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情云》半生儿

18、第 18 章

　　魔界——
　　溶洞中，暗红的光淡去，芸槿缓缓睁开眼睛，收了魔气。
　　“过了千年，爹爹，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芸槿轻生低喃。
　　芸槿起身，走的每一步都意志坚定，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失手，怀玉……我到要看看你现在如何拦我。
　　走到洞口，虽乌云蔽日，可那一丝丝的光照的芸槿睁不开眼。
　　“参见尊主。”君彦行了行礼，脸上难掩喜色。
　　“如今，天界如何？”
　　“不过和从前一样，不值一提。”君彦脸上漏露厌弃之情。
　　“明日，便去天界看一看我的老朋友们。”芸槿邪魅一笑。眼神闪过一丝不屑。
　　君彦同芸槿站在崖边，眺望天界之处。
　　幕音殿——
　　芸槿轻轻走进，远远瞧着，只见籁音神情恍惚，没了生气一般，只是呆呆的望着烛火。
　　芸槿叹了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转身便想离去。
　　“尊主来了，都不进来坐会儿么？”籁音的声音不似从前那般清脆，有些沙哑。
　　芸槿皱了皱眉，有些迟疑“你的声音...”
　　籁音不以为然，“许久不曾说话，有些难听，还望尊主恕罪。”可嘴上说着恕罪，可籁音却还是一副丢了魂的模样，丝毫不在意。
　　芸槿走上前，将长琴放在桌子上。
　　籁音瞧见，“如今我已不配再弹尊主送的长琴，尊主还是收回去吧。”
　　籁音弯腰靠近籁音，与籁音四目相对“我说过，我对你的情意是真的，这琴，你弹的。”
　　急促的呼吸声，籁音知道尊主真的生气了，尊主还是在意我的。
　　芸槿瞧着籁音默不作声，转身承诺“待我救回爹爹，我会归还灵盏，救回你们魔灵族。”
　　籁音猛的抬头，眼中闪着希望“尊主，真的能救回他们？”
　　芸槿不在说话，变化做青烟离去。
　　籁音激动的留下眼泪，嘴唇微颤“他们还有救，尊主，尊主只是有难言之隐。尊主……”说着说着籁音又笑了起来，像个孩子。
　　籁音又擦了擦眼泪，跑到长琴前弹奏。
　　“忆乡思千年，心如寂寥惘然，君亦之是非，吾愿千万不及一人。哈哈哈”笑容在籁音脸上久挥不去。
　　芸槿依着紫檀木椅，闭着眼睛。
　　“尊主，真的能复活籁音的族人？”君彦小心翼翼的问。
　　“处在深渊的人，总要为了一个执念活下去。”芸槿面无表情的回答着。
　　君彦眼底收了疑惑，只有无尽的黯然。是啊，我不是也靠着执念活下去的吗……
　　珍宝阁——
　　桃小妖坐在阁楼前，手里紧紧攥着玉心剑。“师父，你醒了吗……”阿桃如今成了上仙，可以替师父守着珍宝阁了，师父你一定很高兴吧。
　　“灵阁上仙。”一个小仙娥行了行礼。
　　桃小妖有些不好意思“不必多礼。”
　　小仙娥瞧见桃小妖憨憨模样，低头一笑。
　　桃小妖想了想又询问“温言灵尊如今可是醒了？”
　　小仙娥忍不住的笑起来“上仙说笑了，我一个仙娥，怎么知道这些。”
　　桃小妖有些失落，垂头丧气着。
　　小仙娥安慰道“灵阁上仙若心系温言灵尊，不如去重华宫。”
　　桃小妖摇摇头。
　　小仙娥瞧着桃小妖心情低落，识趣的离开了。
　　桃小妖单手低着下巴，低着头看着玉心剑。“师父，你到底醒了没有……”
　　“醒了。”
　　桃小妖猛的抬头，眼神放光，“师父……”
　　怀玉嘴角上扬“我来看看阿桃，不对，如今是灵阁上仙了。”
　　桃小妖红了脸，扭扭捏捏的“哎呀，师父，都是虚名，虚名，我永远都是你的阿桃。嘿嘿嘿...”
　　怀玉见此状，噗嗤的笑出声“等我休息些时日，便将纯灵之力传授于你。”
　　桃小妖大吃一惊，张大嘴巴“啊？？师…师父，不可不可。”
　　怀玉不解“为何？”
　　桃小妖一本正经解释“那是师父的，我不能要。”
　　怀玉温柔的揉揉桃小妖的脑袋“你若想帮师父，就听师父的。”
　　桃小妖眨巴眨巴眼睛“啊—”
　　“乖。”
　　桃小妖被这一连串的举动惹得躁动不已，脸红到耳根，呼吸急促。桃小妖低头搓着手指不敢与怀玉对视。
　　怀玉歪着头也瞧不见桃小妖的脸，“怎么了？阿桃。”
　　“没...没什么...师父！你刚刚恢复身体，快...快回去歇着！！”
　　怀玉皱了皱眉头，这阿桃又怎么了...莫不是……觉得我强人所难了...
　　“那我先回去了，过些时日再来看你。”
　　“好的师父”桃小妖还是低着头。
　　直到怀玉走远了，身影渐渐模糊起来，桃小妖才抬起头，远远望着怀玉，一抹青衣随风飘扬，“师父背影总是这般温润如玉翩翩君子。会不会有一天，师父也会心悦于我...”想到这桃小妖又傻笑起来。
　　桃小妖有什么心思呢？不过是希望怀玉有一天能够真正的喜欢上她，她以为只要替怀玉守着珍宝阁，日日相伴，真心付出，这一天总会来临。
　　怀玉走到宸玄大堂，抬头望着，只觉得往日之事历历在目，“小殿下，只要阿桃可以守着玄天剑，我便可以随你到魔界，做你的仙侍了。”想到这里，怀玉难掩喜色。
　　可想了想，“阿桃，对不起了，利用了你，你答应我的，会一直守着珍宝阁，一定会做到吧。”
　　怀玉藏了私心，只要桃小妖还爱自己，就一定会帮自己守着珍宝阁。
　　南天门——
　　芸槿满脸不屑一顾，孤身一人站在南天门外，手持执念向南天门的结界挥了两剑。
　　凤梧和晚笙现身，挡在芸槿前处。
　　凤梧化出长枪杵在地上，气势傲然的用手指着芸槿“放肆，何人擅闯我天界！”
　　晚笙双臂环胸，在一旁看着热闹。
　　芸槿只觉得有些可笑，区区两只灵兽，也配和我这般无礼。
　　芸槿轻蔑的笑着，眼神透着轻狂“一个灵兽，也配？呵——”
　　晚笙有些生气，放下胳膊，从神色散漫变得面容严峻。
　　凤梧握紧长枪，发出警告“我乃苍炎山朱雀神之子凤梧——”
　　芸槿还是笑着，摇摇头。丝毫没有恐慌，反倒又盯着晚笙看。
　　晚笙看着芸槿的眼神，那般目中无人，沉不住气，跺脚上前一步，喊着“我乃东海公主晚笙。”
　　二人趾高气昂，挺了挺身板。
　　芸槿来回摸着剑锋，见二人不在说话“该我了？”
　　接着蓄力剑中，向前挥去“我乃纯灵九屹之子，魔尊芸槿——”
　　强大剑气席卷而来，铺天盖地。黯色血光染红半边天。
　　二人起阵抵挡。
　　凤梧手握长枪，指着芸槿。“魔尊，魔尊不是死了吗。”
　　晚笙捂着胸口喘了口气，支支吾吾的“是那个，重华宫小殿下，芸槿上神？”
　　凤梧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望着晚笙，“她就是那个重华宫小殿下？”
　　晚笙点了点头。
　　“要么让开，要么死——”芸槿将灵盏中魔气释放全身。
　　凤梧靠近晚笙耳畔轻声嘱咐“你去通知木理圣尊和重华宫那位。我在这顶着。”
　　晚笙摇摇头，“她在五千年前就是上神，你打不过她的。”
　　凤梧一把推开晚笙，“不试试怎么知道，你快去！”
　　晚笙咬着牙离开。
　　芸槿冷笑着“报信？哼”芸槿一掌打向晚笙，晚笙转身躲去。
　　“一个都别想走。”
　　晚笙喘着粗气，手化出剑，冲向芸槿，芸槿一个侧身，反手一掌，晚笙口吐鲜血。
　　凤梧手化长枪起阵，将芸槿绕了一圈。
　　那阵中，如同烈日灼心，烈火燃烧。芸槿太阳穴紧绷，只觉得呼吸困难。
　　芸槿闭眼双手结印，地面出现巨大阵法。红白聚光在芸槿指尖，芸槿慢慢睁眼，光圈一圈一圈扩大，不断冲撞凤梧法阵。
　　凤梧被震的嘴角溢血，就要挺不住了。没办法了……
　　“以吾灵丹，凤凰之血，请朱雀神使一现。”凤梧化出自己内丹手化符咒。
　　顿时天降神兽朱雀神识，那神识冲向芸槿。随即而来的还有铺天盖地的酷暑。
　　芸槿额间流汗，口干舌燥。圣雪兰果然不喜炎热……
　　芸槿彻底震怒……将灵盏中全部魔气注入体内，同时身后圣雪兰真身泛着白光，若隐若现。
　　“啊——给我去凡间重修吧——”芸槿手握执念冲出法阵。
　　几番周旋，芸槿破了朱雀神识，，凤梧口吐鲜血，虚弱不堪。内丹离体本就是孤注一掷。
　　芸槿瞬移到凤梧身前，“给我下去重修——”一掌将凤梧打下凡间。
　　凤梧化成凤凰闭上眼睛，下坠凡间“晚笙，我尽力了。再待万年后……或许能与她一战。”
　　芸槿缓了口气，突然口吐鲜血。芸槿用手腕擦了擦
　　缓了好几口气“果然，这魔气还是会与我神脉相冲。”
　　芸槿若有所思“这静心咒根本就没有解开，不过是我散尽自身魔气的缘故，只能靠重修后寄予灵器中的魔气。”
　　芸槿又突然大笑“哈哈哈哈那又有何妨，如今我只有纯灵之力，那结界不过雕虫小技罢了。”
　　芸槿化作青烟消失。
　　珍宝阁——
　　桃小妖坐在摇摇椅闭目养神，扇着扇子，很是惬意。“这逍遥快活的日子，如今我桃小妖也有了，哈哈哈哈。”
　　咯吱——
　　桃小妖突然睁眼警觉，收了扇子化出玉心，向门口刺去。
　　“是谁——”
　　芸槿飞起向后退去。死死盯着桃小妖。
　　芸槿与桃小妖拉开距离。芸槿远处站着，板着脸盯着桃小妖上下打量。
　　桃小妖眨巴眨巴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芸槿。
　　芸槿:她竟生的和我如此相似……
　　桃小妖:她竟生的和我如此相似！！
　　桃小妖终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你是谁，擅闯珍宝阁可有手谕？”
　　芸槿根本不在乎桃小妖问的什么，只是想着她的气息为什么熟悉。
　　桃小妖瞧见芸槿默不作答，有喊着“这位仙子，没有手谕，不可擅闯珍宝阁。”
　　芸槿只觉得她蠢得可笑。
　　桃小妖一本正经的“你若...你若再不走！就，就，就别怪我不客气！”
　　芸槿哼笑一声，不以为然。
　　桃小妖瞧见她那蔑视自己的样子，气不打处的化出玉心，指着芸槿“再不走，我就杀了你！”
　　芸槿瞧见那女子手中剑，眉头紧皱，微微摇头“怀玉是你什么人？”
　　桃小妖不解，“你一个小仙子，竟知乎师父名讳。”
　　芸槿神情冷漠，满脸不屑“师父？那个骗子，也配为人师表。”
　　桃小妖急了，“不准你这么说师父——”冲向芸槿。
　　桃小妖身形如清风无形，漫天桃花瓣随风而来落在芸槿肩头。
　　桃小妖来到芸槿身侧轮动手腕，玉心剑锋划过空中，散发着淡蓝色幽光向芸槿刺去，空气中多了几丝凉意。
　　芸槿下腰躲去，反手凝气，莹莹白光一掌打向桃小妖胸口。
　　桃小妖将剑低于胸前结印挡下。又用玉剑心决，宛如游龙。淡粉色身影穿梭着。
　　可桃小妖的每一招芸槿都轻而易举的躲去。
　　最后桃小妖出现在芸槿正面，双手结印，指尖淡粉色光绕着指尖，桃小妖全力指向芸槿，玉心便化作千万剑冲向芸槿。
　　芸槿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眼神依旧充满不屑。芸槿单手聚力，手心泛着白光，一掌向桃小妖打去。
　　席卷而来的强大气场一招破了桃小妖的阵法。淡粉色的星星点点碎了一地，空中飘着桃花香。
　　桃小妖被震的飞了出去，爬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芸槿骄傲的笑了起来“玉剑心决，只差一式，也是天壤之别。”
　　桃小妖皱着眉“你到底是谁……咳咳”
　　芸槿一掌打向桃小妖“替代品，不配知道我。”
　　桃小妖不明白她的意思可是却也无力抵抗，只是闭上眼睛。
　　“不要杀她，小殿下——她是阿桃——”怀玉突然出现。
　　刹那——
　　芸槿反手将那一掌打向别处。芸槿迟疑了。她……是当初我种的那枝桃花……
　　桃小妖猛的睁眼，眼圈红润起来，原来……师父口中的小殿下是她，原来，我的模样竟是师父的心上人……原来，我竟是她种的桃花。那从第一次的相遇，便只是因为我与她，面容相似……桃小妖只觉得那是撕心裂肺的痛，像溺在水中一般上不来气。天雷刑法，远不如现在的痛。
　　我在师父心里，到底是什么……是徒儿，还是替身……
　　师父……你对我的万般容忍，舍命相护是因为桃小妖，还是因为她……
　　桃小妖再也忍不住了，失声痛哭起来。“师父……我只知道，你已有心上之人，却不曾想到，我就是她这般模样……呜呜呜”
　　怀玉眼睛浸湿泪水，“对不起阿桃。对不起”
　　桃小妖爬起来站着，早已哭花的脸上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怀玉。
　　“师父，你对我的好，是因为我是你的徒儿，还是因为这张脸。”桃小妖忍不住的泪水擦了又擦。
　　“对不起。”怀玉还是皱着眉头。
　　芸槿一剑挥向怀玉，“只会说对不起的骗子。”
　　怀玉没有反抗，忍着接了下来。
　　桃小妖拿起玉心刺向芸槿，剑离芸槿胸口三寸却停了下来。
　　桃小妖回头看向那个施法控制住自己的怀玉，满眼失望。
　　芸槿冷笑轻声说道“那玉心，是我的剑，是你师父亲手去极寒之地替我寻的。”
　　桃小妖痛彻心扉的喊着“你闭嘴——”
　　芸槿眼神露出凶相“蠢货，你从头到尾就是一个替代品。”
　　桃小妖摇着头，“不是的不是的。”
　　芸槿失去耐心，一掌将桃小妖推向远处。
　　桃小妖趴在地上无力起身，口吐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