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修仙界名扬万里》绿竹红瓦

8、队友

　　萧济道:“我不御剑。”
　　夏楠疑惑道:“你不御剑，难道你要直接起飞不成?”
　　萧济微微叹了口气，“我和你一起步行。”
　　夏楠:“……别啊，有剑为什么不御?。”
　　萧济不语。
　　夏楠又道:“你要是陪我步行，我会良心不安的，真的。”
　　萧济依旧沉默，目光与夏楠对视，没有丝毫妥协的意味。
　　夏楠认命放开手，咬牙道:“爬，这就爬！九千梯而已，我不信我爬不上去！”
　　夏楠气势十足走在前头，一边走一边吐槽:“九千梯！干脆在加个一千梯得了，还能凑个整！”

　　也不知爬了多久，夏楠望着依旧一望无际的阶梯，气喘吁吁道:“萧济啊，不是我说，你们这规矩太不人道了，万一有人爬到中途缺氧晕过去了怎办?”
　　“又或者一不小心踩空了掉下去怎么办?”
　　萧济缓缓跟在后头，气息平稳，在夏楠走偏的时候稍稍帮他稳住。
　　又走了一段时间，夏楠坐在阶梯上，“不行了不行了，休息一会儿，这么长的阶梯，连个卖水的都没有。”
　　萧济站在一旁，提醒道:“若是天黑之前爬不上去，同样不能入山。”
　　夏楠一愣，欲哭无泪，“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夏楠突然就明白昨天为什么萧济不直接回凌山了，原因在这儿。
　　他微笑道:“萧济，难为你为我费心了。”
　　抱怨归抱怨，夏楠还是乖乖继续爬，许是因为有萧济帮着也原因，夏楠在阶梯上陆陆续续超过了几个人。
　　来凌山求学的不少，但是被这阶梯劝退的更多，还没爬到二分之一，已经有几个原路返回了，甚至还能看到一些小孩儿爬着爬着哭了起来，然后陪爬的大人还在旁边催。
　　夏楠道:“萧济，你们这入门有年龄要求吗？”
　　萧济道:“不超过十二周岁。”
　　夏楠惊道:“那我岂不是严重超龄了?”
　　萧济悠悠扫了他一眼，夏楠讪笑道:“哈哈，当我没说过！”
　　这茬过后，夏楠老老实实的爬着。
　　越往上，人越少，正午的时候，在夏楠前面已经没有什么人影了，山间也渐渐弥漫起了水雾。
　　夏楠又往上爬了会儿，模糊中，看见前面有一个小小的人影，那人身上背着一个小包，爬的动作很不快，却很稳。
　　夏楠大喊:“喂，前面的，等一下。”
　　那人听到叫声，回头环视了下，看见夏楠和萧济，还真站着不走了。
　　夏楠慢慢爬上去，近点才发现对方是个和自己差不多的小孩。
　　头发刚至肩处并未束起，带着些许卷意，黑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许是山间雾气的原因，他眨眼的速度有点快。
　　他只身一人，背上背着包，装了两个水壶。
　　几岁的孩子一个人爬了这么高，这是夏楠今天见到的第一个。
　　夏楠友善笑道:“你好啊，我叫夏楠，你叫什么?”
　　小孩双手放握住肩上包带，乖乖道:“我叫晏眠。”
　　夏楠眉眼弯弯:“晏眠，晏小兄弟，你能给我一口水喝吗？”
　　晏眠疑惑问道:“你自己怎么不带水?”
　　夏楠道:“我不知道要爬这么高的楼梯，就没准备。”
　　晏眠:“哦。”说完就看着夏楠，也不动。
　　夏楠噎住，“所以你能给我喝口水吗？”
　　晏眠反手抱住水壶，“不能。”
　　夏楠:“……你看，今天估计就我们两个有希望能爬上去了，如果你给我口水喝，咱爬上去了还能组个队，等上去了有事儿还能互相帮助下，不然一个人上去多孤独是不?”
　　晏眠摇头道:“一个人不孤独。”
　　夏楠彻底噎住。
　　晏眠又道:“不过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确实该组个队。”
　　说着他把一个水壶递给夏楠，“这个我还没喝过，都给你，所以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队友了。”
　　夏楠觉得这小孩太实诚了，他点头道:“好呀好呀，我们是队友了。”
　　晏眠看向萧济，对夏楠道:“这是你家兄长吗？”
　　夏楠喝着水，觉得战斗力瞬间恢复了，“他呀，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萧济站在后面，对他的回答也没有否认。
　　晏眠道:“哦。”
　　然后就开始往上爬。
　　夏楠觉得这小孩特别有意思，正准备追上去多逗逗解解闷，就被萧济拉住了领子。
　　他回头，一脸疑惑:“怎么了?”
　　萧济道:“先上去，现在说话会消耗体力。”
　　夏楠嘻嘻一笑，配合着捂住嘴巴，表明自己不说了。
　　萧济这才把他给放开，“走吧。”
　　事实证明，凌山的入门资格真的很不容易。
　　夏楠爬上来的时候已近黄昏，再晚一点天就黑了。
　　要是没有萧济在后面时不时帮点小忙，他说不定还上不来。
　　夏楠整个人虚脱躺在地上，反观萧济气都不带喘一下的。
　　不止萧济，连和自己一样大的晏眠也只是微微流了点汗，简直离谱。
　　夏楠被打击到了，萧济就算了，他居然连一个小孩也比不过。
　　晏眠看见夏楠躺在地上，默默把被对方喝空的水壶捡起来，重新背上。他对着夏楠认真道:“你好弱。”
　　夏楠:“……”
　　夏楠无言以对，默默撇开头，闭上了双眼。
　　晏眠又道:“弱不是你的错，但是你要学会接受自己的不足，这样才能变强。”
　　夏楠翻坐起来，面无表情对着萧济道:“我很弱吗？”
　　萧济淡淡的眸子里划过一丝笑意，他轻轻摇头，“没有。”
　　闻言夏楠心情好了，他侧头对夏眠说:“我承认你很厉害，但是夏眠啊，你说话不能这么直白了，太伤人了，知道不?”
　　他指了指山下，“你自己看看，除了我们两个，还有谁上来了?”
　　晏眠老老实实道:“没了。”
　　夏楠眼睛弯着，循循善诱，“所以说嘛，我也挺厉害的对不?”
　　晏眠沉思了下，点了点头。
　　夏楠这下高兴了，此时凌山的大门也从里面打开，出来了个中年人，他先是扫了两个小孩一眼，脸上是满意之色。而在见到萧济的时候微微一愣。
　　萧济对他微微额首，对夏楠道:“既已进了凌山，你便随着师长去学识殿，他会安排好一切。”
　　夏楠笑着满口答应。
　　萧济刚说完，长秋便从剑鞘里出来，萧济踩在剑上，又补充道:“日后如需帮忙，可到竹溪殿寻我。”
　　夏楠笑着点头，抬起手晃了两下，道:“拜拜，拜拜。”
　　萧济看了他一眼，便御剑离去。
　　夏楠活动了下肩部，把手伸去拉住晏眠，“搭把手，起不来了我。”
　　晏眠微微用力，把夏楠拉了起来。
　　“多谢。”夏楠拍了拍身上的灰，拉着晏眠朝眼前的中年男子鞠了一个躬，笑道:“老师你好呀。”
　　老师对他们的反应颇为满意，捋了捋胡子，“你们几岁了?”
　　两人异口同声道:“九岁。”说完两者面面相觑。
　　老师嗯了一声，“年龄倒是算小的，随我进来吧。”
　　两人亦步亦趋跟着。
　　今天天晚了，也没让他们干什么，就是分配了住处，发了弟子服，告诉了吃饭的地方。又因为住处是两人间的，两人又是同时进来，就被分在了同一间屋舍。
　　其它宿舍的孩子纷纷好奇的打量着两人，夏楠笑眯眯的，见一个就说一句你好呀，
　　反而晏眠有点局促。
　　等到了两人的宿舍，他稍稍松了口气，他看着夏楠，目光中带了点钦佩:“你真厉害。”

　　夏楠笑道:“这有什么。”他把刚刚领过的弟子服摊开，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对晏眠道:“对了，我们两个既然是室友了，就得分个老大老二出来，你也是九岁，那你是哪月的?”

　　晏眠不知道这个意义在哪里，但还是道:“正月。”
　　夏楠停下动作，“哪天?”
　　晏眠又道:“初一。”
　　夏楠:“……几时?”
　　晏眠想了下，不确定道:“子时吧……”
　　夏楠不说话了，他本想对方说后，自己随便编一个日期就可以认小弟了。
　　但偏偏晏眠什么都赶在点上。
　　于是夏楠认真道:“我记错了，其实我已经十岁了，以后我就是你大哥了，有事要听我的。”
　　晏眠哦了一声，也没在意。
　　夏楠道:“叫声大哥来听听?”
　　晏眠摇头，“不能叫。”
　　夏楠疑惑，“为何?”
　　晏眠停住手里的动作，双眸垂下，抿唇道:“自从我大哥死了后，我只要叫别人哥，那个人就会倒霉。”
　　夏楠微微惊讶，“你大哥去世了?”
　　晏眠点头，神情有些哀伤，“在我七岁的时候，为了给我买吃的，在路上出了意外。”
　　夏楠道:“那你后面说的那些，嗯就是倒霉的也是真的?”
　　晏眠道:“嗯，有一次我去买吃的，叫来老板一声哥哥，隔天他就掉进了河里，若不是救得及时……”晏眠的声音弱了下去，听起来很自责。
　　夏楠顿时感觉自己身后吹来一阵凉风，浑身打了个哆嗦。
　　最后他道:“那这样的话，咱们就不分什么大哥二弟的了。”
　　晏眠沉默点了点头，心情不是很好。
　　夏楠戳了人家伤口，有些不好意思，什么都帮着对方干。
　　晏眠道:“你说得对，果然需要一个队友，能和你做队友，我很开心，谢谢你。”
　　夏楠拿着两个人换下的衣物，心情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