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笼鸟》傀傀

4、囚笼。

　　好学生到哪都可以学习并且还学的进去，网吧里各种敲键盘声和打游戏的辱骂声丝毫不影响江祈。

　　玩了半小时，许明浩起身关机子，“走吧，吃饭去。”

　　跟着他们来网吧又跟着他们去吃饭，江祈不解道：“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嘛？”

　　“没啥事，你去了就知道了。”

　　*

　　三人打了辆车来到林泽定好的烧烤店。除了林泽，还有他的一大帮兄弟也在，见到卓一怀来了，马上腾出位置，“就等你们了!”

　　江祈见这么多男生，而且一个个还五大三粗的，不是抽着烟就是拿着一罐啤酒，她咬着嘴巴上的死皮，脑子在里想个办法离开。

　　他们不给机会。许明浩搬了把凳子给她，然后招呼兄弟伙们说道：“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三中的女神江祈，欢迎欢迎!”

　　“哇噢哇噢——”兄弟伙们拍手欢迎，一个男生插嘴说：“真纯啊！怪不得林泽哥喜欢!”

　　江祈听到“林泽”这个名字，想起唐圆圆跟她讲的林泽，三中校长的儿子和一群小混混在一块儿。

　　“行了行了。”林泽摆手道。他托着凳子往江祈的旁边凑近了些，给她拿了串烧烤，“别听他们瞎讲，你别怕，叫你来就是吃顿饭，没别的意思。”

　　“你想吃什么跟我说，不用客气。”

　　兄弟伙听到这话，纷纷变扭起来学着林泽的语气：“你想吃什么跟我说，不用客气～”

　　卓一怀吃了串烧烤，跟个没事人看热闹一样。

　　和他有什么关系，就来蹭顿饭而已。

　　许明浩给她拿了瓶矿泉水，“行了行了，别吓着她。”

　　江祈抿了抿唇，对于这种局势她还是第一次，不敢说什么只好默默地接了林泽递来的烧烤。

　　她看着手中的一串烧烤，上面全是孜然粉，看着就辣，她有点下不去口。

　　卓一怀看在眼里，在他们说话玩闹的时候，默不作声的要老板重新烤了几串清淡一点的，特意叮嘱不要放太多孜然。

　　林泽跟江祈找话题：“你之前在哪读书啊？”

　　“北城一中。”她如实回答，但心里不想再提起这个地方。

　　“北城啊，挺远的啊。那怎么来南城了？”

　　她思量了一下，“家里让转的。”

　　林泽见她不吃，问道：“怎么不吃啊？不喜欢吗？”

　　“吃这个。”

　　卓一怀把新烤的放她面前，再拿过她手中那串，自己吃了，“这盘孜然放的少。”

　　气氛安静了一下，江祈也愣了几秒，随后说了句谢谢。

　　林泽身边的兄弟互相对视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什么，“对对，孜然吃多了不好，女孩子就吃清淡的!”

　　许明浩跟人在一旁划拳喝酒，看到这一幕他忍不住打趣他起来：“哎呦哎呦，一怀这是良心发现了啊！”

　　“……”林泽有些尴尬，给她拿烧烤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

　　江祈这盘吃的顺口些，味道刚刚好，没一会儿的功夫她全吃完了。

　　他递给过去一杯水，“饱了没？”

　　江祈点点头，将水一口闷了。

　　俩人的气氛微妙起来，林泽在一旁插不上嘴也帮不上忙。

　　*

　　吃好后，许明浩提议去游戏厅玩，他们也是纷纷赞同。

　　江祈没来过游戏厅，许明浩不想她这么无聊，让她去抓娃娃。卓一怀对这种地方不感兴趣，找了个落脚的地方坐下玩手机。

　　许明浩给了她一大把游戏币，“随便抓昂，浩哥请客!”

　　江祈站在抓娃娃机前投了两枚进去，她摇摆着抓杆，正想着要抓哪个时，林泽突然冷不丁地出现在她身后，“喜欢玩这个？”

　　她眨了眨眼，嗯了声，“没玩过几次，不知道能不能抓到。”

　　林泽笑了笑，“你先试着抓一次我看看。”

　　果然，没抓上来。林泽扬起嘴角，“我也没怎么玩过，我试试吧。”

　　江祈给了他两枚游戏币，站在旁边静静地看他操作。

　　抓了几次，一次都没抓上来。林泽挠了挠后脑勺，垂丧个脸，尬笑道：“我还是去买点喝的吧，你喝什么？”

　　她一般都不挑的，“嗯，都可以。”

　　说完，林泽灰溜溜的买喝的去了。

　　江祈一个人抓着娃娃，但也一次都没抓到过，她都快放弃了。

　　卓一怀给看笑了，退出游戏走到她身边，嘴里叼着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儿，开口问：“要抓哪个？”

　　江祈看了他一眼，看着他的样子已经也是抓不上来的，随手指道：“那个，那个粉色的。”

　　他吸了口烟，眯起眼睛对准那个粉色的娃娃往下一抓，真是狮子抓猎物一样，小菜一碟。

　　待娃娃从下面滚出来后，卓一怀弯腰拿给她，“还要哪个？”

　　江祈也是被惊喜到了，脸上笑吟吟的指：“那个灰色的。”

　　不费吹灰之力就抓到了下一个。卓一怀不能理解为什么女生爱玩这个？这毛茸茸的娃娃也没多好看啊。

　　她抱着哪个娃娃向他道谢，卓一怀不以为然，只觉得她抱着这两个娃娃有点小孩子的感觉。

　　林泽刚进门就看到了他俩，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提着饮料走到俩人的身边，把饮料递给她，再看了眼她手里的娃娃，“一怀挺厉害啊，抓上来两个，平时没少玩吧？哈哈哈哈。”

　　他不足挂齿，“这东西有手就行。”

　　许明浩硬拉着江祈去玩别的游戏机，那两个娃娃也到了卓一怀的手里，一开始他是抗拒的，但这毛摸着还挺舒服的。

　　林泽递了根烟给他，还是忍不住的问：“一怀，你是不是对这小姑娘有意思了？”

　　“……”他没吱声。林泽抽了口烟，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无所谓道：“行呗，这次算我倒霉了。”

　　*

　　江祈被卓一怀护送到小区楼下，一路上俩人都没说话，她转身说了句谢谢你送我，便要进小区。

　　卓一怀看了她几秒，喂了声，“书包。”

　　差点忘了还有书包。
　　她的书包从出校门一直被他背在肩上，他揉了揉肩膀，“几本破书这么重。”

　　她无奈地笑了笑再次道谢。

　　昏暗的路灯下站着俩个人，夏天的晚风轻轻刮来，她把两个娃娃举到他眼前，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看着他问：“你要嘛？”

　　“……”卓一怀移开视线，扭头点烟，“不要。”

　　她垂下眼，思量了一会儿，把一只灰色的娃娃塞到他怀里，“这只像你，给你吧。”

　　说完，拔腿就跑。

　　卓一怀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他拿起娃娃打量了一会儿，轻笑了一声。

　　像我？

　　*

　　这天周末，许明浩约好了去卓一怀家打游戏，半路上碰到了从图书馆里出来的江祈。

　　许明浩这个最擅长忽悠，而江祈又是容易上当的那一挂，他说着好听，实则虚之。

　　来到一栋别墅面前，许明浩按了按卓一怀家的门铃，过了好半天他才下楼开门。

　　他像是刚起床，穿着黑色睡衣，眼睛都是半眯着的状态，手里拿着喝了半瓶的水。
　　睡眼朦胧的扫了一眼，看到许明浩身后的江祈，皱眉问：“她怎么来了？”

　　“哦，路上碰到的就给带来了。”许明浩哈哈道。正说着时他就迫不及待地进了门。

　　他冷哼一声，从冰箱里拿了两瓶矿泉水给他们，“什么好事都让你给碰到了。”

　　他家宽敞明亮，有一个很大的落地窗，家里精致干净，家具很少，看着是他一个人住。

　　许明浩到玄关处换了鞋，江祈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卓一怀看着她有些无奈，他坐到沙发指道：“那里有双新的。”

　　“哦谢谢。”她应声赶紧换好。

　　卓一怀打开电视，把遥控器丢给她，“自己调。”

　　江祈每次从图书馆出来都会借两本书，她摆手道：“不用，我带了两本书来。”

　　许明浩觉得她肯定无趣，“周末你还学习，哎呦妹妹，来跟我们一起打游戏。”

　　她放下刚打开的书，“可是我..不会玩啊。”

　　“没事儿，你这么聪明，肯定一教就会!”许明浩让她拿出手机，给她下载了一个联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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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了十几分钟，江祈和他们玩的挺配合的，慢慢的也熟手了。有了江祈打辅助，赢的也是快，才半个小时就赢了好几把。

　　江祈仰头喝了口水，看了下时间，都中午了。
　　她收拾好东西，起身道：“我该走了，打扰的太久了。”

　　卓一怀抬眼看了她几秒，许明浩安抚她坐好，开始忽悠：“这么着急回去干嘛!天天学习也该给自己放松一下呀!在这儿吃个饭，再玩会儿。”

　　“卓一怀做饭可好吃了!妹妹你今天有福了昂!”

　　江祈抿唇，正要说话时，卓一怀说：“坐着。”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说话就跟发布命令一样，江祈放下东西乖乖坐着了。

　　许明浩也不打游戏了，忽然八卦起来：“诶江祈，你对林泽有意思嘛？”

　　“林泽？”她的大脑飞快运转，那晚吃烧烤的那个人。

　　那晚江祈都没怎么记住他的脸，更别谈有没有意思了。

　　卓一怀屏住呼吸，听她的答案。

　　她摇了摇头。

　　“其实那天晚上是他要一怀把你约出来吃烧烤的，他对你有意思啊！你没看出来吗？”

　　有没有意思她当然看得出来。

　　只是她不喜欢小混混，一辈子也不喜欢。

　　“你连林泽这种级别的都没看上，那我肯定是没戏了。”他下一秒就贱兮兮笑道：“难道你的理想型是卓一怀这种？”

　　卓一怀..

　　卓一怀低骂一声，“别扯到我。”

　　江祈看了他一眼，心里跟打了结一样，她没作声。

　　“哟哟哟，害什么羞啊！”许明浩道：“你要是再不谈个女朋友，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喜欢男的了!”

　　他突然抱紧自己的身体，惊恐道：“你不会喜欢我吧？!”

　　“去你大爷的。”他笑骂。

　　江祈回想起唐圆圆跟她科普过卓一怀，她说：“卓一怀呢虽然总爱惹事爱打架，人还这么凶，但在情感史这块儿他是真的干净，不管你怎么去迷惑他，他都无动于衷。所以啊，卓一怀这人能处!”

　　江祈误解他了，她以为像他这样的男生，身边不缺女人。

　　没想到他连初恋都没有。

　　许明浩将话题重新引回江祈，他像是有十万个为什么，“你为啥不喜欢林泽？有原因嘛？”

　　为什么不喜欢。

　　“因为他不帅？”

　　“不是。”

　　“因为他还不够像我这么贴心？”

　　“……不是。”

　　许明浩急了，“那是因为啥？”

　　总不能说他是个小混混所以不喜欢吧，说起小混混，许明浩和卓一怀不也是嘛。

　　“我不怎么了解他..所以..”她实在找不到好的理由了。

　　这个回答，让许明浩笑的直不起腰来，“妈的，不了解所以不喜欢哈哈哈哈哈林泽也有今天!”

　　“一怀，我觉得你和林泽之间可以不用争了，江祈这个回答，你已经赢了啊！”

　　卓一怀无语的看向他，不想参与话题，“你们聊，我去做饭。”

　　随后许明浩叽里咕噜的问了她一大堆，她也如实回答，但总有问题会牵扯到以前，也有些问题的回答她说了慌。

　　*

　　饭好后，许明浩闻着香味儿屁颠屁颠的来到厨房，江祈也摆好碗筷，端菜上桌。

　　三人拉开椅子坐下，许明浩夹了口菜，“进步了昂!不错不错!”

　　江祈看着一桌子好菜，食欲也有了些。

　　“江祈啊，那个罗茜事后找过你们没有？”许明浩边吃边问。
　　上次卓一怀俩人找过她之后，罗茜私下立马来道歉了，态度也挺诚恳的。

　　“找了，怎么了？”她说。

　　“除了罗茜，没其他人欺负你俩了吧？”许明浩道：“要是还有，你就报我的名儿。”

　　江祈点点头。

　　“饱了饱了，卓爷做的就是好吃。”许明浩拍了拍肚子，“还挺撑的。”

　　江祈笑了笑起身收拾碗筷，许明浩哎呀一声，“放着吧，等会我俩收拾。”

　　许明浩硬生生的把江祈扯到沙发上坐着，把遥控器给她，“坐着昂。”

　　她哦哦一声，还是扭头看了下厨房，卓一怀正洗着碗，许明浩就在一旁说这说那。

　　电视随意播放到某个频道，她也看不太进去，眼神渐渐放空，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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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厨房里传来碗落地的声音，才将她拉回现实。
　　她赶紧到厨房查看情况，卓一怀手滑不小心将碗打碎了，割伤了手指。

　　手指有一丝凉意。

　　江祈认真看了看伤势，“还好，割的不是很深。”

　　许明浩拿起扫帚打扫现场，还不忘骂了几句：“跟你讲了多少次小心点小心点，这碗都打碎多少只了？!”

　　“还是要用药擦一下的，家里有碘伏嘛？”江祈拿纸给他止了血。

　　“……”他表情淡定，“擦什么擦，没这么矫情。”

　　江祈反驳了他的话，“要擦的，擦了好的快。”

　　“别倔了，你就听江祈的吧，快快快去拿，他房间在二楼。”

　　“……”

　　二楼就两间房间和半个客厅，靠里边的是他的房间。
　　头一次进入男生的房间她有些不好意思，但想到得赶紧用药时，她还是壮着胆子进去了。

　　她捂着眼睛，露出一点能看见的缝隙，生怕看到点别的东西。她扫了眼床头柜，碘伏就在床头柜上。

　　还有那只灰色娃娃。

　　他还留着。

　　*

　　下了楼，见卓一怀悠闲的坐沙发上看电视，对于自己的伤也不在意。

　　卓一怀让她把碘伏拿过来他自己弄，却被一旁的许明浩打断，“什么你自己弄，你个大老爷们有小姑娘手细嘛!你就安心点让江祈给你擦吧。”

　　江祈拿上棉签沾了沾碘伏，“手。”

　　让一个小姑娘给自己擦药，卓一怀觉得这事儿荒唐。

　　见他不把手凑过去，许明浩操心的喊：“没听见啊？手啊!”他抓着卓一怀的手凑到江祈面前，“呐。”

　　江祈哦的一声，抓好他的手腕。
　　许明浩哎呦一声，手把手给他们抓好，“抓好了才好上药。”

　　卓一怀严重怀疑这是许明浩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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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俩人的场景违和。江祈低头仔细着给他涂，轻声道：“疼就说哦，我轻点。”

　　卓一怀觉得她在开玩笑，这点疼还不及一拳头的痛。

　　上好后，许明浩满意的点点头。江祈嘱咐道：“别沾水。”

　　他啧的一声，不解的问许明浩：“至于么，我打架受伤也没见你这样担心啊？”

　　“这能一样嘛!哎呀你不懂你不懂!”

　　卓一怀觉得他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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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明浩偷摸着问：“咋样？”

　　卓一怀眼睛打出一个问号。

　　“和江祈牵手是什么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