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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真命天子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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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们不要笑了!”展昭还未说话,阿敏已经听不下去了,“你们不得对展大人无理,他是要护送太子回开封府,替太子申冤的!”
这一句话说出来,陷空岛众人随即释然:“他果然是太子!”
阿敏转而劝展昭:“展大人,他们也不是坏人。当初白大侠他肯协助我跟太子逃出开封城,”阿敏又来到五鼠面前,“既然大家都是侠义之士,展大人,我们不必再隐瞒什么了。”
五鼠神色凝重的围住阿敏,只听阿敏继续说道:“不错,他是太子,他的母亲是兰妃,我是兰妃的妹妹。我姐姐不知道受了谁的陷害,在万岁爷面前说她不贞,万岁爷大怒,赐死我姐姐,连带也怀疑太子的血缘,要将他一路追杀。幸好包大人他心知有异,要展大人陪我一起来要回太子,替太子申冤的。”阿敏抬手擦了擦眼泪,叹气道:“你们都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请你们把太子还给我吧!”
“不行!太子安危重要,我怀疑你们到底有没有这个能耐,把他平安的送到开封城。”白玉堂面带不屑之色,斜目看向展昭。
展昭闻言面色微变,道:“白玉堂,你难道怀疑展某的能耐?”
听闻展昭辩解,白玉堂更加抓住了羞辱展昭的机会,当下上前道:“你的能耐根本就不怎么样!”
“好了!”未等展昭再说话,卢方先开口了。“展昭,我五弟说话虽然冲了一点,但是也非全无道理。太子既然遭人陷害,你此去也必是危机重重。我等身为大宋子民,也同样关心太子的安危。卢某倒想出了一个办法。”卢方看看其他四鼠,顿了一顿继续道:“只要你能离得开陷空岛,我们就将太子在码头上双手奉上。”
“这有何难!”展昭虽入官府,也出了名的沉稳冷静,可是面对五鼠这赤丨防和谐丨裸裸的挑衅,他的江湖豪气又冲了出来,是以毫不犹豫的接下了挑战。“敏姑娘,你等我!”
卢方冷笑一声:“请!”五鼠与展昭先后从卢府大院飞身而出,阿敏担心的想要阻止,却是来不及了。
陷空岛上山洞遍布,树木茂盛,白天的时候,不透光的林间便会有薄雾层层笼罩,不熟悉岛上地形的人极易迷路。展昭来至这林间,警觉的四处打量着,忽然一旁石崖上一声巨响,穿山鼠徐庆跳了出来,提着大锤站到展昭面前。
“穿山鼠?”
“展昭,你救过我娘,咱们就点到为止吧!接招!”话音未落,大锤已虎虎生风的抡了上来。这徐庆天生神力,展昭不愿与之硬拼,当即施展超绝轻功,在徐庆身边往来闪避,毫不费力的躲开他的大锤,数招之后,展昭看准一个破绽,从徐庆头上一跃而过,徐庆哪里肯放过他,跟在展昭身后纵身而起,大锤直砸向他的后心。谁知展昭身法轻灵,在空中猛地转身,长剑一伸拨去徐庆大锤,正是一招“四两拨千斤”,徐庆身在空中,无法借力,大锤纵有千般能耐,也只能随展昭的剑锋软软的倒向一边。展昭看准时机飞起一脚,将徐庆踢翻在地。
展昭落地,向徐庆抱拳一礼:“承让了!”当即转身飞奔而去。
徐庆面带钦佩的笑意,一点也不为自己输在展昭手下而懊恼。“展昭,小心点!”徐庆看着展昭远去的背影,善意提醒道。
而此时的彻地鼠韩彰已然在地上打出了不知多少地道,他侧耳一听,随即面露得色。展昭来了。
展昭疾略而来,刚一落脚,地上便爆开了花,展昭大惊,飞身而退,哪知不论他落脚在哪里,脚下都会有火雷弹随时爆开。彻地鼠果然不是易与之辈,在地下的行动速度快于正常人几倍,再加上耳力过人,以展昭的轻功,他竟能听出展昭的落脚之处并随时奉上火雷弹,端的不是浪得虚名。
展昭飞身退到一处山坡,仔细看看了下面的平地,只见一处略微高起,似有异状。展昭微微一笑,心下了然,手中巨阙出鞘,而后将剑掷向那高起之处,长剑稳稳扎入地中,没至一半,片刻之后,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在长剑的四周散开,一时间烟雾弥漫。
地道里的韩彰闻声大笑起来,什么御猫展昭,也不过如此,还不是着了我韩爷的道儿!“猫儿呀猫儿,你也有今天啊!”当即纵身从地道里一跃而出,哪知入目的不是被炸得灰头土脸的展昭,而是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剑,那剑穗兀自迎风轻摆,似乎在嘲笑这位韩二爷。
韩彰脸色陡然变了,心知不好,翻身一扑便要重回地里。展昭岂能让他如愿,从小山坡上飞身而下,一把抓住韩彰的脚,将已经半身钻入地里的韩彰拉了出来。
“彻地鼠!”展昭面露笑意,看着跌坐在地上的韩彰,语带戏谑。
“你玩我啊!”韩彰不服气的瞪着展昭。
“兵不厌诈。”展昭收剑入鞘,微笑着转身而去。
前行数步,展昭忽然发现水边横着一条竹筏,竹筏上一个包裹似乎正是太子的包被。刚想上前去取,竹筏边的水中突然跳上一个人,站在竹筏上喊道:“展昭,要小孩,过来!”展昭定睛一看,原来是翻江鼠蒋平。蒋平脚尖一点,竹筏借力飞出去数丈,停在河的中间,随后翻身跃入水中,不见了踪影。展昭纵身几个起落来到竹筏之上,却发现那包裹里面的孩子是假的。此时展昭已身在竹筏之上,猛然觉得脚下竹筏轻晃,立刻警觉的飞身而起,只听那蒋平在水中喊道:“展昭,有本事过来跟我打!”
蒋平人称翻江鼠,水里功夫当然不弱,自认有翻江倒海之能。他在水中往来穿梭,比那鱼儿还要灵活,展昭轻功高绝,脚尖轻点水面,以保自己不落入水中,可是那蒋平只在水中,展昭挥了几剑,都被他像鱼儿一般溜过。展昭暗自思量:这蒋平不出水,自己是断然拿他毫无办法。看看手中长剑,展昭有了主意,当下将内力贯于剑身,对准水中蒋平的影子从空中斜劈而下,那剑气凌厉,将水面激起白浪,蒋平躲得过剑刃,却躲不过无形的剑气,只得如飞鱼般跃出水面,避开展昭激起的水柱。展昭哪里肯放过这大好时机,眼见蒋平甫一离开水面,随即飞身而上,用剑气将蒋平逼至水边,剑尖轻抖,指向蒋平的咽喉。
蒋平离开了水,像入了网的鱼儿一般没了神气,垂头丧气的看着展昭道:“你行!”
展昭收剑微微一笑,也不答话,飞身而去。
蒋平在身后不怀好意的喊道:“展昭,你好走!小心别迷路了!”随即大笑起来。
展昭胜了蒋平,一路往渡口赶去,却在密林中当发现数个路标,路标所指的方向各异,却都标明是去往渡口。展昭四下一看,突然蹲下身去,随即面上露出释然的笑容。
展昭按着自己的判断,没走多远便来到渡口。卢方早已等在哪里,见展昭如此迅速便通过数关,赞道:“展昭确实是展昭,三条路任选其一,你居然一点都不含糊。”
展昭微笑道:“好说。展某不过是得了蝼蚁之助。”
“蝼蚁?”卢方不明所以。
“不错。通往码头之路,必是粮食必经之地。运送途中掉落的粮食,少不了要招来许多蚂蚁,这事说穿了,一点也不稀奇。”
卢方听了这话,暗暗佩服展昭思维敏锐,心细如发,手上却金刀一擎道:“哼,是不稀奇,稀奇的在这儿呢!”
两人顷刻间战到一处,展昭眼见天色渐晚,不愿与卢方多做纠缠,是以长剑轻挑,不出三五招,已将卢方的发带斩落,身手干净利落,当真灵巧的像只猫儿。
“卢方,咱们还要打吗?”展昭仗剑直立,卢方看着地上掉落的发带,才知道自己远不是展昭的对手。展昭若有杀心,这掉落下来的就不是发带,而是脑袋了。
五鼠在跟展昭纠缠不清之时,有一队人马悄然接近了陷空岛,为首的人红衣黑袍,面色阴沉,正是涂善。
展昭来到水边码头,白玉堂背对着他站立在水边大石之上。展昭出声询问道:“敏姑娘和太子呢?”
白玉堂转身,面色不善:“只要你过了我这一关,自然就会见到他们。”
“好!你们可要言而有信。出招吧。”展昭信心满满。
卢方四人也来到码头观战,白玉堂长身而立,面色凛然。“仓啷”一声长剑交错,两道人影相继飞身而起,片刻已走过几十回合,而二人武功本就在伯仲之间,是以从白天战到夜晚,胜负仍未分晓。
月色渐渐隐入云中,夜晚的陷空岛更显静谧,卢方等人还在水边焦急观战之际,涂善带着部下早已把英雄殿团团围住,几十名弓箭手跃上屋顶,数不清的利箭带着剧烈燃烧的火球射进英雄殿的大堂,火势见风便长,雕梁画栋顷刻之间已成一片火海,火光中,涂善的脸上挂起一丝得意的冷笑。
发现失火之后,卢府的人立刻忙乱的开始救火,而此时,展昭和白玉堂依旧打得难解难分。
“大哥,他们真能打,从白天打到晚上,还打!”韩彰看了大半天,二人已然未分胜负,不觉有些乏味。卢方还未答话,远处卢信高声喊道:“老爷,不好了!庄内起火了!”
“什么?!快回去救火!”卢方也顾不得展白二人,急急忙忙向庄里赶去。展昭和白玉堂听到这声叫喊也停了手,展昭拦下卢信,急声问道:“敏姑娘和太子呢?”“在庄内。”卢信答道,而后匆忙离去。
众人赶回庄内,白玉堂率先看到抱着小宝手足无措的阿敏,急忙上前叮嘱道:“不要离开这个院子,我们会保护你的。”说完匆忙赶去救火,而阿敏被慌乱的场面吓呆了,满面惊惶的站在院中不敢动弹。
突然,阿敏感到背后响起犀利的破空之声,本能的转过头来,惊恐的发现一支燃烧着的箭头朝自己激射而来,转眼间已在咫尺。阿敏避无可避,绝望之际,忽然眼前闪过一个人影,那枚箭头不偏不倚的射中了那人的左胸。
阿敏震惊的连眼睛也忘了眨,这飞身帮自己和小宝挡下致命一箭的,正是这陷空岛的岛主卢方。卢方中箭倒地,众人全体惊呆了,呼喊着上前扶住,不等他们缓一口气,又一波利箭连珠般射向庄内,看样子是要置众人于死地。
展昭随后赶上,冲进卢府院内瞬间,便被这满目疮痍惊呆了。白天还富丽堂皇的聚义堂,现在只剩下断壁残垣,还有的地方燃着火苗冒着青烟,火势已经映红了半边天。
看着不断射入庄内的箭,展昭再也不能坐视不管,飞身站到院子中央,伸手大喊道:“停!”
没等展昭再说什么,蒋平离开卢方身边,怒气冲冲的朝展昭吼道:“展昭!人是你带的?火是你放的?”
“你们误会了,这些人不是我带的!火是他们放的。。。”展昭急忙解释道,话未说完,便觉背后走进一人,展昭回身一看,果然不出所料,还是老冤家涂善。“是你?”
“不错!”涂善一甩披风,迈步进了卢府大院,四鼠一见涂善,面色更加难看,齐齐站起身来,怒目而视,卢大娘和卢信也急忙扶了重伤的卢方进了后堂。
“这都是展护卫的计谋。”涂善看着四鼠缓缓说道,说起谎来面色如常。
“原来是你!”白玉堂紧紧皱起眉头。展昭见四鼠面色不善,似是相信了涂善之词,愤而转头怒喝:“涂善。。。!”
涂善缓步走上前来,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展护卫,你不用怕,现在着四周全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下,你就算承认了,他们又能把你怎么样呢?”涂善这话看似是对展昭说,其实是说给四鼠听的,眼见四鼠看自己的眼神充满愤怒,展昭争辩道:“展某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承认!”
“展护卫,你这是怎么了?陷空岛的位置是你告诉我的,火也是你教我放的。你明明说只有如此才能够得到这个小孩。”涂善指着阿敏怀中的孩子,冷笑着看向展昭。
“展大人,这都是你定的计?原来你跟他是一伙的?”阿敏紧紧抱着小宝,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
“敏姑娘。。。”听了阿敏的话,看到被所有人误解,展昭顿感百口莫辩。
涂善却仍然火上浇油,“你说得对,我跟他一殿为臣,当然是一伙的。”
“敏姑娘,他在胡说,他在离间我们!”展昭看着阿敏,急切的想要解释,阿敏却冲下台阶,怒视着展昭吼道:“不!你说谎!这一路上你都在骗我,我上你的当了!”
“敏姑娘!”展昭还待要说什么,涂善打断道:“展护卫,还不快将她拿下回宫复旨!!”
白玉堂原本还有些疑虑,此刻听到阿敏也怒斥展昭,当下不再怀疑,“展昭,你果然出卖敏姑娘,你现在还来耍我们!”语气中有不屑,有恼怒。徐庆早就忍不住了,胡子几乎要竖起来,怒气冲天的吼道:“展昭!我要你的命!”话音未落大锤已招呼上来,展昭待要解释,气头上的四鼠又哪里肯听,一时间五人战作一团,刀光剑影,而展昭为证清白,手中巨阙始终未曾出鞘,只是勉强抵挡。涂善见状,暗自得意,四鼠中只有白玉堂堪与展昭一战,蒋平徐庆等人始终近不了展昭的身。
“二哥,出火磷弹!”蒋平喊道。“对呀,快‘砰’了他们!”徐庆喘着气接道。
韩彰火磷弹一出,涂善见状不好,慌忙出了大院,展昭知道多说无益,咬了咬牙,转身追着涂善而去。
密林中,涂善和副将四人匆匆而行,展昭轻功何等高绝,几步追上了四人,仗剑挡住他们的去路。
“站住!”展昭喝道。
“展护卫,你这是干什么?”涂善装出一脸无辜。
展昭心气难平,开门见山道:“你为何要栽赃于我?!”
“栽赃?”涂善哑然失笑,“哼,难倒我们不是一路的吗?”
“谁跟你是一路的!”展昭怒视涂善。
“那么,你究竟是哪一路的呢?放聪明一点,展护卫,别老是跟我作对,只怕最后落得违旨抗命的下场,恐怕连包大人都保不住你呦~”涂善半调侃半恐吓,语带阴谋得逞的得意。
“你。。。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展昭怒斥道。
“你敢骂我!拿下!”涂善终于露出了本来嘴脸,几名副将领命而上,又怎是盛怒之下的展昭的对手,纷纷狼狈而下。涂善见状不妙,手中一晃,已亮出一柄长刀。展昭待要上前,看到这柄刀也是一惊,这分明是钦赐的宝刀。
涂善嘴边勾起一抹冷笑,展昭看着钦赐宝刀,不能再战,只得无奈转身而去。
“八王爷到!”内侍唱到,包拯急忙上前参见。“包拯,你深夜过府求见,有什么事情?”在如此深夜还敢惊动八贤王的,恐怕也只有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包拯了。
“这。。。请恕包拯无礼,可否屏退左右?”
“你们退下吧!”内侍领命而去,八贤王道:“好了,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启禀王爷,包拯日前遇到一件非常棘手的案子,故而特来求助王爷。”包拯走近两步,低声道。
“哦?是什么了不起的案子,居然还能难得倒你包拯的?”八王爷笑道。
包拯当下将有人进谗,万岁赐死兰妃,葛青悲愤自尽之事一一道与八王爷,八贤王越听越震惊:“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本王都一无所知?!”
“王爷,还有一件更大的事,包拯还没有向王爷禀报呢。”包拯顿了一顿,八王爷早已亟不可待:“还有?!你快说!”
“回王爷,万岁因为此事,进而怀疑太子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于是赐令大将军涂善宝刀一口,密令斩杀太子回奏。如今太子已为兰妃妹妹敏姑娘营救出宫,亡命在外。但涂将军却奉旨一路追杀,眼见太子性命危在旦夕。包拯没念及此,忧心如焚,不可终日。又因事关圣上颜面,兹事体大,包拯不敢贸然进宫面见圣上,深恐万一事败,包拯性命无关紧要。太子若是屈死,则我大宋江山岂不为之断送?故而夤夜过府,求助王爷,请王爷做主!”包拯言罢,双膝跪倒。
八王爷被包拯一席话惊呆了,停了半晌才开口道:“包拯,太子。。。太子现在何处?”
“在陷空岛五鼠手中。”
陷空岛一间茅屋内,卢大娘正神色凝重的为重伤的卢方把脉,四鼠在屋内来回踱步,而阿敏紧抱着小宝站在屋外窗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见卢大娘放下卢方的手,四鼠慌忙围拢过来。“大嫂!怎么样了大嫂?”
卢大娘看看卢方叹了口气:“情况不好。”
徐庆最先按捺不住,冲到卢方身边喊道:“大哥!你不能死啊!你一定要挺住,你不能留下咱们兄弟几个呀!大哥!大哥!你听见我说话没有!”
“老三,大哥都还没死,你嚎什么嚎啊。”韩彰在一旁皱眉。
“我难过不行啊!”徐庆站起身来,又朝韩彰喊道:“大哥平常待我们多好!人心是肉做的,哪像你们几个啊,个个都像吃了秤砣似的!”
韩彰还没回话,蒋平上前接到:“哎,三哥啊,你说二哥的时候,可别扯上我啊,你怎么知道我不难过?哭,光哭有个屁用啊?”
“好了,你们不要再吵了,烦死人!”白玉堂本就心中有气,看到卢方伤重,又听到三人争吵,不由得说了句重话。哪知三人不再争吵,却都冲着白玉堂来了。“我们没说你,你倒是教训起我们来了。当初要是听我的话,把太子送出去领赏,那大哥不就不会出事了吗?”窗外的阿敏早就听得屋内喧闹,刚刚要进屋看个究竟,便听到蒋平的这句话。
“对,都是你!”韩彰也帮腔道:“为了女人,把大哥害成这个样子。。。”
白玉堂听到这句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转身抓住韩彰的衣领,“你再说废话别怪我对你无礼啊!”
“你给我放手!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要打我们出去外面打!”韩彰也不示弱,当下吼了回去,白玉堂一放手,韩彰便转身冲出了屋子。白玉堂怒气冲冲的便要跟出去,蒋平急忙拉住他劝道:“五弟,大伙儿心情都不好,何必闹成这样呢。。。”这蒋平劝人的水平可不专业,白玉堂一把拨开了他抓住自己的手,转身也冲出了屋子。门外的阿敏想要阻止,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白玉堂,你给我站住!”蒋平也追出了屋子。白玉堂愤而转身:“怎么样!你们不服气,一起来啊!”
“老五,你疯啦!一个女人值得你这样吗?!”徐庆看不下去了,手指呆立在门口的阿敏冲白玉堂吼道。
白玉堂正色道:“我不为任何人,我只为一个义字。我们是江湖上行侠仗义的五鼠,而不是见利忘义的鼠辈!”
“好!你有义,那大哥躺在那儿怨谁?!”徐庆抢白道。
“好!都是我的错,那我们就拔香头好了!”白玉堂激怒之下已是口不择言。
“拔香头?!哼!等我教训了你以后再拔!”韩彰闻言更是恼怒,挥拳向白玉堂而来。可他实在不是白玉堂的对手,没走过几招便败下阵来。徐庆蒋平一间韩彰落败,也一言不发的攻了上去,只为了几句气话,四鼠便几乎反目。
“当家的,当家的你醒一醒啊!”卢大娘站起身来走向门口:“还在打,打什么呢?人都醒不过来,还在打!你不要打。。。”卢大娘走到门边看见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阿敏,气呼呼的吼道:“你能不能去叫他们不要再打了!”
“我。。。”阿敏看看打成一团的四人,再看看火大的卢大娘,一时间没了主意。
“不是你是谁?!这个陷空岛自己会烧起来吗?我当家的会自己躺在那里吗?他们兄弟如果不是为了你他们会打起来吗?”卢大娘怒目圆睁瞪着阿敏喊道。
“对不起,我替你们带来那么多的麻烦。。。”阿敏刚想解释,却被卢大娘厉声打断:“你带来的不止是麻烦,简直就是灾祸,瘟疫啊!”卢大娘还想说什么,忽然听到屋里传出卢方微弱的声音,急忙喊着“当家的”便跑了进去,阿敏看看卢方,再看看乱成一团的四鼠,一跺脚冲出了院子,对着仍然酣战的四鼠大声喊道:“不要打了!你们不要打了!我走,我走!我走就是了!”说罢抱紧小宝冲进夜幕之中。
白玉堂追了两步,忽听屋内卢大娘喊道:“老爷醒来了!”心中担心重伤的大哥,看着阿敏的背影,再也无心去追。
四人冲进屋内,急声问卢方的情况,却听卢方怒道:“好!我还没走呢,你们就开打了。。。”声音虽然微弱,却把四人说的面上一红,不好意的低下头去。
“好了好了。。。没事就好了。。。”卢大娘急忙上前打圆场。
卢方喘了口气,道:“敏姑娘呢?”
阿敏一路小跑来到陷空岛码头,码头上卢府的家丁们早就发现了她,上前喝道:“什么人?”
阿敏喘息着说道:“我要到对岸去,请你找船送我去!”
家丁摇头道:“对不起,没有岛主的命令,谁也不能离开陷空岛!”
阿敏急道:“我是你们的客人!难到我离开还要你们岛主的命令吗?”
“客人也是一样,这是陷空岛的规定,你还是请回吧!”那家丁一脸正色,毫不通融。
阿敏愤而转身离去。
天已大亮,阿敏仍然抱着小宝徘徊在水边,没有船,她也只能望水兴叹。
“敏姑娘。”阿敏身后突然有人唤她,回头一看,竟是展昭。阿敏警觉的退后一步,皱眉道:“你怎么还没走啊?”
“你知道没有你跟太子,我是不会走的。”展昭答道。
“哼!你要我跟太子做什么?带回去给万岁爷邀功领赏吗?”阿敏语带不屑。
展昭摇头道:“敏姑娘,你怎么可以相信涂善的话?!你难道看不出来他在离间我们?”
阿敏神色平静:“你走吧,我不会再上你们的当了。”
“敏姑娘,你可以不相信展某,难道连包大人你都信不过吗?”展昭不死心的追着阿敏问道。
“包大人?我怎么知道你们跟包大人是不是串连成一气,或者甚至于连包大人都被你们蒙在鼓里。”阿敏仍然不肯轻易相信。
“敏姑娘,请你相信我,若是展某有半点亏心,天地不容。”展昭推心置腹的话却让阿敏更加反感:“住口!你用不着在我面前发誓!你们这些当官的,我恨透了!我不要再看到你这张假面具,你走吧!”阿敏似乎要把前一晚在卢大娘他们那里受的气,全部撒到展昭身上一般。
“敏姑娘,难倒你不想为太子申冤,不想为兰妃洗刷清白吗?”展昭不在乎阿敏的恶言相向,仍是处处为她考虑。
“我为什么不想!那是因为我怕了!经过了这些日子,我不再相信任何人了,我只希望,我能够保住太子的安危,至于他能不能申冤,有没有回朝之日,那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敏姑娘。。。”展昭还想再劝,阿敏却叹气转身道:“你走吧。”
“敏姑娘,再不走,我们就走不了了!”展昭有些着急。
“走不了的是你!干我什么事啊!”阿敏迈步便走,展昭慌忙要拦,哪知撕扯之下,阿敏脚下一滑,连同太子一起落入河中!
“昨天晚上我是急了一点,所以对她说话重了,没想到她就跑了。。。”卢大娘一脸懊悔的神色。
“我也不对,我怎么就心直口快!”徐庆握拳捶向桌子,蒋平劝道:“人都跑了,那现在怎么办呢?”
“那我去找她!”白玉堂再也坐不住了,其余三人也要同去寻找,刚出的门来便迎面碰上面色慌张的展昭,“敏姑娘和太子在江边失足落水了!”
蒋平爬上岸来,展昭等人慌忙围了上去。“怎么样?”
“下面连个鬼影都没有!”
“你仔细找过了吗?”展昭仍不死心。
“我翻江鼠说没有,那就是没有”蒋平没好气的答道,后又缓言道:“不过没有是好事,要是真有啊,那就是两具尸体而已!”
“这你还听不懂啊!找不到人啊,有可能是被水流冲走了,那他们还有活的希望。要是找到了过了那么久的时间,怕不早就淹死了!”徐庆朝展昭喊道。
展昭没有说话,迈步向下游走去。白玉堂拦在展昭身前问道:“你要去哪儿?”
“我到前面去看看。”
“我也跟你去!”白玉堂也甚为担心阿敏的安危,展昭点头。韩彰却又拦住展昭:“慢着!展昭,你火烧陷空岛之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展昭看了韩彰一眼,却什么也没有解释,继续向前走去。白玉堂伸手按住韩彰肩膀道:“二哥,你放心,等我找到敏姑娘,我再跟他算这笔账!”
正像徐庆说的,落水的阿敏和小宝被水流冲到了下游,而后被一位尼姑救走了。
白玉堂和展昭此时还在水边焦急的寻找着阿敏,却是遍寻不着。两人分头寻找,在一条小路上碰到了一起,白玉堂倏然拔剑,被展昭抬手挡了回去。“你以为我要偷袭你?”展昭忍不住问道。
“那很难说。”白玉堂收剑入鞘,瞥了展昭一眼,“我对小人一向有防备。”
“白玉堂!”展昭无缘无故遭到怀疑,心中不忿。
“哎?生气啊?”白玉堂错身而过,轻笑了一声,“你敢说你不是小人吗?”
“涂善不是我带去的,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展昭解释道。
“没关系?没关系阿敏和太子怎么会掉到水里?”白玉堂神色变得犀利起来。
“我。。。”展昭这才听出白玉堂话中有话。“你怀疑敏姑娘落水是我推的?”
“那不是你的目的吗?”
听到白玉堂的反问,展昭上前两步正色道:“若是如此,我又何必来找呢?”
“那是因为你要证实他们到底有没有死,好向涂善交差。”白玉堂甚至连目的都替展昭想好了。
“你。。。”展昭瞪着白玉堂,一时间不知要说什么。
白玉堂转过身来看着展昭道:“你不用呲牙裂嘴,要是敏姑娘没有死,我一定会问出当时的情形。要是真的你推她下水,你就死定了。”
白玉堂转身离去,留下展昭站在原地,有口难辩。
尼姑庵客房,当阿敏呼喊着小宝惊醒时,看到的是一个面目慈和的中年尼姑,当即问道:“你是谁啊?!”
“阿弥陀佛,贫尼心慈。”那尼姑合掌行礼道。
“是你救了我?”见心慈点头,阿敏才低声道谢,随后惊觉小宝并不在身边,语气瞬间慌乱起来。“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
“孩子很好,施主莫要心急。”心慈缓声道。
阿敏却一刻也不能等,立刻从床上坐起:“你快带我去见他,我要见他!”
心慈将阿敏带到庵堂正殿,却看到小宝被放在佛像之前的案子上。
阿敏慌忙上前抱起小宝,不解的问道:“你把他放在佛案上做什么?”
“此子罪孽深重,贫尼正在为他诵经祈福,回向消灾。”心慈垂目道。
阿敏闻听此话,心中一凛,抬头又看到佛案上竟然还有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当即抱紧了小宝道:“多谢师傅救命之恩,告辞了!”
阿敏慌忙向外走去,可是下一刻,那柄供在佛案上的长剑径直飞来插入阿敏身旁的立柱之上,剑柄还兀自摇晃着。阿敏大惊回身,心慈缓步踱出道:“我救了你一命,你说走就走吗?”
“我刚刚已经谢过你了!”阿敏急切的说。
“一句写就能抵两条命,这也未免太便宜了吧。”心慈语气依旧波澜不惊。
“那你要我怎么样!”阿敏有点生气了。
“这磁寺里缺少人手,我救了你就算我们有缘,你留下来帮我做事。”
阿敏松了口气,答道:“好吧,你说吧。”
“你先帮我劈柴。如果你中途想跑,你看到那把剑了。”
阿敏转过头来看着心慈疑惑地问道:“师父,你是出家人还是江湖人?”
“江湖上有很多出家人,我不是江湖人,我是出家人。”心慈背过身去,不再理睬阿敏。
阿敏背着小宝来到院中,看着堆积如山的木柴,阿敏轻轻叹了口气。没想到没等阿敏把柴火劈完,心慈又吩咐她打水,而且要灌满厨房中所有水缸。阿敏目瞪口呆,这位心慈师太到底想要把她怎么样?
展昭与白玉堂仍然在四处寻找阿敏的下落,与以往看到展昭便一脸厌恶恨不能老死不相往来的白玉堂,这次却一反常态,紧跟在展昭身后。
“你跟着我干什么?”展昭不厌其烦,终于开口问道。
“因为我不放心,所以我还是盯着你比较稳当。”白玉堂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哼!”展昭闻言气结,转身便走,白玉堂仍然跟在后面一步不落。“哼什么,要是敏姑娘和太子落到你手里,那还得了?”
展昭闻言又忍不住转过身来道:“白玉堂,你不要再搅和了。我已经告诉过你,这是我们官府的事,你不要再插手了。”
这句话却让白玉堂抓住了把柄,抢白道:“你终于承认了,官府的事就是涂善的事,你还说你不是一路的?”
展昭早已不愿和他争辩下去,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到底是要为太子和敏姑娘申冤呢,还是要看他们冤沉海底?”
“我当然希望替他们申冤!”白玉堂正色道。“那就把这件事情交给开封府。”展昭道。
“开封府?皇上已经下追杀令,开封府有个屁用!”白玉堂顿时激动起来。
“你。。。!”展昭又被气到无话可说。
“走吧!”白玉堂催促道,展昭无语,甩袖而去。
开封府中,包拯等不到展昭的消息,决定进宫面圣为太子求情。而八贤王为了保护包拯,不使包拯触怒圣上招致降罪,执意代替包拯进宫。
佛堂本应是个慈悲所在,这心慈师太的庵中却是一派森冷。
阿敏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进到门口说道:“师太,柴劈好了,水也打好了。”
“到磨坊磨麦去。”心慈并未回身,只是闭目捻着佛珠,缓缓开口道。
“磨麦?”阿敏茫然的重复道。
“去啊。”心慈催促道,阿敏这才反应过来。
为了小宝的安全,阿敏只好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磨坊。推起沉重的磨盘,阿敏想起心慈的话:“你磨得愈久,你跟这孩子就活得愈久。”
“臣赵德芳见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八贤王进得宫门,叩首拜倒。
“皇叔平身。”仁宗抬手道。
“你头昏了?阿敏和太子掉到水里,你却来山上找?”天渐渐黑了,白玉堂一直跟在展昭身后一天,这会展昭不在水边,却来到了山上,白玉堂忍不住发问。
“万一他们被救上山了呢?”展昭解释道。
白玉堂却不以为然:“你还真会想啊。。。”白玉堂话没说完,便被展昭迅速挥手打断,白玉堂顺着展昭的目光看去,前方的山路上,隐隐有一队车驾向这边过来。那车驾中侍从,侍卫,旗罗伞扇,甚是齐全,不像是私人出行,倒有几分像是皇帝的龙辇驾到。只是在这没有月色的夜晚,忽然有这样的一队人马出现,着实有些阴森恐怖。
展昭白玉堂二人不约而同的闪身躲入路边,悄声察看。待看到那车驾过后,展白二人对视一眼,眼中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那纱幕重重之下,有一人面目恍惚,龙袍加身,赫然便是皇帝的打扮。
二人尾随那队人,直到一个分叉路口。展昭猛然发现路边树后似乎有个人影,便几步上前,一把把那人拉了出来。
那是个百姓装扮的年轻人,被展昭拉出来,面色惊惶,口中不住喊道:“大爷饶命!饶命,大爷!”
“你是什么人?”展昭问道。
那人蹲在地上站也站不起来,只是双手捂住脑袋,战战兢兢答道:“我是山里砍柴的。”
“你躲在这里干什么?”展昭见他害怕,不由得放缓了语气。
那人这才勉强抬起头来,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面色如常,不似恶人,冲口问道:“你们不是幽冥天子的人?”
白玉堂闻言却忍不住一把拎住那人的衣领拽了过来:“幽冥天子?你说刚才那个人是幽冥天子?”
“是啊,幽冥天子好厉害哦,只要被他发现的人,准没命啊!”砍柴人忙不迭的答道。
白玉堂与展昭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事有蹊跷。
只听那人接着说道:“听说最近有个传说。。。”
展昭也有些着急,蹲下身来问道:“什么传说?”
“传说幽冥天子才是真命天子,我们快要改朝换代了。。。”那砍柴人自顾自的说下去,展昭却听不下去了,一改往日的温文,也一把拎过那人的领子低声喝道:“大胆!”
看到这个一直神色柔和的人动了怒,那人慌忙解释道:“这不是我说的,是我听别人说的,大爷。。。放了我了啦!”
“你为难他也没用,咱们抓个来问问就知道了。”
二人追上那队人马,白玉堂趁着走在最后一个侍从落单之际,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他拖至一边。“说,你们是什么人?幽冥天子是怎么一回事?”展昭急声问道。哪知那人中开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白玉堂震惊之下掰开他的嘴,随即睁大眼睛看着展昭道:“他的舌头已经被割断了!”
展昭再看时,却只见那人口中开始不断流出鲜红的血来,随即慢慢合上眼睛,竟在顷刻之间死去。
“他自杀了。。。”白玉堂喃喃道。
“看来他很害怕。”展昭也看出了些什么。
“这幽冥天子不简单。”白玉堂盯着前面的车驾,目光渐渐犀利起来,随即纵身跟了上去。
“怎么不见啦!”跟了一段,以白玉堂跟展昭的身手,竟然跟丢了,白玉堂懊恼的
喊道,“怎么可能!幽冥天子,幽。。。”白玉堂忽然脸色变了,看着身边仍在四下寻找线索的展昭悄声说道:“咱们不会是碰到鬼吧。。。”
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又无奈的转过头去,一脸的不以为然。
“邪了!”白玉堂见展昭没有搭话,讪讪的自言自语道:“难倒咱们真的是碰到鬼?”
“白玉堂,这是我们官府的事,你不要插手。”展昭不想白玉堂跟着捣乱,也不想他卷进这是非的漩涡之中。
原本还以为看到鬼心有余悸的白玉堂,听到展昭这句话反倒强脾气又冲了上来。“哎,你这个人左一句官府,右一句官府,这官府是你们家开的还是怎么样?”
展昭不愿多费唇舌,不再理睬白玉堂,迈步便向前走。没料到却被白玉堂扯住:“你要去哪儿?你是不打算找阿敏和太子了?”
展昭无奈转头看着白玉堂,叹气道:“此事非同小可,我要通知地方官。”
白玉堂闻言兴趣索然,“官府我是没兴趣,那我不奉陪了。”说罢抱拳示意,展昭也微一抱拳,甩头便走,白玉堂盯着展昭的背影,神情怅然:“真是皇上的狗奴才。”
听那语气,似乎在为展昭惋惜。
御书房内,白玉堂口中的皇上此刻正勃然大怒。
“住口!朕身为国君,难道管不得后宫之事吗?”
见皇上动怒,八贤王忙道:“万岁请息怒,微臣乃是一片忠心。”
“忠心?你的忠心难倒是要让朕哑巴吃黄连,承认那孽种,做个昏庸糊涂的皇帝吗?!”仁宗更加怒火冲天,怒视着八贤王恨不能把他生吞活剥。
八贤王却依旧据理力争道:“万岁,兰妃之事并无实据,万岁岂可怀疑太子的血缘。。。?”
话没说完,就被仁宗挥手打断,“你不要再说了!朕不想再听这些污秽之事!你下去吧!”谁知八贤王不但没有离开,反而一撩朝服跪倒在地,“万岁,兹事体大,恕臣不能告退。”
“你意欲何为?!难倒还想羞辱朕,气死朕吗?!”仁宗双目几乎喷出火来,看着跪在堂下的八王爷,想起兰妃、葛青之事,更加气愤难平。
八贤王抬头看看皇帝,双目已然含泪,低声道:“臣不敢。”
仁宗心中也并不好过,颓然倒在龙椅上。“这一阵子,朕内心的痛苦有谁能了解?你以为朕希望这么做吗?!兰妃,朕是何等的宠爱她,可她,却是这么回报朕!在朕的心口上插上这么一把刀!你叫朕怎么能忍!如何能忍!”
八贤王温声道:“万岁,凡事都要有证据。。。”
“朕亲眼看见的,还能有错吗?!”仁宗再也不愿想起那晚看到的场景。
“怎么?万岁亲眼看见?”八贤王闻言一惊,一边的大总管瞥了八贤王一眼,嘴角浮现一抹阴冷的笑意。
“对!那天夜里,朕在御花园中散步。。。亲眼看见兰妃跟葛青,在牡丹亭里私会。。。”
那一晚,那亭中光线暗淡,人影模糊,虽然看不到样貌,可那服饰的确与兰妃跟葛青无异,而葛青正将一块翠绿的玉佩交由兰妃手中。仁宗气急,当场便要去找二人治罪,却被大总管拦了下来。仁宗大怒道:“为什么要拦住朕?!”
“回万岁,万岁乃是一国之君,若是当面拆穿此事的话,恐怕有失万岁的身份。而且一旦张扬开来,恐怕失了万岁的颜面。。。”
“这样的罪证,难道还不够吗?!”仁宗拿出那块玉佩,伸到八贤王面前,八贤王伸手接过仔细查看。“他们在朕的后宫,做出这等□□之事,朕难倒还处置不得?他们难道还不是死有余辜吗?”
“万岁,他们若是死有余辜,那葛青又为什么要夜闯相国寺,在包拯面前以死明志?”
“什么?葛青他自杀了?”皇帝闻言也是一惊。
“对!他因为不甘心受到冤枉而悲愤自杀。死前他向包拯申诉,说他自从进宫之后就没有见过兰妃。他是被人陷害的,因此他请包拯为他和兰妃申冤,早日迎回太子。”
仁宗瞪了八贤王一眼,哼道:“宁死还不认错,他分明是个大奸之人!”
“万岁,有道是自古艰难唯一死,葛青若是有罪,以他的身手,大可以逃出开封,奔向辽邦,又为什么要在包拯的面前申冤而自戕呢?”八贤王细细分析,有理有据。仁宗却早已被气氛冲昏了头脑,大声道:“他这么做无非是想保住他的孽种!哼!朕若是不查,这二十年后,我宋室江山,岂不成了他葛家的天下吗?!你要朕如何对得起我赵家的列祖列宗?”
“万岁所虑,不无道理,可是其中尚有一个可疑之处,万岁不可不查。”八贤王依然不放弃的进谏。
“有什么可疑之处?”仁宗不耐烦的问道。
“回万岁,日前阿敏姑娘抱着太子逃出宫去,乃是因为得到太监梁喜之助,可是第二天,梁喜却因为酒醉,不慎坠入荷花池中而死。万岁是否觉得他的死因离奇可疑呢?”
谁料听了八贤王的话,仁宗却丝毫没有起疑,反而瞪了八贤王一眼道:“梁喜本就是该死之人,他酒醉后坠入荷花池中而死,也是合理之至,有什么可疑之处?”
八贤王略一思考道:“记得兰妃生前最讨厌酒气,故而侍奉她的奴婢皆为不擅饮酒之人,梁喜又怎么会酒醉呢?”
仁宗听到这里,也觉得是有些蹊跷,却不愿深想,心中宁愿认为这时八王爷找的借口。“那你怀疑他是怎么死的呢?”
“微臣怀疑,梁喜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阴谋,才被人杀之灭两口。”八贤王赶紧说出心中所想,希望能说动仁宗听自己的进言。
仁宗却再也不愿听下去了,厉声打断道:“不!不可能!朕亲眼看到的事实,亲手下的指令,这里面没有阴谋可言!梁喜,凭什么被人杀之灭口?!”
见仁宗根本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八贤王此时也急了,不由的语气加重道:“万岁,此事既有可疑之处,就应该查明真相,再行定夺。若是因为一时气愤误杀了太子,毁了大宋基业,那才真正对不起我赵家的列祖列宗!”
“不!此事绝无可疑之处,你不必再说了!”仁宗转身,八贤王上前一步继续说道:“万岁,事关太子。。。”仁宗闻言愤而一拳击在案上,继而怒吼道:“是孽种!不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