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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信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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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注]
三周后成绩出来了。
“你们真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这个分数,你们对得起自己吗?学习是为自己学的又不是给我学的。”韩梅拿着试卷在讲台上愤怒地说。
说到激动处,韩梅斜睨了一眼夏忱清,她心想:“第一排的学生成绩不都很好吗?她怎么考得这么差。”
韩梅继续愤怒地说:“这次就算了。”说着看向夏忱清:“请某些同学上课不要搞小动作,你看看你考成什么鬼样子。”
夏忱清注意到她怀着恶意的眼神,知道她是在说自己,不过夏忱清没太多在意,只是一次考不好而已,没太大关系。
发试卷的时候韩梅念错了夏忱清的名字还睨了一眼:“夏沈清。”再定睛一看“哦,夏忱清。”见夏忱清上来,许多同学都没忍住笑。
韩梅正疑惑道:“你们在笑什么,是觉得自己考的很好了?”
夏忱清拿过卷子看到“78”的分数,内心毫无波澜,她知道会这样,所以并没有太多的不甘。
苏扬瑞一声:“老师,那个字念chen不是念沈。”
韩梅才发觉他们笑的是自己,而不是成绩,顿时有些怒气,忍了忍还是没有说什么。尴尬在她这里,根本不存在。
市舶眠在夏忱清后面悄声问:“夏忱清,你考多少?”
夏忱清没说话,轻轻拿起卷子,将卷子往下拉,让市舶眠自己看。
韩梅继续念名字发试卷。
等到市舶眠拿到试卷下来后,夏忱清侧过头看他,市舶眠看见夏忱清侧过头就知道她要说什么,还没等夏忱清问,市舶眠就回答了:“和以前差不多,这次比你多一分。”
曾经就是这样,每一次考试下来后无论是哪张试卷两人分数都悬差不大,像是被规定好了一样。
夏忱清还是很平静:“哦,这次算你赢了。”
市舶眠坐回到座位上,将试卷放好,又说:“恩好,下次继续比。”
“恩。”夏忱清回答。
下课后,夏忱清问市舶眠:“赌注还算数吗?”当时两人打赌的赌注就是谁输了,谁就认对方大哥一周。
市舶眠听后心里踌躇了一下“算,她叫我大哥会是什么样子?”说出口的话却是,“不算了,当时只是开个玩笑。”
夏忱清也没感觉什么,反正每一次赌都是这样的,到最后都是算了。
第一次赌注是带一个周的早餐,市舶眠输了,夏忱清说不用了。
结果第二天市舶眠就带了一碗酸辣粉和一瓶牛奶给夏忱清,夏忱清当然没要,如果是刚开始的来自新同桌的好意的话,夏忱清还是会给面子,现在她和市舶眠熟了当然可以直接拒绝了。
所以两人当时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
后来的每一次赌注,都是以算了或不用了为结尾。
所以这一次,市舶眠说不算,夏忱清也没有太过在意。
“下午有我们班和其他班的有篮球赛,你要看吗?”市舶眠问夏忱清。
夏忱清心想:“你是在篮球队里吗?”出口便是,“不去。”
市舶眠眼里闪过一点失望“啊”了一声,语气里尽是遗憾。
夏忱清对篮球不感兴趣,反倒有些阴影。因为夏忱清每次去操场,都会被一个篮球爆头,特别疼。
所以夏忱清听到市舶眠遗憾的语气都没太大的波澜尽管市舶眠是她的前前同桌。
但夏忱清还是敷衍了一下市舶眠:“我下午有事,去不了。”
市舶眠听到后就没有刚才那么丧了。他有些惊奇地问夏忱清:“你事情完了,会去看比赛吗?”
夏忱清又开始皱眉了,市舶眠一看到夏忱清皱眉就知道她开始烦了。令市舶眠没想到的是,夏忱清就浅皱了一下眉,还回答他,“不去。”这着实有点不符夏忱清。
夏忱清觉得市舶眠话是真的多,都说了有事不去,还要问。
市舶眠安静了下来,怔怔出神。夏忱清回答完就转过身。根本没注意到市舶眠盯着她的背影看。
市舶眠一整个课间放弃了休息,一直想,最后得出结论“夏忱清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不,绝对不对,说明她对这个不烦,只是烦我话多”。
市舶眠刚想继续想下去,就听见齐年渐在对夏忱清问题:“这题怎么做?”夏忱清听见齐年渐问题目,伸手接过卷子看了题目就开始在解答,市舶眠就坐在夏忱清座位后面,听得很清楚,夏忱清的冷音在讲第四道选择题,市舶眠听着,听着,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偷听就已经会了那道题。
夏忱清话音刚落,上课铃就响起了。市舶眠悄悄听夏忱清讲题这件事谁也不知道,别人只会觉得他在发呆,确实市舶眠偷听的样子确实隐藏得很好像是在发呆,所以也不能怪别人觉得他在发呆。
……
下午的时候,市舶眠并没有在篮球队内和班级里的篮球队一起打比赛,而是和三五个好友一起,在另一个没有打篮球比赛的场地打篮球。
夏忱清在下午第二节课下课后,就坐公交车去xx学校,校门口的小卖部买文具用品了,来回的路程很短,不超过二十分钟,再加上夏忱清买东西的时间,也就只有半个小时不到。
那家小卖部没别的,就是本子相比于恒中校门口的那几家,又便宜又好看,夏忱清也是偶然间发现这家店的。其实夏忱清最主要是看重这家店相比于其他店便宜,其次就是好看,再者就是质量也好。
xx学校的门外总是有很多路边摊,很巧,今天夏忱清又发现一家手抓饼店,不说别的这家店的手抓饼两块,加其他的也都是一样一块,原味也有生菜,很适合学生。
夏忱清习惯了,便宜有时没好货,但也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买了两个,一个沙拉酱,一个辣椒酱,并且两个都加了烤肠。
等摊主将夏忱清的两份做好,夏忱清提前就给了钱,提着就走了,公交车刚好来,夏忱清上车后就坐在了靠窗的最后一排,回头一看,很多学生出来了,并且大多数都去了夏忱清刚去的那个摊主那里,夏忱清顿时放心了。
没过几分钟,就到了恒中,夏忱清看了一下表,很好,没超过半小时。
走进学校,夏忱清就看见市舶眠在打篮球,夕阳光柔和,市舶眠本来就长得优越,夕阳光映衬,让市舶眠整个人都在散发独属于他的青春魅力。
夏忱清拿着笔记本和两个手抓饼站在相隔篮板偏远的地方,因为隔得太远怕市舶眠没听见,又因为夏忱清对篮球有阴影所以只能用力喊:“市舶眠。 ”
夏忱清就这么迎着夕阳光,站的笔直的出现在市舶眠眼前的不远处。
就在那个瞬间,就那一瞬间,风起,夕阳光,八字刘海舞动,却没遮住有些酷的脸庞的画面,定格在市舶眠眼里。
市舶眠几乎是用奔跑的,飞奔地奔向夏忱清。
夏忱清觉得市舶眠有些傻,但有好像带着什么东西走来,至于是什么,或许是那种超越了语言表达式的感觉。
市舶眠带着翘起来的头发站在夏忱清面前,灵动的眼神透露着不加以掩饰的欣喜与高兴。他说:“你回来了。”
夏忱清轻点头:“恩。”又将手中的沙拉酱味的手抓饼递给市舶眠,“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辣椒酱的你应该会喜欢。”
市舶眠接过夏忱清的手抓饼,笑着说:“我不挑,都可以,你喜欢吃什么味的。”
“沙拉酱,那我先回教室了,你慢慢打。”夏忱清转身就走,市舶眠也跟着夏忱清走,他们并肩而行。
此时有人大声说:“你们两个好有夫妻相哦!”
篮球场杂声太大,但那个人的话就是精准地落在了和市舶眠打篮球的那几人,还是两位被说的本尊耳里。
又是一阵起哄“哦哦”声,两位本尊都在笑,但是,是在笑着解释:“没有,没有。”
夏忱清看见一个篮球飞了过来,恐慌感来了连忙丢下一句:“你们慢慢玩,我先回教室了。”就有些急促地向教室走去。
篮球场上还是有起哄的,只是这次的起哄都是在要吃的,市舶眠也没拒绝,也分给了他们,有人吃了还想要,被其中一人给说了,“那是人家对象给他的,你凑什么热闹啊!”
被说的人有点无地自容,市舶眠一声:“没有什么关系,别乱说,还打不打球了。”才给那人解了围。
市舶眠听见他们起哄的时候,根本没想说,没有这个关系,他其实在心里悄悄地偷着乐,还是挺开心的 。
夏忱清回到教室将笔记放好,就开始进入学习状态。仿佛刚才的事情不存在一样。
夏忱清边吃手抓饼边记笔记,吃到辣椒酱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递给市舶眠的是沙拉酱的那个手抓饼,一想到这个,夏忱清就很尴尬,但都给了,那就随便了,夏忱清有些祈祷的想“反正市舶眠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况且夏忱清自己也觉得辣椒酱的也挺好吃的,而且也给了市舶眠一个,市舶眠应该不会生气。
市舶眠吃到沙拉酱的时候也有点震惊,“不是辣椒酱吗?算了,也挺好吃的”。
……
夏忱清会做题,但就是有致命的缺点,做完就不检查,做的时候也不是太细心,以至于,夏忱清的第二三次试卷,发下来就没上过八十就在七十几分徘徊。
就连一向固执的韩梅都改变了“第一排的成绩都很好的特点”。韩梅内心是觉得能学习得了的,学习不了就是自身的问题。
但韩梅从接到这个班以来就没有想要放弃任何一个人,所以第三次发试卷的时候,韩梅就开始在内涵人了:“这张试卷那么简单,你们是怎么考的,有些人啊就是上课开小差,没注意听,你说你交钱在学校里是干嘛的,你们好好想想,这个时候你们的父母在干什么。”韩梅又指向窗外的太阳大声说,“那么大的太阳,你们还在教室里坐着,还不好好学习,你们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你们的父母吗!学习是为了自己,又不是为了我……”
接着这堂数学课就变成了思想政治课。三尺讲台上只有这个带着小蜜蜂,穿着牛仔裤,和蓝色卫衣的年轻人在说教。
许是过于生气在开始骂的时候,就将扩音器摘掉,教室里很安静,就只剩下韩梅恨铁不成钢的声音。
夏忱清这次的考试还是七十多分,她也在想“为什么总是考得这么点分,是问题出在哪里了?”
要对自己产生思考对于一个还是小学的学生恐怕有点难,人生阅历的不足很难让人一下就精准的找出问题所在 。
夏忱清只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学生,她现在只会笨拙的看向错的题,只会重新再算一遍,算出正确答案,也会感到遗憾。
这个周夏忱清的话变得又更少了,市舶眠很早就看出来了,只是夏忱清的现同桌没看出来,还是在问夏忱清题目,夏忱清还是回答了。
这让市舶眠有些怒,不过也不敢明着表现出来,因为夏忱清以前和他做同桌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两人会互相帮助对方,只是市舶眠从不会在,夏忱清烦躁的时候在她的旁边说,而且市舶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到底生气什么,只是感觉到烦。
他知道自己生气,但他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可难受到的只有市舶眠自己一个人。
夏忱清这一个周在补基础,牢固题型,找不出解决问题的根源,只能自己做好一切未雨绸缪。
考场上,夏忱清做试卷做得有些累,一个周,每天不放松,真的会累。好在上午的语文试卷夏忱清自己觉得自己发挥还行,想到作文,好像就是这张试卷所考范围的单元作文。下午的数学试卷,夏忱清拿着笔就是刷刷地写。
夏忱清觉得有些稳了。
当发试卷的时候,着实让夏忱清有些震惊,语文才考了69.5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数字,夏忱清语文最低也是考七十五,这个反差让夏忱清有些难以接受。
发完试卷的姜贤文,站在讲台上一脸平静的说:“相信很多同学都对自己这次的分数感到震惊吧。”夏忱清翻着试卷,看到作文只有五分,更加震惊了。
姜贤文扶了一下眼镜,接着说:“我也很震惊,这次我们班太多同学都没注意审题,作文题目是围绕科学实验为主题,不是让你们写科学幻想,更让我震惊的是班里只有三五个同学注意审题了,其他同学全都跑题了,所以我还给了你们五分的墨水分。”
夏忱清又重新看了一下题目导语,确实有科学幻想,但是后面就转折成了科学实验 。夏忱清又多了些惆怅暗想“这题目,我真的该注意审题,错失二十五,作文就三十分”。
苏扬瑞就有些不爽了:“老师,我为什么是零分?”说完便是全班哄堂大笑。
姜贤文看了苏扬瑞一眼说了声:“安静。”又接着说,“这正是我没提到的了,我们班还有五个作文零分的,写的那叫一个离谱来,第一个苏扬瑞,上来,给你的作文念念,看看为什么得零分。”
苏扬瑞拿着试卷就上去开始念:“我的村长父亲。”话音刚落,台下有人就在笑,有人在说,“苏扬瑞,你这就是严重跑题啊,哈哈。”
姜贤文看到台下那么多同学在笑,自己也笑着作罢了:“行了,苏扬瑞,下去吧,这个题目就严重跑题了,你这字数也还不到三百字,我就是想给你分,也给不了啊,其他几位零分的同学也别幸灾乐祸啊,好好反思。”
这番,课堂又变成一片欢声笑语。
这下语文从来没有夏忱清高的市舶眠也终于高了一次,虽然只高了3.5。
下午的数学课又是一阵凉凉。
韩梅发试卷的时候每个人都念了一下分数,原本以为八十九已经是最高分,全班都欢呼地“哦”了一声。
没想到还有更高的,韩梅本来还有点平静的念名字,念分数:“夏忱清,九十一。”可名字是夏忱清,韩梅就有些不淡定了,夏忱清上来领试卷,韩梅就瞪了一眼说,“你抄谁的?”语气里尽是不满的质疑。
夏忱清拿着卷子也在解释:“我没抄。”
班级里没有什么声音,却全都充满了质疑。以前的夏忱清也是常考九十五以上的人,这是这学期的太多次七十多分让许多人都认为夏忱清不再像以前那样了。
夏忱清拿着试卷没再解释走下讲台,回头一看,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了质疑,真难受啊,只有一个人的眼神不一样,但夏忱清看到了大多质疑的眼神也就忽略了,那道唯一相信她的眼神。
夏忱清就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也没说话,就和每一次发试卷下来一样,静静地看着错题,很安静,就像世界只有她一个人一样。
韩梅又在发试卷,夏忱清的下一个九十四,韩梅又在怀疑了,这到底是谁抄谁的,孟媛的成绩平常都不及格,这下怎么考这么高,是不是上次的思想政治课起效了。
班级里尽是唏嘘声,此时韩梅接到一个电话出去了。
市舶眠在夏忱清背后轻喊:“夏忱清,你别听她瞎说,我信你。”
班级里很吵,市舶眠这声很轻,在夏忱清的耳里,却很响,他说他相信她。
夏忱清眼里含的泪水,就这么措不及防地掉落。
市舶眠赶紧给夏忱清递纸巾。
他说:“别哭,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