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夜风骤雨，鬼神泣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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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皇后？”
姚以缇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被褥中，闭上眼，假装睡了起来。
霍去病安顿好了屋里的刘宁舒与何越后，默默走了出来。
“臣，恭迎圣上皇后”霍去病做了个揖
“慧薇如何？身体可好？”圣上有些殷勤的问道
“公主身子好多了，圣上不如进屋看？”
霍去病将卫皇后与武帝请入房中……
“慧薇？”武帝坐在软榻上喊着
姚以缇被喊得身子都软了，恐怖，太恐怖了！
但是想到当日长公主欺辱她的情形，若是她此次不反抗，来日长公主府的刀只会架到自己的脖子上。
她装作体弱的样子，咳了咳，揉着眼起来，眼圈旁都显着一圈红晕。
她坐起身，急忙下床行礼……
“慧薇，身子不好，便不要行礼了，你父皇不会怪你的。”卫皇后急忙将姚以缇扶起。
“昨儿因儿臣搞砸马会，若再不向父皇母后赔礼，慧薇便没脸在这呆着了”她揉着眼，装作落泪的模样擦着。
卫皇后急忙扶起姚以缇，将她扶到床上：“慧薇身子不好，便坐着说吧！”
霍去病似乎看透了姚以缇的阴谋，坐在椅上，看着姚以缇，眼神上似乎带着些不解。
“慧薇啊！今日我与子夫前来便是已父母身份来问问你，昨日，离奇落水是不是为人所害，放心，父皇母后都会为你做主”武帝伸出手抚了抚姚以缇的头。
“父皇母后会不会不信女儿的话？”
“怎么会呢！父皇母后都会信你的！”卫皇后拉着姚以缇的手
“是…是…长姊，二姊说母后与张媪寻我，让我去山水涧等候，然后到了那儿，她便走了，留下我与长姊二人，然后她说我该与我阿母一块去死，我害怕……”
姚以缇抱住旁边的卫皇后，她一穿越过来就知道，卫子夫是个顾全局的人，不管是后宫还是儿女都是这般，对待庶女也从来没有苛待，甚至将她们悉心照顾，如一个真正阿母一般。
卫子夫拍了拍姚以缇的背姚以缇：“有阿母在，别怕，将长公主与阳石公主都叫过来问话”
旁边的两个侍女纷纷出门请旨。
“慧薇，你确定这件事有你长姊的参与，你长姊向来都是识大礼，待人温厚之人，怎么会如此阴毒行事？”武帝的眼神中满是怀疑，毕竟是自己带着养大的长女，他把最好的一切给她，怎会因为一个庶女大动干戈。
“我便知道父皇不会信我，可是我想问父皇，长姊诋毁我死去的阿母，不怕她地下不安吗？阿母拼死为父皇诞下我，我不能平白让阿母被诋毁……”卫皇后将她搂的紧了些。
“杨美人还怀着慧薇时，时常来找妾闲聊，当时还说圣上待她极好，她说只要她生下孩子，圣上便把她封为容华，还送来了很多良药补品，她说杨家子弟多，女儿确少，她希望自己能生个女儿，更希望这个孩子能得到皇上的钟意，圣上素有贤德之名，虽然我知道阿妍是我们的女儿，可是慧薇是杨美人临死前托付给我的，婧儿一女儿家受了如此大的委屈，生下的孩子，圣上不能辜负她，我身为皇后，就算阿妍是我亲生之女，我也会为了真相，不会徇私庇护的，还请圣上相信慧薇！”
卫皇后拿起帕子似想起了往事般，擦了擦泪，她虽然年岁搁在那里，但是她毕竟是平阳公主府那个能让武帝一见倾心之人，美人泣泪自是让人心疼的。
“那便等两位公主来，问个清楚。”武帝端坐着
“臣还想借此禀报一事，昨儿马会，我本在教场，应当是阳石公主的婢子，名儿我不甚清楚，她递给我一支簪子，说了一句山水涧便匆匆离开，还得多亏了阳石公主，臣才能及时救下昭蕙公主，不然公主就命丧于此了！还有，臣想要自请，过几日去西部，臣暗自调查过张梁，张梁绝非善类！”霍去病起身，做了个揖道
姚以缇不奇怪，她倒是没想到刘妺会帮她，
“西部要去你便去，朕不反对，可是阳石怎会掺乎到这事去，我本以为，后宫前朝都是平静安宁，可是每日都有这么一大堆破事缠着朕，都是同胞的姊妹何必如此！哎！”武帝揉了揉头，长叹了口气
“陛下许是头风的老毛病又犯了，回去奴才便去把徐太医叫过来”旁边的大总管顺势道
…………
“阳石公主到”
刘妺穿着一身杏色曲裾，绣着不知是什么，倒像味中草药紫堇，这一身打扮衬得她温婉不俗，其实霍去病也知，她从来都不是比不上刘妍，只是之前为了争过长公主，做的事太过愚蠢，后来刘慧薇性命垂微时，她也差点也被牵扯进去，后来她做事越来谨小慎微，其实暗藏锋芒，远比锋芒太盛好。
“给父皇母后请安”刘妺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你来了，正好，昨日马会是不是与你有关？”武帝皱着眉，挥了挥手示意她过来。
“此事与我无关，我去找阿娣也只是奉母后之命，我相信清者自清，我绝无害人之心！”
刘妺跪在地上，冷目灼灼，她被问惯了，在他们眼里，长公主是端庄贤淑的代表，就因为那一次她高热，母后却去看了摔伤的刘慧薇，夜里她找人去问过母后，却发现她给霍去病去送了身战甲，母后把她当作是小孩子耍性子，可是她也是嫡公主，她知道阿母是皇后，母仪天下的皇后，她已经尽力去乖，去不让人操心，可是母亲宁愿去关心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庶女，所以她欺凌过刘慧薇，顺带骂了霍去病，一个庶女和一个私生子，为何都要把那点身上那点仅有的暖抢走？
“那你说，山水涧当日，你看到了什么？”武帝板着脸
“儿臣在那与阿娣和长姊喝了茶，聊了天，后来，我家驸马叫我有事，我便赶去……”
“当时还有何人在那儿？”武帝皱着眉，厉声道
“长姊与几位婢子，其余便再没人了”
“阿妹几日不见，颠倒是非的能力，倒是越发了得，竟敢污蔑到自己嫡亲阿姊身上”
长公主缓步走近，她穿着一身朱樱色的襦裙，脸上似涂了些胭脂，花枝招展得很……
“给父皇母后请安。”长公主不屑的瞥了刘妺一眼，不规不矩的请了个安
“跪下！刚才你两个阿妹都指证你才是那个推人之人，你若不能自证，那本宫只能抓你到牢狱里审问了！”卫皇后怒道
“阿母，女儿没有！那些婢子，都能给我作证。”
“那些婢子都是公主你的，能作证也不奇怪吧？”霍去病起身
“你们疑心我，不去取证证明是我所做，却让我来自证，天下岂有此理？”刘妍怒目盯着霍去病
“好，你要取证，要不要我去教场，把那具婢子的尸体抬过来，给大家看，看看这是不是你的婢子？”霍去病挑眉看着她
“婢子，儿臣从没有少一个婢子，不对…刚从内务厅，儿臣新选的婢子，叫华儿的，还有个叫杏儿的，也无故失踪，儿臣也是才想起来”刘妍似想起什么，变得有些慌乱起来。
“才想起来？你指派你两个婢子将刘慧薇按在水中之时，就说明这两个婢子的重要程度，怎么会才想起来？”
霍去病走向她。
“你一任武将知道什么？那你倒是说？是哪两个婢子有如此贼心，敢伤大汉公主？”
“当时发现有个鬼鬼祟祟的婢子，身材略瘦，发现时已经死了，估计是被人按着头撞死的，搜了她的口袋，里面有一对耳坠子，是昭蕙公主的”
“她是我的婢子，便能证明是我干的了吗？谁知道，华儿的死是不是你们夫妻二人一手安排。”刘妍站起身来
“阿姊，我认你是我阿姊，我被你居高临下掌掴的时候，你说我该和我阿母一样去死，说我是个贱种，让你的两个婢子羞辱我，现在装成清白无辜之状，是作给谁看，当明眼人都是瞎的吗？”姚以缇听这话不知是好笑还是好气，在卫皇后怀里，她假声假气般的抹着眼泪，对付这种人的方式不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刘妍，跪下！你是我第一个生的女儿，生的何其困难，你父皇疼你，我也宠你，你有了何其尊贵的地位和荣华，可你为何要残害你阿娣，你是我的女儿，可慧薇也是杨昭仪拼死生下的孩子，现在更是我的女儿，你应该把她当做你的亲生阿妹。”卫子夫指着刘妍，怒道
“女儿不跪，刘慧薇是自己失足落水，现在又来挑唆母亲，阿妺，你仔细瞧着，是不是刘慧薇给了你什么好处，才让你在这污蔑长姊！”刘妍转过头，用着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刘妺
姚以缇听着这话，从卫子夫怀中出来，一步一步走向刘妍：“阿姊这话自己信吗？杏儿死了，死无对证，就算她知道什么事，也没有人能从她嘴里再套出话了，杀了她对我有这么好处，只会让我难以自处，而获利之人只会是阿姊你呀！”
刘妍突然笑了起来，指着姚以缇：“你凭什么有脸过来大言不惭的指责我？”
霍去病走过来将姚以缇护在身后，目光沉沉盯着刘妍：“公主，你失礼了！”
“堂兄，你现在也想护着罪人，别人都说你一介武夫，心肠硬，看来没错！”
刘妍这句话的确是暗有所指，当时刘妺受了委屈，顺势借着刘慧薇之手欺负了霍去病，后来霍去病受了伤，刘慧薇心里过意不去，便派人去卫将军府里送了药，刘妍知道自己嫁人之后，母亲对她没有以前那么关注，还借着杨昭仪过世之名，往弘农杨氏送了不少东西，她生气得紧，看见了送药的丫头，便拦下了她，改成了以自己的名义送药给霍去病。
“你胡说，我们家霍将军是天底下心肠最软之人，若不是霍将军来救我，我便是要死在山水涧了！”姚以缇站在霍去病前面，牵起他的手道
“都闭嘴吧！此事是查不出个真假了，作罢吧！”武帝怒道，他抚着头，缓缓站起身来。
“不查了，父皇，为何不查了，女儿难道就甘愿被人侮辱，父皇，我求您，女儿可以被欺负，求您让阿母在九泉之下安息。”
姚以缇跪在地上，她不是因为杨昭仪或是旁人而紧逼着武帝处理这件事，她知道武帝不喜欢刘慧薇这个女儿，而且在这呆了那么多天，她多少也知道刘慧薇的舅父杨钊，向上写了谏书，内里暗暗斥责了武帝对杨家女儿的苛待，与死后对刘慧薇的不好，所以武帝为了安抚杨钊，才把刘慧薇赐婚给霍去病做妻。
她要做的，就是利用武帝心里对杨家的一丝愧疚，就算长公主没有被处理，可是来日，她也没有今日那么容易脱罪了，马会之事，人尽皆知，若是宫中没有风声，名门权臣也会有所怀疑，积少成多，水滴石穿，她不盼着长公主死，但是也不希望她能轻易脱罪。
武帝的眼里似乎带了些怜惜，随即转化为了平淡：“慧薇，你要顾全大局，顾全皇家的大局，朕会派宫中太医再来为你诊脉，朕与皇后先起驾回宫了！”
卫子夫将姚以缇缓缓扶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头：“好好歇息。”
姚以缇没指望卫皇后再为她说话，一个庶女攀扯她的女儿，她没有动怒，没有偏听偏信，反而心平气和，平心静气的，已经看出她作为女子，作为女人的格局了，若是此时长公主真被责罚，她还会被扣上教女无方的帽子……
阳石公主做了个揖，也随着仪驾离开了。
长公主看着姚以缇笑了笑，不屑似的，扶了扶头上的钗环，被旁边的婢子搀着离开了。
“伤心了？”霍去病看着姚以缇神色似乎不对，问道
“我有什么好伤心的，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帝王可以不爱妻，不爱子，只要他爱百姓，让百姓安康，也会被旁人称为贤帝，所以我凭什么要求君王对我一个庶女大动干戈？”
“你倒是和以前真不同了！”霍去病不自然的笑了笑
“属下已经送副将和郡主离开了！校尉还有什么吩咐”苏素道
“行，你出去，帮我收拾一下行囊，过两日，启程西部！”霍去病道
“你要去西部？那我呢？”姚以缇急忙问道
“你在府里好好待着，等我回来。”
姚以缇有些害怕，怕因为她的存在，霍去病提早出现不测，自己不成扰乱国家步程的大罪人了吗？必须跟着！
【亥时 阳石公主府】
落了很大一场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电闪雷鸣，让人害怕得紧。
阳石公主起夜从床上起来，站在雨里，痴狂般笑着，结束后，她蹲在雨里大哭了起来……
驸马箫策听到了动静，打着伞：“阿妺，安寝吧！别闹了，好嘛？”
“箫郎，我没闹啊！你看天上的杨昭仪看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在哭呢！哈哈哈！”她笑得吓人。
箫策怕她受了凉，将她打横抱起到屋内。
婢子为她换了衣服，箫策拿着长帕，细心的为她擦着头发。
“箫郎，你知道吗？我过得甚至不如庶公主好！”
“知道”萧策回应了声，继续为她擦着。
“刘慧薇那事儿，是我派人把华儿杀了，并把刘慧薇的耳环放入那婢子的口袋，刘慧薇确实傻，以为我看不见她偷偷用那些烂玩意儿求救，那我便帮了她，派人提早拿了她丢的发钗，拿去教场，给了霍去病，刘慧薇还得活着，帮我对付长公主，萧郎，我报复她们，只是因为我这些年过的不如意，可是你是好人！你不用陪着我！”刘妺转过头，抚着箫策的脸
“我心悦于你，此生不变，就算你去复仇，杀了人，放了火，我也会站在你身后！”萧策抱紧刘妺。
“长公主命好，是嫡长女，母亲生了阿据后，父皇盼望中宫再得嫡子，把厚望给寄予在我身上，可生下来的我只是个公主，母亲后来又有了很多养女，长公主和刘据就算了，可是为什么母亲宁愿关心个庶女都不愿关心我，霍去病有着卫将的教养又有着母亲的怜惜，他们凭什么都过得那么好，今日，我去刘慧薇的府上，他们明知事情可能是长公主所为，还是二话不说的质问我，就因为我年少无知，欺负过刘慧薇！我也是嫡女啊！”她哽咽着，最后放声哭了起来……
夜，寂静了，可是当真静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夜风骤雨，鬼神泣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