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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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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几天,向决跟樊振东都没有互相联系,而这样的状态在她二十几年的人生里尚不值得深思留意。
直到有天周末她回家蹭饭,与休假回来的樊振东在电梯里碰了个正着,电梯里还恰好只有他们俩人,向决惊讶地抬眉看着樊振东。
“真巧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樊振东跟撒气一样故意把行李箱从自己的右手边换到左手边,横在了两人中间。
向决见他不说话,识趣地点点头也闭了嘴。
电梯楼层很快上升了一半。
樊振东终于按耐不住,他瞪着电梯门里向决的倒影,而对方正低头看手机。
“你就没话跟我说吗?”
向决头也没抬,先回了工作消息,然后才回应。
“我刚没说话吗?”
“我是说,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樊振东还在闹别扭,可电梯不等人,已经停在了向决家楼层。
向决终于把目光从手机屏幕移开,她毫不留恋地大步跨出电梯,然后转身拿脚挡在了电梯门边。
“你这次回来呆几天?”
樊振东还停留在上一个问题,向决的话题转得生硬,他看着向决笑眯眯的样子,一时跟着了迷是的,老实交代。
“三天。”
“两天。”
向决很快接话。
“三天,然后直接去陵水军训了。”
“两天,腾一天去我那儿。”
向决说完朝樊振东眨了下眼,然后收回脚潇洒地转身离开。
她在樊振东留在电梯里,门阖上了,心乱了。
落地窗隔绝了外面世界的纷纷扰扰。这是樊振东第一次来到向决的小公寓,这套公寓还是她念大学那会儿家里给买的。
向决毕业后基本就住在这里,只有周末回家,可也别看她在这儿住了三四年,却是一点儿人气儿都没有。
樊振东在沙发上坐下,沙发前的茶几上还堆着一堆他一眼扫过去看都看不懂的资料。
“喝点儿什么?”
“水就行。”
可他刚说完,转头就看见向决抱了一提酒过来。
“刚看还有一个月就要过期了,咱们加把劲儿给解决掉吧。”
两个人坐在一起,向决盘腿坐在沙发上,喝了两口就悠悠开口。
“你知道我跟章宇怎么分的手吗?”
樊振东一罐酒拿在手里还没拉开环,这下也没喝的心情了。
他不知道向决跟章宇之间发生的事儿,也不想知道。
可向决既然开了这个口,显然这事儿是她自己想要说给樊振东听的,他不听也不行。
“两年前他跟我说想结婚,我不同意,他就背着我偷偷扎安全套。”
话说到这里,向决还笑了起来,随后她侧着身子面对樊振东而坐。
“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谈恋爱谈了快七年,直到那时候我才发现我并不了解他。”
默了一会儿,向决视线往下,忽然伸手用自己的酒罐碰了一下樊振东的,问他。
“你怎么不喝?”
樊振东便利落点拉开环,与向决再碰了一下,仰头喝了一大口。
向决看着他喝下,才又说话。
“所以,你那天说你喜欢我,那你觉得你了解我吗?”
她一只手搭在沙发上,指尖绕着自己的发尾,整个人显得慵懒又漂亮,听语气像是随性问起,其实是特意引出。
这个问题其实不好回答,至少对于他们目前的关系而言,这是个显得几乎可以说是在刁难对方的问题。
两个人其实也是很小就认识了,但是相处的时间太短,至少站在向决的角度,说起樊振东,更多的还是停留在儿时玩伴的行为上,至于长大后的樊振东,其实是个很陌生的概念。
她与樊振东在不同的领域里前进着,她对樊振东的职业不感兴趣,她也坚定樊振东并不了解她的工作。
眼前樊振东沉默了,就在向决以为这个话题就会这样终止时他却开口了。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喜欢上你的时候,是十六岁。那个时候刚结束全运会,我给我妈妈打电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时候阿姨给你报了一个舞蹈班,我妈妈也一起去看你练舞,她就给我拍了一段。”
“你问我了不了解你,我承认,我不够了解你。但是那天我看到跳舞的你,那种像是做贼一样的心情,只敢自己一个人偷偷看,看了一遍又一遍,那种心情以后可能也很难有了。”
“两个人在一起,互相了解也是一个过程。我很想告诉你当我知道你不是章宇的新娘的时候,我有多高兴,而正因为我知道自己那时候那么明显的激动和兴奋,我才更不想错过你,才迫不及待地请假回来,就为了能够再见你。”
樊振东说这些话,目光一直停留在手指间转动的易拉罐身上,说完后才想起转头看看向决的反应。
向决的表情极其冷静,像是作为观众旁听了樊振东的一段告白。
但她却又主动凑过去亲吻樊振东,樊振东慌乱中把酒放在了茶几上,揽着向决倒在沙发里的时候,他突然在想酒会不会撒出来弄脏她的资料。
第二天向决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路过客厅,客厅有人跟她打招呼,她眼睛半眯着应了一声。
樊振东跟在她身后,在向决取了杯子要去接水的时候,从她身后贴过去接过水杯,向决这才睁开眼侧头看他。
“小心烫到手。”
向决抬手揉眼睛,直接问几点了。
“九点了,你不是请假了吗?再睡会儿吧。”
“不睡了,待会儿有人要来。”
向决说完关停了水,拿起水杯转过身,喝了一小口,抬手拨弄了一下樊振东的头发。
樊振东正欲说什么,门铃就响了。
向决站在原地不动,眼神示意樊振东去开门,樊振东倒也不扭捏,大步去开门。打开门,门外站着穿着蓝色卫衣的年轻男孩儿,本来满脸笑容,见到樊振东后瞬间僵硬难看起来。
向决像没事人一样凑过来,笑眯眯地贴着樊振东的胳膊招呼门外的人。
“付游,进来吧。”
叫付游的少年目光停留在樊振东的身上,向决叫他的名字他才回过神来,随后驾轻就熟地换鞋进了屋。
“你朋友?”
樊振东虽然用“朋友”代替了付游,但直觉这人和向决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朋友关系。
向决小声凑到他耳边解释。
“朋友的弟弟。”
话一落音,坐在沙发上的“弟弟”就开始直呼向决的名字,叫她过去。
樊振东听了,明显不开心,便问她。
“是哪种弟弟?”
向决笑了,她上前拽着樊振东的衣角快速地亲了一下他的嘴唇,然后又贴着他嘴唇告诉他。
“是看见这种画面会发疯的弟弟。”
樊振东便用余光去看沙发上的付游,对方的脸果然又臭又黑。
向决很快松开他,站在旁边若无其事地介绍起来。
“付游,我朋友的弟弟。樊振东,我男朋友。”
付邬无奈地摇摇头:“你真够狠的,我妈给我打电话说付游在家里搞绝食。”
“小孩子,随他去吧。”
向决坐在对面,懒洋洋地靠在沙发里。
“他见到的,是上回你说的惹上的那个麻烦吗?”
“嗯。”
“你怎么想的?”
“我上回不是说了吗?想试试。”
“是真的想试试,而不是为了打击付游?”
向决白了他一眼。
“我没那么幼稚。”
“你喜欢他吗?”
“我定了周六去北京的机票。”
“怎么又去北京?”
“乔柠那儿有点儿事儿,我过去看看……顺便,看看我男朋友。”
付邬觉得此刻什么话都不足以表达他内心的无语。
“这边建议您改签到今晚。”
向决知他是开玩笑,也没再接话,她继续躺在沙发里,回复着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