1、游魂扰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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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京都县令满门被灭，限尔等三日内找出真凶，尔等竟然说是游魂所为？”
“莫不是以为官家皆如你等一般，全为蠢/笨/猪/狗，瞎眼臭虫？”上首者喝骂声响遍整个县府大堂。
下首的几名官员闻声便忍不住打起了摆子，但又恐上首大人再次降怒喝骂。
便也只得紧绷着身子，颤颤巍巍地答道：“回禀大人，现下为八月炽日，乃全年最热之时。”
“可县令大人家中，却是冰霜布地，刺骨莫名，恍若隆冬霜降一般。”
“且除府中景色有异之外，其等致命伤口，俱为无名利器所伤，而利器惯性之下本应鲜血喷溅。”
“但在我等探查之下，却只得见其等伤口不仅未渗出一滴鲜血。”
“更是时过三日，尸/身仍呈不朽不腐之状，这本就是我等现下无法探究分析之事。”
“再加上场中并无任何足迹留存，属下实是不知该从何查起，只得，只得如此上报。”
“好！好一个不知何从查起，所以尔等就敢如此糊弄京兆府？糊弄圣上？是觉得自己脑袋不够掉吗！”
看着下首跪俯的数人，寻墨白眼中透出的怒意根本无法休止，直欲再次出言喝骂。
而得见此状，正坐立于主位之上，一直未曾出言的周启元，也在细观几人言行表现后。
方是稍一抬手，止住了寻墨白的欲说之话。
等得其人得收指令，强自收住自身情绪，并稍退两步，站立于己身身后时。
周启元也当是一敛衣袍，而后直是起身，走至县衙知事面前。
随即又在盯得对方，越加抖动的身体数息后。
才是语透淡漠之意道：“案发当日，你说自己酉时曾去了怡香楼，还邀请了菱歌姑娘一同听曲。”
“然我派去怡香楼调查之人，却是言说，案发当日你却是戌时方至怡香楼。”
“在此之前，你曾去王县令家中，在其处待了近半个时辰。”
“等得半时辰后，你便携一个包裹，出了王县令家，往自己家中赶去。”
“待回得家后，又复是稍作停留，方是去了怡香楼。”
“那么，张知事能否告知于吾，这半个时辰，你在王县令家中做了何事，又藏了何物在自己家中？”
由是得听周启元之语，张悯只觉其人虽不如寻墨白那般咄咄逼人，言语相迫。
但内在潜藏恶意，反是比寻墨白之话，要来得更为凶猛几分。
所以待是闻听此言后，其人面上神色亦是不免微微变化，之后便又直接转跪为趴，将脸埋俯于地。
嗫嚅惶恐道：“回禀大人，下属并，并无藏私，歪解案件之意。”
“实是王县令给予下官之物，仅为一批药草。”
说到这，张悯不禁话语微顿，似是在组织欲说之言，如此稍过数息后。
其方是再惶声回道： “县令此前，知我家中老母重病缠身。”
“可因受制于青州一味珍稀药引，已是三月未至京都，以致老母身体愈发衰弱。”
“王大人体恤下属平日办事牢靠，所以特意派人前去外地，帮我购买配置药物，需用的药引。”
“案发那日，那日确是县令大人将药予我，且与下属说些体己话罢了。”
“至于时间前后有差，许是小人记忆有所差错，小人，小人绝无半分误导此案之念。”
边说着，张悯声音也愈发颤动起来，身上衣物更是被不断冒出的冷汗所沁湿，似是言说此语，已让其深感心有千均石。
但在得听张悯的一番解释后，周启元却是迟迟未做应答，直至衙外复又走进一人。
其才是微一挑眉，朝张悯处沉声低语道：“那吾是否还要夸赞一句，张知事与王县令之间感情，确是情深义重，惹人艳羡？”
可闻听周启元这语含讽刺耻笑之语，张悯也仅是身形更为颤动，就再无过多表现，仿若自身已是无有言说之语。
见状，周启元也不免看着，张悯那始终不肯抬起的面庞。
再是蹙眉低语道：“张知事不欲再多加解释，是认为自己这般陈表，已是无有半分错漏？”
“还是觉得，这万林地牢不会让张知事，将事情悉数记清吗？”
说着，周启元面上，也不由得显出一抹阴沉之色。
可爬俯于地的张悯却是未曾得见其人这一表情，嘴上便也仍是惊惧嗫嚅道：“微臣不敢，微臣实为惶恐。”
“然微臣所言确为句句真心，绝无半分欺瞒大人之意，望请大人明鉴。”
语尽，张悯也知周启元不会因自己，这一番苍白辩解，便为自己洗脱嫌疑。
但其再想要为自身解释一二，却是一时间组织不起语言，只得微一抿唇后。
方是不断已头击地，让周启元明白自身态度。
可见得此状，周启元只是微微摇头，像是未曾看到张悯这般举措一般。
待得转身朝主位走去后，便也朝着一旁的衙役挥了挥手，示意几人将张悯带去地牢。
而张悯亦是在周启元，始终无有回言的情况下，心中稍有所感，随即也忙是一抬头看向前方之人。
不过映入眼帘之人，非周启元身影，而是数名昂壮衙役。
见状，张悯噔时神色一变，而后猛地朝周启元趴行而去。
当得其人趴至周启元脚边，便又是语带无措惶恐之意道：“小臣实为无辜，望请大人明察。”
然周启元见其人此表，仅是低敛眼眸，将其人一脚踢离身侧。
如此之后，才又朝着呆愣于原地的数名衙役，眼带寒意望去。
得见此景，那数名衙役也是猛一回神，忙朝周启元躬身行得一礼，等得礼毕。
便将张悯用力往外一拖，直是带离出堂前。
而得见几人这般行举，虽礼数俱全，但能力反应却还不如街边小贩。
实是让周启元对这万林县衙，再无半分期待。
所以当是见其等身影消失于目光之后，其稍一转头，看向之前走进堂中的晟元。
沉声问道：“在张悯家中可有查出什么？”
得听周启元之问，晟元先是低头抱拳，作揖一礼后。
方才低声应道：“回大人，我等在翻查张悯家中时，于其书房之内，已是找到其所带回家中的包袱。”
“可是细一翻看之下，其内确无其他物什，仅有数份药材而已。”
“不过与张悯所说不同为，从其将药材拿回家中后。”
“张悯老母就未曾服用过此药，甚至于其老母都未有得见这些药材。”
“这般明显之事？京兆府却是未有前去探询一二？”
在听到晟元回复后，周启元便朝着后方的寻墨白问了一句。
而闻得此声，寻墨白也忙是躬身轻言道：“回大人，京兆府所录案薄中，言说张知事与王县令案发之日交集，与王县令之死并无主要干系。”
“所以在粗略审问，无有得获过多线索，便未再深入探查。”
“不再深入探查，是不敢，还是真的没有半分交集，”
望着堂下皆跪俯颤抖的众人，周启元语中，却是听不出任何喜怒的冷哼说道。
也正是其人心绪不佳，又复是见得堂下那等怯弱小吏。
其便也稍一皱眉，而后话语一转，对着堂下众人淡漠冷厉道：“前番让尔等自查，然所得之果，皆为笑柄。”
“今朝张悯之事，亦是府中自查之一，一日之内，限尔等将其知悉之事，全部查清，否则后果如何，尔等应是自知。”
说完，其便对着堂下，仍是不敢起身，只顾磕头认错的数名小吏，沉声低喝道：“还跪俯于此做甚？还不下去？”
见得此状，那数名小吏也忙是口中称是，随即便半弯着身，迅速退出堂前。
等得几人身影完全消失于衙内后，寻墨白才是于周启元身后。
轻声问道：“不知大人接下来欲往何处。”
“自是去看看那三日不腐的奇尸。”
听得寻墨白一问，周启元先是淡声回了一句，随后便径直往堂外走去。
见此情形，寻墨白也忙是抬步跟了上去。
待得几人乘得马车，初至到京兆府后。
便是得见京兆府尹盛丛云，携着几名差吏匆忙赶来。
见其人亲自携人相迎，周启元也不禁稍感讶然困惑，毕竟自己轻身前来，便是不欲与其有过多交际。
但事已至此，周启元也于转瞬之间，便自面上浮出一抹微笑。
随即也快步迎上对方，朝着其人满含笑意道：“怎敢当得府尹大人亲自来迎，这般隆重，实是小子心生惶恐矣。”
闻得此言，盛丛云心中想法虽未可知，可面上亦是扬着笑脸。
笑着回道：“案件数日未破，以致皇子受累探询此案。”
“老臣虽添为京兆府尹，但所为之事却相较于皇子所为，确是少之又少。”
“且下臣也不过是一迟暮老人，自应相迎皇子，又怎敢当得皇子以礼相待，应是下臣心生惊惶无措矣。”
说着，盛丛云便欲对周启元躬身一礼，以表敬意。
然见得此景，周启元却是快步上前，将其人扶住，面上也微带些许受宠若惊之意。
再是说道：“此不过小子应尽之事，又岂可当得长者一礼，府尹实是折煞小子。”
见状，盛丛云也是稍有得知，周启元心思。
所以当下也未再言说谦词，便于其人抬手之间，顺势起身。
随即粲然一笑道：“既是如此，那老夫便且稍稍放纵一回，还请皇子莫要在意老朽，先探案罢。”
语毕，便也将自身之手，带离周启元之身，之后又稍一侧身，露出身后数名差吏。
见此，周启元便也忙一点头，以示谢意。
当得如此，便再是调转方向，看向那数名捕快。
语气也由暖转冷，漠然道：“不知万林县县令一案，前番是为何人所负责？”
看周启元面色，已无有半分与京兆府尹谈话时的温和之意，那数名差吏面色也不禁稍显难堪起来。
不过几人心中也知对方贵为皇子，所以与盛丛云能得如此礼待，自己这等小民自是享受不得那番优待。
所以听得周启元话后，其等便也很快将面上神色一敛，转而一齐侧头看向几人当中的长髯大汉。
那长髯汉子见此情况，当即便也从几人中走了出来。
随后其又朝着周启元作揖一拜，低声道：“小人长信远，正是负责王县令一案之人，不知皇子有何吩咐？”
见面前汉子不卑不亢的表现，周启元眼中却未有一丝神色变化。
语气仍是冷冷道：“既是长捕头负责此案，那就有劳，带我等前去一看王县令和其亲眷的尸/身。”
“且尚有一些事，吾也需要与长捕快再详谈一二。”
说罢，其也朝盛丛云处微微屈身一拜，以示自己前去探案，暂不奉陪，之后便欲往内走去。
盛丛云见此先是赶忙侧了侧身，避开了周启元这一拜。
如此后，才再是启唇朗声道：“皇子且去，莫要与我这迟暮老者多行礼节罢。”
说着，其也稍稍屈身拱手往内一引，示意周启元入内。
见得此情形，周启元也不再耽搁，直起身后，便朝长信远处看了一眼，示意其带路往停/尸/房走去。
而长信远得见周启元这般作为，却是微一侧脸往盛丛云处一瞥。
待见对方打着手势示意自己赶紧带路，便复一低头走到寻墨白一侧往内赶去。
当得三人离去，未有跟随离去的一名差吏才是在盛丛云身后，略带轻蔑说道：“这三皇子权未掌多少，脾性却是如此大。”
言下之意，便是方才周启元无视其等之景，让其略有愤恨。
但盛丛云闻得此话，却是冷眼一瞥其人，而后语带淡漠道：“区区小吏却敢私下编排皇子，胆子倒是比我还要大上三分！”
“莫不是平日无人管辖，放纵惯了？”
“今日敢当我之面说皇子，明日是否还敢于皇子之面说圣上？”
“蠢/笨胆怯，无有城府，罚俸三月，以儆效尤。”
说完，其便也一甩官袖，朝内走去。
余下几人见状只得互相对视一眼，随即便咽下了欲说之话，纷纷四散离去。
而已经深入京兆府的三人却没有听见他们说话。
只是愈往内行走，周启元便也对着长信远微带探询意味问道：“不知长捕头为何停下对于张知事此人之调查？”
“吾不信一京兆差吏有此能力，敢随意一句自我感觉便将线索封堵，不再探查。”
“回大人，非是小吏不敢调查，实是在查到药材后，下一步线索便已是断得极为干净。”
“而唯一突破口的张悯张知事，则是因列入主要嫌犯当中，小吏无有特权对其动刑，只得将这一线索搁置一边。”
“原是如此？那缺是我错怪长捕头了。”周启元嘴上有些许自责的回了一句，但面上神色却没有丝毫波动。
反倒是长信远闻言赶忙将头往下又低了许多，嘴中也忙是慌张道：“实是小吏写案稿时未有写明，这怎敢怪于大人，小人诚惶。”
走在长信元身后的周启元闻言却没有过多反应，只是头微不可及的点了点。
转而便又温声亲和道：“那不知长捕头能否细说，京兆仵作对于王县令一家的验/尸/呈报。”
长信远听此，先是稍作沉默，随后方又正色轻言道：“据京兆仵作所言，王县令一家乃是被利器，一击贯穿而亡。”
“且我等在王县令一家身上也未曾发现有被捆绑的痕迹，如此说明王县令一家应是未做任何反抗。”
“且皆处于清醒状态，如此行径仿若其人一家正盛装打扮引颈就戮。”
“而更为诡异之处，则是其等致命伤口处鲜血凝而不化，肉身亦是不腐。”
“起初小吏本以为是冰器一时凝固所为，可是仔细查验后，却是发现那尸/身真是三日不腐，无有冰冻之色，这与冰器致命极为不符。”
“所以属下一时也不知王县令一家遭逢何种身亡之法，亦不知其等缘和遭此待遇。”
“那王县令府中无一足迹，冰霜遍布也是存真？”
“京中游魂之说又是为何而起，长捕头可否解惑一二？”在听完长信远说完验尸呈报后，寻墨白便开口问了一句。
而听得此话，长信远却不免微微抬头朝周启元处一瞥，待得见其未有任何动静后，便也轻舒了一口气。
随即语气稍缓道：“寻大人所问无一足迹，确有此事。至于京中游魂一说，还需往王县令一家身/死/之前数日说起。”
“既需短话长说，那便等验完/尸/后再详谈罢。”周启元看着已到眼前的停尸房突然说了一句。
两人闻声，自是无有不可，便也连声称“是，”随后便换上了一席麻衣，带上面罩往停/尸/房内走去
作者有话说第1章 游魂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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