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打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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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屿双手插在裤兜，漫不经心晃到办公室门口，抬手叩门。
“进来。”沈靖看一眼门口的江屿，他眯了眯眼睛：“你这校服领子怎么回事？成什么样子？”
“哦。”江屿伸手正了把衣领，还是乱七八糟，他悠悠地回看沈靖，眸子里带上点笑意：“我的领带有它自己的想法。”
“算了，看见你我就来气。”沈靖拿出桌面底层的两本英文书，递给江屿：“你妈妈寄来的。”
江屿扫了眼封面——《Great Expectations》。
“狄更斯的书，我最喜欢的也是这本。”沈靖突然正经起来：“你妈妈的良苦用心，我希望你能明白，你是聪明的孩子，别寒了她的心。”他扶了扶眼镜，想到越淑华电话里铿锵有力的拳拳之心，他是越淑华的高中同学，知道江屿家的情况，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I have a principle: to think of doing one thing, we must do it and do it thoroughly.”江屿收起散漫，轻声回应。英文流利，嗓音醇厚。
沈靖抬头，看见一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少年黑眸沉沉，星目浩瀚，忽然升起一丝不忍：“行了，你的领带都有它自己的想法，你有你的想法很正常，毕竟物类其主嘛。”沈靖收回目光，冲他扬手，又想到什么：“还有，你别给我故意，下次考试再交白卷，看我怎么收拾你！”
江屿不搭话，转过身子往门外走。
“等等。”又听沈靖的声音飘过来：“帮我把门带上。”
砰！
江屿回到教室，将书拍到桌上。
“怎么了屿哥？”谢述跑过来，看到桌上两本厚重的英文原著，他崇拜地看着江屿：“我说，你这脑子到底怎么长的啊？我的怎么和你的不一样啊？”说罢，他举起书：“看不懂啊！这都什么啊？”
江屿摸出一支笔，捏在手上把玩着：“看不懂就别看了，我也很好奇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看着挺烦躁。
谢述摸了把头发，他每次考试都吊车尾，他不明白，江屿和他一样从不听课，只交白卷，但看的都是一堆他完全不懂的东西。
“《远大前程》。”一声细软女声响起。
“你看过啊喻瑶？”谢述翻了两页：“真行啊你们，纯英文的。”
江屿挑眉，眼眸对上眼眸。喻瑶望着他有些探寻的眼神红了脸，迅速低下头，懊恼地闭眼。
他肯定觉得自己多嘴。
江屿收回视线，语气淡淡的，有点玩世不恭的意味：“挺好。”
喻瑶的心用力跳了一下，是在……夸她吗？
放学铃响。
喻瑶想起纪杨的话，什么欠不欠的，她慢吞吞地收拾。没注意到教室里已经没几个人了，只有谢述靠着徐郢的桌子，跟江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屿哥，我最近加了几个职高的妹子，跟我说她们学校校花放话要追你，整个职高都知道。”谢述一脸高深莫测：“你可千万不能答应，就算要谈恋爱，那也得是咱学校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江屿眸间淡淡的，低着头整理桌子，他对这些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要是有你这张脸，我在江城得横着走。”见江屿不搭话，谢述感叹一声，又自顾自说起来：“他们那校花真不知道是怎么选出来的，丑得我几天几夜都没睡着，啧。”他余光瞄到戴着口罩的喻瑶，笑起来：“还没咱新同学看着好看呢。”
喻瑶冷不丁被提到，脸瞬间红了，没敢抬头。
“这话传老沈耳朵里，他又得嚷嚷着送你出家了。”江屿拿起外套抖了抖，挑眉：“晚上吃什么？”
“临江请了新大厨，听说做的鱼汤不错，去试试？”谢述一脸期待。
江屿犹豫几秒，颔首，捞起桌上的英文原著：“走。”
喻瑶又磨蹭了一会儿，觉得纪杨应该没什么耐心等她。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纪杨笔挺地站在那，还有个女生在他身边跺脚。
纪杨视线寻找着那个娇小的身影，喻瑶慌忙转头，从校门边缘侧身出去。
沈梦摇着纪杨的胳膊：“到底是谁啊？有什么好等的，这都多久了！我还要回去跳舞呢！”
“我不是你的司机。”纪杨推开她的手，冷冷出声：“爱上哪跳上哪跳。”他看了眼手表，抬步往教室去。
喻瑶出了校门，不知觉间走到一处巷子，她穿过巷口，隐约听见前面有争执的声音，一道熟悉的嗓音钻进了她的耳朵：“你他妈给老子放手！”
是谢述。
他和江屿在一起！
喻瑶心里咯噔一声，来不及多想，她迅速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
谢述最近跟职高几个女生打得火热，没想到惹到一群流氓。刚出校门他和江屿就被几部摩托车围到了巷口。互相冲突了几句，对方的几个人就冲着他们扑上来，江屿提着其中一个男生的胳膊，利落出拳。
喻瑶跑过来，喘着粗气：“别打了！我报警了！”
江屿回头，皱眉看向浑身颤抖的喻瑶：“离开这！”
原本在江屿背后的两人迅速上前抱住他。喻瑶看见锋利的白光，侧面伸出的一根棒球棍对准江屿的额头。
“江屿小心！”她奋不顾身地冲向他，抬起手臂护住他的头，娇小的身躯挡在他面前。
那一瞬间，她看见江屿漆黑的瞳孔里迸发出震惊的光。
“啊……”
棒球棍击中。
江屿奋力挣开身上的桎梏，拉住眼前快要倒下的少女。她觉得头要炸裂。汩汩鲜血从后脑勺流出，江屿牢牢托着她，半蹲身子扶住她的脖颈：“喻瑶？”
“痛……”喻瑶只能呢喃这一声，她没了知觉，闭上眼睛滑落。
江屿抱住昏迷的喻瑶，伸手摘下她的口罩，轻拍她脸颊：“喻瑶！别睡！”
几个人见了血，一时之间方寸大乱，扔下棒球棍骑着摩托车轰鸣而去。
“妈的，这群混蛋！”谢述追了两步，转身跑向江屿，蹲在地上摸出手机打了120。
江屿抱起喻瑶，她紧闭双眼，眉睫轻颤。他看到她膝盖处缝补的痕迹，一圈黑色的线，别扭的针脚。
一闪而过。
他想到一个女孩，同样一双无辜可怜的眼睛，心脏突然收紧。回过神，江屿抱着喻瑶大步往外跑，谢述捡了地上的书迅速跟上。
黑色宾利突然横在他面前。
“阿屿！上车！”纪杨冲下车，打开后车门，让他们进去。
他透过玻璃窗看见路边狂奔的江屿，此刻才看清，江屿怀里那张美丽却毫无血色的小脸，是喻瑶。
“天哪！江屿哥？这是怎么回事啊？”沈梦吃惊地看着外套沾血的江屿。
“李叔，人民医院，快！”江屿手臂箍紧喻瑶的后脑勺，不停探着喻瑶的额头，他腾出手脱下外套，盖在喻瑶身上。
喻瑶无意识地紧紧抓住江屿的外套，在寒冷中寻求温暖。
黑色宾利疾驰。
……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打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