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德哈]以何致你》年糕丘

25、25 垂怜

　　“……哈利，宝贝，到妈妈这边来，好样的宝贝……”
　　妈妈……
　　朦胧中，哈利费力地伸着手向不远处蹲在地上的莉莉走去，他听到自己发出婴孩的啊啊声，橙黄色的温暖包裹着他们，美好把时间拉扯得缓慢而悠长。
　　“跑！莉莉！快跑——”
　　刺耳的爆破声伴着父亲的嘶吼打破了这份宁静，周遭的空间迅速坍塌扭曲起来，哈利慌张地去够母亲的手，却发现莉莉的脸庞已经染上了死亡的灰白色，她漂亮的绿眼睛逐渐消失，低喃伴着汹涌的而来的雾气淹没了哈利。
　　“哈利…妈妈爱你，爸爸爱你……”
　　费力地挥舞着手臂，哈利喘息着想要再回到父母身边去，可直到精疲力竭，那雾仍死死遮盖着他的双眼，哈利颓丧地垮下肩膀，一只手却从身后紧紧握住了他。
　　“嘿，你在这儿呢！去哪儿冒险了，男孩？”
　　哈利仓皇回头，小天狼星爽朗洒脱的笑脸猝不及防地闯入他的眼帘，他身后，莱姆斯柔和地笑着，似乎在安慰哈利的不知所措。
　　“怎么了？你的脸色像碰到摄魂怪一样。”小天狼星冲哈利眨了眨眼睛，张开双臂想要拥抱他：“还记得守护神咒吗，哈利，你一直是好样的。”
　　哈利向着小天狼星和莱姆斯的方向紧走两步，那温暖的手臂却没有环上他的肩。小天狼星的笑凝固在脸上，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僵硬地向后倒去，和莱姆斯一起逐渐消散在雾中。
　　不——不——
　　哈利目眦欲裂，拼命地伸长了手臂向小天狼星的方向扑去，脚下却突然一空，仿佛从高处坠落一般，他倏然摔倒在一大群朦胧的人中间。
　　人们仿佛没有看这个不速之客，仍在走廊中不断奔跑着，不断有谈话声和笑声冲击着哈利的耳膜，他环视着四周，却发现这里像褪去了色彩的霍格沃兹，无数他熟悉的面孔像生前一样穿梭着。
　　塞德里克微笑着将哈利扶起来，还不等他说什么，大笑着奔来的弗雷德一把揽住了塞德里克的肩，拉着他向远处跑去，他们的前方，一身黑袍的斯内普面色不善地看着哈利的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给格兰芬多扣分。
　　酸涩堵在喉头，哈利缓缓走向这个被所有人误会了半生的男人，嘴唇嗫喏着想要说什么，斯内普却被从一边走来的邓布利多提醒了一般，转身走开。
　　须发银白的老人微笑着，睿智的蓝眼睛中闪烁着微光，他看了哈利两眼，毫无留恋地向着人群深处而去。
　　“教授——”哈利唤着邓布利多，抬脚追了上去，却没有跑几步便被身后一个清冷低柔的声音狠狠定在原地。
　　“波特。”
　　德拉科的声音在嘈杂的人群中低低响起。心像被刀割伤了一般，哈利仓皇地回头看去，却只看到那熟悉的淡金色被裹挟在人流中，踉跄着向后退。
　　少年修长苍白的手仍执拗地伸向哈利。
　　“波特。”
　　哈利费力地想要抓住德拉科的手，却被拥挤的人群数次推开，他咬着牙紧紧盯着那双云雾一般的灰色眼眸，在心口不断涌来的钝痛中徒劳地追着那少年奔跑。
　　走廊在哈利身后急速倒退，人群从霍格沃兹大门一拥而出，瞬间消散在稀薄的晨光中。被推搡得一身狼狈的哈利喘息着看着空无一人的广场，德拉科穿着得体的黑色西装，独自站在离他不远的空地上。
　　“波特。”
　　少年轻声唤着他，眼中翻滚着哈利读不懂的情绪，似是痛苦，似是欢愉，德拉科的目光如潮水一般包围了他。
　　哈利不由自主地向德拉科走去。他微微颤抖着，腿像被灌了铅似的沉重，短短的距离仿佛不可逾越的鸿沟横亘在他们之间。
　　鲜红的血逐渐从少年胸口涌出，流动地越来越快，染湿了德拉科的黑色衬衫，浸透了他脚下的土地。德拉科缓缓低头，费解地看了一眼自己破碎的胸膛，又抬头看向哈利，他的眼睛中似是闪烁着泪光，蜿蜒的血迹流过他的唇角。
　　“好疼啊……波特……”
　　染血的纸鹤从他胸前挣扎着跃出，在少年无力向后倒去的身影中，向哈利跌跌撞撞地飞来。
　　不！不！
　　不要丢下我——
　　Draco！Draco——

　　猛然坐起身，在全身剧烈的酸痛中哈利急促喘息着，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叫着他的名字飞速走来。
　　“哈利！哈利！感谢梅林你终于醒了——”赫敏带着哭腔抱住了哈利的手臂，一旁的罗恩将眼镜递给他。
　　“有哪里不舒服吗，兄弟，你吓死我们了…”
　　世界重新清晰起来，那束缚得哈利喘不过气的白雾逐渐在温暖的阳光中消散，他胡乱扫了几眼眼前这个到处都是白色的房间，感觉自己剧烈跳动的心仍被困在那个噩梦中。
　　“发生了什么…”
　　干涩的嗓子像被砂纸打磨过一般痛，哈利艰难地出声问道。
　　“你受伤了…记得吗？哈利，你打败了伏地魔，我们赢了，”赫敏终于放开哈利：“但你骨头断了好几根，魔力也消耗很大…你已经在圣芒戈躺了两天了。”
　　纷杂的战场又回到哈利脑海中，旋转着飞到他手中的接骨木魔杖，消散的伏地魔，欢呼的人群，和那个安静无力地躺在阶梯上的苍白少年…
　　哈利豁然从床上跳下来，却被身体传来的剧痛刺激得差点跪倒，罗恩及时扶住了他：“Bloody Hell！你干什么！你的伤——”
　　“其他人呢？其他人在哪里——”
　　不知怎的，哈利有些不敢开口去问德拉科的情况，不敢…去问他是不是还活着。
　　“所有伤员都被送来圣芒戈了，大家都没事，”赫敏扶住了他另一只胳膊，帮他站稳：“…我是说，活着的人都没事…大多数人的伤并不严重，很多人这两天已经出院了，只有小部分需要继续休养，你是最严重的之一了…”
　　“是啊，整整昏迷了两天——我都要以为你会和那个雪貂一样——”
　　罗恩的话在赫敏的瞪视中戛然而止，哈利却已经扭过头死死看着罗恩。
　　“他…他怎么了…”
　　罗恩烦躁地揉了揉头发，脸皱成了一团，似乎有些懊恼又有些困惑：“我不知道…放松些，哈利，你抓疼我了——他没死——但…”
　　哈利钳着罗恩的手因为听到德拉科还活着而倏然放开，但紧接着，赫敏犹豫的话又让他的心被高高悬起。
　　“马尔福没死。但，哈利，他一直昏迷着，深度昏迷，情况很不好…所有治疗师都束手无策…”

　　在罗恩和赫敏的帮助下，哈利机械地来到了德拉科的病房，他的手在那个再普通不过的门把手上迟疑着，仿佛那是什么可怕的黑魔法物品。
　　罗恩看不下去，一把推开了门。
　　和哈利房间一般无二的纯白，德拉科紧闭着双眼，无力地躺在床上，他淡金色的发丝在窗□□进来的阳光中闪烁着细碎的微光，薄唇微微抿着。右腿打着石膏被高高吊起，胸口和手臂上缠满了厚厚的绷带。
　　而他露出衣服的苍白手腕上，两条泛着金光的魔法绳索将他的双手紧紧束缚在病床的栏杆。
　　仿佛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一般，哈利几乎是在瞬间就泛起难以抑制的怒意，他看向远远坐在一边的一个傲罗打扮的魔法部官员，绿色眼眸中迸发出灼灼的火焰。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病人！”
　　没有理会哈利的怒火，傲罗不紧不慢地站起身走到哈利身前，伸出手：“菲尔斯·斯宾塞。很荣幸见到您，波特先生。”
　　哈利没有动，斯宾塞只好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继续解释道：“虽然小马尔福先生仍在昏迷，但考虑到他食死徒的身份，魔法部决定在他治疗期间以这样的方式确保犯人不会逃离。”
　　“犯人？”
　　哈利眯起眼，费力地理解着他的话。
　　他看了看身旁脸色都不太好的赫敏和罗恩，忽然意识到大战结束后，一切又被交回到魔法部手中。
　　虽然霍格沃兹和凤凰社是赢下这场战争的英雄，但他们毕竟大部分都是尚未毕业的学生，而脱离了伏地魔掌控的魔法部，就像一个死而不僵的巨大机器一样，在短短两天之内又迅速召回了尚存的有生力量，接管了战后的一切。
　　即便魔法部在最后的大战中也或多或少提供了帮助，即便哈利承认他们需要这样一个机构去善后，但——
　　“他不是犯人！”哈利低声吼着：“他冒着生命危险把魔杖扔给我！告诉他啊，赫敏，德…马尔福不是犯人！”
　　“…冷静点，哈利…我们都看到了马尔福做了什么…”
　　“但他仍是一个食死徒。”
　　斯宾塞的语调带着魔法部一贯的冰冷理智：“而且是已知的唯一一个未成年食死徒，魔法部需要时间和证据来清算马尔福先生的功过，用法律判定他是否无罪。”
　　“他是为了帮我才变成这样！你们怎么能这样对他！”哈利喘着粗气，无论过多久，他都无法习惯魔法部的处事方式。
　　赫敏小心地将哈利扶到一旁的椅子上，一边低声劝解着他不要过于激动。
　　“…波特先生，魔法部绝不会忽略小马尔福先生最后做出的贡献，但考虑到他们家族一直以来的立场和所作所为，恐怕我们仍必须通过审判来…”
　　斯宾塞的话被不甚友好的推门声打断了，一个看起来有些年纪，留着胡子的圣芒戈治疗师没好气地走了进来。
　　“你们在干什么？不要打扰病人——哦，波特先生，您醒了，”治疗师走过来看了看哈利的脸色：“您没什么大碍，主要是魔力消耗需要静养，既然您已经醒了，那我想再休息两天您就可以出院。”
　　“……那他是怎么了？”
　　哈利没有忘记赫敏说过德拉科的深度昏迷让所有治疗师都束手无策这件事，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沉睡的少年身上，小心地询问着。
　　“不可饶恕咒里最疼的那个，两道，如果不是马尔福先生之前喝了一堆品质上乘的魔药，他的父亲又第一时间施了一些治疗魔法，”顺着哈利的目光，治疗师走到德拉科的病床前，皱着眉看向这个棘手的病人。
　　“他恐怕早就去见梅林了。”
　　病房里骤然安静下来，哈利喉头像堵着一块石头，强压下心底的酸涩，他注意到治疗师用了一长串形容词来让自己明白德拉科是中了钻心咒。
　　“你是说…钻心…”
　　“不要说那个词。”
　　治疗师飞速打断了哈利的话，带着几分不确定继续说道：“我还不能肯定，但是…好吧，我过来也是为了证实这个猜想。”
　　在所有人费解的注视中，治疗师深吸了几口气，轻轻念出了那个词语。
　　“钻心剜骨。”
　　在没有被任何魔杖指着的情况下，哈利震惊地看着本来安静沉睡在病床上的德拉科骤然绷成了一条僵硬的直线，他的眉紧皱着，低哑痛苦的呻吟自唇齿间泄出，被束缚住的手脚不住挣扎着，整个人都泛起细密而剧烈的颤抖。
　　“你做了什么——你——”
　　赫敏的惊叫声中，哈利愤怒地一把推开治疗师，一边紧张无措地注视着德拉科痛苦的脸庞，一边高声质问着。
　　过了十秒左右，那个苍白的少年终于满身冷汗地重重摔回病床上，急促的呼吸伴随着他仍未停止的颤抖，像一尊马上就要破碎的琉璃。
　　“是这样没错了。”德拉科的反应证实了治疗师的猜想，他解释道：“马尔福先生之前就受过很多次钻心…那个咒语，最后被两道同时击中后，他的灵魂再也没有办法忍受这种疼痛，自我保护般陷入了深度沉睡。”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这么多次的咒语中保持神智，没有被逼疯的。但显然，这个咒语给他留下了难以愈合的伤，只要他听到这个词，就会像真的中了咒语一般…也许没有真的中咒那么痛，但为了马尔福先生的恢复，我建议你们所有人都不要在他面前提起那个词语。”
　　——好疼啊，波特——
　　梦中那个含着痛苦的清冷声音又回响在耳边，哈利努力理解着医生的话，他不明白，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怎么会中过很多次钻心咒，他明明应该一直很安全的不是吗，他明明…
　　他明明比所有人都怕疼啊。
　　“…他什么时候会醒？” 哈利声音沙哑着，问道。
　　“说不好…也许会醒，也许不会，也许最后还是会死去，也许就这样一直沉睡着。”
　　哈利颓然地坐倒在德拉科床边的椅子上。
　　“…就算醒了，也许会什么都不记得，也许会像隆巴顿夫妇那样失去神智，也许…”
　　“够了。”

　　将脸埋入掌心，哈利只觉得无比不真实和荒唐。
　　就像他从未想过德拉科会在最后将魔杖抛来，他此刻坐在这里，看着比所有人都伤得严重，不再生动不再张扬，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的安静沉睡着的德拉科，也根本没有做好接受这个事实的准备。
　　脑海中那些曾经无比烦人的挑衅和纠缠伴着德拉科的笑声一闪而过，即便是六年级让哈利苦恼的回避和隐瞒，回想起来也是那么生动鲜活，带着少年微凉的体温，而不是像现在这般……
　　治疗师不知何时离开了病房，斯宾塞退回了远处，罗恩神色不明地站在一旁，赫敏仍扶着哈利的肩头小声劝慰着。
　　哈利怔怔地看着德拉科紧闭的双眼，巨大的迷惘和失落围绕着他。
　　两年来，他积攒了太多问题想要问他，可这个金发小混蛋就这样再一次远远逃开了。
　　“他不是犯人…”哈利喃喃地说着，将目光转向抱着手的傲罗。
　　“我要给德拉科·马尔福做无罪辩护。”
　　赫敏的劝慰戛然而止，她看了罗恩一眼，又担心地打量着哈利。
　　“…食死徒的审判会在一周后陆续展开。” 斯宾塞有些惊讶地看着魔法世界的救世主：“请你理解，波特先生，魔法部总要给所有战争的受害者们一个交待。小马尔福先生和他父母的审判我可以帮你提前…”
　　“还有西弗勒斯·斯内普和雷古勒斯·布莱克。”哈利的嘴角抿成一条线，坚定的微光又重新在他绿色的眼眸中闪烁：“我知道他们已经去世了…但我要在所有人面前还他们一个清白。”
　　沉默地看着这个打败了伏地魔的小英雄，傲罗没有再说话，他站起身郑重地点点头，走出病房幻影移形。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一直没有说话的罗恩轻轻出声，看向他最好的朋友：“马尔福救过你，可你也救了他，你不欠他什么，哈利。”
　　“…他最后把魔杖扔给我。”
　　“那你也不欠他什么！很多人在最后都帮马尔福拦下过那些食死徒，包括我，包括麦格教授，她甚至还因此受了伤——你不欠他什么！”
　　罗恩喘着粗气半蹲在哈利面前，紧紧捏着他的双肩：“不管怎么说，他是食死徒！是因为他，邓布利多才会死去——”
　　“邓布利多的死是自己策划的！”高声打断罗恩，哈利急声说着：“斯内普是邓布利多安排的间谍！他没有背叛我们！德拉科的计划他们早就知道，他们是顺水推舟！”
　　“那又怎样？！他的确把食死徒带进了学校！他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罗恩的眼眶渐渐红了，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强忍着劝哈利：“…一切都过去了，兄弟…战争结束了，你是大英雄，是名副其实的救世主…你不必为了马尔福搭上自己的名声。”
　　“哈利，罗恩说得对…”赫敏看着两个男孩。
　　“给马尔福做无罪辩护，会让你陷入质疑的，这个时候人们还沉浸在失去的余痛中，信任和崇拜其实很容易就…”
　　“就怎样？说我亲近食死徒、亲近纯血？说我会是下一个黑魔王？”
　　哈利不屑的嗤笑让赫敏和罗恩一时愣怔在原地，男孩张扬凌乱的黑发微微飘动着，下颌紧绷，眼中是他们都并不陌生的执拗。
　　狠狠抹去眼角的泪水，罗恩哑着声继续说道：“好。我知道也许这个混蛋没那么大的罪孽。”
　　“可你也该知道马尔福家都是食死徒吧？你该知道他们让伏地魔在自己的庄园里虐杀巫师和麻瓜吧？你该知道差点杀死金妮的日记本出自他父亲之手，你该知道是谁主导了那要了小天狼星性命的圈套！”
　　“没有马尔福的支持，伏地魔不会壮大！没有他们，弗雷德也许不会死！他们是帮凶！他们不是无罪的！”
　　哈利看着罗恩涕泪交加的脸庞，心因为那些已经永远离去的人们而猛烈颤抖：“那不是…那不是他……”
　　“他是马尔福！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家人至上、家族一体的马尔福！这一切他都知道不是吗，他根本不在意不是吗？如果他在意，他早就会像小天狼星一样背离他的父亲——”罗恩摇着头，失去兄长的痛苦和恨意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你要给他们全家做无罪辩护吗？”
　　“在他们支持了伏地魔那么久之后？你要告诉大家，他们无辜？”
　　无法明白自己心里翻腾叫嚣的情绪，也无法对罗恩解释自己这莫名其妙的坚持，哈利只是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将眼神转向德拉科沉静苍白的面庞，那熟悉的轮廓仿佛鼓励了哈利的执拗，让他就是不愿放弃这个在任何人看来，都有些不能理解的念头。
　　“我要给德拉科做无罪辩护。”
　　哈利看到罗恩费解的表情中夹杂着一点失望：“他帮过我，我相信他并不愿意投入黑暗。”
　　“我绝不会让他去阿兹卡班。”

　　罗恩摔门而去，只留下赫敏沉沉地看着哈利，想要从他的表情中读懂好友的心思。
　　然而哈利自己都一团乱麻，他颓然地坐在德拉科床前，心中纷杂而汹涌的情绪如同浪潮一般不断拍打着。
　　你为什么要做那些事…
　　你明明接受了黑魔标记却又显得那么痛苦，你明明应该不在意所有人又为什么要替我隐瞒，你明明那么胆小又为什么会在最后付出这么大代价跑向我。
　　为什么…我想帮你，可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
　　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
　　为什么会如此害怕看到你就这样一直沉睡下去。

　　战争结束了，世间诸多苦涩却没有随之消散，短暂的喜悦过后，失去的伤痛仍像枷锁一般沉甸甸地坠在所有人心头。
　　是垂怜或者残忍，是救赎或者罪恶，是偏见或者爱意。
　　仍是千万条无归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