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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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张笠的赞不绝口，周南树反倒有些失神。
确实是光听描述，就觉得很厉害的一个女人。他原本还猜测过她是不是什么富二代，哪想到她的一切都是自己拼出来的。其实也不难看出来，她身上强大的气场，她略为强硬的手段，处处都在彰显着她的非同寻常。
这样一个女人，是他在过去二十一年的人生里，从未接触过的。与他以往碰见过的女人，更不用说大学里各种类型的女生，都截然不同。
这样一个女人，喜欢……一无所有的他？
周南树有些嘲讽地笑了笑，也许不过就是有钱人临时想找点消遣，图他找乐子呢。
然而在她又一次在他下班的时候开着她那台招摇的玛莎拉蒂来蹲他的时候，周南树还是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
那一副不得人誓不罢休的样子，周南树简直是没辙。
但她爱来不来，反正他不会妥协。周南树抱着如是的想法过了几天，直到那日和张笠去茶水间冲咖啡的时候听到了别人的议论。
云林贸易虽然和白格科技没有任何的业务交集，但姜繁缕和薛呈越认识，又来过两三次白格科技的年会，再加上白格科技里不乏Q大毕业生，姜繁缕怎么说也是个上了榜的杰出校友，这偌大的公司里，有人认识她也不奇怪。
“我昨天又看见云林的姜总监了……”
周南树闻言眼皮跳了跳。
“姜总监怎么会来我们公司？来找薛总？”
“嘘嘘嘘，你小声点儿！”说八卦的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员工，“怎么可能来找薛总？两家公司又没有合作。每年也只有年会上我们才会见到姜总监……不过我看到她和咱们部门的小周讲话了，不知道是不是来找小周……”
女同事疑惑：“小周？她怎么会和小周认识？小周还是个在校实习生啊……”
“我也不知道呢，不知道他们什么关系，但的确就是看到姜总监连续好几天都来我们公司楼下了……”
“会不会是来找沈部长的？她们不是朋友吗？”
“这两天沈部长都跟薛总出去应酬了，怎么可能……”
“那说不定真是来找小周的……你说今天下午她还来不来？我也去看看热闹！”
正在拐角后打水的周南树嘴角一抽。他不明白为什么这种经常发生在电视剧里背后嚼人舌根的故事会发生在他身上。
太戏剧了。
有一个人知道就会有一群人知道，要不了多久，他和姜繁缕的绯闻就会满天飞。
最后那人以一句“还是别说太多了薛总不喜欢我们讨论这些”为结尾，和另一个人一起出去了。全程听完一切的张笠看了眼身边的周南树，拽了拽他的衣袖，讪笑道：“南树，我们出去吧？”
“嗯。”周南树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杯子，点头。
回到工位上以后，张笠在工作时不自觉地有些走神。
繁缕姐这手段是不是太强硬了些？明摆着逼南树啊，霸王硬上弓……南树不会越来越反感她吧？
张笠实在是心系自己姐姐的挚友兼自己敬佩的偶像，于是在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忍不住为姜繁缕说话：“南树啊，其实繁缕姐人挺好的，又优秀，你试一试也没关系啊。”
周南树头也没抬，自顾自地吃饭：“不需要。”
周南树语气向来冷淡，一如往常，但此刻也许是心理作用，张笠总觉得他的脸好像更臭了，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是不是觉得她这几天老是来堵你让你觉得不舒服了？唉这个也没办法，繁缕姐她就是那种性格，她性子比较强硬……你不喜欢就不喜欢，可千万别讨厌她啊！”
周南树动作滞了片刻，旋即恢复如常，继续夹菜吃饭。
说实话，这几日她逼得这么紧，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他虽然觉得无可奈何，有时候也会有些厌烦，但却实实在在没有觉得讨厌她。
或许是因为，他骨子里是个慕强的人。她身上的光环，让他没办法去对她产生一些反感的情绪。
见周南树不说话，张笠叹了口气，说：“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姐和我说，繁缕姐都已经很多年没谈过恋爱了，这么多年来一直是空窗期，我姐说是因为她眼光太高，这几年在职场打转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却什么人都看不上。”
“她高中的时候我就认识她了，还从没见过她现在这样呢，你都不知道我刚知道她想追你的时候我都惊讶死了，就觉得原来女神级别的也要追别人啊……有一种她放下包袱走下神坛的感觉。”张笠说着，笑了笑，“所以我觉得她是真喜欢你，是真的想和你谈恋爱的。”
周南树眼神微微一动，眸中情绪翻涌。
是么……可他看她的样子，却总觉得不像是能轻易给出真心的那种人。
到底只是当他是消遣还是真心喜欢，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吧。他看不透她。
张笠想了想，又问：“那你是不是觉得繁缕姐比你大，你不想姐弟恋？虽然繁缕姐是比你大了七岁多，这个年龄差是有点大，但是……姐弟恋也有姐弟恋的好啊！你看现在影视题材有多少姐弟恋……哎，我好歹也叫了繁缕姐这么多年的姐了，要是你真和繁缕姐成了，我岂不是都要改口叫你姐夫……”
“吃完没？吃完就回办公室。”周南树毫不留情地打断他。
这都说着说着都说到哪里去了！
张笠苦着脸快速把自己碗里最后几口饭扒拉完，和周南树一起离开。
又一个星期过去，终于，在公司听到了不下三次的风言风语之后，周南树实在是没办法继续装作无事发生了。
所以这天周南树下班以后，当他又一次毫不意外地在楼下见到了堵他的姜繁缕的时候，当姜繁缕穿着一身在最开始的几天还想努力装清纯扮年轻到最后实在是懒得坚持于是放飞自我恢复了一如既往的轻熟风装扮出现在周南树面前笑盈盈地看着他的时候，周南树第一次朝她的方向主动走了过去。
这个破天荒的举动实在是让姜繁缕惊讶。这些天他对她视而不见，完全当她不存在，沈曦天天在她耳边调侃“想不到堂堂姜大总监也会有如此碰壁的一天啊”。
只见男人面色冷峻地向她走来，到她身前站定。女人不做声，只是看着他，红唇灼艳，明眸皓齿，他在她浅棕色的眼眸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周南树直接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打开好友申请列表，对最上面那个人点了个通过，把手机举给她看了一眼，低沉的声音带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我加你。”
姜繁缕挑眉，没有说话，眼看着他收起手机转身就走，结果没走两步路又折回来，语气冷硬：“别再来我公司找我。”
这回是真走了。
姜繁缕对他漠然微恼的态度视若无睹，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记得我回我消息啊。”
周南树则是完全把这句话左耳进右耳出。他只答应加她，可没答应会理她。周南树走着走着，盯着她的微信页面看了几秒，一双深邃的眼眸深不见底。最后他把她加入消息免打扰的名单。
姜繁缕还站在原地，脸上笑意不减。她看了眼日历，距离她第一次来找他，正好过去了十五天。
半个月。
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
暂时宣布告捷。她也终于不用再每天一到下班的点就赶紧溜出来了，这么多年来她在公司就算不加班也不会太早回去，这段时间老这么早往外跑，员工们都惊呆了。
幸好只有半个月，所以说有时候一些强硬手段虽然极端了点但还是足够快准狠的。要再这么和他磨下去，她在员工心里敬业事业心重的领导形象就要不保了。
姜繁缕想着，回到车上的驾驶座。总感觉身体有点累，她歪着脖子有些用力地捶了捶自己的肩膀。姜繁缕戴上蓝牙耳机，边打开周南树的微信边给沈曦打电话。
点开他的朋友圈，个性签名没有，开放范围仅三天可见，空空如也。
“你还在公司吗？今晚要不要一起吃饭？我在你们公司楼下呢。”电话接通，姜繁缕边看着周南树一片空白的朋友圈撇撇嘴，一边问沈曦。
沈曦倒是有些支支吾吾：“呃……我今晚……今晚约了人吃饭。”
不过周南树这朋友圈背景好歹还有点意思，一个幽暗的密闭空间里有一束光从对角的方向倾泻而下，将画面切割成两片黑暗。
姜繁缕细细看着，没有留意到沈曦语气里的不自在，也没有再追问她要去和谁吃饭，说了句那就下次再约以后便挂了电话。
斟酌了半天，姜繁缕给周南树发去了第一条微信。
“弟弟，以后我发什么记得回啊。”
没有什么追人经验的姜繁缕想了又想，决定从每天最基本的每日问候开始。
于是每天早上一睁眼，她给他发早安。睡觉前她给他发晚安。偶尔有点什么事儿，她也会找他说。
不过她所有的微信都没有得到他的回复。
姜繁缕仔细检查了一下，他一没拉黑她二没删她，怎么就不回复呢？
彼时正是周日，姜繁缕上午回公司加班了一趟以后下午出来和沈曦喝下午茶。沈曦对此的看法是：“他肯定把你消息设置为消息免打扰了。”
姜繁缕默，拿起桌上那杯拿铁喝了一口。
沈曦忍不住又说：“你看看你每天定时给他发什么早安晚安，真是比天气预报还准时。你加了他微信又怎样，他回过你吗？我跟你讲你现在这样就是给人家当舔狗。”
姜繁缕听前半句的时候本来还想挣扎一句“那我也没追过人怎么知道要怎么追怎么相处啊”，听完整了以后干脆就嘴硬了，口中振振有词：“你懂什么，我这叫慢慢渗入他的生活，让他习惯有我的日子。”
“你这怎么就慢慢渗入了，人家没回你，说不定根本没看。”
“你还说我呢，你还不是空有理论没有实践。”每次斗嘴沈曦这个母胎solo都会以被姜繁缕用这句话怼回去而告终。
但这次不一样了：“我这回可是有实践了啊。我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想郑重其事跟你讲，我，沈曦，谈恋爱了。”
“……什么？！”
姜繁缕这回也没心思再忧心周南树的事了，一脸震惊地看向沈曦。
沈曦真的就是单身了整整27年。过去的人生对恋爱此事的态度就是很随缘，有的话挺好没有的话也无所谓。姜繁缕试着给她介绍过两次自己身边的同事朋友，但沈曦都说没有眼缘。
她曾经还以为她和沈曦要一起打一辈子光棍了，结果她遇到了周南树。没想到沈曦比她更猛，直接就谈恋爱了。
姜繁缕心急道：“快说说，怎么回事？！怎么认识的啊那人靠谱不？”
于是沈曦就说起了自己的事。她一直很爱宠物，但只养了只猫，所以她偶尔会去她家附近一家宠物店玩。那家宠物店有猫有狗，她喜欢到那儿去撸狗，再看看别的品种的猫咪小宝贝。而就在那里，她认识了她男朋友——也是店里的常客，一来二去，和她便熟了。再后来，俩人越靠越近，暧昧着暧昧着，那人先戳破了那层纸表白了，他们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他养了条狗，我养了只猫，我俩这样挺好。”最后沈曦说，眉眼带着笑意。
姜繁缕咂舌：“他的狗和你的猫以后会不会打起来啊？”
“调教调教就好。”
当天晚上姜繁缕回到家，看着她和周南树的对话框陷入了沉思。
姜繁缕觉得自己今天有点被沈曦突然脱单了的事情刺激到了，看着微信页面觉得苦恼又烦躁。
已经过去整整一周了，他俩的对话还是仅限于她一个人的早安晚安。下午的时候嘴硬是嘴硬了，但看到周南树都不回自己消息，姜繁缕还是不可避免地有点失落和挫败。
其实沈曦说得也不无道理……
姜繁缕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望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单方面的说话没用，还是得双向交流。那要怎么样才能双向交流呢……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