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素入红尘》弟黄

71、侠医传承者

　　看到石榴那么悲痛，祖少英走了过去，把她拉了起来，抱住了她，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一切都会过去的，你不要太担心了。”
　　处理完辛俞的后事，祝由一下子瘫倒了。
　　甄九灵道：“三弟，去医馆吧。你的好多病人在等你，说如果你不去，他们的病也不治了。”
　　祝由淡淡地道：“我也病了，谁又能为我治病！”
　　最后，祝由还是洗了把脸，去了医馆。
　　祝由来到了医馆，很多病人都在等待。
　　一个病人道：“祝郎中，节哀顺变。”
　　另外一个病人道：“祝郎中，没有你，我们不行啊！”
　　祝由一下子就哭了，他趴在桌子上，痛苦失声。
　　甄九灵让其他人都不要说话，给他宣泄一下，有利于他恢复健康。
　　祝由哭了一会儿，擦干了眼泪，说道：“哪位先来？”
　　一个病人坐到了他的诊台旁，捋起了袖子，道：“祝郎中，先给我诊脉吧。”
　　祝由正要把三根手指搭在病人的寸关尺上，祝贺突然跑了进来，喊道：“好消息，好消息！”
　　祝由停了下来，说道：“什么好消息，一惊一乍的。”
　　“我听了衙门的人说，大唐回归了，武皇退位了！”
　　众人轰地都站了起来，冲出了门去！
　　祝由喃喃地说道：“终于听到一个好消息。只是，武皇其实也不错。”
　　病人都不再看病，回家庆祝去了。
　　没过几天，宫中就传来了武则天去世的消息。
　　祝由还是悲哀了几天，提不起劲。他想起了威仪天下的武皇。
　　他也想起了辛俞，想起了当年骑马的英姿飒爽的辛俞。
　　可是，辛俞已经先他而去了！
　　每每如此，石榴总是给他递过汗巾，说道：“祝郎中，保重身体。”
　　祝由看到，石榴的脸也已不再年轻，眼角也有了皱纹！
　　祝由的心感到生疼！
　　突然，祝由想到，那天在大堂上，赵媚对知府说了一句话。
　　当时知府是点了点头，然后就判了辛俞有罪！
　　祝由提着宝剑，朝知府衙门走去。
　　祝由用轻功越过了知府家的墙头。
　　赵媚正带着孩子在院子里玩。
　　祝由抽出了宝剑，赵媚的孩子看到，立刻哭了。
　　赵媚怒道：“祝由，你干什么，吓了我儿子了！”
　　祝由道：“那天在大堂上，你跟知府说了什么了？然后知府就判了辛俞有罪？”
　　赵媚淡淡地说道：“原来你来是为了这件事。”
　　“这件事是大事，对我来说！”
　　“其实我也没说什么，我就说了三个字‘救祝由’。”
　　“就这么简单？”
　　“是啊，我只是帮知府拿了方向。”
　　祝由把剑缓缓地撑在了地上，说道：“为什么不救辛俞，为什么？”
　　其实他知道答案。
　　祝由把宝剑入鞘，又越墙而走。
　　他听到赵媚喊道：“祝由，你不是说你要活到一百岁的嘛！”
　　“为什么我要那么长的寿命，有什么好？”
　　祝由不住地思索，这个问题停留在了脑海，一直挥之不去。
　　来到了医馆，徒弟嘉措迎了上来。
　　“师父，我刚才和村山石头在争论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就是太监为什么不长胡子？村山都长胡子了！”
　　“这个问题好。你们有答案了吗？”
　　“村山说是因为太监的□□被割掉了，所以不长胡子，变成了女人。”
　　“这种说法也没毛病。那你知道女人为什么不长胡子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
　　“这是因为，冲脉、任脉都是起于胞中，为经络之海。气血循经上行，络于口唇，渗透皮肤，气盛温肌肉，热盛生毫毛。由于妇人有月事，血总是不足，所以血不能到口唇，自然就不长胡子了。”
　　“原来如此！那太监呢？”嘉措追问。
　　“太监由于被割了□□，冲脉受伤，血泻不复，口唇得不到血的荣养，所以也不长胡子了。”
　　“师父就是师父啊，什么都懂！”嘉措由衷叹道。
　　“等你明白天地人和谐统一的自然规律，你也就懂了。这叫一懂百懂。”祝由鼓励道。
　　杨生素道：“三弟，你把经书研究得越来越透了。其实这些道理看似简单，其实很难。”
　　“有大哥和二哥的指导，我只能每天都得进步一点点。”祝由有些谦虚。
　　“三弟客气了。看到你又恢复了往日的荣光，大哥心里很是高兴。”
　　就在这时，祖少英进来了。
　　他把杨生素拉到了门口，嘀咕了一阵，然后就走了。
　　杨生素进来的时候，带进来一个青年。
　　祝由看这个青年长得很是俊秀，一副富家子弟模样。
　　“三弟，这个青年拜你为师如何？”
　　“大哥，你饶了我吧，我现在没有心情收徒弟。”
　　甄九灵看到这个年轻人，非常喜欢，说道：“大哥，这是谁呀，我愿意收他做弟子。”
　　“这人叫李通。你喜欢，就拜你为师吧。李通，这位是鼎鼎大名的甄九灵郎中，你叫师父吧。”
　　李通噗通跪倒，叫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说完，磕了一个头。
　　甄九灵道：“起来吧，石榴，你过来，把你师弟带过去学经书。”
　　石榴走了过来，把李通带去学习去了。
　　祝由道：“大哥，这个小伙子很好，你为啥不愿意收他？”
　　杨生素道：“小伙子是不错，可是我不喜欢。你知道他是谁的儿子吗？”
　　祝由道：“这谁能猜得出。大嫂带来的，肯定是大嫂的亲戚吧？”
　　“呸！亲戚？唉，是她原来认识的那个王爷的小儿子，小老婆生的！”
　　“就是那个李阳明王爷？”甄九灵问道。
　　“可不是吗？你说我能收他做徒弟吗？我看见他就想起李阳明，还能大度地收他做徒弟？”
　　“是他找到大嫂？大嫂又求你？”祝由问道。
　　“他找了祖少英很多次了，都被拒绝了。这次实在无法拒绝，所以来求我了。”
　　“只要他热爱岐黄之术，我们就不能有偏见。”甄九灵义正言辞地说道。
　　“好了，知道你没有偏见，所以才让他拜你为师。好好教吧，说不定是个人才呢！”说完，杨生素自己去做事了。
　　次日，祝由送走了一个病人，坐在诊桌边休息。
　　石榴走了过来，给他沏了一杯茶。
　　“我又不是你师父，你给我沏茶干嘛？”
　　“我愿意。我还不愿意给我师父沏茶呢！给你沏茶，你有面子。”
　　“唉，九灵收你这个徒弟，算是收错了。”
　　“祝由，那个李通，真是一个奇才！”
　　“你直接叫我名字？你才是奇才呢，长幼不分。李通哪里奇了？”
　　“我教给他的医术，他一听就懂！”
　　“那是有点奇怪的。”
　　“关键是他的武功还高强！”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昨晚他还和嘉措打了一架。”
　　“他们为啥打架？”
　　“嘉措不服他呗，说李通刚来，什么都不懂，就充老大。”
　　“嘉措败了吧？唉，把我教给他的，都还给我了。”祝由叹道。
　　“其实嘉措的武功进步也很快，我都打不过他了！”
　　“那只能说明李通更强。他师父是谁？”
　　“甄九灵啊！”
　　“我问的是武功的师父！”
　　“听说是混元派的清云道长！”
　　“原来如此。混元派的武功其实不比少林派差，特别是能以柔克刚。”祝由暗自点了点头。
　　“那你这个师姐马上就要变成师妹了。”祝由嘲笑石榴。
　　“我不跟你说了。”石榴扭头走了。

　　冬去春来，柳枝又开始发芽。
　　这天，祝由在教嘉措和村山石头练习“混元玄天剑法”。
　　石榴急匆匆地到了医馆，把祝由拉到了旁边。
　　“听说郭催树一家都被人杀了！”
　　“啊？谁干的？”祝由吓了一跳。
　　“连那个郭丽也被人杀了！”
　　“这个丫头太坏了，死有余辜！”祝由恨恨地说道。
　　“我怀疑一个人！”
　　“谁？你说说看。虽然我希望他们都死，但是可不是我杀的。”
　　“我怀疑是李通！”
　　“李通？他凭什么去杀郭催树一家？”
　　“因为我前几天跟他讲过你和辛俞姐的事情。”
　　“那也不至于吧。我又不是他的师父。”
　　“他听完，流泪了，说了两个字：‘该杀！’。”
　　“而且，他是个嫉恶如仇的人！”
　　“他为我报仇为哪般？”祝由没想通。
　　“也许他喜欢我，看我很难过，所做点开心的事情。”
　　“终于有人喜欢你了，恭喜你，石榴，你要开花了！”
　　“你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我比他大好几岁，怎么可能呢？况且我心里只有一个猪。”
　　“唉，那头猪也快死了，快喜欢你的师弟吧，别浪费了青春。”
　　“哼，真是对猪弹琴！”石榴一跺脚，走了。
　　祝由来到了医馆门外，看到甄九灵正在知道李通练剑。
　　果然如石榴所说，李通的剑法真是混元派所传。
　　甄九灵和他对剑，基本占不到便宜。
　　甄九灵把“混元玄天剑”的十招剑法教给李通，李通使用起来简直如虎添翼。
　　当李通一气呵成使完到最后一招“情断手足”的时候，祝由喝起彩来。
　　李通看到祝由，弯腰施了一礼，道：“谢祝师父鼓励。”
　　“真的是个奇才。二哥，你赚了！”
　　“我们的侠医有了传承，三弟！”
　　“听说不光武功好，而且医术也是一点就通！”
　　“确实如此。假以时日，李通也能通天彻地。”甄九灵有点骄傲。
　　“二哥有了传人，请我喝酒啊！”
　　“只要你愿意，你跟祝贺小两口一起过来，我们非常欢迎！再说了，我们这个亲家也该聚一聚了！”
　　“当然还有李通。”祝由叮嘱道。
　　“谢谢两位师父。我能不能请师姐也去啊？”李通有点忸怩。
　　“当然好了。叫你师姐也去，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甄九灵十分激动。
　　当晚，盛半夏请了厨师，烧了一桌好菜。
　　甄九灵让祝由坐了上位。
　　李通把石榴拉着坐到了祝由的旁边。
　　祝贺心里很是不高兴。
　　酒过三巡，祝由觉得有点醉。
　　祝贺道：“爹，您少喝一点，我娘叮嘱我让您主意身体。”
　　祝由醉眼朦胧，问道：“你娘？哪个娘？”
　　祝贺道：“哪个娘都不想让您喝醉。”
　　祝由“啪”地一声放下了筷子，喝道：“儿子管老子？老子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祝贺站了起来，说道：“您是不是有了年轻的女人，就忘了我的两个娘！”
　　甄九灵和甄心立刻把祝贺拉到了一边，甄九灵批评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爹呢？他哪里有年轻的女人了！”
　　“就是我石榴师姐！”祝贺哭了，“他把我小娘忘了！”
　　祝由拿起一个碗就朝祝贺扔去，喝道：“你滚！”
　　甄九灵赶紧去抓碗，却没有抓住，碗边擦破了祝贺的额头，血流了出来！
　　甄心把祝贺拉出了门，给祝贺做了包扎。
　　祝由看到祝贺流血了，酒也醒了。
　　看到甄家的桌子上，竟然有一把辛俞的飞刀！
　　祝由拿了起来，仔细观看。
　　“当时辛俞丢在知府大堂的，被我捡了回来。”盛半夏解释道。
　　祝由拿着飞刀，眼泪流了下来，说道：“辛俞，你走了，我怎么办？连儿子都欺负我，没有你的飞刀保护，我没有安全感！”说完，老泪纵横。
　　李通看到祝由把手握住了刀柄，心想不好，祝师父不能自戕，立即过去抢了过来。
　　“你也跟我过不去？李通？你是不是跟你的名字一样，里外都通了？”祝由痛苦地坐了下来。
　　石榴又掏出了汗巾，把祝由脸上的鼻涕眼泪擦了干净。
　　甄九灵看到祝由喝得差不多了，再喝下去要出事，于是扶着他，把他送回家。
　　石榴一直跟在后面，甄九灵道：“石榴，你回去吧，我来伺候祝由。”
　　石榴道：“师父，我不放心，跟你一起送他回家吧。”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门口一个白衣女子站在路上，黑夜中，白衣特别惹眼。
　　只见哪个白衣女子手持一柄拂尘，甄九灵和祝由走过去以后，她拦住了石榴的去路。
　　石榴抽出宝剑，喝道：“好狗不拦路，让开！”
　　白衣女子嘿嘿地笑了几声，道：“你一个姑娘家，一点不知道羞耻！”
　　“你一个老太婆，真是不要脸！废话少说，来吧，除非你把我杀了，你才能靠近祝由！”说完，石榴一招“一剑伤心”朝对方的胸口刺去！
　　那个白衣女子拂尘轻拂，裹住了对方的宝剑，一招“直上青云”，把石榴的宝剑甩向了天空！
　　石榴力气有所不逮，没有握住宝剑。于是展开“六合神拳”，一招“掏心掏肺”朝对方的胸口击去！
　　对方也丢了拂尘，握住了石榴的拳头，一招“顺水推舟”，把石榴拉向自己的怀中！
　　石榴顺势倒在了对方的怀里，双手往上乱抓，全然没有了招数。抓住了对方的头发，再也不松手。
　　白衣女子也揪住了石榴的头发，两人扭打在一起！
　　甄九灵刚送祝由到了床上，听到外面的厮打之声，于是喝了一口凉水，喷到了祝由的脸上！
　　祝由酒醒了，甄九灵把他扶到了门外。甄九灵点燃了一根火把，持在自己的手中。
　　火光之下，祝由看到露珠和石榴两人扭打在一起，互相撕扯对方的头发，拳打脚踢，全然没了套路！
　　祝由抽出宝剑，横在脖子里，喝道：“你们真的想让我死吗？”
　　这时，祝贺和甄心也赶到了。走上前去，把露珠和石榴强行分开，说道：“娘，你怎么能和师姐打架呢？”
　　露珠站了起来，披头散发，气喘吁吁，说道：“我就是要打这个无耻的贱人！”
　　“你，你平时不照镜子吗？不看看你多大的年纪了？”露珠累得，说话也无力了。
　　“石榴，你怎么这么说话呢？走，师父送你回家！”
　　“我不回家！我要照顾祝由！”石榴坐了下来。
　　“娘，我送你回去，爹没事了，你放心吧。”说完，夺下祝由的宝剑，放入了剑鞘。
　　“我不回去，我要看看这个小贱人今天是怎么过夜的！”露珠也坐了下来。
　　甄心拉起了石榴，在其耳边低声道：“你赖在这里，只能让我公公很难做人，他会恨你的。”
　　石榴一听，觉得甄心是为她好，于是转身走了。
　　露珠也觉得自己丢了老脸，在祝贺的搀扶下，回去了。
　　甄九灵把祝由送到了屋里，叹道：“老三，你真有福气。虽然辛俞走了，这里还有老的小的为你打破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