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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忍者神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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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秒我,你能秒我!?我大黑桃5字同花顺,你要是这把能赢,我就把这一沓扑克吃下去!”
“呵呵…想不到吧,老子是黑桃6字同花顺,比你大一位哈哈哈哈哈哈!”
苏乐咏激动地将牌全面摊开,一手漂亮的顺子依次排列,直接把对面嚣张的神情打得烟消云散。
“吃啊,来啊,咱们录像为证!”
徐九看了眼自己本以为稳赢的牌,又想起刚才吃扑克的豪言壮志,整个人有些僵硬。
在心里欲言又止了一番后,他默默将手中的牌塞回了牌堆。
大丈夫能伸能屈,宁弯不折!
徐九认怂了,笑容有几分讨好:“哥,咱没必要,没必要…”
旁边发牌的冷齐见状,直接勾过了徐九的脖子,阴恻恻地笑道:“徐九,你玩不起?”
“去去去,谁玩不起!”
输掉的那人一脸嫌弃,努力地给自己挽尊。
“这次就算我欠你们一顿饭,上次齐哥说要吃显示器不也没吃。”
冷齐一听自己被cue更来劲了,拍着桌子嚷嚷道:“我是我你是你,我只是偶尔翻车那么一把,你今天已经连续输十几把了,要吃的东西从电器到家具都有,折算下来至少欠咱十几顿饭。”
徐九不耐地推了推挂自己身上的那人一把,模仿着电视剧里茶艺大师的语气。
“哇哦~那就全部记我账上吧,毕竟兄弟们想吃我也不好拒绝,你说对吧~”
苏乐咏见不得对方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转身拿了一包零食,丢给了对面拉拉扯扯的两人。
“怎么说的我们像饿死鬼一样,我说是你自己牌运太差,玩斗地主那么强,换成德州/扑克就不行了,分明是运气问题。”
事实上斗地主都是靠出千取胜的徐九:“没错,运气问题!”
考虑到已经欠了接下来三个月的饭,徐九利落地将牌收了起来。
今天牌运不好,不适宜玩扑克。
“行了,咱换个游戏吧,打扑克不如搓麻将。”
“三缺一怎么打?”
“我问问小程来不来玩…”
……
三人就这么在大别墅里嘻嘻哈哈,插诨打科,场面一度十分和谐。
这已经是他们这个小团体每周的固定节目了,对外都十分高质量的三人,私底下都挺放飞自我,玩嗨的时候形象也不管不顾,就差把“傻缺”二字写脑门上了。
一起疯闹的两人虽然面上不显,但看着已经完全恢复活力出院的苏乐咏,心里都松了口气。
还好,没真疯!
直到太阳快落山,三人才收拾打扫了一番“战场”,打算各回各家。
——
冷齐坐在玄关的小椅子上穿着鞋,手里还提着红色袋垃圾,浓浓的平民气息和一身名牌看起来十分违和。
他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道:“乐咏,你前天才出院,真的不打算多休息几天吗?”
苏乐咏眨巴了两下眼睛,摇了摇头。
“不了,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基本都是赵医生和李医生帮我顶班,我不好再麻烦他们。”
冷齐眼神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字句还未出口就闭上了嘴,转而点了点头。
二人间陷入沉默,还是从厕所洗完手出来的徐九,张口打破了这个奇怪的气氛。
“干嘛呢,坐走廊上大眼瞪小眼的,玩木头人吗?”
“没。”二人异口同声道。
徐九:你俩不对劲,但我不说。
就在又一阵虚情假意实则想互相让对方带垃圾的寒暄过后,徐九半只脚都踏出了别墅门口,苏乐咏却突然拦住了他。
“九哥,你…还是不信我吗?”
手上提了两个垃圾袋的徐九一愣,随即笑容也淡了几分。
“乐咏,我以为前天出院的时候,你的妄想症就已经完全好了…”
苏乐咏见对方一脸“吾家孩子又叛逆了”的头疼表情,转而向求助的目光挪向冷齐。
但另一名好友也只是沉默着,没有说信不信,可看起来显然是十分不认同。
“你们不信也就算了。”
青年望天叹了口气。
“明天就是剧情开始的日子,主角帅总肯定会来找你投资,届时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辆十分骚包的亮紫色跑车规规矩矩的停在马路上,等待着红绿灯的更替。
车外引擎轰鸣,车内却一篇寂静。
冷齐坐在驾驶位上,他不断地用食指敲击着方向盘,原本帅气的脸上此刻满是心事。
坐在副驾的徐九刚想将口袋里的烟给抽出,却想起这不是自己的车,硬生生止住了。
“九哥,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徐九嗤笑一声,脸上还是平常那放松的样子。“乐咏的病还没完全好,说出来的胡话当不得真…还是说你真信他那套,我们都是小说里的人?”
冷齐摇了摇头,回应道:“咱三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都知根知底,我觉得他不像在胡掐乱造。”
徐九却反驳了他:“这可说不准。”
“如果我现在出现幻觉,坚信刚才路过一头大象,基于我认知的事实上把这个信息传达给你,自然也不存在说谎,毕竟我是真的‘看到’了大象…”
“乐咏现在就是这种状态,他认为自己臆想的事是真的,所以不像在说谎,但实际上你我都知道,这个世界男人不能生孩子,也不可能有公司短短一年就飞黄腾达,成为小说世界的那种无视法律的龙头企业。”
说着,他还翻出手机看了下明天的计划表。
“乐咏说明天我会拒绝那位帅总,但事实上明天来访者并没有姓帅的,只有一位傅先生,而他一个星期前本来就该进行商谈,只是上次因为他们那边一些原因临时取消了。”
“所以你也不要跟着他胡思乱想了,要相信科学,爱情使人盲目!”
正在开车的冷齐却不淡定了,企图转移话题。
“什么爱情不爱情的,只是乐咏他妈妈出国前把人交给我照顾,要是他精神一直不正常我才会头疼。”
“行了还装,你当我瞎子?”
“……”
“什么时候的事,藏的可以啊,我还是最近才看出来!”
“…初,初中。”
这一刻,徐九震惊到从他们五岁一起玩泥巴时想起。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难怪从以前到现在,冷齐都总是喜欢故意惹苏乐咏生气,跟个小学鸡一样训也不改,还因为几次失了分寸吵了架。
反而面对自己就是单纯的互损嫌弃,感情是爱之深整之切!
而正在开车的冷齐好不容易将心里话拖出,却迟迟未听见好友的回应,心下一沉。
他一直将这个秘密藏在心底,本想着能藏多久是多久,最好永远别被人发现,但苏乐咏的病让他实在是无法继续伪装。
看见喜欢的人受难,他怎么可能还无动于衷?
趁着红绿灯的间隙,他转过头,看见的却只是对方沉思的脸。
冷齐深吸口气,闷闷地说道:“你…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喜欢上男人本就令人难以接受,更别提还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兄弟。”
谁知徐九并未接茬,而是奇怪地看了眼身旁的人。
他是个双性恋,对于冷齐喜欢男人这件事并不反感,而且苏乐咏也早就对家里人出柜过,关于性取向问题着实没什么好纠结的。
他刚在意的是其它事。
“没有,我没这么想,反正乐咏也喜欢男生,他愿意就行。”
没有听到想象中的严厉劝阻,冷齐一下子松了口气,眉头也舒展了一点。
毕竟维持了二十六年的友谊突然强行要变质,这种事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徐九虽然总是笑眯眯的,看起来很好说话,但他和乐咏从来都没质疑过对方大哥的地位。
毕竟他们都见识过这人发疯的样子。
冷齐有些羞涩:“这些天他住院的时候,我也想明白了,一直藏着掖着也不是个事…我想追他。”
“行,可以,没问题,你开心就好。”徐九随性地点了点头。
“我刚刚只是在感慨,你能跟忍者神龟似的憋这么多年,很牛逼啊兄弟!”
“…滚!”
——
第二天一早,处理文件处理到凌晨的徐九精神有些萎靡,开车都比平常慢了几分。
虽然总有些人爱说他是不检点的大淫/魔,但除去周末,几乎天天泡在公司里工作,并且早出晚归的某人表示——这纯粹是谣言!
他着实搞不懂,大家去应酬的都是去那些声色场所,靠喝酒或唠嗑拉单子谈项目。
凭什么就自己成了多人运动爱好者,冷齐就是高冷一枝花,仅仅因为对方长了张冷脸,所以可以装的更像个人吗?
徐九越想越觉得不平衡,但当下了车后,他下意识地瞟了眼手机,看着屏幕上映照出的那张好看的脸,立马就释然了。
他那个躺在病床上扎满了管子的父亲,在还是健康人时,总是一边酗酒一边殴打、咒骂他:
“你跟你那个婊/子妈长得这么像,日后也多少得是个三情二意的贱货!”
徐九的母亲生前曾是红极一时的大明星,除了唱歌好,那一双勾人的媚眼更是受到追捧的一大原因。
不少人说她是狐狸精,能勾男人的七魂六魄。
因此完美继承了母亲那双眼睛的徐九,一直当那句话是对自己长得好看的褒奖。
面对停车场的灯光,男人露出一抹自信的弧度。
看来长得太好看也是一种罪过,优秀的人总是要承受流言蜚语的!
停好车并目睹变脸全过的助理:……
助理推了推眼镜,再三确认今天自家上司脸上挂的是招牌蜜汁微笑,心里直接大呼不好。
这个笑容不是平日的商业微笑,也不是看见傻缺甲方的冷笑,分明是心情不好要准备批评下属的前兆!
刚想化身透明人转身溜走,下一秒就被眼尖的人给喊住了。
“这不小程吗,来的刚好!”
徐九笑眯眯地锁好了车门,看着自家助理生硬地扯出一个笑,僵硬地向他走来。
“徐董,今天打算怎么折腾咱?”
话音刚落,他就吃了后脑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
“怎么说话的,你觉得平日的例行汇报叫折腾?”
程助理面上不显,心里倒是吐槽了千八百遍。
您老每次笑成这样就是高级阴阳师,有点小毛病就要明嘲暗讽十来回,把员工说的怀疑人生,能不折腾人吗?
可偏偏的确是手下的人犯了错,被批评不好有怨憎一类的情绪。
也就他是徐九的高中同学,每次被阴阳的时候才没有那么狠。
“不,我就开个玩笑,你别往心里去。”
“小程,很多心里话都是藏在玩笑里的。”
“我心明如水。”
“死水。”
“啥意思?”
“表面澄澈,实则黑心肝。”
程助理一脸惊恐:“这都被你发现了!”
徐九悲痛地别过了脸:“你果然是这样的人。”
二人你来我往battle了几回,直到停车场又开进来一辆车,徐九才理了理西服外套,恢复了往日的领导形象。
“我先上去了,等下和那位傅先生的商谈记得安排好。”
上礼拜因为对方的私人原因临时取消商谈,搞得他白白等了半小时。
希望对方这次不要再临时变卦了,不然就冲这人品他就不敢投资。
徐九一边吩咐,一边暗戳戳地想着。
————
深色轿车在城市中疾驰,街道旁红红绿绿的霓虹灯不断从车身略过,过往的行人熙熙攘攘,热闹至极。
车内却是一派死寂,明明没开空调,外面也是凉爽的秋风,但里面的温度跟寒冬腊月一般冻人。
似乎是受不了这份令人窒息的氛围,司机终于是鼓起勇气开口:“三少爷,今天是老爷子的头七,你真的不去…”
“闭嘴。”
坐在后座的男人闭着眼,连眼皮都懒得抬,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动容或是逞强,仿佛亲爷爷的过世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再多说一句话就滚下车,我自己开,你以后也不用来了。”
司机立刻吓得收起了再劝几句的心思,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眼神也不自觉染上了几分嫌恶。
难怪大少让自己一直汇报三少的一举一动,他开始还有些觉得不妥,现在想来,大少怕是早看透了这人的本性。
帅家对他那么好,衣食住行从来都不缺,现如今老爷子出殡都不愿去看一眼,果然是条喂不熟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