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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荆棘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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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刺玫瑰
玫瑰盛开时,荆棘回魂日
①
沐浴着清晨的阳光,露水滴落,玫瑰花盛情绽放。
二零零八年,三月十一日,刘思雅
早上那个学长,他好帅啊……
不行不行,我得认真学习,我要跳级,跳不过我就死!!!!
咦,不对,他今天和我讲话的时候,好像看了我的胸,咦惹,不会是个变态吧。
刘思雅,别瞎想好吗。
②
二零零八年,五月十八日,刘思雅
前天我姐从国外回来了。
说是我姐,可是我对她完全没印象,说是很小就跟着外公外婆去了国外,长地和我一点都不像,还和我聊不来,哼,她说回来工作,鬼知道她回来干嘛,不过,爸爸好照顾她啊,最近他都没跟我和妈妈说过几句话,肯定是这个臭婊子,国外好好的不呆,回来和我抢爸爸,还有那条空运来的狗,臭死了,爸爸怎么也喜欢它,啊啊啊,还得装作一副顺从她的样子,好难受。
不过,哈哈哈,我今天恶作剧她了,我让她把隔壁那头肥猪还没洗的内裤塞到她自己衣柜里一通乱搅,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什么,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做到呢,不告诉你,我知道你在偷看我的日记。(看我扎不扎你就完事了-容嬷嬷)
咦,你是不是宽哥哥,是的话,emmm,也不告诉你。
说起他,我这个星期转到他班上去了,我们家和他们家认识,所以他很照顾我,班里那些个残花败柳根本不是本宫的对手。
晚上回到家,那个臭婊子果然一副哭丧脸,满屋子乱窜,她是不是以为家里进贼了哈哈。透过着门缝,我看到她用香水在衣柜里狂喷,还不断地换衣服,那股酸臭味,应该能让她梦魂萦绕好久吧哈哈。不过,不得不说,她身材是真的好看,羡慕。
这口气总算缓过来一点点,晚上本来约了小七去逛街,路过楼下院子的时候,发现了好多玫瑰呀,好漂亮,我跑回去问妈
“小傻瓜,今天是你生日啊,我就知道不记得了”
“唔……那些花,是我的了?”
“不然呢”
“yes,yes!”
我又跑下楼去,是不是感觉我像只马戏团的猴子。
这些玫瑰放在一起,我一簇一簇地抚摸过她们,蓝色的月光撒在花体上,旁边的草丛窸窸窣窣地奏着拌乐,好美,真的好美。突然,我好像被什么东西挂到。是一排尖刺,天呐,花里面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啊真的不好意思,我们的花是花园现采的可能是采花工不小心把荆棘也剪了下来……”电话里,花店老板不断在道歉,我已经能想象到他磕头如捣蒜的画面了……好在本姑娘今天心情不错,就且放过他吧!
“妈,爸爸他什么时候回来,他给我去买蛋糕了嘛?”
“哎,他……”
“怎么啦,他也不记得我的生日吗?”
“不会的,你爸爸一直记得,只是……他今晚和你姐出差去,应该赶不回来了”
“什么?”
我回到房间,一阵头晕目眩。
“大姐姐,你能出来下吗?”
“嗯?不开心吗?”
“我想去你房间睡一觉。”
“谁欺负你了?”
“没有,我好困,想睡觉。”
“嗯,睡吧,我出去了”
“好”
……
……
③
二零零八年五月十九日,安琪
“啊啊啊啊啊啊啊……”
“哪个畜生干的!!!”
早上,我开着车,从江南大道驶过,在路边的一个银行停下。取完钱,又去衣品店买东西。
“驾驶证我看看。”
我递过驾驶证“阿sir,你不会是看我长不高好欺负吧?”
今天的阳光格外毒辣,紫外线肯定会灼伤我的皮肤,还要买些护肤的回去,哎,这小不点,怎么这点防护意识都没有,什么护肤品都没有,化妆品就一只唇膏,顶什么用。
“啪”“拿好了,别摔坏。”副驾坐的是一个男生,正抱着我买回来的一堆东西,别误会,不是我男朋友,只是又一个不清醒的人。噢,车也是他的。这车还挺好的,中控台居然有网络电视。
“这鬼天气。”我把车开到一家宾馆门口,电视里放起《名侦探柯南》,边看边等人。
“真蠢呐,小五郎明明就是睡着了,他们聋还是瞎,没听见声音是别的东西发出来的。”
“柯南这一段真帅。”
“闭嘴,安安静静地待着,不行就下车去!”
“凶什么凶……”
眼角余光发现了什么。
摘下太阳镜,我看到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从宾馆大堂里走出来,赶忙掏出相机拍下。
“好,好,好。”
“塑料袋还有吧?”
“没有了,但是实验室发的无菌服,还有剩的。”
“更好!”
下车后,我又拦了辆出租车,去小七家吃饭。
晚上十一点三十分
院子里有两个监考探头,过了十一点后会自动旋转,虽然安转的时候厂家宣称360度无死角,但还在被我算出了三处盲区,分别是三秒半,五秒二,和两秒一的时间。
到点了,我穿好防护服,贴着墙走过去,这里是郊区的别墅,保安每二十分钟左右会经过这里一次。
先散开试管里的气化七氟烷,随着风吹进院子。
院子里是一条阿拉斯加,体型硕大,毛发飘逸,正躺在角落酣睡。我扔了块熟肉进院子里,精准地落在监控的狭长盲区。
果然,它起身了。
走慢点,走慢点。
三分钟后,它晕了。
四周安静地可怕,突然,一声,两声,草丛里开始窸窸窣窣起来了。
我上前,手搭在它头上,脑子里浮现出一幕一幕,唰,唰,唰,像放幻灯片一样,胸脯快速地起伏,无菌服里集聚的水汽越来越多,头套的塑料眼罩视线开始糊成一片,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要将我的耳膜震碎,吱,吱,吱,吱……
“呼!”
终于,一切都停了。
狗的颈动脉处被我精准地划出一道长口,霎时鲜血喷涌。
“小不点,你很聪明,比我聪明多了,可惜你太弱小了,小不点?”
“好吧,还没醒,你再睡一会吧,明天我要去上课了哦。”
④
二零零八年六月二十二日,安琪
“干嘛!”
“你今天香水好好闻。”
“还有人看着呢,走开!”
小不点昏迷有一个月了,哎,她要么就睡几个小时,要么就睡几十天,看了这次很严重了。
“雅雅?”
“嗯?”
“晚上吃夜宵去。”
“吃了长胖了怎么办,啊,唔,唔,变态!”
他真的好令人心动,自从我到这上学的第一天就一直偷偷地看他,还悄悄地跟着他回家,但是被他发现了,从后面吓我一跳。前两天,他向我表白了。
“你今天用的是什么香水,火锅都掩盖不住你的味道。”
“一千零一夜。”
“嗯~,听起来很贵的样子,有我的福尔摩斯全套贵吗”
“噗嗤,”“十套都换不了一瓶。”
“这样,好特别啊,有林檬和香草的味道。”
“宽,你对味道敏感吗?”
“只要我闻过一次,下次闻到我一定能想起来,时间,地点。”
“福尔摩斯我也看,好喜欢那篇《血字研究》啊,嗯,那个血的味道,你能分别出来吗。”
“人的不知道,不过,我能分别处鸡血的味道,每只鸡,肉里血味都不一样。”
“噢,有什么样的?”
“有……有盐焗味的,五香味的,胡椒味的……”
“噗嗤”
抱着他,从广州塔上俯瞰珠江夜景。
“这项链好漂亮。”
“我爸留给我的。”
“噢。”
我把头深埋进他怀里,好温暖,项链中央镶嵌的翠绿色宝石,闪的确是五颜六色的光。
“这项链对你很重要吗?”
“嗯。”
“有我重要吗?”
“你一样重要。”
“唔,啊……眼睛要闭上。”
……
“大姐姐,真的吗?”
“你要起床了没,我是很困了哦”
“我起,我起,哎,那个,亲过了没,有没有伸舌头啊”
我翻了个白眼,“自己看日记去。”
“好,嘻嘻嘻。”
⑤
二零零九年,八月三日,刘思雅
悄悄告诉你,我和林宽都报了那个什么警官学院下属刑侦班,学两年。大姐姐让我选这个,她也喜欢那些杀啊,血啊,证据啊,犯罪啊。我倒不在乎学什么,反正都不难,只要能和林宽一起就好了。
他说,他能够还原犯罪现场,是不是很厉害。早上,我故意把房间的东西弄乱,然后让她猜我两小时前在这干嘛。结果他真给了我一幅画,上面我四脚朝天坐在电脑前吃鸭脖哈哈哈,还戴了个很丑的发箍,啊啊,形象全毁了,我在他心里是不是不可爱了……
今天刚好是血月出现的日期,就是,又大又红的月亮,我约他晚上一起去踩小船看月亮,今天我要盛装出席,大姐姐教会了我怎么化妆好看,还教我怎么穿衣服,当然了,都是看了她的日记,她一般办完事就回她的房间了,原来这么简单,我以前还一直嫌麻烦呢。
噢,还有,早上我偷偷拿下了他的吊坠,现在在我手里呢,他一直骗我说能借给我看的,既然不给,我就自己拿嘻嘻,别问我怎么拿到的,不告诉你。
“十一点前到家!”思淇边开车边嘱咐我。
“好的,姐姐,今天你看起来有点累,早点休息。”
“嗯,不用你操心我,晚上我还有事,你回去就先睡觉。”
路灯快速地掠过车窗,心颤了一颤。
牙关,越咬越紧。强忍着内心的翻涌,我下车了,“再见姐姐,慢点开。”
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望着江心,有一种往下跳的冲动。
“不,我还有林宽。”
说完我开始找在这等我的林宽。
“在哪,在哪呀,不是说在这块广告牌下碰面的吗,哎……”
被一块石板绊倒了
“倒霉,今天就不该出来的。”
我检查着身上有没有伤口,忽然感觉到什么,抬起头。
“哇,好红的月亮。”
月亮挂在天边,与江面融为一体,我挣扎着爬起来,再看看月亮,嗯?下面的人影好熟悉啊!
果然是林宽,等等,他手里拿的是什么呀,怎这么还在滴水,是他给我的礼物吗。我信步上前。
“宝贝!你等我多久了?”
“啊,啊啊啊啊啊……”
“你,你干嘛了?”
原来,他手里拿的是个血琳琳的狗头,而且还在不停地滴血。
“呵呵,喜欢吗?”
“你仔细看看它的表情,多好笑。”
心脏狂跳不止,我看向他的眼睛,那根本不是他的眼神!“你是谁!!”
“我是瑞思,我会保护你的。”
我脑海里飞速地闪过有关林宽的片段,突然画面定格住了。
“好……”我慢慢地走过去,拥入他怀中,同时一只手悄悄地掏出口袋里的绿色吊坠。
怎知还是被他发现了,他猛地抓住我的手,把吊坠扔在一旁,我又惊又怕,趁着他分神马上按住他的太阳穴。
他的身体瞬间软了下去,捡起吊坠,给他戴了回去。
“宝贝,宝贝,你回来了吗?,我……”
“干嘛不叫醒我?”
“我,我……”
“你也看到了,那个人很危险。”
“你看到什么了,我经刚才太紧张了,没仔细看,”
“他杀过很多人。”
“他怎么会,他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先别管太多了,我反复地嘱咐你很多次,不要乱用开火车,你瞒着我偷偷用了多少次,以为不写进日记我就不知道吗?你经常控制不好的,这会让你自己反受影响,你忘了我是怎么出生的吗?”
“嗯嗯,对不起大姐姐,我,我困了你去照顾林宽好吗?”
“哎,睡吧。”
⑥
二零零九年,八月四日。安琪
“要么听我的,要么你永远被压在下面。”
一列火车极速驶过,巨大的汽笛声响彻整片空间,眼前是密密麻麻的一排铁链,纵横交错,铁链交汇处,一个全钢的铁笼牢牢地困住林宽,啊不,他是叫瑞思吧。
更可怕的是,下面还有一片无际的黑色海洋,深不见底,他现在还没有被压下去,这种恐怖的禁锢能力,我是肯定使不出来的,对,思雅干的,恐怕即使最强大的意识也很难从这里挣脱出去吧。
我松开一部分铁链,唤醒他。
“你想怎样?”
看得出,他已经虚弱不堪了。
“应该是我问你,你想怎样?”
“我只想活着,和身边的人活着。”
“好,你想活着,从现在开始,你没得选,只能听我的,知道吗?”
“额,这。能偶尔让我透透气吗,我在这困了六年,那个绿色的月亮一直让我睁不开眼睛。”
天空有一轮翠绿色的月亮闪耀着,光芒的亮度与其说是月亮,不如说是太阳。
“没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从现在起,我们两个人只有一个目标。”
“什么?”
“不遗余力地帮助思雅和林宽,并保护他们。”
“不管对与错吗?”
“对与错?你知道什么是对与错?”
这确实是实话,我从一出生开始,就不知何为对错,血肉在我面前横飞的时候,我只知道思雅她很痛苦。
“你要我怎么做?”
铁链徐徐打开,牢笼化作一片白色的昙花,天空劈下一道闪电,化作一圈荆棘与玫瑰花。
“你的眼睛,耳朵,鼻子,我先拿走,等我拍你的时候,出来,不然,就在这里养花。胆敢跨出一步,你就等着被荆棘丛扎成漏勺吧。”
“大姐姐,呐,还有一件事,我没写进日记里。”
“说!”
“最近爸爸,跟那个臭婊子出去的越来越频繁了。”
“要不,我再种一次墓碑试试看?”
“不要,不要,上次爸爸差点都回不来了。”
“或许……爸爸和她是真的……”
“我不听我不听。”
隆隆隆……
天上窜出无数的铁链把我的手脚缠住。我的房间里,突然涌入了大量黑色海水。
“小不点,你别激动,”
“……”
“小不点,你别急,我去把她赶出家里,好不好?”
“……”
铁链越缠越紧。
“好,先放开我!我去动手!”
铁链缓缓打开。
她又睡着了。
“唉!”
六岁的时候,爸爸想要离婚。睡梦中,思雅抱着他的头,看到了他的想法,并强行地种下墓碑阻止他,墓碑有否定别人想法的作用。爸爸虽然没有思雅的特殊能力,他的人格比起普通人也算非常强大了,并很快发现了闯入的思雅。不过,在他眼里,思雅是一头怪兽,口吐着黑雾想要阻挡他。刚种下的墓碑摇摇欲坠,思雅只能加强墓碑的高度,并叫出了两条铁链绑住。他化出一把开山斧,用力地砸向墓碑。她感受到撕心的痛苦了,这个时候的她是最可怕的。周围黑烟迅速膨胀,烟里冒出一双猩红的眼睛,周围的一切随着眼睛向着横冲直撞爸爸。
他晕了。
一切消散过后,墓碑牢牢的伫立着,而黑烟一步步缩小成那双眼睛的躯体。
“从今天开始,又我来保护你。”
“你,好像我”
“我就是你”
“你真的会保护我吗?”
“你难受的时候就叫我,我会一直呆在房间里。”
“好,谢谢你,大姐姐。”
后来,我一直住在她小时候的闺房里。
“怎样?”
“不像,不像是假的。”
“什么叫不像,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你说林思淇不是他女儿?可是出生证,户口本都写得清清楚楚的”
“还有什么资料?”
“还有……哎,放哪了”
“别看了”
我把手按在他太阳穴上,在他脑海里开火车。
资料显示,思淇确实是爸爸的亲生女儿。难道,我之前的判断真的错了?
凌晨一点,我掀开被窝,爸妈在他们的卧室睡熟了,转过身,透过门缝,看到思淇的房间也是暗的。
我蹑手蹑脚地摸进去。突然她翻了个身,我赶紧趴到浴室旁。
还好没醒。
翻身后露出她光滑的后背,盘着的头发散发着淡淡的樱花香气。
手,慢慢靠近她的太阳穴。
等等,如果她是思雅的姐姐,万一她也有开火车的能力,我还是不是她的对手?
……
手指,在她脸上悬停了几分钟。
试一试吧,我把这一段写日记里了,她回我房间可以翻到,万一我回不来了,就证明思淇确实是她姐。
可这是她想要的答案吗?
隆隆隆隆,呜~~~~……
火车疾驰而过。
草地上,思淇孤零零地在远处。
我走过去,原来她正□□地蜷缩在地上。当我想要触碰她时才发现,她外面包裹着一层寒冰。
她已经被固定住了。
她的意识被禁锢在这,那支配身体的又是谁呢。
我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
我驱动身体,逐渐幻化成黑雾,想要打破这层冰,可无论我怎么拍打,冰层就是毫无反应。
我明白了,只有太阳升起时冰才会融化,这是她给自己设置的保护层,为了防止睡觉时被入侵。
咚……
手指拿开,没有反应,我拍了拍她的脸,还是没有反应。“也不怕半夜被人拖走。”
看来别想从她这得到有用的信息了。哎,这门把手是坏了吗?
我使劲转动把手,可感觉就像是焊死了,纹丝不动。
冷汗直冒。很明显,我并未离开她的意识。
类似于这种结界,我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在我刚出生的时候曾经想杀死思雅身边的人,那个时候她也是用房间讲我锁住。不过那次比这次可怕多了。
现在的问题是,这些保护措施,是别人施加的还是思淇自己施加的。
继续挖掘,我可能会永远困在这甚至灰飞烟灭。
查明真相!
双手幻化成两把长刃,正准备劈开房门时,我觉察到身后有动静。
回头,本来昏睡的思淇竟已起身站在我身后,四肢正长出长长的树枝,面目狰狞,裂开的嘴里长出的獠牙闪着寒光,背后长出密密麻麻的樱花。房间周围无数的藤蔓铺天盖地地缠绕。我迅速化为四道黑烟冲向怪物,怪物抽出树枝向我袭来。树枝不断地被我冲断,又不断地长出来,飞舞的藤蔓拼命地想缠住满屋子的黑烟。
最后的机会了。
黑烟收回,我化成无数只红色的小手爬向怪物,怪物不断地哀嚎,吼叫,枝上的樱花不断打落。
眼看怪物的身体即将支离破碎,散落一地的樱花飞舞起来,将我团团围住,包裹着我破窗而出,窗外,不断地下坠……
我猛地抽回了手臂。
滴落汗水已湿透身下的床单。
转动把手,门打开了。
激烈的对碰让人感觉到极度的饥饿,我拿走冰箱里的剩肉回到房间。
⑦
二零零九年,八月九日,安琪
“集中注意力。”“每一个人,每一片树叶,甚至每一阵风吹过,都会留下痕迹。”
“哎”“我还是做不到,宽。”
林宽有着独一无二的想像力,在刚刚的实践考试中,他在一间杂乱地房间里,完全复原了所有东西的位置,并找到了凶手进去的那扇窗户,甚至知道凶手是哪个同学假扮的。
当然他这种能力,只有我和思雅知道。
“宽,我遇到困难了。”
“怎么啦?”
“嗯~~,就是,你怎么证明,你是你父母亲生的。”我接过他递过来的奶茶,“你知道,证明是可以伪造的吧?”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完美的伪证,那我想谁都调查不出真相。”他点燃了一根烟,“咳,咳,啥呀这是,他们怎么会喜欢这种辣喉咙的东西。”
“丢掉啦,本来就是伤身体的东西。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
“我?”“不用想,我能感觉得到的。”
“怎么感觉啊,你不是不知道有多少人错把养父母当成亲的。”
“不,不,我能看到出生的时候,他们在一旁抱着我。”
“想象还原吗?”
“也不是,但我就是能看到。”
“噢~”
“不开心吗,嗯,要不去你家吧,我好久没过去了,你家那些花可真好看。”
“啊,好吧,对了,我家新买了几盆玫瑰,粉色的,确实好看呢!”
思雅出生时有个玉手镯,我想让林宽还原思雅小时候的画面,这样问题就简单多了。
“宽,这是我奶奶留下的手镯,你能帮我看看她小时候的样子吗”
“呼,呼~~”他脑袋在冒烟……
“怎样?”
“快点给我吃的,饿疯了都。”
一整只烧鸡很快就被他啃完了,“还有吗?”
“啊这,不能再吃啦,喝点水吧。”
“跨了几十年的画面,你以为很容易找出来啊,我脑汁都快耗光了。”
“那你再吃点巧克力。”
“你奶奶她,嗯……,怎么说,小时候家里很大,人很多。”
“她身边有没有她的兄弟姐妹啊?”
“很多,他们住一个大房间。”“你家从祖上就很有钱吧,有人专门照顾小孩,还有私教。”
啊,没听思雅讲过这些啊!
“还有没有?”
“哈哈哈,你说她婴儿的时候吧?”
“对,对。”
“有点模糊,但还是看到她妈妈。”
“有没有其他人”
“没有,就她妈妈。”
“噢……”
不对!
“她妈妈……你觉得眼熟吗?”
“肯定不认识啊,完全没印象,我之前又没看过。”
我心里一惊。不是妈妈?
“我只能看到她,应该到两岁左右吧,后面一片空白,应该是手镯被藏起来了。”
“呼,雅雅,就这一次啦,一般这些有大量画面的还原,可能会混乱我的记忆,我以前还原过一个女的,她的记忆画面太多,导致后面一个星期总觉得自己是个女的”
一阵无力感向我袭来,唉,真相,什么是真相,说到底,我只是她生出来做我该做的事,至于记忆,我只能知道我该知道的东西……
“我困了,小不点,你出来吧!”
⑧
二零一零年,九月十九日,刘思雅,安琪
昏沉的房间里,床上的被子掀开一角,书桌上的奖杯,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拉开衣柜,全是女人的衣服和饰品。
爸爸已经多久没回家过夜了。
空荡荡的房子格外宁静,时钟的指针有条不紊地跳动,窗外干枯的玫瑰耷拉着脑袋,露出身后本不起眼的荆棘尖刺。
拉开她的房门,床头是她的独照,照片已经被我的剪刀戳得千疮百孔。
这个女人,假装是我家的女儿,和我爸厮混。
不用多想,我放在她包里的监听器已经多次证明,是时候有个结果了。
“出来吧大姐姐!去做你该做的事。”
安琪
晚上十点半左右,她会经过宝岛大道,我会通过多个路人监视她。收费站的王老板给了我一把生锈的链锯,在生物实验室工作的潘子把他的无菌服,手套,七氟烷和塑料袋给了我,学校不远处有一栋废弃的烂尾楼没人会去,监控盲区,正好用来藏人。
21:00,一辆白色轿车停在路边,另一辆红色越野并排停下,白车司机扔给红色司机一袋物品。
21:10,红色越野车停下,把一袋物品交给路边骑自行车的路人,自行车驶向刘思淇的公司。
21:30,路人把物品交给公司的一个员工。
21:50,公司的同事约刘思淇吃宵夜。
22:30,同事的车经过宝岛大道,驶入无监控区。
22:40,厕所里,同事用粘上七氟烷的纸巾放倒刘思淇。
23:30,烂尾楼里,刘思淇被一名迷路的医生注射了安眠药,并装进麻袋了。
23:40,我提着煲好的汤,来到林宽家楼下。
一阵巨大的鸣笛声响起。
我收起周围的花和荆棘,把五官还给瑞思,拍了拍
他,“我需要你帮忙。”
“我按照你说的去做了,后面该怎么办,怎么不被人发现,我不想把林宽也搭进去。”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在这方面的能力比那小子强多了。”
“好,但是,你别想耍花招,你出去之后要是敢碰项链一下,我会马上把你关回去。”
“好。”
咚~~
“宽,刚买的汤,快喝吧~”
心灵引导,我们叫开火车,因为需要想象出一列火车开进别人的心灵。钟声响起代表时间到要回家了。一般需要用手,把脑电波传到别人身上,从而影响别人的想法,别人的脑电波回流到我们身上,我们也可以读取他们的想法。如果够强,还能读取深层的记忆甚至是修改。我们可以让别人去做我们想让他做的事,催眠,深度催眠或唤醒意识。这种能力也源自于大脑的特殊构造,所以当我从思雅的意识中分化出来时,也大部继承了这种能力。
当然了,开火车十分地费脑力。大脑消耗着身体的大部分能量,而同时控制住身体外的大脑,消耗几乎是成指数般地倍增,只需短短几秒,就会耗尽血液里的糖原。因此,今天频繁地开火车让我变得非常虚弱,在推开家门的一刻,终于坚持不住了…………
⑨
二零一零年,十月二十七日,安琪
“小不点,你不要过去啊,给我处理就行。”
“没事的大姐姐,林宽他发现不了的。”
“我看到了,他根本不相信余泽林是凶手,哎呀,真的太仓促了,很多事根本来不及安排,他知道很多细节牛头不对马嘴。”
“我就是要让他死。马上死!”
“我知道,我知道。”
今天,林宽去警察局做笔录,我真的好担心他会说出他心里的想法,如果顺着他的思路挖下去,说不定会把他自己挖出来。
最近我不敢在他脑里开火车,他好像已经有所察觉。
瑞思,自从他杀死了思淇后,好像越来越难控制了,最近几次我进去查看的时候,都发现了花丛被偷偷修复的痕迹。
“小不点,你把瑞思杀了好吗?我感觉他就是个定时炸弹,我……我不知道,还能控制他多久。”
“不行的,姐姐,”“既然他在林宽的体内,说明他是林宽的一部分,就像你,如果你没有了,我也会支撑不住。”
“那你能不能想办法把他牢牢关住呢,我只占你的一小部分,能力也不如你远甚,我快要关不住他了。”
不行,思雅潜能强大,但是上次能爆发出巨大的能量,是因为情况很危急。正常情况下,她也只能玩些小把戏。
“我不知道……”
在警局外等着林宽。
天空隆隆作响,阴云密布,哎,又要下雨了。
落寞的街道稀稀落落的人踏着平整的沥青,深秋黄叶顽强挂住树梢,腐烂果实夹杂泥土气味悄悄蔓延。
知道的越多,离真相就越远,真相其实就那么几个关键,可我,应该是看不到了。思雅的灵魂是缺失的,我的灵魂是破碎的,噢,我有灵魂吗……说到底,我只是思雅埋在心里的坚强和勇敢。我爱着林宽,可我又不确定是不是因为思雅,所以我也会无条件地爱着他。我无法对抗思雅的意愿,甚至如果激怒她,可能会被打碎重组。
“雅雅,你来啦。”
“嗯,我们走吧。”
一路上,林宽跟我讲余泽林的事。
幸好,他只是有些地方想不通,但是没证据。
“咚,咚”
果然开始下雨了。
今天风有点大,耳边呼呼作响,街上的车正堵着,叭叭叭地响个不停,从天桥俯视,黄色的出租车和黄色的双实线呼应,黑色轿车与沥青呼应,要是现在有相机拍下,把画面调成蒙太奇风格,应该会很美吧。
“这雨会停的对吧?”
…………
等一下,好像有……熟悉的声音,夹杂在喇叭声里,非常地微小。
在哪里发出来呢,我仔细地听,努力地听。
鸣笛声!
在哪?,难道……
果然,林宽已经了翻白眼,呆在原地。
“宽,宽,不要啊!”
“宽……”
我集中意念,深吸一口气,用尽所有力量进入他的脑子里……
街道空空如也,林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我看到了,那个恶魔,在不断冲击着困住他的房间,看来,他已经完全破坏了我设置的障碍,正尝试突破林宽自己最后的保护网。
我化作一道黑烟渗进屋子里,对瑞思发出凌厉的进攻。
他疯狂地反扑着,用凄凌尖锐的叫声一遍遍地震碎我的身躯。
“啊,”好痛。身体碎成无数块。
趁着我疼痛难忍之际,他趴上窗户试图打开,我立即伸出一堆小手拽他回来。
可还是晚了一点,穿户被打开了条缝 ,几片樱花散落出去。
樱花,原来。
窗外的樱花开始攻击林宽,我现在没办法帮他了。
转过身,用尽最后的力气,黑烟化成几百根细长的黑色钢管,将瑞思牢牢地困在屋子中央。
结束了吗?
“呼,呼,呼……”
“小不点,快,快出来,我不行了……”
……
“大姐姐,你怎么了……呜,呜……”
“小不点,他吸收了思淇残存的怨念,把,把它当做武器。”
“啊,那怎么办啊,大姐姐……呜,你好好休息吧……”
⑩
二零一零年,十月三十日,刘父刘母
“我们虽然离婚了,但是这孩子最想念的还是你啊,你离开后,她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这次更是昏睡到现在。”
“哎,这孩子挺可怜的,一出生就……都是因为那个魔鬼!”“先让她跟我去国外生活一段时间吧,可能我照顾她会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