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不要多管闲事》truez

20、第 20 章

　　晚自习下课，谈溪跟着杨珏等在学校门口，一直等到杨远峰来，看着杨珏上了车，谈溪才安心的往家的方向走。

　　可是顾此失彼，许丽芹找到了樊柯。

　　“你是樊柯吗？”

　　许丽芹看着面前这个在校门口和谈溪杨珏分开的男生，准备和前一天对待杨珏一样让他主动离开。

　　樊柯看着面前的女人，想把脑子里的想法抛掉，但是却总能在许丽芹的身上看见侯晨文妈妈的样子，再结合最近的一些事情，不免有些烦躁。

　　“你还是一个男孩子，有些事情我不想说得太清楚。你们两个之间走这么近对谁都不好。你觉得呢？”许丽芹的话说得很直接，将所有的事情直接挑明。

　　“阿姨。我们就是朋友，您不用太紧张。我们都有分寸的。”

　　烦躁归烦躁，面对谈溪的母亲，樊柯也自知没什么好说的。

　　面前的女人还在说，无非是交朋友影响高三，谈恋爱影响所有的事。许丽芹说来说去就是那么几件事，樊柯听出了许丽芹嘴里的意思。

　　但是樊柯最终还是没忍住打断了她，“阿姨，要不我和你说件事吧。”

　　许丽芹闭上了嘴巴，准备听樊柯说。

　　“阿姨您知道我为什么复读吗？”樊柯看着许丽芹，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

　　许丽芹不解，问：“成绩不理想？”

　　樊柯摇摇头。

　　“是我没参加第二天的考试。”

　　没等许丽芹说话，樊柯只是自顾自的接下去，“高考第一天的晚上，我朋友自杀了。从学校的天台跳下去的，他的父母和你有点相似。”

　　这是什么意思，许丽芹沉默半晌，体会到面前男生话里的意思，许丽芹开了口。“你这是在威胁我？”

　　樊柯笑了笑，“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提醒一下您。”

　　许丽芹反倒是急了，“我告诉你，谈溪是我的女儿，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你们两个同学，不考虑自己的高考，天天带着我女儿这里弄哪里弄。还自杀？她就没有那个胆子自杀！”把话说完，许丽芹就回家了。

　　连续在2个人那里碰壁，许丽芹整个人都烦躁。再加上这两天谈墨总是打电话回来说关于谈溪的事情，还产生了让谈溪跟着他的想法。许丽芹带着一身的气回了家。

　　打开门却看见谈溪坐在沙发上等着自己。

　　“你去做什么了？”谈溪看见许丽芹回来就站起身，着急发问。

　　许丽芹直接瞪了谈溪一眼，“你真行啊，交的朋友脾气一个比一个大。我再不管管，你都可以翻天了。”许丽芹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没有再给谈溪一个眼神。

　　“什么脾气一个比一个大…，你是不是去找樊柯了？”谈溪拦在许丽芹的面前，阻止了她的下一步动作。

　　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水喝完，许丽芹不紧不慢地点点头。

　　“找了又怎么样。我不过说了他两句。他还扯他朋友自杀，想拿这个来威胁我。谈溪，你这朋友真行，还威胁到我头上来了。”

　　谈溪突然感觉自己全身发冷，那边许丽芹不管不顾还在继续说。

　　“他在我面前说这些是想要干什么？你？我给你800个胆子你也不敢自杀。我告诉你，谈溪。你不许再和他们交往了听见没有，你看看你自己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

　　许丽芹把谈溪推开，坐到了沙发上。

　　谈溪胸口闷闷的，想要发泄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拿起许丽芹随手放在桌子上的杯子，突然想要把家里的东西都砸碎。把杯子举起半天，却突然卸了力。

　　再把杯子放回桌子上，谈溪沉默着进了房间。

　　从抽屉里拿出小刀，比划着架在手腕上。

　　感受到刀冰凉的触感，最后慢慢融为体温。

　　许丽芹说得对，自己就是胆小。不敢自杀，不敢维护自己的朋友，不敢做出实际意义上反抗的事情。

　　自己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发泄地把小刀抛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认命一般，谈溪无力地靠在椅子上。

　　如果能一睡不醒就好了，谈溪闭上眼睛。

　　周六。

　　谈溪趁着许丽芹没发现直接出了门。在校门口看见应该是等了一会的樊柯。樊柯带着最初的那顶黑色帽子，左手提着一袋东西，右手抱着一束花。

　　等谈溪走近了才发现是一束假花，向日葵。

　　樊柯举了举向日葵，“他喜欢，但是现在这个季节没有。买束假的。”

　　谈溪伸出手“我拿着吧。”

　　从樊柯手里接过向日葵，两个人坐公交车到了墓园。

　　看门的大爷认出了樊柯，“小伙子，又来看朋友啊？”樊柯提了提手里的袋子，应了一声。

　　周六下午，也不是什么节日。来墓园的人并不多，走过一条小道，再上了几个台阶，到了侯晨文的墓前。

　　墓前有一束向日葵，沾了灰，应该是上次樊柯来留下的。

　　谈溪把手里的向日葵放下，对着墓碑鞠了一躬，“打扰了。”

　　盯着墓碑上的照片，谈溪久久没说话。

　　樊柯在一旁开了口“高中入学的照片，拍得不好。”谈溪摇摇头，“挺好的，在笑呢。”

　　是啊，在笑呢。

　　那时候侯晨文拉着自己去拍得照片，拍完还小小地庆祝了一下。两个人上同一个初中后，又考到了同一个高中，多么值得庆祝的事情。

　　谈溪呼吸着空气，看着樊柯忙前忙后，把侯晨文墓前墓后的垃圾扫掉，把袋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摆出来。

　　最后樊柯拿出一瓶矿泉水，打开盖子把水倒在墓前。“凉白开，兄弟。”

　　这样也挺好的，谈溪想。如果自己死了，是不是也算解脱呢？到时候樊柯和杨珏会不会也在墓前这样忙前忙后的。

　　“死了也挺好的。”没多想，谈溪直接说出了口。

　　樊柯还保持着蹲姿，听见谈溪说出的话下意识地牵住了谈溪的手。

　　右手被拉住，谈溪转过头看樊柯。

　　“你说什么疯话？”樊柯语气里是满满地严肃，“活着。什么都有希望。”

　　谈溪点点头，眼睛却瞥向了别处。再坚持一会，谈溪对自己说，说不定会有转机呢。

　　谈溪整晚整晚睡不着觉，气色差得让两个人担心得不行。

　　数学课，谈溪看着数学试卷强迫自己听，但是怎么都听不进去。

　　脑子渐渐昏沉，谈溪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郭成平最近发现谈溪又渐渐变回高一高二的样子，没有年轻人的活力，一副没有生气的样子。

　　正准备找个机会叫谈溪来谈话，却发现课上谈溪直接睡着了。

　　“谈溪。”郭成文拿着粉笔停下来讲题。

　　对着后门的方向叫了叫谈溪的名字。班上的视线齐刷刷地看向了谈溪。

　　“樊柯，叫叫她。”樊柯轻轻地推了推，谈溪醒过来，看见全班都看着自己。

　　“高三了晚上也不要太晚，这样晚上学习白天睡觉得不偿失。”

　　谈溪麻木地点点头，脑袋却更加昏沉了。

　　好不容易撑到了下课，谈溪直接倒在桌子上。樊柯看着谈溪满脸难受，刚想去找杨珏，杨珏就过来了。

　　“我觉着她好像有点发烧，只是困不会这么难受。”樊柯示意杨珏去探探谈溪的脑袋。

　　杨珏站在谈溪的身后，弯下身子，伸出手碰了碰谈溪的额头。

　　太烫了。杨珏收回手，一脸担心地对樊柯说：“发烧了应该是，额头好烫啊。”

　　樊柯起身，“我去医务室买药，你在这看着。”

　　杨珏点点头，又伸手摸了摸谈溪的脖子。谈溪闭着眼睛趴在桌子上，难受地皱起了眉头。

　　“溪溪，还好吗？要不要喝点水？”

　　听着杨珏的话，谈溪撑着脑袋坐起来，眼神迷离。杨珏说什么就是什么。杨珏打开谈溪的保温水杯，递到谈溪的嘴边，“我拿着就好了，你喝一点。”

　　顺着杨珏的手喝了点水。谈溪觉得好了很多。

　　樊柯抓着药一路跑回来。站在后门口喘着粗气，拿着药盒晃了晃。“有杯子吗？能泡这个药的。”

　　杨珏抓着谈溪的手，“我没有，我去找找吧。”

　　樊柯拦下她，“我去问问班主任，你就到这吧。”说完就转身去了办公室。

　　“郭老师，有杯子吗？谈溪发烧了，我给她泡点药。”

　　郭成平从办公室找了个纸杯子，递给樊柯，又从桌子上拿起热水壶，就准备往杯子里倒水。

　　“就在这泡吧。她最近状态不是很好，你作为她的同桌，和杨珏多多关心一下她。”

　　郭成平一边倒水一边叮嘱樊柯。

　　樊柯心思都在教室，只是敷衍着回应郭成平。

　　拿着泡好的药回了教室，递给谈溪。“谈溪，你喝点药，会好一点。”

　　谈溪嗓子冒火，艰难开口，“谢谢你们。”

　　“别说话了，快喝药。要注意身体啊。”郭成平跟着樊柯到了教室，看见谈溪这副样子，不免生出一点爸爸的担心情绪。“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你妈妈，让她来接你回家。你回家休息一天明天再来。”

　　谈溪摇摇头，“不用了。”

　　郭成平也没再坚持，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回了办公室。剩下樊柯和杨珏围在谈溪身边。

　　郭成平交代其他的老师谈溪发烧了，谈溪在桌子上趴着休息了很久，感觉自己的精神恢复了不少，又拿出习题开始写作业。

　　写到麻痹的时候，看见明信片还放在桌子上，谈溪忍不住用手摸了摸。

　　“你感觉好点了吗？”樊柯停了笔小声地问。

　　谈溪点点头，“好很多了，刚刚谢谢你们噢。”

　　“那都是小事，你多喝点热水。”樊柯盯着谈溪，谈溪没办法拿起水，在樊柯的注视下喝了几口热水。

　　樊柯又拿着药出来，边看说明书边和谈溪说：“这个药一天吃2次，我等会给你泡。”

　　谈溪伸出手去想接过药，“不用麻烦你啦，我自己泡就行。”

　　但是樊柯没有要把药递给自己的意思，“没事，我给你泡。你现在是病人，理应是我照顾你。”

　　谈溪觉得自己心跳地有点快，发烧之后就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