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你和爱情》奶茶醉酒

5、第五章

　　向决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但有周末只吃一顿的恶习，这一顿还是特地开一个小时的车回去蹭她老母亲的。
　　不过今天她失算了，她的老母亲，一位临近退休年纪的副主任也难逃加班命运，所以向决只好顺势去蹭楼上樊叔叔家的午饭。
　　客厅的电视机里正直播着樊振东的男单半决赛，樊妈妈还特意指了指屏幕。
　　“小决，你先坐这儿看会儿电视吧，正好是东东比赛呢。”
　　屏幕里樊振东的脸被放大，满脸懊恼的表情，甩着头嘴巴叭叭叭地自言自语着，他好像是刚拉丢了一个球。
　　向决打小就不爱运动，也不关注体育项目，虽然从小就围观过好几次樊振东打球，但她是真的从未了解从未看懂过。
　　“这是决赛吗？”
　　她坐下来，随口就找了个话题。
　　“半决赛，打了之后是女单的决赛。”
　　樊爸爸热情地解释，也许是看出点儿什么，他又补充说。
　　“遥控器在那里，想看什么自己换。”
　　向决立马摇头，就没有在别人家蹭饭还切掉主人家儿子比赛的道理。
　　“就看这个吧，我还没看过他比赛呢，这样从电视上看他，感觉还挺稀奇的。”
　　樊爸爸笑了笑，转身去厨房帮忙。
　　饭菜很快上了桌，上桌后，一些长辈的话题便避免不了。
　　这回先开口的是樊妈妈。
　　“小决，我听你妈妈说上周带你相了个男孩儿，怎么样啊？”
　　“我妈她没跟您说后续啊？”
　　向决想起来依旧觉得好笑，还故意顿了一下才揭秘。
　　“人家有女朋友。”
　　果然，樊妈妈惊呆了。
　　“哎呦，这有对象还跑出来相亲的呀？”
　　向决反思了下自己，咀嚼的动作顿了下，然后忍不住笑了。
　　“万事皆有可能嘛，阿姨。”
　　樊妈妈不置可否，话题忽然一转，像是发发牢骚。
　　“说起来，东东怎么也一直没动静啊？”
　　这话显然得樊爸爸来接。
　　“这不还小嘛，着什么急？”
　　“哪小了？过了年都二十六了，还小，那章宇不都结婚了吗？”
　　看得出来樊爸爸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忽然伸直脖子大声说话。
　　“哎，赢了，东东赢了！”
　　向决这才分开注意力到电视机上，樊振东镇定地从球桌绕过去和对手碰拍，然后又把球拍放在嘴边哈了哈气。解说把本次比赛的比分报了一遍，樊振东进入到决赛，对手将是另一场半决赛里王楚钦和张本智和之间的胜者。
　　樊妈妈也高兴，可高兴后她的话题还是得继续。
　　“上回我不是跟你说我们同事的女儿嘛，二十四岁，单身，刚从国外留学回来，我的意思是过年让她跟东东见见，了解了解。”
　　樊爸爸连连点头说好，樊妈妈对他的反应很满意，觉得告一段落但抬头看到对面的向决后又产生了可以再续的念头。
　　“哎，小决，我想起来了，我们单位有个跟你差不多大的男孩儿，跟你一个大学毕业的，叫蔡嘉睿，你认识吗？”
　　“这名字没印象啊，阿姨。”
　　向决皮笑肉不笑，假客套，越发觉得这顿饭吃得诡异。
　　“那你这个……”
　　点到为止，向决已然明白对方的意思，她连抬手拒绝。
　　“我就算了吧阿姨，我这个人最近两年都不考虑定下来，不过您要是着急樊振东的话，倒是可以找我，我认识很多漂亮优秀的小姐姐。”
　　樊妈妈就兴奋了。
　　“那前两个月，我们在楼下快递驿站遇到的时候，有个跟你一起的女孩儿，头发到这儿，戴着眼镜，我听见她叫你姐姐，就那女孩儿我就觉得不错，还挺有眼缘的！她有没有男朋友啊？”
　　前两个月？向决压根儿不记得前两个月还跟樊妈妈在驿站碰到过，只得使劲儿想一个戴着眼镜叫自己姐姐的女孩儿可能是谁？
　　半分钟后，向决可算是想起来了。
　　“哦，她倒是没有男朋友，不过她是上海人，阿姨您介意吗？”
　　没成想樊妈妈眼睛一亮，就差一巴掌拍在桌上了。
　　“上海好啊！东东现在就是上海户口呀！这不正好嘛！你说是不是？！”
　　专注看比赛的樊爸爸忽然被点名，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樊妈妈在问什么，就忙不慌地点头说“是是是”。
　　向决却是愣住了。
　　“他什么时候转成上海户口了？”
　　“哦呦，这都一年多了，他现在还在上海交大读书呢！”
　　樊妈妈说起来眉飞色舞，描述不出有多高兴，可能提起自己的儿子樊振东本身就足够令她高兴和自豪。
　　向决却沉默了。
　　沉默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之前送樊振东去机场，樊振东问她考不考虑去上海工作。
　　原来，她确实很不了解他。
　　“那挺好的。”
　　向决笑着点了点头。
　　“我改天问问我朋友，她要是愿意的话我跟您说。”
　　“谢谢你啊小决！”
　　“谢什么，这要是成了让樊振东给我包个大红包就成。”
　　“这是肯定的啊！”
　　樊妈妈大笑着给向决夹菜。
　　向决谢过，然后思绪飘远了。樊爸爸樊妈妈都没注意到，他俩都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电视屏幕上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儿身上。
　　“宁宁最近状态不错啊，打球有劲儿，会动脑子了。”
　　“你还看得出动不动脑子？”
　　“哎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怎么看不出来了我？”

　　向决开车回去的路上收到了樊振东的信息，问她今天中午吃的什么。
　　她并未着急回复，等回到自己的小家，她才躺在沙发上一一回复朋友们的消息。
　　再次看到樊振东的消息，他已经追加了一条。
　　- 我猜是不是吃的炒荷兰豆、鱼香肉丝、口味虾，还有鲫鱼汤！
　　向决一开始就猜到他应该是先跟他爸妈聊过了，才会特意来问一句午饭是什么。
　　她的手指在屏幕边缘犹豫了很久才放弃返回。
　　- 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么聪明呐？
　　樊振东不知在忙什么，过了近半个小时才回复她的消息。
　　- 我听我妈说你还要给我介绍女朋友？
　　向决这回打字有劲儿了，她回。
　　- 那我不是看阿姨着急嘛，她说你没女朋友。
　　樊振东立马回复。
　　- 不用了，我现在有女朋友了。
　　向决盯着“女朋友”三个字看了几眼，觉得有些奇妙，有一天她居然会被樊振东用“女朋友”三个字轻描淡写地替代。
　　- 你怎么说的？
　　- 我就说我有女朋友了，然后我妈叫我过年带回去看看。
　　- 再然后呢？
　　- 再然后，我说这也不能我一个人说了算吧，我得问问她的意见才行。
　　向决没有回复了，其实她第一反应当然是拒绝，但她知道樊振东肯定会不高兴。
　　也许樊振东也明白她的沉默，过了几分钟，他自己换了话题。
　　- 我下周三就回国了。
　　然而向决已经没有和他继续聊的兴趣了，她熄屏手机，抱着电脑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