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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互相试探 ...

  •   寂长倾乏味地看着溪渡,就像等待表演一样,有种居高临下,看笑话的戏谑,溪渡原本雀跃的心思早已冷却了,随着导演不遗余力地招呼,抬头看着寂长倾,恭敬地喊了声,“寂总好。”

      周身的空气一度凝结,坐在旁边的白茶感触最深,凉飕飕的,有些想逃。

      寂长倾比之以前,更可怕了。

      这种可怕,不是外在的气势,而是越发让人看不懂了。

      溪渡不知道寂长倾如今怎么看他,但现在只是看着他,不言语,眸眼中的冷色不断加深,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溪渡微微垂眸,颔首的姿势举起酒杯。

      “下一位。”寂长倾却不等溪渡说出敬酒的话,直接忽略了他。

      顷刻间记忆回到了四年前,他们还没有正式成为恋人的时候,寂长倾也像今天这样,刻意忽略过自己。

      只是那个时候,他才21岁,有着少年人独有的勇气和莽撞,如今的自己,好像做不到了。

      溪渡自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连夹菜都放的很轻,不会发出响声,可白茶却不肯放过他。

      “这部剧是寂公子给我投的,为了我在剧组不受委屈,今天还特意委屈自己,和剧组人一起吃饭。”白茶侧头在溪渡耳边低声,语气亲昵,听的溪渡心里空落落的。

      “嗯。”溪渡低着头,嘴唇微抿着笑了笑。

      有寂长倾的地方,推杯换盏,你来我往,总是热闹的很,溪渡没有加入,也不显得冷清,偷偷看了寂长倾一眼,看他微眯着眼睛,抿了一口酒。

      他知道寂长倾很不喜欢现在的场合,所以连喝酒都微微抿着。

      以前的寂公子,从来不会这么委屈自己。

      虽然知道不应该,也没立场,溪渡还是心里酸涩,白茶真的变成他很重要的人了,重要到寂长倾愿意委屈自己。

      眼角突起的水花,蒙蒙一层的白雾,迷了眼睛,溪渡赶紧眨了眨眼睛,趁它们还没凝结成水滴,及时地藏起了情绪。

      如果说回国之前隐隐还有一丝奢望,连自己都不敢轻易承认,现在也不必承认了。

      溪渡闷闷地给自己灌了一杯酒。

      他虽然和寂长倾坐在一桌,可满桌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寂长倾和白茶的身上,没人会注意到他。

      就像一个很好地听众,默默地听着桌上人的奉承,也能捕捉一些寂长倾近况的蛛丝马迹。

      虽然不敢奢望了,还是忍不住那份好奇,想知道,离开的这两年,寂长倾是不是如约在自己二十六岁时结婚了,又为何和白茶走的近。

      他想知道,自己缺席的这两年,关于寂长倾的一切。

      碰到听的不开心的,就喝杯酒调整心情,听到开心的,就吃口菜掩饰一下嘴角,直到结束,大家起身互相寒暄,溪渡才从自己的世界释放出来。

      *

      山庄停车场,大家陆陆续续坐车走了。

      白茶这种等级的演员,有司机助理,其他小演员来的时候拼的车,他们无论喝酒与否,都顺利离开了,只有溪渡站在车边,还在犹豫,要不要在车上将就一晚算了。

      他喝了酒,车开不回酒店了。

      “怎么还没走?”王栋栋走的算晚,基本上滞留到了最后,看到溪渡站在车边,礼节性地询问了一句。

      溪渡尴尬地笑了一下,指了指旁边的小车,“我开车来的,刚喝酒了。”

      王栋栋没别的意思,只说了句,“那是挺麻烦的,这个山庄偏僻,等代驾得一两个小时。”

      溪渡笑着回应,“是,那王导先走吧,我再等等。”

      这时寂长倾从山庄出来,迎面碰上了说话的两人。

      王栋栋有一瞬恍惚,二十分钟前,他明明将人送出了山庄,怎么这会儿又出来了?

      “怎么了?”寂长倾问的有些莫名其妙,王栋栋从大金主的眼里,读出了他欺负了溪渡的感觉。

      但他还得赶紧解释,“小溪自己开的车,喝了酒,等代驾。”

      溪渡一直没出声,任由两人说话,寂长倾听完瞟了眼他的车,毫不隐藏眼底的嫌弃,才看向他说道,“我也回酒店,带你一程。”

      溪渡不知为何,下意识拒绝了,“不用了,我叫了代驾。”

      寂长倾好像不打算给他找借口的余地,强硬说道,“退了吧,上车。”

      他甚至连哪辆车都没说,抬脚就走了,溪渡肯定认识。

      溪渡站在原地,犹豫了几秒,王栋栋都有些恨铁不成钢,寂公子也敢怠慢,推了他一把,“发什么呆啊,难不成让寂公子等你啊?”

      溪渡愣愣看向寂长倾的背影,才回头冲王栋栋告辞,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

      王栋栋冲溪渡跑过去的背影摆摆手,看着对方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溪渡跟着寂长倾上车,没想到朱巷也在车里,两人还是跟以前一样,一起坐在了后座。

      不过寂长倾没有说话,溪渡也不打算多嘴,今天在饭桌上听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寂长倾没有结婚,也没有再谈恋爱。

      好像是好消息。

      但寂长倾自从两年前,就公开征婚,性别为男。

      到现在为止,并未觅得良人,还是单身状态。

      这么诱惑性的消息,溪渡免不了产生一些友好的联想,比如,自己还有机会,再比如,会不会是因为他?

      虽然有些天方夜谭,但还是忍不住会这样想。

      朱巷只在上车前跟溪渡打了招呼,之后车内安静地吓人,溪渡能听到自己逐渐急促的心跳声,擂鼓般捶的他焦躁不安。

      他悄咪咪地往窗边挪了挪,掩饰地看向窗外。

      映在玻璃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自己,欲言又止地舔着嘴唇,时不时抬眼下定决心,又在转头的前一刻泄气,垂下眉眼轻轻叹出一口气。

      眼看到酒店了,终于鼓起勇气,侧身看向寂长倾,有种孤注一掷地孤勇。

      寂长倾原本端坐着身形,感受到灼灼目光黏连在他身上,斜眸看向溪渡,没想到对方原本盯着自己的眼睛,忽然堆满了笑意。

      就像羽毛挠过心间,痒痒地,有种攥紧在手心的冲动。

      寂长倾喉结滚动了一下,压下了心底的涌动。

      “哥怎么会想到投电视剧?”溪渡满眼期望,盛满的星星在掠过的灯影中一闪一动,极其蛊惑。

      寂长倾看了好一会儿,才捏紧愈发动摇地心,居高临下地调笑道,“难不成你以为是因为你?”

      溪渡刚才盛满星星的眼睛瞬间下坠,跌落进一片深海,光影都不见了,只剩黑黑的眼眸。

      “没,没有。”溪渡牵起嘴角假笑的瞬间,也侧过头去,继续看向窗外。

      就在饭桌上大家推杯换盏的时候,就当自己知道寂长倾想结婚的对象是男人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但这也是最小的一种可能性,幸存几率几乎为零。

      这不,这一刻彻底证实了。

      溪渡突然后悔,为什么要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明明知道不可能,还要不到黄河不死心,非被对方打压回来不可。

      他觉得自己醉的不轻,尤其是坐在寂长倾身边,总是有种被宠爱的幻想,好像更加找不着北。

      轻轻将额头搁在车窗上,抵着冰凉的玻璃和硬挺的金属门框,用力眨着眼睛,想要清醒一些。

      刚到酒店门口,车子停下的瞬间,溪渡逃也似的,急急打开车门下了车,回头冲车里的寂长倾鞠了个躬,脆脆一声,“谢谢寂总。”

      寂长倾还未反应,溪渡已经转身跑了,跑出几步就撞到了酒店门口的玻璃上。

      后知后觉地摸着擦得透亮的玻璃愣了半刻,才想起捂上自己的额头。

      又扶着额头急匆匆地走到一旁的侧门,羞恼地跑进去了。

      *

      车子里,寂长倾看到了溪渡撞玻璃的全过程,原本故作冷硬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影。

      “老板,还回去吗?”朱巷回过头来,盯着寂长倾问他。

      寂长倾本来是要回市区的,这顿折腾,哪还有回去的心思。

      “回酒店。”而后坚定地说。

      王栋栋自以为很懂地,将寂长倾的房间安排在了白茶的旁边,以便两人行事。

      溪渡因为是男二号的关系,又是白茶极力举荐过来的,他的房间在白茶对面。

      寂长倾刚进了房间,就拨通了戚子鉴的电话,开了免提放在桌边,才开始换衣服换鞋。

      电话那边很快传来声音,“老寂,大晚上给我打电话,加班狂今天改喝酒了?”

      寂长倾没接话茬,急急问出困扰了自己一整晚的问题,“我有一个朋友,有些情感问题想咨询你,他男朋友撇下他离开了两年,回来后不主动认错,也不联系他,碰见了他还假装不认识,你说这人难不成还指望别人先低头?”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戚子鉴平静地问,“溪渡回来了?”

      寂长倾愣了一瞬,脸上火辣辣的,支支吾吾半天,“谁,谁回来了,我说,我朋友,是我朋友。”

      戚子鉴当场揭穿,“你有什么朋友,除了我跟林阳,你还藏了谁?”

      寂长倾不说话了。

      戚子鉴没以前嘴贱了,对娱乐圈也放下了固有的成见,更是作为朋友,秉持着对寂长倾不多的爱,淡淡说道,“等了人家两年了,谁先开口重要吗?”

      寂长倾好像被刺了一下,坐在床边微微缩动了下肩膀,终于打开了话匣子。

      “重要,当然重要,当年是他,是他死不接电话,最后还不吭不响地出国了,两年了,他没给我任何解释,现在回来了,仅有的名气也不在了,我好心好意辗转着给他安排了角色,饭桌上还是跟以前一样不懂事,连杯酒都不跟我喝,我凭什么不计较?”寂长倾气急败坏地声音絮絮叨叨,一会儿大一会儿小,情绪起伏地明显。

      戚子鉴默默哀叹一句,“你看看你,终于有了丝人气。”

      寂长倾怔神片刻,声音不大地抱怨,“难道我堂堂寂公子,还要看一个小明星的脸色,我就活该为他守寡两年,最后还要大度地说句没关系?”

      戚子鉴那边传来无情地嘲笑,一串爽朗的笑声刺耳地飘过来,老半天才压下笑声说道,“老寂,你好像一个小怨夫啊,现在在哪儿,我过去看你笑话。”

      寂长倾没心思听戚子鉴嘲笑他,还陷在计较别扭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老寂,你说的这些他知道吗?”半晌后,戚子鉴的声音传来,让寂长倾身形一怔。

      戚子鉴没听到寂长倾的回应,大概猜到了,“别犯我以前的老错,也别太骄傲了,溪渡的性格你还不知道,看似好拿捏,实则犟得很,有时候要服软就软一些,别像我一样错过了。”

      寂长倾放在床上的手攥紧,捏皱了床单,溢出嘴边的字句却是,“凭什么?”

      戚子鉴冷嗤一声,鼻音穿过听筒,就像一声苦涩的轻叹,“凭谁爱的多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互相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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