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琴酒手下那些年》靖世三千

3、第 3 章

　　日子就在每天的任务中度过，因为这段时间一直被琴酒训练，宇智波静目前也能出一些简单的外勤任务。
　　第一次杀人时，宇智波静确实有些不适应，但却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的不良反应，甚至可以说适应得很快，就连基安蒂都有些震惊，前前后后关注了他好几天，生怕他是在硬撑，但最后发现他就是适应得快，快到基安蒂都向科恩吐槽这人上辈子是不是侩子手。

　　说实话，宇智波静上辈子不仅不是侩子手，作为正常世界里的普通人，甚至共情能力极强，强到一根笔掉到地上都会感受到一股被抛弃的绝望。

　　或许正是这样，植物、动物、人类的生命在他看来没什么不同，大家都平等地被社会pua，他认为人生命的含义，不比一根野草强上多少，颓废又消极。

　　但琴酒对他的这种心态嗤之以鼻，认为是可笑的自我感动：“如果你真觉得自己和野草一样，当初为什么拿着枪去找百加得？一根草可不会因为不公正的待遇去反抗。”

　　好吧，宇智波静盯着琴酒看了半晌，说道：“我悟了。”
　　但车里其他的人完全摸不到头脑，不知道他悟了什么，只有琴酒冷哼一声，扯出一个冷艳又狂气的笑容。

　　所以总而言之，宇智波静在这个世界活得很快乐，直到他某天看见一则对杀人案的报道。
　　标题起得很恶俗，叫“云霄飞车杀人事件”，这个时候宇智波静为数不多的前世记忆开始攻击他，以至于面容隐隐有些扭曲，他抱着自己的电脑就开始查询琴酒最近有没有跟那个游乐园相关的任务，结果是没有。

　　于是他将搜索范围扩大，发现果然有一个更改交易地点的小任务，只不过因为他觉得这个任务太小了，有碍于琴酒高大的形象，所以一开始就没接。
　　他从系统里调出这份任务的报告，发现它被分给了朗姆的手下，其中果然提到了一个好奇心旺盛的侦探，不过已经被喂下毒药消失了。
　　好吧，看来剧情是强大的，工藤新一现在恐怕已经变成了江户川柯南，但这跟我们琴酒组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是很快，宇智波静就明白自己大错特错，逃得开江户川柯南也逃不过赤井秀一。
　　他看见琴酒左眼下方的子弹擦伤时，心都漏跳半拍，该死的赤井秀一，宇智波静小心地给琴酒处理伤口，心里斟酌着逃离剧情的可能。

　　于是他问道：“琴酒，你为什么选择组织？”
　　“从小就在这儿，”琴酒看了他一眼，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的不对劲，“而且它是最好的。”

　　宇智波静明白琴酒的言下之意，他选择了黑暗的一方，而组织是黑暗里最大的一方、是最结实的保护伞，也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琴酒，”宇智波静抿着嘴，“要是有一天光明战胜了黑暗呢？”
　　琴酒点燃一根香烟说：“你并不知道。”

　　怎么不知道！宇智波静的呼吸略微有些急促，他想反驳，世界由一连串的因果组成，前因导致后果，若是有真正知道一切因果的人，那么他完全可以知晓世界的发展，换而言之，世界早已经从它被创造的那一刻就注定好了。

　　见他还在纠结，琴酒又重复一遍：“你不知道。”
　　对于这个话题，琴酒确实有一点自己的见解，只是他并不想长篇大论地“讲课”，那样很蠢，真的很蠢。

　　就在沉默发酵的空间里，他听到身边传来小声的抽咽声，宇智波静拿来的干净纱布被他自己的眼泪打湿，他只好又重新再拿一片，只是这片纱布也重蹈覆辙。

　　琴酒收回眼神，没有催他，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抽着烟等身边人慢慢平静。

　　宇智波静想，琴酒是对的，他好像总是对的，即使所有人的人生轨迹早已注定又能怎样，他们没有神通，不知道未来，所能做的只是用过去所知道、所累积的一切去尽可能搏得自己想要的现在。
　　至于那些没可能被影响的现实，他们只需要尊重它并尽可能地利用它。

　　而总结下来就是：尊重客观规律然后正确地发挥主观能动性，意识虽然对物质有依赖性，但同样拥有相对独立性。
　　很好，琴酒可比自己这个正经上过大学的人了解马克思主义哲学，宇智波静觉得自己更失败了。

　　在情绪稳定后，宇智波静三下五除二地将伤口利落地包扎好。
　　看着对方虽然眼角和鼻尖仍旧通红，但已经冷静下来，琴酒也就摁灭烟头，在印象里这人可是很讨厌烟味。

　　“只是琴酒，”宇智波静再次开口，“你有想过去其他分部吗？”
　　“什么意思？”琴酒知道这人从不无的放矢。

　　宇智波静拿出自己的电脑，将这段时间各部门的任务情况调出来：“这段时间的任务效率不太对劲，涌出来太多非常、非常有实力的‘新人’。”
　　琴酒仔细看着宇智波静整理出来的报告，确实如他所说，这种不同寻常的事情正在逐步增多。
　　他皱起眉，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看来总部的老鼠越来越多了，而且如此的明目张胆，恐怕总部的高层里也遍布了见不得人的家伙。

　　琴酒不是会轻易退缩的类型，只是现在明显属于出力不讨好的情况，总部太过臃肿，也藏纳了太多污垢。
　　“我会考虑。”临走前，琴酒如此承诺。
　　随着时间的流逝，平静的日常下暗流涌动，琴酒也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他打算前往意大利，那是组织发家的地方。

　　意大利吗，是个好地方，我还从没去过国外呢，宇智波静这样想着，只可惜，我好像去不了了。

　　宇智波静看着自家楼下逐渐围拢的公安，情绪不可思议地稳定，他不知道是谁暴露了自己，也许是哪个和自己有仇的高层比如百加得，也可能是某个被安排进来的卧底，比如波本。
　　但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他抬手给琴酒发送了一封短信：“祝死得其所，orz”。

　　他当初给琴酒说过，orz代表：死了，不用来救，离得越远越好。

　　然后，他掰断手机卡并将其冲进马桶，并将手机的残骸扔到床底和那堆烈性炸药作伴。
　　他想起不久前跟琴酒的对话，他很迷茫地问琴酒要是光明战胜了黑暗怎么办？

　　而现在，他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那就草死他们所有人。
　　他的身体里升起一股不可浇灭的怒火，和当初质问百加得时一样，只是现在可没有琴酒勒着他的脖子叫他“放手”了。

　　他计算着那群公安进入大楼的速度，勾起一抹冷艳又狂气的笑容，与琴酒有七分相似。

　　■■年■■月■■日，■■高档小区发生爆炸事件，该事件致使166人受伤，77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