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抢走那束白月光》踢弯月亮

21、第 21 章

　　第二十一章
　　孟蕴本以为，那个梦只是一个意外，只是一个无意之间梦到的前世，可是事实证明，那个梦只是个开始。
　　她开始频繁地梦见黎筝。
　　每天晚上，只要她闭上眼睛进入梦乡，她就会看见黎筝。
　　那是上辈子的黎筝。
　　那是她没有见过的黎筝。
　　一开始的时候，是在高中，她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对杜云泽告白，杜云泽满脸不耐，而黎筝虽然在笑，可是那眸子里却暗含着难过。
　　孟蕴很确定，那是难过。因为在她被拒绝之后，她离开的时候，黎筝红了眼眶。
　　那之后，她频繁去找杜云泽。
　　每次去，杜云泽都不想搭理她，可是黎筝却是满眼期待，他的眸子一直看着她，那些涌动的情愫，看得孟蕴觉得格外心惊。
　　高中三年的日子，在梦里不过短短一瞬，可是那些梦里，黎筝眸子里对她的感情愈发浓烈。她讨厌黎筝，所以对他总是没有好脸色，可是黎筝每次见到她时，都格外开心，杜云泽让她下不来台时，黎明会帮她解围。
　　不仅如此，她送给杜云泽的东西，全部都被杜云泽丢弃，黎筝把它们都捡回来，一一擦拭干净，收捡整齐。
　　不仅如此，杜云泽偶尔会给她一些小礼物，她每次拿到都会视若珍宝，开心得不得了，一旁的黎筝也会因为她的笑而笑，那些礼物都是黎筝挑选的，每一样都是他送给她的。
　　这些事，一开始孟蕴格外抵触梦到，可是到后面越看越多，她的眼眶也会逐渐发烫，她开始期待，期待每天晚上的梦境。
　　上天也没有辜负她的期待，那些梦境依旧持续更新，就像一部电视连续剧。
　　上了大学，她和杜云泽在一起的那天晚上，黎筝痛哭了一场，他喝了很多酒，喝醉了就呢喃她的名字，他哭的很伤心，看得孟蕴眼眶发烫。
　　那之后，杜云泽每次都拉着黎筝和她约会，她对黎筝的厌恶也开始毫不掩饰，有时候甚至出言讽刺，恶语相向。黎筝笑的淡然，每次却在她转身之后，就红了眼眶。
　　在这场和孟蕴的恋爱里，杜云泽拉着黎筝不放，黎筝却开始不想掺和，他不想她生气，可是杜云泽说什么都要他一起。
　　黎筝愈发难过，可是每次她和杜云泽约会时，他还是会来，只是他的目光，大多数时间都在孟蕴身上，他因她笑而笑，因她生气而生气，因她难过而难过。
　　他如此的隐藏，什么都不知道的孟蕴对他却愈发憎恶，而杜云泽对他的纠缠也愈发明显，无奈之下，黎筝选择了出国。
　　离开的那天，黎筝站在机场里，杜云泽来送他。他久久等在那里，杜云泽问他在等谁，他笑了笑，然后摇头，脸色苍白，然后转身离开。
　　孟蕴知道，他在等她。
　　可是那时候，她对他厌恶至极，所以他永远等不到他。
　　这个梦醒了之后，孟蕴大哭了一场。
　　一旁的黎筝问她怎么了，她只是摇头，抱着黎筝不放。
　　她想，这个梦太痛，痛得她在心里惨叫，她无法想象，上辈子的黎筝，是如何隐忍下那多年的暗恋。
　　她那些厌恶的眼神，讽刺的话语，一刀一刀，通通扎在了黎筝身上。他被她刺得千疮百孔，他却从来不曾将她放下。
　　那个黎筝太傻，太傻，傻得让孟蕴痛心，傻得让孟蕴心疼。
　　她开始后悔，后悔为什么那些年被杜云泽迷了眼，没有看到黎筝一直在她身旁？

　　痛苦的梦境没有结束。
　　接下来的梦里，孟蕴和杜云泽结了婚。
　　黎筝在国外得知这个消息，黯然神伤。他给杜云泽转了红包，52013.14，我爱你一生一世，浪慢又俗气，杜云泽笑的开心，她捂住了嘴低低哭泣。
　　婚后的几年，黎筝一直在关注她的状况。得知她和杜云泽过得不好，杜云泽又在外面拈花惹草，他又气又急，最终还是选择了回国。
　　回国以后，杜云泽再次缠上了他。
　　黎筝不堪其扰，然而为了让孟蕴和杜云泽离婚，他选择了忍气吞声。
　　在杜云泽告白的那天晚上，黎筝听着他那些话语，满眼都是冷漠，他在笑，可是笑容里都是杀意。挂了电话以后，他从茶几抽屉里掏出了那把银色手枪，低声呢喃：“快离婚吧，把孟孟还给我，再不离婚，我就杀了你杜云泽啊……”
　　孟蕴看着他眸子里的黑暗，心痛到了极致。她没有想到，黎筝为了她，筹谋这么多，甚至想要杀了杜云泽。
　　可惜的是，孟蕴来不及和杜云泽离婚，她就死了。
　　当孟蕴看见自己去找黎筝大闹一场，黎筝痛苦大哭之时，她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然后，她看见黎筝出门追她，他跑到她的车前，把她抱下来。她看着她自己失去呼吸时，黎筝那绝望的眼神。
　　她听见黎筝对她道歉，求她醒来。她看见黎筝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满眼都是崩溃和绝望。
　　她死在了黎筝的怀里。
　　也杀死了黎筝的心。
　　那之后，黎筝替她收敛了尸骨，给她立了碑，在立碑人那里，黎筝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看见黎筝抚着碑上她的名字和他的名字在笑，而她却已经控制不住地泪崩。
　　下葬那天，黎筝和杜云泽彻底坦白，他说出了他这么多年的爱而不得，说出了他的筹谋，说出了他的深爱。
　　然后，他开枪死在了孟蕴墓前。
　　孟蕴看着他靠着自己的碑，带着笑缓缓闭上了双眼，不由得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
　　前尘尽在眼前，她从哭泣中醒来。
　　她坐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不由得泪流满面。
　　黎筝也被她惊醒，他坐起身，看着她纤细的背影，低声喊她：“孟孟？”
　　孟蕴回头看他，眼神里有怀念，有痛苦，又有许多愧疚。
　　黎筝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他伸手抚她的发：“孟孟，你在哭什么？”
　　孟蕴看着他温润如玉的脸，它眼里落泪，声音哽咽：“黎筝，上辈子，对不起啊。”
　　黎筝身体一震，她知道了？
　　孟蕴看着他，泪落成珠，满是遗憾：“你可能听不懂，可是我还是想说，对不起啊。”
　　黎筝放松下来，他搂住她，伸手擦她的泪：“为什么这么说？”
　　孟蕴伸手捂住眼睛，有些崩溃地哽咽：“我，我好像辜负了他，他那么爱我，我不仅不知道，还对他那么坏。他为我筹谋那么多，计划了那么多，甚至还为了我而死，可我却连一句好话都没有对他说过。”
　　黎筝眼里有泪，他抱紧她，不让她看见自己的泪水。
　　“是我有眼无珠，是我分不清好坏，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抓着杜云泽不放，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他恶语相向，我做了那么多那也多惹人讨厌的事，可是他却还是那么爱我，到头来，最爱我的，竟然是黎筝。”她情绪崩溃，毫不掩饰，也不管黎筝听不听得懂，她只是想说出来。
　　“我心痛，我后悔，可是他听不到了，永远都听不到了，怎么办，黎筝，你是这一世的黎筝，不是他，怎么办，黎筝……”她语无伦次，泪水打湿他的衣襟。
　　“我一想到，他为我立碑，刻他的名字，他死在我的墓前，只是为了和我在一起，可是我却不能给他回应，我就好痛，我好痛啊黎筝——”她抓紧他的衣服，声音近乎沙哑地悲鸣，“怎么办黎筝——”
　　黎筝早已泪流满面，他的泪水洒落在她的长发和肩头，如同他的深爱挥洒在她身上。
　　他听得到，他已经知道了。
　　他知道她的后悔，知道她的痛苦了。
　　他就是黎筝，是这一世的黎筝，也是上一世的黎筝。
　　是永远深爱她的黎筝。
　　“孟孟，” 他压抑住自己的哽咽，低声开口，“无论是在你梦里的黎筝，还是在你面前的黎筝，我们对你的爱，都是不变的。”
　　孟蕴抱紧他的腰，她低声哭泣：“黎筝，你说那个黎筝他听得到吗？”
　　“听得到。”黎筝回答他。
　　“他会原谅我吗？”
　　“他深爱你，肯为你而死，就肯定没有怪过你。”
　　“可是我对他好坏……”
　　“那是你不知道他爱你，如果你知道了，就不会对他那么坏了。”
　　就像这一世一样，她一开始也是满心憎恶，却在他主动靠近之后，慢慢放下过去，卸下成见，爱上了他。
　　所以上辈子，他们差的只是时间和机遇而已。
　　“黎筝，你能懂他吗？”
　　“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无论前世今生，我和他都爱你。如果我是他，我也会那么做的。”
　　“真的吗？你也会因为我的死自杀？”
　　“我会。”
　　“黎筝……你们都是傻瓜，活着不好吗？”
　　活着很好。
　　可是活在没有你的世界里，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