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逼盟主强大的小心思》犹早

32、点到即止

　　心思还来不及动身，上夏的导弹便打过来，真枪实弹。
　　何卟腾气得跳起来，说：“难怪上夏扣押阿言，是怕阿言通风报信吧！”

　　心思反而比他冷静得多，立刻戴上头盔开始指挥。
　　心思或许不是最优秀的，但至少跟何卟腾相比，她是个合格的指挥官。

　　“所有飞船带着物资和解救的人员全速返航，无需支援主舰。”心思快速做出决定。
　　心思相信吴端没有兴趣搞大屠杀，只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谈一谈虚实。

　　还有另一个可能，他或许是得到什么新消息，或许又被什么人挑唆，谁知道呢？
　　总之，无关人员离远一点更安全，留下来会被吴端心血来潮拿来当作威胁。

　　心思没有投放干扰模拟器，她怕干扰成功，更会激怒吴端。于是，飞船生扛两波爆炸。
　　掉的每一块漆都是钱呐！这一艘是尨山最精良的战舰！

　　何卟腾在一边生气得蹦蹦跳跳，问心思要不要出动空中、海洋和地下城部队围剿此时仍然驻扎在尨山的上夏联盟营地？
　　“闭嘴！”心思骂一句。
　　这时候无比怀念阿言，有阿言做副手，就没何卟腾叽叽喳喳的机会。

　　搞什么大反扑，是怕吴端不够生气吗？
　　打掉上夏营地又如何？就算打死吴端都没用，只不过是勾引上夏联盟各方势力来尨山搞团建而已。

　　大势力就是这点好，就算局部战争打得过，你也不敢动他。
　　真他妈的！

　　心思让人带着李飞花和他的学生先行进入噗噗舱。
　　吴端不就是想看这个吗？
　　给他看就是。

　　何卟腾又跳起来，说：“噗噗舱要暴露吗？”
　　“早就暴露了。”心思说。

　　吴端攻击心思主舰一点儿没有手软，倒是看得廖天心惊胆颤。
　　“我、我不确定气密舱是不是这样分布……”廖天有点儿后悔撺掇吴端。

　　“你不就是想看心思有什么能耐吗？”吴端耿直地说，“没能耐就让她去死，你是这样想的吧？”
　　吴端又是那一副冷冷的样子，让人无法从语气中猜测其真实想法 。

　　尨山部队令行禁止，所有人全都让开，让心思的主舰孤零零地面对乌泱泱一群上夏联盟舰队。
　　深邃黑暗的太空中时不时发生明丽的爆炸，火光把尨山主舰的外观映照得清清楚楚，光亮过后主舰又与黑暗融为一体。

　　“已经打中3次。”廖天说。
　　“已经被击中3次。”何卟腾也说。
　　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新鲜的话。

　　“全部退入噗噗舱，主舰挂自动挡。”心思下最后一道命令。
　　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主舰能抢救回来。

　　「噗噗舱准备脱离」
　　「3」
　　「2」
　　「1」
　　一个圆滚滚亮晶晶并且巨大的东西从主舰尾端脱落，好像是主舰在太空中分娩。

　　与其说这是个舱，还不如说是个小型星球。噗噗舱内有完整的自循环系统，引力、空气、植物、动物、矿物、微生物应有尽有。

　　噗噗舱脱离后靠推进器向最近的行星带飞去，遇到第一颗大行星便迎头撞上，利用其公转速度和引力来一个引力弹弓。
　　如此，噗噗舱便可以借引力弹弓在行星带中往来穿梭而毫不费力，就像一只猴子借用藤蔓在山林间晃荡。

　　这就是心思想要实现的未来世界，只要噗噗舱造价够低，那么每个人都可以拥有一个自己的小世界遨游宇宙。
　　在小世界中勤奋耕耘，正常情况下可以自给自足，以及生产几类基本的干扰模拟器。
　　如此，大致上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从此，弱者不需要向强者低头，也不用为了生存攀附权势。

　　噗噗舱即便面对上夏联盟的追击也有逃脱的机会，毕竟上夏出动一次太空舰队的军费开支可不低，他能围堵几天，又能围堵几次呢？
　　只要噗噗舱逃得够快，上夏联盟多追几次怕是就要被拖垮。

　　「心思，这就是你跟我叫板的底气？」
　　广场大屏幕上赫然显示吴端发来的威胁。

　　「能挨几颗炮弹？」吴端又发来信息。

　　心思不敢怠慢，立刻回复：「还在继续研究啊，以后一定可以。」
　　她没有信心现在的干扰模拟器和噗噗舱能够应对上夏的导弹。

　　大家都有一点儿紧张地聚在广场上，如果导弹落下来怎么办？

　　理论上一颗噗噗舱可以承载5000人，如今这里加上李飞花师生，不足千人。“空间很大，死了哪儿都能埋。”李飞花玩笑道，他倒是看起来很轻松。

　　「乌龟战术。」吴端点评。
　　心思没有立刻反驳，此时激怒吴端并不是明智之举。

　　「回家吧！」吴端说。

　　回家？不行。
　　这是噗噗舱还没解决的弱点，它又不是飞船，而是更像一颗小行星。只能被送到一片区域内游荡，不能自己出门旅行。

　　吴端没再为难，派三五架飞行器过来把近千人都接走，分散安排在各个战舰。
　　心思当然被接到吴端身边，她蹦蹦跳跳地凑过去，问：“不生气啦？”

　　她这么一问，吴端便觉得倒好像是自己幼稚。
　　吴端有些不自在，扯开话题，问：“噗噗舱怎么回收？”
　　“炸了，不回收。”心思无所谓地说，“更贵的主舰都炸了，一个噗噗舱有什么！”

　　“赔你一艘。”吴端很大方。
　　心思也不客气，说：“一言为定，李工做个见证。”

　　李飞花饶是见多识广也有点儿懵，没见过夫妻吵架炸飞船的。
　　他好奇地看向何卟腾，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些端倪。看何卟腾的态度，心思和吴端确实敌对，现在见了面怎么又跟没事人一样？

　　何卟腾虽然幼稚，但该有的城府不会少，此时恭恭敬敬站在心思身后。他像个尽职的小侍卫，对心思的私人事务毫不关心。

　　李飞花觉得自己懂一点儿，但还是不太懂，便谨慎地跟吴端打招呼：“盟主，我们见过，在下李飞花。”
　　“哦，幸会！”吴端没有装不认识，但也没多热络，只是说，“可惜了，李工当年不肯来上夏。”

　　“这不就遭报应了嘛！”李飞花自嘲。
　　吴端点点头，对此不感兴趣，李飞花是茅长老想要的人。

　　“心思，过来。”吴端有另一件事着急解决。
　　他不喜欢把疑问留着过夜。

　　吴端把心思带向内室的时候，何卟腾不由自主跟上一步，倒是李飞花把他拉住了。
　　“这场夫妻，他们都还想演下去。”李飞花说。

　　吴端这人，该说他念旧呢，还是懒得捯饬。主舰内室的设计几乎与分子结构里的房间无异，只是碍于空间布局，有些小小的错位。

　　吴端没有多说废话，直接在大屏幕上调出自己的病情检查报告。
　　他很仔细地观察心思诡计被戳穿后的表情，她的嘴巴微张，轻轻眨了一下眼睛。此外，她便再也没有什么动作，平静而且毫无愧疚。

　　“你以为这样能要我的命？”吴端问。
　　“当然不会。”心思说，“等到真正发病，你总会知道，到时候让方荠清创就是。”

　　“你想看我被病痛折磨？”吴端又问。
　　心思看着他，觉得眼睛干涩，喉咙好像堵着半颗蛋黄说不出话。

　　他害她受伤一次又一次，她只是没告诉他得病而已，再说这病又不是她害的。谁更过分呢？
　　逻辑是这样，但心思说不出口。
　　她知道自己理亏，又弱又理亏的人，就别想着逞口舌之快扳回一局。

　　“你想如何？”心思反问。
　　“我！”吴端还真是被问住了。
　　他能如何，他不过是炸一艘飞船而已，也没伤她分毫。

　　“你没什么要问我吗？”吴端突然话锋一转，“我没有及时接应你。”
　　“与你无关，是我跟何卟腾的配合出问题。”心思说道。

　　吴端觉得一阵烦躁，他不爱听心思撒谎了，没意思。
　　大家坦诚一点儿不是更简单吗？比如……

　　吴端长长叹一口，又说另一个话题：“明天我就回上夏。”
　　心思点点头，她已经懂得这个明天也许还很漫长。

　　“我这趟出来，就是让想造反的人尽情造反。”
　　心思点点头，终于有能让她闲扯几句的话题，微笑道：“这么说你来尨山不全是为了我，如此我倒轻松一些。算一算你这段时间的军费，我多怕你跟我要补偿。”

　　两个人好像聊开，又好像什么都没聊明白。吴端只是说噗噗舱好玩，冲着新鲜劲儿也会有很多人买，这个生意他要入股。
　　心思点点头，她的底线很低，只要他不说收购这个项目就可以。
　　重点是能造出来，如理想中那般好用。

　　到时候，所有她关心的人都可以有一个噗噗舱好好生活，她也可以入住一颗噗噗舱化作尘埃隐匿于宇宙中。

　　吴端口中的明天到来时，他当然没有回上夏，而是安排做手术。
　　方荠主刀，妹妹做副手，廖天警戒，心思则被吴端指定陪着进手术室。

　　“你不是想看我受折磨吗？”吴端笑道，“让你亲眼看着我剜肉补疮，爽不爽？”
　　心思不知道该怎么给表情，她的心情太复杂，自己也理不清。

　　方荠看他俩别扭，便出来调节气氛，说：“我还没有摸过盟主的身体呢！”
　　他甚至一起拉着妹妹做效果，说：“你刚来就能蹂躏盟主的□□，是不是感觉很激动。”
　　“我……”妹妹不会撒谎，“我给盟主检查过身体。”

　　方荠惊讶地下巴都要掉了，舌头僵硬地悬着，口腔好像一个拉长的“日”字。
　　“哦，检查身体，妹妹也是学医嘛！”方荠自己找补。

　　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正常，连廖天看向心思的一瞥都带着点儿同情。心思反而没什么表示，吴端也不解释。

　　气氛有些诡异，妹妹慌张道：“我是不是说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