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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朝朝暮暮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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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浅笑着打趣他：“看了许多年，还未曾看腻？”
他面上带着笑，眼底却很是认真：“未曾，这样美，永远也看不够。”
忘忧她在镜中见过自己蛊毒发作时的模样，那般丑陋狰狞，纵是自己见了也心惊肉跳。
他见过多次，却始终未曾嫌弃过。
她低下头轻笑出声，心底似是溢出了暖流。
“许久未替你梳发了，今日我来梳”，说话间，她已站起身来，却牵扯到身上痛楚，不免“嘶”地一声出口。
他忙扶她坐回软凳：“身子不爽，动作便慢些。往后替我梳头的机会多着，你可逃不掉。”
侍从为北原飒梳洗束发妥当时，另有侍从进殿收拾起居用具来。
三名侍从立在床榻处，更换整理起榻上的物件，恰被忘忧瞧见床褥上那一小摊落红。
她想到自己看在眼里是灰黑，旁人看来定是醒目的红，一时羞红了脸，忙低下头去捂脸。
不时从口中逸出的咳嗽，一下变得厉害起来。
北原飒忙为她轻拍起背，见到她奇怪的模样，也看向床榻，心下瞬间便了然她为何羞红了脸。
他眉眼含笑，将她自软凳上抱起，轻声在她耳边说道：“无需害臊，她们不敢乱看，更不敢乱说。”
他抱她走近桌前，桌上已备好了早膳。
“不吃了，阿飒，不吃了，快些去前殿罢。”
忘忧仍是捂脸含羞的模样。
他轻笑出声，对着立在桌旁的侍从开口：“带上几盘糕点，本王与忘忧路上吃。”
忘忧很快明白过来，北原飒口中所说的“路上吃”究竟是何意。
寝殿门外，已备好了一乘软轿。
轿夫挑起轿帘，北原飒很快抱她入了轿，坐定后，将她轻放在一侧腿上。
“起轿”，北原飒沉声吩咐，声音中已恢复了平日里王爷的气势。
他不忘叮嘱一声：“抬稳些。”
软轿内一侧安置了只小桌，桌上摆着几道糕点并两碗粳米粥。
北原飒端了一碗粥到忘忧跟前，声音已柔和下来：“先喝些粥。”
“嗯”，忘忧点点头，从他手中端过粥，不忘叮嘱他也得喝些。二人一同喝了半碗粥，又吃了各自吃了半碟糕点。
二人腹内感觉充盈之时，恰巧也到了正殿门口。
料想正殿内应有一应大臣，忘忧坚持要独自下轿入殿，却被北原飒拒绝了。
他俯身在她耳畔，面上仍带笑，话语也是轻轻柔柔，却令忘忧再不敢挣扎。
他说：“若再乱动，我今晚也不放过你，得好好地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见到忘忧羞赧的靠在他怀里，他才满意的笑了笑，抱着她走出软轿。
直至迈入正殿，他才略收了收笑，轻挑起唇角，一副与生俱来的王者模样。
他不避讳地抱着她，自殿中等候的一应大臣中穿行而过。
落座在殿内高台座中后，他先将忘忧轻放在一侧腿上，这才看向一众错愕的大臣，沉声开口：“今日可有要事要禀？”
出城的马车上，北原飒仍抱着忘忧，笑得温柔：“你猜今日为何带你出城？”
她自他怀中抬头看他，面上盈着笑，“为何？咳咳...”
他将下巴搁在她发顶，一脸满足：“今日是你生辰，当然得让你欢喜着过了才好。”
忘忧疑惑抬头，对上他柔和的蓝色眼眸：“我的生辰？我怎不知今日是我生辰。”
“七年前的今日，你重得自由，重获新生，算不算生辰？”北原飒轻声反问。
忘忧想起七年前自己深陷黑暗绝望之中，是北原飒几百日的悉心照料，她才得以脱离苦海。
即便醒来了，他也总对自己宠爱有加。
她心中涌起感动，咳嗽了好一阵，才止住便开口：“阿飒，从前从未对你道过谢。真的，多谢你。”
北原飒面带愁容的为她拍背，见她不再咳了，面上笑容才重新浮现：“要谢我？那我可得收谢礼了。”
话音刚落，他已揽起忘忧的腰，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忘忧眼内的讶异只持续了一瞬，便化为了柔柔爱意。
阳光透过被风拂起的车帘，洒在两人身上，飘渺而美好。
好一会，北原飒也离了她的唇：“我只收一次谢礼，今后不许再谢了。你我之间，不该言谢。”
马车出城又行了半个时辰，终是停了下来。
车外隐约能听见孩童打闹嬉戏的声音。
忘忧被北原飒抱着下了马车，这才看清，二人此刻置身在一处田野边缘。
另一侧竹林里，隐约有个院落。
北原飒仍打算抱忘忧，却被她握住了双手。
她笑盈盈看他：“我没那么娇贵，好容易和你出游一回，总抱着可不好玩。”
她的眸子里带上星光点点：“阿飒，我想让你如从前一般，牵着我走。”
北原飒眉眼温柔：“好。”
话音刚落，他已紧握了她的手，牵着她缓缓迈向竹林深处的院落。
二人才到院外，便自院中走出来一位满脸笑意的大娘：“飒公子来啦”。
她的语气轻松熟悉。
“枫大娘”，北原飒也笑着回答。
忘忧略感惊讶，北原飒对旁人，原来也有如此平易近人的时候。
“飒公子可多日未来了，孩子们都想你了。”
枫大娘话音未落，从院中跑出来五六个小孩，齐齐跑向北原飒，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
“飒哥哥，你可算来了，珠珠都想你了。”
一个小姑娘，不过两三岁的模样，奶声奶气对着北原飒说话，扒着他的腿不撒手。
北原飒脸上笑容真诚，又带了些许无奈。他看了看忘忧，忘忧则笑着松了他的手。
他才得意腾出手来，弯腰抱起珠珠：“小珠珠，有没有乖乖用膳？”
“我每日吃得可多了，我要赶紧长大，做飒哥哥的新娘。”小珠珠认真的说。
忘忧轻咳几声，忍不住轻笑出生。未曾料到，北原飒竟将眼前的小小孩童也给迷住了。
北原飒听到忘忧轻笑，侧头看她，眼眸中很是愉悦。
小珠珠却皱起眉，挣扎的从北原飒手臂中钻下来，跑到忘忧跟前仰起头生气的说：“你为何笑？你是谁？是飒哥哥的新娘吗？”
忘忧看着面前可爱的小肉团，浅笑着蹲下去，对着珠珠说：“我叫忘忧，算不得你飒哥哥的新娘。”
珠珠撅起嘴看着忘忧：“那你为何和飒哥哥一样？不同的眼睛、雪白的长发？”
忘忧只看着珠珠微笑，并不回答。
“你不是飒哥哥的新娘便好，你可不能把我的飒哥哥抢走。”她才说完，又屁颠屁颠跑向北原飒。
众人拥着北原飒往院内走。忘忧不知该不该跟上，一时迷茫的伫立在原地。
北原飒转过头，见忘忧未跟上，忙笑着道：“忘忧，愣着干嘛？快跟上”，言语间是少见的轻快。
忘忧闻言，点了点头，跟着众人一同进了院子。
入了院内，忘忧细细打量起来。
院子不大，但收拾得干净用心，院中铺上了一层细细白沙，随意洒落着几件小孩的布偶和拨浪鼓。
院子周围种上了各色花草，院中一侧高大的榕树下绑了一架简单的秋千。
院子三面则是联排的屋子，屋前有宽阔的门廊，直通院中。
北原飒坐在左侧的门廊下，周边孩子们叽叽喳喳的。
“飒哥哥，这是我新写的字。”
“飒哥哥，看我新学的制衣。”
“飒哥哥，我会画画了。”
“飒哥哥”
“飒哥哥......”
北原飒被孩子们围在中间，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好”“很好”“不错不错”的答复着孩子们的提问，满脸的笑容真诚动人。
忘忧看得呆了，少见到北原飒如此纯粹的笑容。
“飒哥哥，你还没看我的画呢。”一个身穿浅绿色衣裳的小姑娘说道。
北原飒看着她微微一笑，然后伸手指向忘忧：“小绿子，飒哥哥的画可不好，你问问这个姐姐，她的画才好。”
绿子听完，拿着手中的画跑到忘忧跟前，抬着头把她的画举高给忘忧看。
忘忧眼光闪过一丝踟蹰，复又挂上淡淡微笑，蹲下身来看绿子的画。
“挺好的”，忘忧看着绿子画的小院说道：“只是屋子和树稍稍画些阴影，会更立体真实。”
忘忧尽量简单的说。
绿子将手中的画笔递给无忧，不舍的说道：“美人姐姐，这是我最宝贝的笔，是我爹从前从龙井将军府带给我的，说是柳一一创的炭笔，你要小心点用。”
听到熟悉而陌生的名字，忘忧猛地一滞，喃喃出口：“柳一一......”
她思虑多了，体内寒气涌得更厉害，急忙掩口猛烈咳嗽起来。
绿子仍在兀自骄傲的说道：“对呀，就是那个瀛洲第一画师，丹青圣家柳一一呀。她画的画真是让人一见难忘......”
“绿子，别说了！”
不远处的北原飒停了，急忙喝止。
绿子一惊，悻悻开口，眼内瞬间噙了泪水：“我，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忘忧看向北原飒，微微摇头，对着绿子说：“无妨，绿子。我...来教你，这样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