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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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中屿皱眉看着眼前这个祸害绿茶，正要挥手叫医生，江雁栖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冲了过来。
江雁栖睡醒后发现徐向晚溜了，就想去找他，却接到他最近玩得火热的一个小情人的电话。
谢洁是一个网文小作者，他写文也只是为了贪图钱。他每次看到随缘更的《若是》都排行在收益榜第一就嫉妒得两眼发红，偏偏他还和《若是》撞题材，都是那种描述幻想的意识流。只是他写的更像是无病呻吟伤春悲秋的小学生文。总是有读者在他下面留言，说，你写的什么东西，看看人家《若是》是怎么写的。
一次在酒吧的时候他攀上了江雁栖，给江雁栖做了一次模特后，他便装病去医院想要更贴近江雁栖。
他不知道，江雁栖对他感兴趣是因为他的脸有一点像徐向晚。
“雁栖哥哥------我今天生病啦，一个人在医院好难受，哥哥来看看我嘛。”
跟徐向晚比起来，谢洁显得很无聊做作。江雁栖对他的兴趣减了大半，但是谢洁长得有点像徐向晚，特别是一哭起来，那双杏眼盈满水光，他又有点不忍心。
就来医院哄哄这个小宠物。没想到竟撞见倒在江中屿身旁的徐向晚。来不及思考，他就推开江中屿抱起徐向晚，直接开嗓喊医生了。
徐向晚感觉到江雁栖喊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本来他非常不爽江雁栖又来破坏他的计划，但是感觉到江雁栖的无措紧张后他又产生了点愧疚。
“医生他怎么了。”江雁栖紧张地守在床边。
“徐先生是疲劳过度，作息饮食不规律导致体虚昏迷，总的来说没有大碍，但是还是平时还是要注意，长期下来会导致严重疾病的。”
“疲劳过度吗。”江雁栖想起他看徐向晚睡着的时候，眼底的乌青的确挺厚的。
他低低叹了口气，伸手去盖好徐向晚的被子。
徐向晚本来想睁开眼跑的，但是一沾上床，他疲惫的神经就开始懒怠，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他醒来，天已经黑了，窗外的绿叶融入黑暗，化作天上零零碎碎散布的几颗星子。
他听到江雁栖在外面打电话，语气极其不耐烦。
“行了行了不就是个感冒吗，你把我当你妈吗，吊个水不就好了。”
“没好就再吊一瓶，再打电话你就滚吧。”
江雁栖烦躁地挂断谢洁的电话，抓着头发推门，看到徐向晚已经坐起来了，推门的动作进行到一半被刹住，一时不知道是该把门合上还是完全推开。
“你……你醒了啊。饿不饿，我帮你准备了晚饭。”
江雁栖一下子有点口干舌燥，心慌慌地四处扑腾，对人他向来游刃有余，这是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
徐向晚伸手想拔掉吊瓶，“我挺好的，就不劳烦小江总了。”
见此，江雁栖心中的纠结踌躇瞬间消失，立刻冲去按住他的手，“你在干什么，吊瓶还没吊完呢！”
被江雁栖整个人笼罩住，徐向晚的手被扣在床上，动弹不得，这种熟悉的压迫感立刻让徐向晚回想起那晚的记忆，他打了个哆嗦，本来有一点动摇的心都冷回来了。
“当然是出去啊。我可不像江少您整天闲着，我忙着工作呢。”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吊钟，七点，如果打个车还能赶上酒吧的兼职。想着，他又开始心疼打车费了。
江雁栖听完，又想起徐向晚刚才在走廊往江中屿怀里扑，拉住江中屿衣角那副乖巧可怜的样子，腾地一下怒火燃起，“你能有什么工作？继续往江中屿身上贴，做他发情的狗吗！”
一股更浓郁的羞耻在徐向晚心中涌现，他眼圈红了，想起自己为了钱已经连自尊都不要了，热脸贴着冷屁股上赶着巴结别人，多日的遭受的委屈齐齐涌上心头，鼻子也像进了水一样酸酸涩涩的，带着点哭腔自暴自弃地喊道，“我又不是你，生下来就有用不完的钱，我还要生存啊我有什么办法！”
江雁栖看到徐向晚红起的眼圈，怒火立刻被扑灭了，他怔怔松开手，想去抹掉徐向晚在眼眶滚动的泪珠，却被徐向晚一掌狠狠拍开。
徐向晚倔强地抹了抹眼睛，伸出一根指头对着门口，“您这么尊贵，我伺候不起，请您滚好吗。”
他绝望地想，自己已经变成曾经最瞧不起的模样了，还在这里故作委屈挽回自尊，更可笑了。他的确就是一条跟在江中屿身后的狗，摇头摆尾地祈求金钱。
江雁栖一直都是被人恭恭敬敬请进来的那个，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人赶出门，脸色一下子就沉了。徐向晚算什么，不过就是出来卖的mb吗。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嚣张得让他滚。
但是他看到徐向晚那双含泪却故作凶狠瞪着他的眼睛，没来由心软了。
算了，不和这个没眼力见的傻子计较。他起身，抛下一句话就推门离去。
“我还缺个摄影模特。五十万一次，想来就找我。”
走出病房，他心底始终郁闷不散，径直驱车去酒吧。
徐向晚看着江雁栖给他留下的一桌丰盛晚餐，心里百味杂陈。这是打一棒再给个甜枣吗。那这个甜枣不吃白不吃。他咂咂嘴吃饱了，便直接开溜去酒吧上班。
谢洁本来就是装病，卖惨没成功还惹了金主烦，他满心烦躁地走过医院走廊，不小心撞到一个女人。女人被他撞倒在地，趴着不停咳嗽，手中的保温桶掉落，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金属哐当哐当撞击的声音维持了好一会才减弱，保温桶里金灿灿的鸡蛋饼被甩出来，油渍溅上谢洁的鞋面。
谢洁本来今天就诸事不顺，见到自己的鞋沾满鸡蛋饼的油，顿时尖声骂道，“你个晦气的病痨鬼，知不知道我鞋子多贵，赔钱！”
女人在咳嗽的间隔中竭力细声说，“对不起……”谢洁却直接一脚踢向女人腹部，发泄般恶狠狠道：“挡路就算了，我的鞋子可是限量的，你拿什么赔！”
可还没等他踢到女人，就被一脚踹开撞在墙上。
一个声音响起，寒冷得像是挂满冰碴。
“是没眼睛还是没脑子，建议你上楼再去复查一下。”
谢洁被踹得眼前一花，只看到一个容貌清雅的长发青年，正在小心地将女人扶起。
“温姨，没事吧。”
林辞轻拍着瘦弱女人的后背，替她顺气，满眼都是关切。
“咳咳……是小林吗？我没事……”温楠艰难得喘着气，辨认出眼前这个俊秀的长发青年，是她时常关心的邻居。
“我扶您去病房吧。”林辞见温楠穿着病号服，心中顿时明白为什么温楠家门口那么乱了。
一旁感觉被无视的谢洁又痛又怒，捂着肚子怒骂道，“喂！这女人不仅撞到我，还弄脏了我的鞋子，你还敢踹我！信不信我叫人弄死你们！”
自从他靠上江雁栖这座山，很多本来对他不屑一顾的人都变得恭敬了。他更有底气，想着一定要叫江雁栖来教训他们。
林辞看着他，眼底像是刮了一场来自西伯利亚寒潮的风雪，森然道，“你没看到走廊有监控吗。撞了人还要讹钱。还有，”林辞的目光瞥过他脚下的鞋，叫谢洁战栗起来，有种被看穿的心虚。
“你这盗牌鞋，也不值得几个钱吧。”
声音冷得像冰刃，毫不留情直刺谢洁的心。那种被人看不起的火辣辣的自卑感又卷土重来，谢洁像个被戳穿的小丑，厉声尖叫，“这是我从国外带回来的专柜货！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要弄死你！”
说着他扭曲着脸朝林辞扑来，却被几个穿着黑西装的壮汉挡住。
“我们会处理好的，请林先生放心。”壮汉背对着林辞说完，直接一拳揍在谢洁身上。
谢洁被揍得弯下腰直不起身，频频后退几步忍着干呕，瑟缩了一下身子，对林辞的目光多了一分敬畏。
林辞也没再管谢洁怎么样，扶起温楠就走。
温楠已经停下咳嗽缓过神来，感激地冲林辞说，“小林，多谢你呀。”
林辞淡淡笑着，“没事。”
温楠紧了紧林辞的手，有些失落地看着地上洒了一地的鸡蛋饼，“本来这是给阿晚准备的，这孩子天天工作太累了，要是没摔到地上就好了。”
随之她抬头温柔地看着林辞，额角散落几缕发丝，衬得她脸颊更消瘦苍白。
“下次也给小林做几个鸡蛋饼，阿姨记得你很喜欢吃呢，可惜阿姨生病了没法再摆摊。”
说着她温柔的目光染上悲伤。
林辞沉浸在温楠温柔的目光里。温楠真的很像他的母亲，自从母亲走后，温楠是第一个对他这么温柔的陌生女人。
他母亲也是这样一个对谁都温柔的人呀。
他扶着温楠到了病房，答应温楠以后会再来看她，就匆匆离开。
像是落荒而逃。
他怕再待久点，他就出不去了，陷入一场似乎母亲就在身边的美梦里，再也不肯回到冰落落一无所有的现实。
一出门就碰到了江中屿。江中屿牵过他的手，只是笑着说：“学长，我买完粥回来了。”
他什么也没问。但是林辞知道，江中屿有很多想问的。
他被江中屿温暖的手包裹着，突然道，“温姨是我以前租的房子的邻居。她的鸡蛋饼做的很好吃。”
“嗯。”江中屿沉稳的声音传来，他说，“我知道的。”
早在林辞扶着温楠进病房的时候他就从保镖那里知道了。他直接让保镖揍了谢洁一顿后扔出医院。他先前调查过林辞，近几年林辞的生活可谓简单空白，生活轨迹，交往的人，来来回回就是那几个。温楠算是一个比较接近林辞的人，常给林辞做各种好吃的。
所以他知道。这种善意对林辞来说是很宝贵的。难得的温暖。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