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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朝朝暮暮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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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忧就地将画纸铺在白色细沙上，伸手接过自己曾经熟悉无比的画笔上，熟练的勾勒起来。
其它孩童也都好奇的围了过来。
绿子在忘忧身旁不由得看呆了，第一次看见此种画法，不过寥寥数笔，画中枫树和房屋便生动起来。
忘忧轻咳着，将炭笔递还绿子，轻轻说道：“就按我这种画法，将阴影处填充好便可。”
绿子看向忘忧的眼神从深思变为敬仰，激动说道：“美人姐姐，你画得真好，可以教教我吗？”
“好。”忘忧不假思索答到。
绿子继续开口：“美人姐姐，你画得这样好，可以给我们和飒哥哥画一张画像吗？飒哥哥有时忙，不能常来，我们就看他的画像。”
她边说着话，边期待的看向忘忧。
“这......”忘忧不知该如何作答。
“对呀，美人姐姐，画一张吧。”
“帮我们画吧。”
“想要画一张和飒哥哥一起的画”，周围孩子们请求起来，几个小点的孩子还拉着她的衣角撒起娇来。
忘忧终是不忍拒绝孩子们期待的脸，蹙了蹙眉，轻轻说道：“好吧。”
孩子们欢呼雀跃的跑回北原飒身边或站或坐，北原飒也唤来枫大娘一并入画。
忘忧请枫大娘寻来的一块木板，将笺纸固定在其上，就地席地而坐。
她一手扶着木板，另一手开始在笺纸上描画起来。
她画得专注认真，双眼时不时从笺纸上抬起，看向眼前的众人，嘴角不自知的挂着浅浅的笑。
北原飒呆呆看着画板后的忘忧，他只能看到她的眼，看不到她的脸，却能感受到她此刻周身弥漫的愉悦舒畅。
她画得神采飞扬，眼神坚定自信，异色的眼眸内晶亮晶亮，仿若漫天星光。
她的头保持不动，目光却不断从纸上抬起看向众人，复又将目光重新聚在纸上，手上画笔动作不停。
大约小半个时辰过后，忘忧已将大家的大致模样画于纸上。
她让大家自行休息，自己仍在细细勾勒细节。
孩子们已经开始坐不住了，听到忘忧的话便四散开去嬉笑玩闹起来。
北原飒安静的来到忘忧身边并排坐下，看着她一笔一划认真的画着。
二人不说话，只听见忘忧偶尔的轻咳，周围小孩子的嬉笑打闹、微风拂过枫树的簌簌声、炭笔在笺纸上沙沙作响......
“忘忧。”北原飒轻轻开口。
“嗯？”忘忧轻轻回答，并未抬头。
“将你自己也画进去罢”，北原飒抬手指向画中自己身边的空处。那是他将珠珠从身边抱至腿上留下的空白。
“就画在这。”
忘忧安静不说话，最终还是轻轻开了口：“嗯”。
她的身影慢慢浮现在画中，轻轻依偎在北原飒身旁。
时近正午，枫大娘为大伙张罗了一桌子菜。
北原飒与忘忧虽尝不出滋味，见周围孩子们吃得香，也都较平日多动了几筷。
午膳过后，孩子们再扛不住困乏，纷纷进屋各自去小睡。
一张张小小脸蛋上，眼睛明明都挣不开了，还不忘叮嘱北原飒千万不要先走。
院中变得安静下来，只听见风穿过树叶的声音和忘忧手中炭笔落笔时的沙沙声。
北原飒侧着头，一动不动盯着身边满脸认真的忘忧。
阳光透过枫叶的缝隙洒落下来，或明或暗的投在她的侧脸上。
他的眼光从在她面上细细扫过，从她的眉眼扫到挺翘的鼻尖，又到小巧而饱满的双唇......
他终是没能忍住，身子前倾，闭上双眼轻轻吻上忘忧的嘴角。
忘忧一惊，睁大双眼转头看向北原飒，却见他双眼轻闭，满脸淡淡笑意。
她泛起柔意，微侧过头，将双唇迎了上去。
北原飒一惊，睁大双眼，见到微闭双眼的忘忧脸上的安心笑意，伸出双手将她轻轻拥住，重新闭上双眼，感受此刻属于彼此的光阴。
一个时辰后，孩子们陆续醒来，院子里又重新热闹起来。
大家聚集起来，看着忘忧画完的画，赞叹惊讶个不停。
画中的大家真实立体，如同小一号真人般生动。
忘忧的画，连各自的特点也都画了下来。
“哇，美人姐姐，你画得太像了，就像是另一个我。”
“姐姐，你怎么知道我耳朵上有颗痣的。”
“哇，姐姐你把我的佩刀也画出来啦”，小男孩说完，挥舞了两下手上的小版的木制佩刀。
忘忧捂口轻咳着，静静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不知该回复谁才好，便只看着大家点头微笑。
原来自己尽心画的一张画，可以令大家如此开心。
她不知道，自己嘴角越来越上扬，眼睛里也亮起了光。
北原飒看着眼前一切，内心自觉安宁幸福，却又担心她太过疲惫。
他开口道：“忘忧姐姐画了多时，早已累了，你们还这样闹腾她。”
“何况今日是她生辰。你们不妨想想，怎样让她开心过好这生辰？”
孩子们听了，匆匆聚在一团叽叽喳喳。
片刻后，珠珠奶声奶气出声：“飒哥哥说了，人的生辰是很宝贵的，一定要好好庆祝才行。”
说完和另外两个小女孩，拉住忘忧走向秋千，示意忘忧坐上秋千。
忘忧带着笑，任她们领了自己，坐上了树下的那只秋千。
她面上笑意愈发明媚起来，在秋千上轻晃着，笑着看向北原飒。
那一瞬，北原飒似乎又见到了，许多年前那个笑容明媚的柳一一。
几个小女孩就近摘起各色花朵来，不一会就摘了一小堆。
她们用花茎做绳，用小小的手将忘忧长长的银色卷发分成缕，仔细编起发来，时不时还往发辫中插入各色花朵。
珠珠则闷不吭声蹲在花丛里捣鼓。
不一会，女孩们便将忘忧的发尽数编好，珠珠也终于捣鼓完，从花丛中跑出来，手中拿着她刚刚认真用花朵编织的花环。
珠珠边将花环戴在忘忧头上，边小大人般的说：“女孩子要好好打扮自己，飒哥哥才会喜欢讶。你看你穿得太素净了。”
“嗯，现在好多了。”
忘忧脸上尴尬苦笑，未曾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被个小小孩童说教。
不远处北原飒闻言轻笑出声，枫大娘和孩子们也都大笑出声。
北原飒正看着秋千上的忘忧出神，她长发上的花朵衬得她更娇美，而嘴边的微笑更是令他觉得弥足珍贵，她已经多年没这样笑过了......
孩子们拉起北原飒走近秋千，将他安排在忘忧身边紧挨着坐下，共同为她唱起了生辰祝歌。
二人坐在秋千上轻晃，看孩子们唱完歌，又表演他们新近习得的歌舞、琴棋。
整个小院充满着欢声笑语。
直到黄昏时分，北原飒才拉着忘忧出了小院的门。
二人身后，是枫大娘带着一众小小身影，都撅着嘴，一脸不舍的模样。
不过才一日，他们不禁舍不得北原飒，也舍不得忘忧离开。
他们送了二人许久，直到上了大道，北原飒抱着忘忧上了马车，他们仍不舍得离开。
马车缓缓行进起来，许多小小的身影，在马车后从快走到小跑起来。
“飒哥哥，忘忧姐姐，你们要常来看我们。”
忘忧忍不住从车窗探出去大半个身子，冲着身后的孩子们挥手：“好。我们一定常来。你们快回去。”
见孩子们停下脚步，被枫大娘哄着往回走了，忘忧才停下挥动的手，咳嗽着坐回马车里，面上已然失落下去。
“怎么了？方才还那样欢喜的”，北原飒说着话，已从车内一角取出早已备好的厚披风，双手抖开，披在了忘忧肩上，又为她轻拍起后背来。
忘忧摇摇头：“没什么。不过是孩子们活泼可爱，舍不得罢了。”
她嘴上说着无事，面上却仍是失落不易。
北原飒揽过她，替她拢紧了披风，笑了笑：“这又什么要紧？若是想孩子们了，随时出府来瞧他们便是。”
“真的？”忘忧转过头看他，眼里闪着光亮。
他在她鼻尖上轻点：“自然是真的。”
“忘忧，你开心吗？”北原飒继续开口。
“嗯，开心。”忘忧高兴的回答，声音轻快。
“阿飒，谢谢你。”忘忧继续开口。
“对了，这怎么会有小孩子？看到你竟这么欢喜。”忘忧问出心中疑惑。
北原飒缓缓开口：“你离开的这一载，朝廷与各将军府之间并不融洽，我也懒得再与他们虚与委蛇。他们既在朝廷边界上生事，我也不愿再忍，与他们打了几场。”
“这些孩子，大都在战乱中失了双亲，流浪漂泊。他们愿意信我，我就带他们来了这。日常交由枫大娘照顾，隔日由私塾先生教导，总好过孤苦伶仃的在外漂泊。”
北原飒凝重的开口说道。
忘忧叹息几声，很是为那群孩子心疼，更未想到北原飒竟会做这事？
她惊讶的看向他，从不知他有如此良善的一面。
北原飒转头看向忘忧的眼睛，眼含笑意：“怎么？不敢相信我杀人如麻，也有良善的时候？”
忘忧被猜中心事，默不作声。
他笑着，将她拥得更紧了。
“那便要问你了。你不喜杀戮，我便再不愿滥杀无辜；你喜爱孩童，我便也觉得孩子天真可爱了。”
“我的喜怒哀乐，不知从何时起，全因你而起了。”
北原飒的口吻变得坚定起来：“忘忧，你若不愿世上再有战乱纷争，世人饱受颠沛流离，我便为你创一个一统的瀛洲来。你若为女子际遇感到不公，我便为你创一个女子也顶半边天的瀛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