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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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教宗不是吗？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一下子莫名其妙就死掉，一定还救得回来。”
“我怎么知道，那种邪教总是很奇怪。从检查结果来看，他像是突发高烧，烧坏了大脑和内脏的正常机能。所以才沦为现在这个样子，可别小看发烧感冒，你知道海伦凯勒吗？她的三重残疾也是受累于高烧。事实上，这家伙就那么死掉我都不奇怪。别说什么邪教教宗，就算是梵蒂冈的教皇不也得面对死亡吗？你也就别执着什么报复了。直接给他注射一管空气得了。退一万步说，现在在船上，医疗条件也比不上岸上，你一定要他留在船上治疗吗？真要他活着还是送上岸比较好。”
“真送上岸他又不知道会施展什么手段，他不是拥有一本《圣母福音连祷书》吗？加上他的妻子又是圣母，只有上帝才知道他们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能力。”
“你平时不是很聪明嘛，怎么一牵扯到这个家伙你就脑残了——他要真有什么手段怎么会留到那种境地才使用。那次操纵你的法子恐怕是他最后的撒手锏了。使出来了，也就没有了。”
“闭嘴，没轮到你说话，你只要把那家伙给我救活就可以了。”
“随便你……”
有人在身边吗？
他们在说什么？
我听得懂又听不懂。
一定因为这不过是个梦的关系。
我在黑暗中沉沉浮浮，虚像和清醒的界限并不明确，我总是搞不懂现实和梦境的区别，再以为自己终于醒来时却发现依旧是在一场梦魇中。
黑暗中，过往的影像不断回放，偶尔是好梦，多数情况下是被放大无数倍的最坏情况。
死亡，鲜血，献祭，不外乎如此。
也有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医院，只是医护人员的脸全都是模糊的。
没有脸的护士，没有脸的医生。
但是，莉莎一次也没有在梦中出现过。
为什么？
因为原本没有资格的自己硬要使用那本书的缘故吗？她一定是因为这个生气了。
一定是这样的。
可是，我想活下去，莉莎，告诉我该怎么办。
“……快醒过来！”
伴随着低吼，我脑后忽然猛地一痛，激得我全身肌肉抽搐，顺势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纯白的病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规律作响的医疗器械。
“幸好倪下醒来了，要不然我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了。”
我顺着声源转过头，有个中年男子跪在病床前，殷切地看着我。漠然站在他身边的是那个曾出现在我房间的年轻男子。
联想起他背上的五瓣玫瑰，大概又是一个被洗脑后作为杀人工具的“复仇者”。那么这个中年男子就是对“复仇者”而言必不可少的操控者。
他们找我有什么事？
看我不说话，中年男子又说道：“我曾是倪下麾下的‘惩戒骑士’，您还记得我吗？”
我大概记起有这个人了，于是我勉强坐起，点点头。
“倪下……您快没时间了……所有医生都诊断您活不过这个星期，我没办法只好采取这种非常手段唤醒倪下，希望倪下谅解。”
我抬起没有绑上石膏的一只手，摸了摸脑后，一只长长的细针插/在后脑勺，从露在外部的长度可以判断这支针恐怕已经插入脑组织了。
“……什么事……”我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要不是那支细针，我或许就醒不过来了。但是，这种强制醒来的方式对脑组织也是一种伤害。
他上前爬了几步，用热切的声音问道：“倪下，那本书现在在哪？圣母大人在哪？她的孩子生出来了吗？”
果然，还是这些问题。
圣母，以及《圣母福音连祷书》。
我叹了口气：“你还猜不到吗？书已经被我焚毁了，圣母大人……在生产的时候难产而死了。”
他的脸色霎时间灰败下来，尖锐地喊起来：“骗人！不可能，孩子生下来之前圣母不可能死亡！这是连祷书里的预言！孩子不可能死！”
“她是我的妻子……”我疲惫地说，“我为什么要诅咒我的妻子和孩子呢？他们已经死了。”
闻言，中年男子只是怔怔地发呆。
这时，门外有人推门进来，是那个宗教学专家沙法德，他急促地说：“我只能再为你们撑上20分钟了，你们问出要问的了吗？那本书在哪里你问出来了吗？”
怪不得他们能在席贝特提克的监视下单独与我谈话。
原来是他？
“我只要那本书，你们把连祷书给我就行了。”沙法德看中年男子没反应，又加了一句。
“连祷书？现在连圣母都死了……还要书有什么用！除了圣母还有谁能用这本书呢？”中年男子喃喃说，“凡人怎么可能有资格用那本书……”
“可是记载中说那本书能改天换地……”沙法德犹豫地说，“你为什么不在和我联手之前告诉我……”
“改天换地？哈哈————”他大笑起来，“妄图使用那本书上的内容的凡人就会像这个样子，”他一指我的方向，“死路一条。”
“你——事前没把这一点和我说！你这是欺诈！”沙法德试图揪住对方的领子，被对方甩开。
“说什么欺诈不欺诈，已经没用了！圣母大人都死了……”他说到这里，眼眶一红，眼泪就沿着脸颊留下来，“没用了……圣母教百余年的努力都没用了……圣母已经死了，圣婴也……什么都落空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教宗倪下……”
“对……是我的错，”我点点头，“不是我硬要带着莉莎离开那里，她怎么会轻易死于难产……全部都是我的错。”
“唉……”男子叹气，“圣母大人那么爱你，她一定希望倪下去陪着她的。这也算是我最后一件为圣母大人办的事。”
说完，他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
他想干什么？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手中的刀刃已经捅进我的腹腔。
咦。
难道，我要死了。
我从眼角余光里看见那人反手从我的伤口抽出刀，回手用刀隔开自己喉管时才反应过来。
他是打算先杀了我再自杀？
……这简直像殉情。
真糟糕。
我合上眼睛时还在想，怎么——忽然就这么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