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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姐妹之情 ...

  •   久未雨露,如今便算得上大动了。

      也没料到司徒卫竟然如此的疯狂。料到?歇了几日的流火懒懒的躺在雨后青石雕成的贵妃榻上,抬手摘下窗外的秋海棠。一别经年,曾经的懵懂少年早成了如今的伟岸将军,料得到什么?自己不也成了如今这模样了么?哧。

      听见响动。外屋的江雪打了帘子进来。“小姐。”妥帖的一福,“今日庭中花鲜鸟叫,好不欢快。小姐歇了这么几日,可无聊了?不若去走走。”

      司徒卫自那日再没来了。回去哄着自己的美娇娘去了吧。未央年少时姣好的眉眼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流火攒着花儿的手紧了紧。又似想通了什么的一松:“也好,多年没来,不知母亲的院子可还如往日一般。便去看看罢。”

      江雪闻得一福,轻击掌。外间的丫鬟鱼贯而入。洗手,漱口,更衣,换鞋有条不紊,竟似早已准备。流火挑眉。

      任由丫鬟打点着一切,那么自然,好似早已习惯般。江雪还是在旁不动声色的垂手立着。流火有心想要调笑几句,也无从开口,自然也就问不出什么。直至丫鬟呈上披风,方才细细笼着流火的长发,为她系上。

      一盏茶功夫,就出得小院。往母亲以前细心拾掇的花园而去。

      一切没有变的。鹅卵石的步道。轻磨着软底鞋。曲折蜿蜒的小路,两旁种着细竹。穿过去便可见田田荷塘。塘边卧石上,独属于两人的标记还在,一把小伞,左边刻着流火,右边是阿卫。被人一遍遍摩挲过,又重重的重复刻了好几回。闭上眼,往日孩童的细细声还在,那柳眉细腰的妇人,仿若还坐在那儿,看着一双小儿女蹦跳着跑过,慈爱的嘱咐着:“慢些,仔细别摔着”

      “娘…”喃喃的轻语,谁也没听到,便消散在了风里。

      “哒哒哒”一个丫鬟慌张的跑了来,见了流火急忙一福。凑到江雪面前耳语了几句,退到一旁。流火只当不见,望着荷塘,仿若还沉湎在过去中。

      “小姐。”江雪上前。“夫人来了。”流火微微愣了一下神。夫人?半响回过味来。夫人,谁的夫人?少爷的。哦,原来是她的亲亲妹子来了。郁未央,想不到最早来得竟然是你。

      “恩。”流火点了点头。没说见,没说不见。却转身提步,向着前厅的方向去了。她的事可是很急的。这几日,已是耽搁了。早该来了。

      未进得厅,远远见得个柔弱美人侧坐在堂。梳妇人髻,簪七彩孔雀金簪,雀口衔流苏丝绦,垂顺而下,光看背影,已是弱柳扶风之感。流火哂笑,看来她这妹妹到是学了青夫人,也就是她生母的十成十,可惜时日无多,不然点滴讨回,想来也是有些乐子的。便宜她们了。

      流火眼中微暗。已是进了厅堂。

      “姐姐。”流火本是往主位上去的。郁未央这柔柔一拜,便阻了她的趋势。来了吗?流火一顿,却也未去扶。一旁江雪神色一扫,旁的丫环将郁未央扶去客座坐下。郁未央微一挣扎,也就落了座。流火却也没去上座了。只是站着。

      郁未央用绢子点染了下眼角,垂泪于睫,竟是未语先泣:“听闻姐姐归来,妹不慎欢喜,姐姐,你这几年可去了哪儿。父亲和母亲镇日忧心忡忡,为寻姐姐,父亲几次都呕了血。”流火挑眉,合着我这一失踪,倒是不忠不孝累了父亲,还有那个所谓的母亲了?

      “母亲?”流火缓缓开了口。“到不知我那位已然葬于九幽泉下的母亲,是怎样为我忧心忡忡?妹妹可告知我一二。”

      郁未央一噎,修长的手指拽着那绣帕紧了几分:“妹妹说的母亲,是……青夫人。”

      流火来了兴致,踱去了主位,坐下,右手撑着头,上下打量了半天,方才开了口:“我这一走好多年,却不知原来父亲已将青夫人扶了正,如此,便恭喜妹妹了。”虽然现在郁府里里外外,都由青夫人担着那代主母的名头在打点。那毕竟是家里头。当着司徒卫的仆从们,郁未央到真不能承认了去。只能巴巴的嚅嗫:“没……”

      流火也不多纠缠。淡淡一笑,也不说话。

      郁未央几番思量,咬咬牙还是开了口:“姐姐,长年在外,好容易回了来,住在别人的府邸可怎么是好。不如回家吧。父亲也是份外挂念。”

      “别人的府邸?”流火左右看了看。“我却不知道,我母亲何时成了别人。”郁未央当年毕竟年少,记不得沈芜,也就是郁流火的生母与郁琉亭、青夫人之间的纠葛来回。但这是她如今丈夫长年所处之地,这她却是知道的。呆愣当场。想通其中关节,顿时便真的是泫然欲泣了。

      流火懒懒的看着,也不劝。能哭,说明有父母的娇宠,亲人的呵护,一哭便能百事无忧,万事通达。而流火,早是不能哭的了。

      “你们在做什么?”果然这种时候,男主是必须出现的吧。虽说是过了这么多年。上辈子的记忆还没遗忘得彻底。流火下意识的想。

      司徒卫适时的出现在了门口。皱眉看着堂中两人。一人聊赖闲坐,一人嘤嘤啼哭。便就是个傻子,也能看得出谁是谁非。上前几步,隔与二人之间。哟,这就护上了?流火抬眼,似笑非笑。司徒卫沉默了一阵。终是开了口:“未央身子不好。”流火了然的点头:“新婚嘛,我省得”,便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解释有什么用呢,早知道她是个只要认定,便不会回头的人。

      吩咐小厮将未央送回司徒府。司徒卫这才彻彻底底的站在了流火的面前。眼前的人儿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早没了当初的稚嫩纯真。眉眼间全是薄凉的寒。却是更加的清丽极妍。

      司徒卫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是我让未央来的。”流火只是浅笑,眼神轻轻往江雪处一瞟。自小,流火就不与常人,十二分的聪慧。不是没有七窍玲珑的心,只是当初大家把她护的太好了,用不上而已。江雪当初的准备有序,又怎会看不出?

      “当年的事,不是没有蛛丝马迹的。”司徒卫缓缓开了口。“我查得一二,却也只得一二。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也被人轻易地抹了去。郁大人也是知道的,却没办法奈何那人分毫。”流火还是不语,眼睫微垂,定定想着什么。“流火,我知道你这次回来不简单。你想报仇,我帮你。可你别伤着自己,未央她,是无辜的。”

      “哧。”流火捂嘴,终漏了几分笑意在外头,像似故意般分外开怀。“我说阿卫啊。”司徒卫一恍惚,昨日重现。“你别不自在。我知道若我说这次回来什么事也不做,你也不会相信。可我本就一漂泊之人,走走停停,便是到了这里,也是呆不到几日的。今日我便把话给你说清楚。我母亲没死。是她让我回来看看的。”

      流火的话仿若平地惊雷,纵使司徒卫征战多年,也难持镇定。“芜姨没死?”怎么可能,当初妇人口吐黑血,软倒于地就像发生在昨天。立毙当场!连告别也成了奢望。虽然当初灵堂被烧,芜姨尸骨无存。流火也在那一场混乱中走失。可从敛服到停灵,都是他与郁大人一起操办的。流火的母亲,全身发黑中毒而亡,是确确实实没了呼吸的。

      求证似的望向流火那双明眸,眸子中写全然是信任二字。

      司徒卫额角一抽。突然觉得,自己陷入极大的漩涡之中。

      这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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