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饮弹的画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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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道路被封锁，工作人员用高压水枪冲着水泥地面的血迹，离得很远的警戒线后围着一群人，伸长了脖子想要获得茶余饭后吃瓜的一手资料。
死者可以证明身份的身形与面容特征已经无法分辨，苏格兰也从未录入自己的生物信息，一切在爆炸的瞬间就已经定型。
即使他怀疑什么也没有证据了。
马德拉下了直升机，淡淡地看了一眼低着头浑身发抖的波本，转身离去。
——
“……请您放心，如果有他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知您。也请您不要太难过，您的背后是1.26亿国民。”
“这样啊。”
降谷零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挂了电话。
明明是正午，拉得紧紧的窗帘却没有透露出一丝光线，和风间一样浓重的黑眼圈挂在眼底，像幽灵一样蜷缩在客厅。
一闭上眼就是那场血雨。
苏格兰死后这几天，他浑浑噩噩待在房间里，自从上次执行任务不知道在想什么差点全军覆没后，马德拉就几乎停了他的所有活动。
这一番行为到是没有让上面的那位起疑心。
“苏格兰死了啊。”
“是的先生。我看到他逃走的时候还在汇报什么，于是通知黑麦开枪射击。”
马德拉恭敬地跪坐在男人脚边，低头解释道。
男人背对着落地窗，坐在真皮办公座椅上，由于背光只能看见一个穿着西装的黑色剪影。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马德拉温顺臣服于自己的样子，巨大的满足感攥紧了他的心房。
男人愉悦地把右腿搭在左腿上，一只手捏住马德拉的下巴，把野狗的头抬了起来，浅金色的眼眸反射出金箔般闪烁的碎光。
“波本是苏格兰的观察员吧。我记得，当时她死的时候你也是这样。”
马德拉面色不变，眼角带着些微倦怠，但没有挣脱男人的掌控。
“您记错了先生，我从实验室出来直接杀了首领。”
男人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微微躬下身子笑的疯狂而尽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好不容易缓了过来，直起身，擦了擦眼角挤出的生理液体。
那可不能叫眼泪。
“是啊，你不说我都忘了，你跟那些只会躲在房间里抹眼泪的小猫猫可不一样。”
大手顺着他的下巴抚摸上他的脸颊，拇指暧昧地轻轻擦过他淡粉色的薄唇，浅金色的眸子还是没有任何情感波动地倒映出男人迷醉的神情。
“你可是我的‘恶犬’啊。”
——
“那个人根本不懂62901。”
老人眯着眼睛做在榻榻米上，背后是典型的日式装修，手里依然拄着红木银头的拐杖。
“知道如何步步为营权力制衡却不会观察人心，做了这么多年主子都不知道真正的项圈在哪里，蠢货。”
老人根本不掩饰自己的不屑。
“恐怕他到现在还以为马德拉是折服在他的人格魅力下的。”
不知道这句话戳到哪个笑点，坐在老人对面的女人泄露出些许笑声。
“啊抱歉抱歉，只不过这实在是太好笑了。”
老人撇过来一个眼神，女人挡住嘴，眼角眉梢却都是捂不住的笑意。
“所以您是打算先展示自己的实力，然后通过勒紧那个项圈把他拴在自己身边吗。”
“我以为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他没有否认，刚刚睁开一条缝的眼睛又重新闭了起来。
“最起码，你也是这么想的不是吗。
“既然想要跟我合作，我以为最起码我们的理念是相同的。”
女人的笑好像被焊在了脸上，没有露出丝毫异色地摆了摆手。
“您实在是抬举我了，我只求您施舍点肉汤喝喝。”
老人哼了一声，明显不信。
“你敢说你们军部会不觊觎这么听话的狗，谷口娟世。又或者应该叫你——塚本礼夏。
“您这么说就不对了。”
谷口娟世被戳穿目的也不恼，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
“虽然我们确实很眼馋，但是这种无名无姓无背景的小角色我们可看不上。
“上面的指示是把客源抢回来，这趟浑水我们不准备蹚。”
“最好是你说的这样。”
二人面对面跪坐在茶几前，心思各异，抹茶已经凉透却没有一个人碰。
要谈的合作内容已经谈完，老人吩咐手下把谷口娟世和她的下属送出门，疲惫地伸展腿。
“坐山观虎斗，军部可真打了个好主意。”
“所以课长，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谷口娟世伸了个懒腰，脸上的笑意迅速隐去，当时见马德拉精心打理的大波浪过了几天已经变得有些死板。
“先回去汇报一下今天的事。”
——
马德拉离开办公室，神色冷淡。
人们总以为套上项圈的野狗是被驯服了的，但是他们忽略了项圈上早就断了的绳子，自欺欺人的幻想面前是对自己永远忠诚的狼狗。
真可笑。
又有谁可以断定伏在你脚边的野狗不会叛变呢。
他走进员工卫生间，在自己脸上浇了几捧凉水，撑着洗手台两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脸上还滴着水的自己，眼里早就没有了之前面对男人的平静。
……莉莉安，我会找到你。
他抽了几张纸，把被水沾湿的碎发向脑后一梳，大步走出了写字楼。
敲门声打断了男人心情颇好的哼歌。
“先生。”
苍白头发的矮小老头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像是海盗一样遮住了左眼让他这个人十分有辨识度。
“刚才我看到马德拉从您办公室出来了，他的自由度是否有些太高了？”
男人不可置否地把椅子转向落地窗又转了回来。
“我知道你一直和琴酒不对付，但是马德拉并没有掌握任何实权，他没有办法威胁到你。”
“我知道先生，可是……”
他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想要解释什么。
“朗姆。”
他一惊。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朗姆诺诺地答了一声是，关门退了下去，之前被打断的哼歌从未关闭的门缝中传了出来。
他是乌丸莲耶招揽进来的，这位新首领不信任当时熬过更替任何老人，马德拉就是那位先生用半条命赌回来的第一个手下。
不参与权力划分，只希望能复活一个女人的野狗刚好和先生的目的一致，于是他们的目标从“逆转时间的洪流”变成了“逆转时间的洪流，让死人复生。”
这条野狗通过这么多次的以命搏命为先生从其他狼豺虎豹嘴里抢肉，早就变成了他的左膀右臂，谁又还记得我呢。
他恨恨甩了一下手，压抑着怒气离开了大楼。
办公室里的男人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饮弹的画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