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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3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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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为廉顺着衡阳侯府院墙的方向,一手扶着墙,晃晃悠悠地朝前走去,不一会儿,街上行人和车驾的声音就逐渐清晰了起来,他大致分辨了一下,应该是快绕到衡阳侯府正门的位置了,他紧靠着围墙,缓了缓神,脑海中费力地盘算着自己还能支撑多久,又要怎么逃出去。
就在脑中混沌之时,他依稀听见了宁阳说话的声音,好像正是从衡阳侯府正门处传来的。他心想,自己大概真的是意识模糊了,居然都出现了幻听。
此时,在衡阳侯府门口的人,确实就是宁阳。她是奉了张太后的旨意,从宫中来得衡阳侯府,向衡阳侯送来了寿礼,但她并不想进府见里面的人。虽然她知道,今天姚为廉也在侯府里赴宴,但她此时在大门口,就已经听到了府内熙熙攘攘的谈笑声,心里更是坚定了拒绝入内的想法。宁阳吩咐容青和容黎将寿礼交给了管家,她自行上车等候。
容青和容黎看着衡阳侯府的人搬走寿礼后,便打算驾车离开。走回车驾时,容青明显感觉有人正躲在暗巷中,他向容黎使了个眼色后,悄声靠近了围墙。
宁阳见容青从小巷中走回车驾,便吩咐回府,可容青却压低声音告诉他,姚为廉正靠在暗巷中,似是中了迷药,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宁阳赶紧让容黎绕道去了小巷的另一头,容青容黎合力将已经昏睡过去的姚为廉抬上了马车,朝郡主府驶去。
看着姚为廉昏沉的睡颜,宁阳赶紧让郡主府的御用大夫给他把了脉,好在他只是中了迷药,身体并无大碍,此时他睡得如此深沉,许是迷药剂量有些大,等他睡醒后应该就无碍了。宁阳听后,稍稍放心了些,她替姚为廉掖了掖被角后,轻声走出屋子,关上了门。
傍晚时分,姚为廉悠悠转醒,他挣扎着起身,但头还有些晕着,浑身绵软无力,他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费力地看向屋内。当看清屋内的摆设时,姚为廉心里“咯噔”一下,这并不是他的房间,难道这里是衡阳侯府?他赶忙掀开被子,看见身上衣物整齐,稍稍放宽了心。这时,房门被推开,容青走了进来,见到他醒来,冲他微微一笑,说,“姚大人,你终于醒了。”
“容侍卫?”姚为廉见到容青有些惊讶,他想了想,问道,“我这是在郡主府?”
“不错,我们郡主又救了你一次。”
姚为廉缓了缓神,起身走出了屋子。他打探到宁阳正在书房,于是便请容青带他去了书房。宁阳见他已经清醒过来,忙命人准备了清粥小菜,端到书房,陪着他用晚膳。
“你身体里的药效还没有完全散去,喝点清粥吧。”宁阳看着姚为廉,说道。
姚为廉点点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盯着宁阳看。
宁阳觉得奇怪,“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我只是在想,每次我有难,救我的人都是你,真好。”姚为廉感叹地摇摇头。
“是啊,上次救了你,你已经以身相许了,这次,你又打算怎么还?”宁阳故意开他的玩笑。
姚为廉想了想,郑重其事地回道,“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以身相许。”
“噗,世间好男儿千千万万,怎么我三辈子都被你定了,也太亏了吧。”宁阳佯装嗔怪。
姚为廉拉过宁阳放在桌上的手,“嫁我,不亏。虽然我父母都已亡故,但家中还有一些长辈,他们都会十分疼爱你。哦对了,我母亲还给我留了一份家产,今后,不会让你受苦的。”
宁阳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心里暖意融融,面上却假装不为所动,她抽回手,斜了姚为廉一眼,说,“谁要嫁你了。我爹娘都还没有见过你呢。”
“也是。可万一,陈王和王妃嫌弃我配不上你,我...”姚为廉垂下眼帘,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你什么你。你忠君爱国,是炙手可热的兵部新贵,长得也还算养眼吧。你不是说家中还有疼爱你的长辈和家产吗?你为什么还要自惭形秽?再说,我爹娘可不是嫌贫爱富之人。我喜欢的,他们一定也会喜欢。”
“那你,喜欢我吗?”姚为廉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
“我啊,我要再想想吧。”宁阳调皮的眨眨眼。
“好,你好好地想,认真地想,我等你。”姚为廉一脸认真地看着她,说道。
“嗯。快喝粥吧,冷了就不好喝了。”
姚为廉这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这时也觉得饥肠辘辘,连着喝了两大碗粥。等撤了桌上的碗筷,宁阳才问起他白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姚为廉将刘倩与他说的话和她在酒里下药的事和盘托出。
“这个刘县君,平日里虽然骄纵,但还算明事理,没想到居然如此的心术不正。”宁阳一脸嫌弃地说道。
“我也没有想到,光天化日之下,她居然就敢给我下迷药。衡阳侯府的人,果然都不能小觑。”
“他们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衡阳侯府,将来还指不定会惹出什么祸事呢。这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得想想,怎么给你报仇。”
“你打算怎么做?此事,没有留下证据,衡阳侯府也定不会主动招认,我不想你因为我的事,受到牵连。”
“你就放心吧,我可是皇帝的亲姑姑,还会怕他一个外戚吗?只是这事,得找个合适的机会,只能暂时委屈你了。唉,谁让姚大人秀色可餐,总被惦记上呢。”
姚为廉又同宁阳说了会儿话,便打算回姚府,“我擅自离席,刘壁和我叔公一定着急在找我,我早些回府,也好让他们安心。”
“叔公?是你在京城的亲人?”
“是,叔公是我在京城为数不多的亲人,等过些时日,我带你去见他。”
姚为廉回府时,刘壁果然还等在他府中,见他回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跟前,“沅芷兄你总算回来了,你怎么突然就从寿宴上消失了?我实在放心不下,就来了姚府,后来竟然是容青来报的平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姚为廉将刘倩下药迷晕他,他又被宁阳郡主所救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刘壁。刘壁听后大感震惊,半天说不出话来。等送走了刘壁,姚为廉命张均去了趟李慎府上,将说给刘壁听的话,一字不差,又转达给了李慎。
李慎听完,大为恼火,嚷嚷着要找衡阳侯讨个说法,后来被张均制止了,好一番安抚,才让李慎消了气。而衡阳侯府那边,陈昭卿和刘倩也默不作声,这次下药没能把控住姚为廉,还让他给逃了,她们也没法声张。两人心中惴惴不安了好几日,就怕姚为廉找上门来兴师问罪。可陈昭卿从刘正民那里探听了姚为廉的消息,又每日进宫面见太皇太后,伺机听听宫中有什么流言蜚语,居然都没有获得什么消息,她们见姚为廉跟没事人一样,完全没有提起过此事,也慢慢放下了戒心,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反倒是刘正民,被追问了几天姚为廉的事情,有些不耐烦,警告般地对陈昭卿旁敲侧击,让她别做出什么丢人现眼地事情来。陈昭卿见到他的态度,更是不敢透露半点下药的事情了。她也关照了刘倩和参与此事的侍从,务必要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