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塔》肥肥北极熊

3、铁塔

　　几经周折，这群落难的居民被安排到一处偏远的地区。一眼望去全是黑色的铁塔，浓重的雾霾铺满整片天空，失去阳光的投射，显得死寂又压抑。

　　居民们就在此处定居躲避灾难了。

　　他们发现，这里的铁塔几乎是纯合金制得，质地坚硬无比。他们本以为真的可以在这里安然无恙的生活下去时，现实给了他们临头一棒。

　　国家忙着应付前线的战争，根本来不及及时供应人口基数如此巨大的粮食供应。政府发放的食物越来越少，只够人们省吃俭用勉强生存。

　　如果你说为什么不去种植粮食？那么他们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他们不敢。

　　这里不仅土地贫瘠，缺少光照，农作物难以生长。而且在森林出现的怪物，在这里更为密集。怪物虽然只在晚上出没，但由于雾霾太过严重，有时甚至在种地种到天黑时都没有及时反应过来。

　　那些抱着侥幸的人无一幸免被怪物拖进了雾里。

　　（书接第一章开头）

　　瞐岸关上橱柜，摸矬了一下被体温捂热的手枪，将其收进裤袋里。

　　他看向在角落里依偎在一起的母亲和弟弟，心里有些难过。

　　“妈，食物吃光了，我去物资局拿”。

　　李冉闻言抬头，她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握住瞐岸的手。在这里避难的日子实在太艰苦了，让本来就瘦弱的母亲更是形容枯槁。

　　她面容憔悴，搭在瞐岸身上的手像一只将死的飞蛾一样无力。

　　“外面太危险了，你要小心啊”

　　瞐岸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安慰母亲的笑容。

　　“我知道了，我会很小心，而且现在是白天”

　　“好吧……”即使是这样，也无法消解李冉面上的担忧。

　　她十分不甘心为什么她没有能力替自己的儿子外出趟这份险，恨自己的老去而变得无力。

　　她不想再徒增长子担忧了。

　　瞐岸安抚好母亲和弟弟后就出门了，出门时也没有忘记检查门锁。毕竟现在国家忙于抵御外国势力入侵和难民，后方的民众现处于一个治安混乱的状况。一旦出现什么事情，没有几个警察能够及时解决。

　　瞐岸来到物资局，门口已经站满了人群，正当瞐岸在人堆里找可以排队的地方时，里面传来争吵声。

　　“你个死老头插什么队，找死啊你”！膘肥体壮的中年男人挥舞着肥大的拳头，冲着地上的唾骂着，嘴里还飞出唾沫星子。

　　“诶哟喂，我这把老骨头要散架喽，没公德心啊～”

　　“老赖皮，你tm再说一次！”

　　“麻烦让一让，让一让啊！”瞐岸拨开围观人群往里挤，来到人群中心。果然，地上躺着的不就是住隔壁铁塔的李老头吗。

　　“怎么了嘛，这位大哥？”瞐岸扶起李老头。

　　“你认得他对吧，赶紧把这老不死的带走，md碰瓷碰到我面前了！”中年男人的食指恨不得戳到李老头眉心。

　　李老头也不服气，仰着头伸长了脖子和他对架：“嘿～，你说谁碰瓷捏，礼让老人天经地义，懂不懂！”

　　“行了行了”瞐岸打断老人还要继续吵下去的架势：

　　“抱歉哈大哥，我这就带他走，您别生气”。

　　“赶紧赶紧！别让我看到他”。

　　瞐岸扯着李老头的袖口拉他走。

　　“我tui，你小子平时不是最硬气吗，这会干什么装孙子，上去教训他！”

　　“够了你这老赖皮！”

　　老大哥看小伙子出来平息战火也就没再追究什么甩手走人。瞐岸一时无语，这老头平时就疯疯癫癫的，邻里邻居对老头几乎没抱什么好感，偏偏瞐岸热心肠被他缠上了。

　　“哟，你小子就心好这点我最欣赏，其他的是神马玩意儿”

　　“诶，你大可不必夸我，我可受不起”。

　　“切，想当初，你父亲跟你一个年纪，还是我推荐的他去做秘闻调查组”

　　“什么…秘闻调查组？”

　　“害，你这小子”李老头拍了拍路边的石柱，一屁股坐上去，掏了掏棕灰色的衬衫前襟，摸出一根糙软的二手烟打着火点燃，不顾旁边小伙不喜烟味儿的习惯自顾自抽了起来。

　　瞐岸被烟味呛咳了一下，他扇了扇烟雾后开口：“瞐承森不是国防队的吗，秘闻调查组是什么？”

　　“小伙子别激动，是国防队的，但是这队伍有好多分支，其中之一就有秘闻调查组”。

　　“当然，因为这种国家机密组织是不能被暴露在大众视野滴～你不知道很正常”李老头补充道。

　　“额…那个…”

　　“什么？”

　　瞐岸偏手捂嘴，小心翼翼的凑到李老头跟前“不是说不能暴露在大众视野吗，我们这样大声密谋真的没问题？”

　　李老头当即一拍膝盖，大声说“你小子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我巴不得那些个路人听了赶紧宣传去，政府为了不让人民恐慌，不告诉人民真相，这样真的保护的了这些无知的人吗，我看啊，前线撑不了多久喽～”

　　听到李老头这么大声宣扬着，旁边的路人传来鄙夷的眼神。

　　瞐岸被说动了，他其实也明白，这次国家抵御的，很有可能不仅仅是敌国，这些突然出现的怪物也是需要警惕的。

　　“你说，我可以像那个男人一样……”

　　啊——远处传来女人的嘶吼声打断了瞐岸的联想，他抬头一望，视线尽头的天空像一点墨晕染开来，已经黄昏了！很快那些速度奇快的怪物就要出没了，必须在天空完全黑暗之前回到铁塔。

　　“李老头，快走！”

　　“诶呦，我这把老骨头，刚被推了把走不动路了哟～”

　　“草！”瞐岸急忙拉起李老头一把扛到背上，李老头上背时压得瞐岸一趔阻。

　　“你这老头干什么吃的啊，这么重！”

　　“害，你这年轻人身体素质怎么那么差嘞”。

　　瞐岸心中顿时一片草泥马跑过，看起来瘦小的李老头居然有上百斤重，17岁的瞐岸也才有45公斤。瞐岸背着李老头伴着微弱的夕阳跑着。

　　铁塔之城里的街道没有一盏照明工具，路灯总是被这些不喜欢光亮的怪物给打碎，后来居民就渐渐放弃了维修路灯。此时的街道黑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四周隐匿的怪物发出嘶吼。

　　即使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几个星期，但在面对这种情况时还是会让瞐岸感到恐惧，他的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小火鸡～你这点胆量可不行啊”。

　　“闭嘴，没我你早死路边了”。

　　“啧啧”李老头摸矬下巴颏的胡茬，眼珠打转着打量着瞐岸，突然目光一定，朝身下人的裤袋伸出手去。

　　“你干什么！”瞐岸察觉到对方的动作，裤袋一轻 ，急忙抓住身后的人。可没想到老头没给他这个机会，一脚朝他腰部一踹，瞐岸吃痛，重心不稳翻滚在地。

　　“你想死可别拉着我！”瞐岸抬头，看向那个把玩他□□老头。

　　“嘿嘿，□□，有意思有意思！他居然给你这个？”

　　瞐岸爬起身立即上前去抢，李老头闪身躲开了瞐岸的抓捕。他开枪上膛，直指瞐岸，瞐岸一时惊恐后退了两步，李老头没给瞐岸反应的机会直接开枪。

　　瞐岸闭上眼睛，而准备扑上瞐岸后背的怪物应声倒地。瞐岸听到身后传来怪物临死的惨叫声，才颤抖的放下挡在跟前的手。他的瞳孔紧缩，没有从刚才以为李老头要开枪打死他的那种恐惧中缓过神来。

　　“哎呦，就说你这小火鸡胆量不行吧~”李老头的胳膊搭上瞐岸的肩膀，顺势给他顺了顺背。瞐岸感觉自己像被羞辱了一样，看着李老头瞪红了眼睛。

　　“啧啧啧，伙子，看着”。李老头直接无视瞐岸握紧的拳头和要杀了他的眼神。再次开枪上膛，朝着不同的方向开了几枪，十分精准的击中了每只怪物。

　　不约而同的惨叫声足以证明这一点。

　　“伙子，看懂了吗？”

　　“什么…？”瞐岸正疑惑李老头是怎么在这种黑夜里打中怪物的，胸口被重物砸的一痛。

　　“还你，接下来看你表现啦！”

　　“等等！什么？”瞐岸捂着被砸痛的胸口握着手枪，一脸茫然的看向李老头发声的方向。

　　“嘿嘿”不远处突然有一束亮光，李老头打开不知从哪来的手电筒从下往上照亮他那张狰狞的脸。瞐岸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李老头已经爬上了三米高的废弃路灯杆，他就那样贱兮兮望着瞐岸，瞐岸只觉得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在那时就把李老头丢在那里，他在脑海里给自己脸上打了几个巴掌。

　　“伙子，别发愣，三点钟方向”李老头握着手电筒一指，有只形态扭曲的怪物正要爬过来。瞐岸急忙集中精神，学着李老头的动作开枪上膛，朝着怪物开枪。

　　这是瞐岸第一次开枪，□□后座用力猛的让他虎口一疼。然而这一枪没有让怪物毙命，子弹偏中了怪物的前爪。

　　怪物发出惨烈的嘶吼，吸引了更多怪物不断朝这里前进，周围的嘶嘶声越来越大。

　　瞐岸忍不住腿有点发软，他感觉自己要举不住手枪了。

　　“伙子，眼神不好啊？那我好心告诉你，三点，九点十点钟方向”。

　　瞐岸立即晃头，让自己保持注意力集中，加快开枪上膛的速度射击李老头说的那几个方向，果然传来了怪物的惨叫。

　　“嘿嘿，可以可以，还算有点志气”。李老头仿佛一只猴子一样滑稽的拍拍手。

　　“够了你……”瞐岸实在想张口骂李老头几句，可他发觉在恐惧下发声实在困难还是选择了闭嘴。

　　瞐岸就在李老头的指挥下打死了不少怪物，连续的开枪射击让他适应了开枪的动作，他也渐渐不再在意虎口的疼痛。

　　正当瞐岸开枪上膛准备在李老头下一次指示时，那抹光突然消失了，也没有了李老头的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