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是社恐》池忻

24、24

　　夜色是在太寂静了，木冬冬能听见风吹动树叶的声音，能清晰地听见言巧说的话，以及自己的心跳声。

　　“这是...这是什么意思...”
　　她竟然结吧了，也太丢人了吧。

　　言巧深呼吸了一口气，看向她：“我不介意你占用我时间，也不会嫌你笨，和你待在一起，我很...高兴。”

　　言巧很明确地回应了她，木冬冬再听不懂就是傻子了。
　　和她待在一起很高兴吗，她真的完全看不出来，但听见这样的话，她已经高兴得找不着北了。

　　万一言巧真的教她，她太笨了，会不会降低在言巧心中的形象。

　　“我...真的可以吗，你教我...不会嫌我笨，一遍两遍我听不懂的...”她有些语无伦次了，不仅仅是心跳，连呼吸都乱了。

　　言巧眸色透亮，她唇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我很难沟通，也很麻烦，可是，你不也没嫌弃我吗，还拉着我一起在台上面对了那么多的人。”

　　她当然一点不嫌弃，怎么会嫌弃自己喜欢的人，而言巧的社交障碍，在她眼里明明就很可爱。

　　木冬冬也笑了：“那就麻烦你了，明天我给你带早餐。”

　　“早餐不用。”
　　“言老师，这是你的教学费，已经很便宜了。”

　　言巧不自在：“不要喊我言老师。”

　　木冬冬反而坐近了些，在她耳边娇媚地喊：“言老师...”

　　耳根发软，心间泛起酥酥麻麻的电流感。
　　言巧站了起来：“我要回去睡觉了。”

　　木冬冬连忙跟上她的脚步。

　　—

　　第二天，木冬冬起了一个大早，去小区附近的早餐店买了两份早餐，自己吃了一份，剩余的一份带去学校还是热乎的。

　　进了教室，班上的同学才来了不到一半，这还是木冬冬早上来教室，头一次看见这么少的人。

　　言巧已经到了，在背单词。

　　她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把早餐放在了言巧桌上。

　　言巧看着豆浆和油条：“不是说不带吗？”

　　“还是热的，你要不吃，我就喊你老师了，你现在把早餐吃了，上完早读的时候就有更多的时间留给我了。”

　　言巧闻言，想到昨晚，耳尖发热。
　　她拿起油条啃了起来，油条炸的很酥脆，豆浆也很甜。

　　木冬冬看她吃了，眉眼弯弯。

　　言巧瞥了她一眼：“现在可以记单词。”

　　“记单词？”
　　“嗯。”

　　木冬冬拿出单词本，从第一个单词开始记，单词她还是会拼读的，这单词本买来，她就不记过。

　　言巧：“用本子记。”

　　木冬冬拿出一个新的本子，记了一两个，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坚持不下去了。

　　她到底为什么要学习。
　　木冬冬看了眼言巧白润无暇的侧颜，咬咬牙，埋头记了起来。

　　记了不到十个单词，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早读的铃声响了。

　　一听到铃声，木冬冬就开始犯困了，老师一来，她就更想睡了，握着笔的手都变得没有力气。

　　手肘被戳了一下，木冬冬扭头，对上言巧幽深的眸子。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就应该努力才对。
　　木冬冬埋头苦记起来，反反复复地默写，直到把单词记牢。

　　专注力真正提上来的时候，下课铃声响了，她从来没有感觉到一节课的时间竟然能这么快。

　　本子密密麻麻地写了好几页，言巧看见了。

　　她拿出一颗糖放在她的课桌上：“给你的。”

　　她已经过了一颗糖就能哄好的年纪，撕开糖纸，把糖含进嘴里的时候，甜滋滋的味道从舌尖开始蔓延，意外地满足。

　　李茹凑过来：“姐，我们出去找宋佳佳吧。”

　　“我要学习。”她说。

　　李茹长大了嘴巴，看模样就很惊讶：“来真的啊。”

　　木冬冬点了头。

　　李茹见她一脸认真的样子，知道她下定决心学习，便不好打扰她。
　　一个个都要学习，都没人陪她玩了。

　　她眸光转向言巧，看她在写试卷，觉得有些奇怪，又有点说不上来。
　　过来好久，才反应过来：“言巧，你今天没带面包吗？”

　　言巧几乎每天的早餐就是一个面包，下早读后，就会拿出来吃，今天居然没有看到。

　　言巧拿出面包，说：“带了。”

　　“那怎么没吃？”
　　“木冬冬给我带了早餐。”

　　李茹又长大了嘴巴，幽怨地看向木冬冬：“姐，你为什么没跟我带，你偏心。”

　　木冬冬抬眸，琥珀色的眸子透着盈盈笑意：“对啊，我就是偏心。”

　　李茹气鼓了嘴，装装生气的样子，自己出门去小卖铺买零食了。

　　简单的算术题，在听见木冬冬的话后，言巧心不在焉地算错了三次。

　　—

　　易语兰答应木冬冬请家教，晚上就请过来了。

　　木冬冬以为会是年轻点的老师，没想到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老师，带着黑框眼镜，一脸严肃的模样，她第一眼还以为是哪个学校的教导主任。

　　易语兰还说是托关系找过来的，她压根就不需要她妈这么费力，明显就是故意压制她的。

　　过了十几天痛不欲生的学习生活，木冬冬的眼里已经无光了。

　　很快就迎来了期末考。

　　坐在考场上，听着窗外的蝉鸣声，夏日的凉风徐徐吹了进来，很惬意。

　　以往，她一定就睡了过去。
　　但这次，她必须考得好一点。

　　试卷发放下来，木冬冬先整体地看了一眼，发现居然有自己会做的题。

　　她写上名字，以及座位号学号后，就开始答题了。

　　一张卷子，有三分之一的会做，剩下的三分之一算蒙，其他的怎么都写不出来。

　　她的成绩，短时间是不可能追上来的。
　　只要提升一点点，拉近一点点和言巧的差距，她就很开心了。

　　考试维持两天，考完最后一科，即将迎来的就是暑假，迎面撞上一个同学，很少看见不是笑脸的。

　　回到自己的教室，把课桌复原，没一会班主任就过来了。

　　暑假作业很早就发放下来了，班主任主要说的是关于下半年升高三，即使放假了，也不要放松，在家里也要好好学习。

　　简单的几句话，硬是说了一个小时。

　　终于开口说放人走了，一窝蜂地往外冲。

　　木冬冬属于上学不积极，回家也不积极的那种。

　　把暑假作业一股脑地塞进了书包里，拉上拉链上，这才准备离开教室。

　　言巧也没走，她站起来，背上书包。
　　回眸看了眼木冬冬，踟蹰几秒后，说：“考得怎么样？”

　　木冬冬笑着说：“还行，会写的都写了，还反复检查了，你呢，有没有稳定发挥？”

　　言巧：“还好。”

　　又是这两个字，学习对于言巧来说就和吃饭一样，她连自己的成绩都不关心，却唯独问了她的。

　　“这些天辛苦你了，我请你喝奶茶。”

　　言巧摇头：“不用了，我想早点回家。”

　　宋佳佳过来就听见了“奶茶”这两个字：“姐要请奶茶吗？”

　　木冬冬：“只给言巧请。”

　　宋佳佳：“好嘛，我知道言巧这么多天帮你补习辛苦了，能不能就请我一杯柠檬水。”

　　木冬冬弯唇：“如果你让言巧来，我就愿意。”

　　宋佳佳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向言巧，就要朝她扑过去：“言巧，你就去好不好，而且现在放假了，也不着急回家。”

　　言巧躲开了。

　　宋佳佳瘪瘪嘴，又要扑过去。

　　木冬冬拉住了她：“我请你...”
　　她实在是无法接受宋佳佳贴着言巧撒娇。

　　李茹从背后偷袭，抱住了言巧的细腰。

　　言巧浑身僵住，脸色愈发冷漠。

　　木冬冬瞳孔微缩，心里酸得不行，她都没从背后抱过言巧。

　　李茹笑着说：“如果我拉着言巧去，奶茶是不是就算在我头上了。”

　　木冬冬深呼吸了一口气，忍住不发脾气，说：“一个都不请了，回家。”

　　李茹松开了言巧，拿上自己的书包：“干嘛回家啊，我不喝奶茶了，我们去外面玩。”

　　木冬冬仍然说：“回家。”

　　李茹和宋佳佳感觉到她生气了，不敢多嘴了。
　　又实在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生气的，她们都不知道。

　　木冬冬背上书包就走了，脸立即就垮了下来。

　　不就是被抱了一下，可她就是好气，还是从背后抱的，越想越气。

　　木冬冬下楼梯的速度都快了些。
　　出了学校后，就一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眼里都是愤怒和不满。

　　在公交站坐下，木冬冬还没平息下来。

　　言巧坐在了她旁边。

　　木冬冬错愕地扭头看着她。
　　她前脚刚坐下，后脚言巧就坐了过来，她刚才还在路边踢石子，走路也是怒气冲冲的，岂不是被言巧全看了过去。

　　“言巧？”

　　言巧看向她，如墨的眸子淡漠：“嗯？”

　　“你看见了，对吧？”
　　言巧知道她指的什么，点了头。

　　木冬冬感觉丢人死了，比起刚才的醋劲，现在完全被尴尬所取代。

　　她转移话题：“暑假了。”
　　“嗯。”

　　暑假，她还能像在学校一样，天天看见言巧吗？即使言巧就在隔壁，她都不确定。

　　木冬冬咬着唇，犹豫很久，才说：“言巧，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言巧愣住，没有回答。

　　李茹抱了言巧，她果然还是无法介怀。

　　“这学期结束了，而且学习上你帮了我很多，这次期末考，我感觉考得也不错，所以可以提前庆祝，抱一下吗？”

　　她鬼话连篇，脑子转的比什么时候都快。
　　说完话，心跳的声音很大，大夏天的，提出这种要求，言巧会不会以为她有病。

　　言巧薄唇微张：“可以。”

　　木冬冬眸光里闪过不可置信，随后就被巨大的欣喜给掩盖。

　　她伸手抱住了言巧。

　　夏日的校服短袖很薄，言巧的背纤薄，与她的肌肤紧贴在一起，温热的体温传递过来，心被暖暖的熨烫，满足极了。

　　她温柔缱绻地喊她的名字：“言巧。”

　　言巧心尖颤了一下，轻声回应：“嗯。”

　　“暑假你还会待在兰城吗？”

　　“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