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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真命天子2 ...

  •   第二集
      阿敏双手颤抖的掀开竹篮上盖着的布,入目赫然是一直全身雪白的小猫,那一箭不偏不倚射中了白猫,那猫此刻一动不动,显然一命呜呼了。
      阿敏大惊失色,“猫?!太子为什么会变成猫啊?!”
      展昭警觉的四处张望着,远处涂善及其副将们一见得手,早已策马狂奔而来。一名副将抢过篮子,匆忙送到涂善面前邀功。涂善得意的看了展昭和阿敏一眼,接着看向副将手中竹篮。这一看之下,涂善面色大变,才知被人耍了,一脚踹翻了竹篮,向原路返了回去。
      阿敏急切的抓住展昭的手臂问道:“展大人,为什么小宝他会变成猫?为什么?”
      “一定是彻地鼠调的包。”展昭心下早已了然。
      “彻地鼠?我要去要回小宝!我要小宝。。。”阿敏回身便走,展昭慌忙拉住她,好言劝道:“敏姑娘,你先别急,他们是江湖侠义之士,孩子在他们手上,应该很安全。”
      “可是小宝他。。。”阿敏看看展昭,欲言又止。
      “可是这孩子,身份不同,是不是?”展昭早已猜出孩子的来历。
      阿敏转过头去,不再回答。展昭追问道:“你刚刚说太子中箭了,小宝就是太子,是不是?”阿敏闻言吃了一惊,转头看向展昭,神色不定的否认:“我没说。”
      “你明明说了。”展昭目光炯炯,似乎要把阿敏看透。面对这样的目光,阿敏想要辩解也说不出话来,索性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你就是抱太子出宫之人?”展昭看到阿敏的表现,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阿敏见瞒哄不住,只得点头认了。
      展昭却更加谨慎的追问:“敏姑娘,我看你这身打扮并不像宫女,你是。。。”
      “我是兰妃的妹妹。。。”阿敏掩面落泪。
      “这么说葛统领跟兰妃。。。”展昭面色微变。
      “他们是冤枉的!”未等展昭说完,阿敏就急切的打断了展昭的话,“自从我们进宫以后,我姐姐跟葛统领从来没有见过面!展大人,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姐姐她是无辜的,太子他更是冤枉的!真的!”
      阿敏的话声声血泪,展昭不禁也为之恻然。

      卢方众人快马加鞭赶往陷空岛,还要时刻注意有无追兵。
      “大哥,他们没追来了!”韩彰站在马车上眺望,随后向卢方喊道。“这涂善和展昭发现他是猫的话,他们一定会气炸的!”韩彰得意的笑道。
      白玉堂想的却跟韩彰不一样。“这样一来,那位姑娘不是给急坏了!”白玉堂策马来到马车一侧,向着二哥说道,语气中颇多埋怨。
      韩彰大笑起来,前面的卢方也回过头来取笑道:“我们老五什么时候变了多情种子啊?懂得怜香惜玉了。”
      没等白玉堂反驳,只听马车内卢大娘探出头来说话了:“哎呀,对呀,我看那位姑娘长得水灵,老五啊,你该不会是腊月里的萝卜——动(冻)了心了吧!”
      白玉堂笑道:“大嫂,你还不够忙,还有时间取笑我!”
      “呦~你太小看我了吧!”卢大娘一手抱着小宝,一边看着白玉堂,“这个孩子能把我累着吗?你看他乖得跟猫似地!”
      一边的韩彰闻言大笑起来:“呦!大嫂啊,你可以提这个蟑螂臭虫的,千万不能提到猫儿啊,我们老五啊最忌讳的了!”
      白玉堂被众人取笑,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转向卢大娘言道:“没关系,待会等那小家伙屎尿都来的时候,你们就知道那只猫乖不乖!”
      “哎,对呀,这孩子到现在都不尿哎~”卢大娘说着,低头看看怀里的孩子。
      卢方不知何时也来到马车旁边,对着妻子说道:“我看他里三层外三层的,恐怕连尿了你都不知道呢!”
      “说的也是,我来看一看!”卢大娘说着便打开了包裹孩子的布,小孩对着卢大娘笑个不停,卢大娘却看着怀中的孩子大吃一惊。
      “停车!!”卢大娘大声喊道,众人忙勒马停下。
      “怎么,他真的尿了?”卢方关切的看向妻子。
      “不是,你们看,他这里头裹的是什么东西啊?”卢大娘举起孩子的包被,那明黄色在阳光下亮的耀眼。
      “黄绫绢!”卢方看到也是一惊。
      “原来他不是普通的孩子啊!”卢大娘不禁重新端详起怀中的婴孩。
      韩彰此时也隐去了笑意,跳下马车,正色道:“黄绫绢是王孙贵胄用的,难道他真的是王孙公子?”
      “这会儿我们管闲事可管出个烫手山芋来了!”卢大娘说道。
      “是呀!”韩彰接道,“如果他真是一个满门抄斩的钦命要犯,那我们岂不是要受到株连?”韩彰转头看向卢方,“大哥,我们还是趁早别管这件事了吧!”
      卢方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一边的白玉堂。白玉堂略一思索,向韩彰言道:“二哥,如果这件事你不管,这孩子只有死路一条。”
      “他死总比我们死好吧!”韩彰走到白玉堂马前争辩道,“这些王孙贵胄从来不把老百姓放在眼里,有好处都是他们的!哎,如今他们犯了错,我们用得着为他们拼死拼活的吗?!”
      白玉堂在马上仗剑指向卢大娘怀中稚子:“但这小孩子是无辜的,他那么小,能有多大罪过?”
      韩彰闻言笑道:“老五啊,这句话好像是展昭说的吧!”说着抓住白玉堂的脚,将他扯下马来。白玉堂听着韩彰的调侃,气不打一处来,跳下马来就要拔剑。韩彰赔笑道:“别发火,如果这个孩子不是那位姑娘的,你会这么说话吗?”
      “别把我跟她扯在一起!”白玉堂转过身去,面带怒色。
      “唉,你们吵够了吧!”卢方看不下去,终于发话了。“别为了一个孩子,伤了兄弟的和气!”
      这时卢大娘怀中的婴孩却似乎依依呀呀的在说什么,面上绽开大大的笑容,脸上隐隐有个小酒窝,卢大娘看着这孩子,不禁笑道:“他们为你快吵翻天了,你倒是笑得开心啊!”众人围拢过来,看着孩子天真烂漫的笑容,任谁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了,一起大笑起来。

      远处传来密集的马蹄声,众人回头望去,心中紧了一紧。“大哥,涂善他们追来了!怎么决定?”白玉堂看着远处,等待卢方的命令。
      “老二,你说呢?”卢方看向韩彰。“我想交给他,就怕老五不愿意!”韩彰站在马车上答道。
      “你们说了算,我没意见!”白玉堂将剑扛在肩上,面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远处,涂善的人马越来越近了。
      “好,那就把孩子交给我!”韩彰从卢大娘手中抢过孩子,跳下马车,站在众人之前,挡住了涂善。
      “把它交出来!”涂善冲着韩彰喝道。
      韩彰低头逗着孩子,抬头笑道:“这么可爱的小孩,我怎么舍得交给你呢?”话音未落,已将孩子向后猛的抛去,“大嫂!接着!快走!”卢信上前一步稳稳接住孩子,递到卢大娘手中,随即上了马车,手中马鞭一挥,马儿吃痛,奋力向前跑去。
      涂善却也不是省油的灯,从马上飞身而起,向马车追去,白玉堂纵身一跃,与涂善交起手来,卢方此时也上来帮忙,涂善却不恋战,回身上马,向着马车的方向疾追而去。韩彰见拦他们不住,便丢出手中火雷弹,怎奈涂善等人早已策马远去,火雷弹也是无用。
      卢大娘探头见涂善紧追不舍,不由大声催促道:“快点!涂善追上来了!”
      可是马车终究跑不过单人匹马,涂善追的近了,便从马上跃起,踩着马车顶棚落在车前,手中长刀一挥,切断了卢信手中的缰绳。卢信见状不好,从马车底下抽出刀来,将卢大娘护在身后。
      “把小孩子交给我!”涂善怒声喝道。
      “做梦!”卢信毫无惧色。“有本事过来拿!”卢大娘紧紧抱着孩子,口上却不服输。
      涂善与三名副将将他二人包围在内,一时间情势危急。涂善不怀好意的一笑,三名副将便向卢大娘冲了过来,幸好身边还有几名家丁,随即与他们混战起来。卢信见状不好,挥刀向涂善而来,却哪里是涂善的对手,不出十招便被涂善击倒在地。
      “卢信!”卢大娘上前扶起卢信,卢信却将她一推:“夫人,快走!”说完便又冲上去。
      卢大娘伸手倒也不弱,只是身子不便,又抱着孩子,涂善见她要走,当下舍了卢信便来追卢大娘。眼看卢大娘和孩子命在旦夕,旁边山头上,一名大汉陡然出现,飞身上前,手中大锤使得虎虎生风,将涂善拦了下来。这人便是那日在开封府街上,与白玉堂争夺绣球的舞狮人,五鼠中排名第三的穿山鼠徐庆。
      涂善见徐庆武功不弱,不愿恋战,几招避开徐庆的大锤,纵身向卢大娘追去。
      卢大娘见避无可避,索性转过身来,冲着涂善大声喊道:“站住!你再过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涂善冷哼一声:“有什么本事,你就尽管使出来!”话音未落,便挥刀劈了过来,卢大娘一手保护孩子,一边要躲避涂善的长刀,实是力有未逮,几招之下便被涂善一掌击在肩头,孩子脱手飞了出去。
      不远处是一个水塘,水面一直平静无波,孩子从卢大娘手中飞出,便向着水面落去,涂善长刀直劈,眼见孩子就要惨遭毒手,那水面却突然一阵波动,一个黑衣人从水里湿淋淋的钻了出来,一把把孩子捞在手中,随即落在卢大娘面前。“大嫂,别怕!”
      “四兄弟!”卢大娘惊喜的喊道。
      “翻江鼠蒋平!”涂善一击未成,面色微变。
      “哼哼,一点也不错,正是你爷爷我!”蒋平护住卢大娘,嘴上却不住的占涂善的便宜。
      “四兄弟,你来的正好!要不然嫂子我就被这家伙欺负惨了!”卢大娘瞪了涂善一眼,恨恨的说。
      “大嫂别怕,一切有我!”蒋平怒视着涂善大声说道。
      “有你?!”涂善满不在乎的冷笑一声,挥刀就要上前,蒋平却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
      “圣旨?”涂善看清令牌上的字样,不禁呆了一呆。
      “姓涂的,圣上有旨,将你召回,你尽速回宫复旨去吧!”从蒋平的脸色看来不像是说笑,但是涂善仍然将信将疑。“你怎么可能会有圣旨?”“怪了,难道你没听说皇上在民间遍布钦差,为他执行特殊任务吗?!”蒋平的话真真假假,让涂善云里雾里。“有这回事?”涂善仍不甘心。“怎么你连这件事还不知道,那就表示你还得不到皇上的信任,你想升官发财那得加把劲哦!”
      一句话说到了涂善的痛处,只听那蒋平又道:“你还不走?莫非你想抗旨?!”说着将手中令牌又在涂善面前晃了一下。
      涂善眼睛转了一转,低声道:“末将遵旨。”转身作势要走,忽然又转过身来,挥刀直劈卢大娘。蒋平见骗涂善不过,只得勉强抵挡,顺势将手中孩子递到卢大娘手中。其他四鼠此时也赶了上来,正是“五鼠同心,其利断金”,五人齐齐围了上来,只听卢方言道:“姓涂的,你那三个跟班已经被我们摆平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涂善却不买账,再次挥刀攻了上来。怎奈五鼠个个身怀绝技,五人配合得又是天衣无缝,涂善哪能讨得好去,眼看就要落败,涂善转身向远处疾掠而去。
      “怎么!走啦!”韩彰向着涂善的背影又扔出几颗火雷弹,大声调笑着。兄弟几人转而围着卢大娘,看看她手中的孩子,均笑道:“哎呦,好可爱哦~”
      “走吧,我们回去吧!”卢方等人收拾一下,继续向陷空岛而去。

      远处,展昭和阿敏似乎已经伫立良久。见到众人要抱着孩子离开,阿敏看不下去了,向展昭吼道:“展大人,你为什么不快去跟他们要回太子?!”展昭扶阿敏下了高处,解释道:“敏姑娘,这件事既然是万岁下的旨,我们如果现在将太子抱走,包大人也未必能保住他的性命。”
      “包大人也不行?”阿敏回头着急的张望着,听到展昭的话面色一黯。“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你先别急,敏姑娘,既然官方的人保不住太子,那么太子在五鼠手中应该是最安全的。你就暂时让五鼠将太子带走。”
      “让五鼠把太子带走?那我以后再上哪儿去要回太子!”阿敏听展昭的话也不无道理,却不放心太子的去处。
      展昭闻言微微一笑,仿佛成竹在胸,“这个你不用担心,五鼠的窝在陷空岛,我会找得到。”
      听到展昭这样说,阿敏放心不少。“我们。。。”
      “我们先回开封府,向包大人陈述这一切,先将太子的冤情洗刷再说。”

      开封府内堂,包拯听说展昭已带着阿敏回来了,立刻带着公孙先生迎了出来。
      “展护卫!”
      “包大人!”展昭行过礼后,便向包拯介绍阿敏。“这位是敏姑娘,兰妃的妹妹。”
      阿敏此时已跪倒在地:“阿敏叩见包大人。”
      “敏姑娘免礼。”包拯略一抬手。展昭插言道:“大人,太子就是她救出宫的。”
      阿敏抬起头来看着包拯,泪水已然止不住的流淌下来。“包大人,我姐姐兰妃平白无故受到冤枉,被迫悬梁,太子千岁也蒙受不白,亡命在外。请包大人明镜高悬,查明事实的真相,包大人,请你还我姐姐清白,迎接太子回朝,以保宋室的江山,以慰我姐姐在天之灵。包大人,敏儿泣血顿首,感念您的大恩大德!”说完,已深深的叩首下去,泣不成声。
      “敏姑娘不必如此,快请起来。”包拯温言道。
      展昭将阿敏扶起,站立一旁。
      “展护卫,如今太子呢?”包拯转而问道。
      “回大人,现在太子在五鼠手中。”
      包拯闻言一惊,“哦?”

      陷空岛上,卢扶里的家丁们站立两排,迎接卢方一行人回岛。
      卢方从妻子手中抱过孩子,笑着逗他玩耍,那孩子一把抓住卢方的胡子,玩得兴高采烈。卢方大笑起来:“你们看,真好玩呀!”韩彰早就等不及了,跑到卢方身边,伸手就要接孩子:“该我抱抱了吧!”卢方一闪,韩彰扑了个空,徐庆一把把韩彰推到一边,向卢方喊道:“该我,该我抱了!”卢方仍是不肯松手,韩彰徐庆也争得不可开交,蒋平却又站了出来,抗议道:“刚才你们在船上都抱过了,现在该由我了!”说着便要上前,一时间四人乱作一团,孩子在几人手中抢来抢去,落在蒋平手中,最后还是卢方大喊一声:“好了!抢什么枪!我是大哥,当然是我来抱啊!”谁知话音刚落,卢方就被徐庆韩彰左右架起:“大哥?大哥现在不管用了!”
      蒋平手中的孩子看着四人挣来抢去,不但不哭,反而一直咧着嘴笑个不停。眼看四个人又乱作一团,卢大娘和白玉堂在一边笑着看他们打闹,最后还是被徐庆抢到了手。徐庆在他的小脑袋上狠狠地亲了一口,一旁的卢方也见样学样,却听突然听徐庆喊道:“等一下!他拉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嘛。。。”
      白玉堂闻言,早已悄悄溜走了。卢大娘也站起身来,作势要走,徐庆慌忙叫住:“大嫂,你不要走,帮帮忙嘛!”
      “我不管啦,你们自己弄!”卢大娘白了徐庆一眼,径自走了。
      “那有什么难呢,我来!”卢方看着妻子离开的背影,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那卢大娘出得厅来,径直朝站在回廊边上的白玉堂走了过去。
      “五兄弟!”
      “大嫂。”白玉堂转头看了卢大娘一眼,又低下了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卢大娘早已看出白玉堂的不对劲,上前问道:“有心事啊?”
      “心事?”白玉堂勉强一笑,“好端端的,有什么心事啊!”
      卢大娘笑吟吟的看着白玉堂,不甘心的追问:“那你是出来乘凉罗~”
      “对,屋子里太闷了。”白玉堂正愁无法解释,便顺口答应。
      卢大娘失声笑道:“这儿还真凉快,如果在这儿想个人什么的,还真是不错呦~”
      “对,不错。”白玉堂哪里想到卢大娘在套他的话,漫不经心的答道。话一出口便觉不对,几步走到卢大娘面前:“大嫂,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呀,不要跟嫂子我打马虎眼了,你喜欢人家就老实说嘛,这要该怎么做,嫂子可以帮你拿个主意呀。”
      白玉堂急道:“大嫂你千万别乱想,如果我喜欢那位姑娘,我自己会去找他,我绝不会在这里傻想。”
      “那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呃。。。我只是在想,那孩子的来历。”
      “他不就是个王孙贵胄吗?”卢大娘脱口答道。
      “不,这孩子绝不会自己犯罪,他一定是受了大人的株连。”白玉堂目光渐渐变得犀利起来,踱步道:“不过最近我在城里,又没有听说过有哪个王侯公爵被皇上降罪。”
      卢大娘的急脾气又上来了,开口问道:“你绕了这么一大圈,你不如直接告诉我,他到底是谁啊?”
      “大嫂,如果我告诉你,你可别害怕。”白玉堂转过身来,面色严肃。
      “说吧,嫂子我这一辈子,还没有怕过的事情呢!”卢大娘一脸天不怕地不怕的神色。
      “我怀疑,他是太子!”白玉堂一字一顿说出心中所想,卢大娘纵使见过大世面,也被他这句话惊呆了。

      此时厅中的四个人还在研究孩子的尿布应该怎么个包法。
      “应该这样!”
      “不对不对,你看,他都哭了!”
      “我来我来,是这样。。。”
      “不对!你这是包粽子!是这样!”
      “哪有那么麻烦嘛,干脆呀,烙饼卷大葱,这样不就好了吗?”
      孩子在四个人的摆弄中,越哭越大声了。
      “好你个头!、”卢大嫂进得屋来,厉声斥道:“孩子都被你们吓坏了!”
      “啊?不对呀?”四人齐齐看向啼哭不已的孩子。
      “行了行了,我来抱。。。”卢大娘再也看不下去了,伸手接过孩子,随后向四人道:“五兄弟有话跟你们说。”
      四人来到正厅,白玉堂正抱着双臂一脸深沉。
      卢方很少见白玉堂这么正经,当即开口问道:“五弟,什么事啊?”
      白玉堂开门见山:“我怀疑这孩子,是太子。”
      四人闻言立刻围拢过来,卢方面色微变:“五弟,这个玩笑可不能乱开啊!”
      “大哥,我绝没有开玩笑。太子诞生之时,宫中传出他的左脚有颗朱砂痣。咱们只要看看他的左脚,就知道真相了。”
      “太子?朱砂痣?”卢方重复道。白玉堂点头,几人一阵风般的冲进偏厅,卢大娘抬起孩子左脚,脚心赫然是一颗血红的朱砂痣。
      “真的有哎,你们看!”众人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孩子,无一不瞪大了眼睛。

      “敏姑娘,依你所述,和葛统领不惜悲愤自戕的血泪自诉看来,本案乃是一桩有计划的阴谋,毫无疑问。”包拯与开封府众人仍在分析着太子的冤情。“本府本当立即带你进宫面圣,禀奏一切。但如今反证力薄,届时本府恐怕非但不能为死者申冤,迎回太子,反而会因此害了你一条性命。”
      阿敏闻言急切上前道:“包大人,您不必为我担心,我不怕死!只要能替我姐姐申冤,证实太子千岁的清白,我就是死也无憾哪!”
      “敏姑娘,此刻你虽然不畏死,但你也绝不能死,”包拯抚须道,“太子千岁如今亡命在外,你若是死了,就无人能证明他的身份,他就永远无法回朝了。”
      “这怎么办呢。。。”阿敏听了这话,已然毫无主意,“那我们怎么样让皇上相信这是个阴谋啊!包大人,难倒葛统领他为此大冤,以死明志,都不能说明这一切吗?”阿敏激动地喊出声来,泪水滚滚而下。
      公孙先生缓步上前说道:“悲愤自戕也可说成是畏罪自杀。若是阴谋者用计已深,万岁仍在蒙蔽之中,则此举就会更加激怒圣上,别无益处。”
      阿敏退后两步,目光中已然满是悲愤。“好!好!你们这也担心,那也害怕的,我还来找你们干什么!想来开封府也不过是徒具虚名罢了!”
      话说至此,展昭听不下去了,虽然她是事出有因,口不择言,但也不能让她在包大人面前失礼,于是出口劝道:“敏姑娘,不得对包大人无礼。”
      没料到阿敏却不领情,反将将一腔怒火向着展昭而来。“怎么?我说错了吗?幸好我听你的话,没有把太子从五鼠的手中要回来,要不然这个时候,遇到这怕事的包大人,还不知道会落成什么样的下场!”
      “敏姑娘。。。”展昭皱眉,刚要说些什么安慰她,阿敏抢白道:“你怕什么!”阿敏快走两步,来到包拯面前:“难倒开封府连句实话都不能说吗?”这句话一出口,阿敏也激动的呼吸难以平静,只是秀目圆睁,瞪着包拯。
      包拯并不恼怒,站起身来温言道:“你别忘了,杀兰妃和太子,是万岁的旨意。你带太子逃走,已是逆旨欺君,罪无可赦。”包拯语气渐渐加重,“如今,就连本府也难逃知情不报,包庇钦犯之罪,因此,我们若无充分证据,就贸然进宫面圣,岂不是自投罗网,亲痛仇快?”
      一番话字字在理,句句铿锵,阿敏在气头上却一句也听不进去,这一番好言相劝,在阿敏看来,分明就是胆小怕事,畏缩不前,于是更加口不择言道:“什么有道明君,哼,想来也不过是个受人搬弄的昏君罢了!”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包拯厉声道:“住口!敏姑娘,你未免太过放肆!”包拯转过头去,原本就漆黑的脸色一气之下显得更加阴沉。
      阿敏兀自不服气的看着包拯的背影,公孙先生见事情要闹僵,忙上来打圆场。“敏姑娘,你不可过于冲动,口不择言。有道是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这夺妻之恨是可忍孰不可忍,更何况是一国之尊?”看见阿敏神色稍缓,公孙先生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如今万岁正在盛怒之下,大人若是错走一步,其后果将是火上加油,不可收拾。届时兰妃、葛统领、太子,皆将沉冤海底,这岂是你之所愿?你要三思啊!”
      公孙先生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却让阿敏更加绝望,脸上神色变了几变,最终落泪道:“三思,三思。。。你们衙门里的人只会说这些官话,要是开封府着了火,你们也是三思之后才去救火吗?!我姐姐含冤而死,葛统领肝脑涂地,现在太子又落在一群江湖客的手里,你们难道一点都不着急吗!要是这是你们自己的孩子,我看你们早就心急如焚,你们早就坐立难安了!”
      展昭见阿敏哭得伤心,上前欲劝,阿敏却摇头道:“你不必劝我,既然你们无心救太子,我自己去!”阿敏擦干泪水,甩袖而去。
      “敏姑娘!”展昭急忙阻止,阿敏哪里肯听,早已冲出了大门。包拯看着阿敏离去的背影道:“展护卫,你只要尾随着她,严密保护她的安全就可。”
      “是!”展昭领命而去。
      公孙策走上前来,不解的问道:“包大人,您任由敏姑娘离去,莫非是引蛇出洞?”
      包拯这时才面露笑意:“先生果然高明,本府正是此意。”

      这时的陷空岛上,五鼠和卢大娘正对着装着小太子的竹篮皱眉头,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奇怪,但没有一个人说话。
      还是急性子的卢大娘按捺不住,向卢方道:“哎,当家的!哎!你别光杵在这儿,你说话呀!”
      “我说什么?”卢方一脸茫然。
      “说咱们这会该怎么办呢!”卢大娘无奈了。
      “是,该说话了!”卢方清了清嗓子,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抬头看见了蒋平,遂开口道:“老四啊,你点子多,你说该怎么办?”
      “照理说嘛,我们应该拿他去领赏。。。”蒋平摇着羽毛扇开口,一句话还没说完,徐庆就坐不住了,一把把蒋平推翻在地,怒气冲冲的骂道:“你干什么啊!光想到钱!他是太子哎!”
      “对呀,就是因为他是太子,咱们才应该拿他去领赏啊!三爷,请问你一辈子能碰上几个太子啊?有钱不赚,那是老太太上鸡窝——笨(奔)蛋!”
      一番话说的徐庆没了动静,一旁的韩彰也听不下去了,冲过来把刚爬起来的蒋平又推了一把:“我看你现在是面锅里煮铁球,你是混蛋到底了你!”
      蒋平向前跌去,被白玉堂伸脚一挡,又跌了回去。白玉堂正色道:“好了,不要吵了,说点正经的!”
      “哎,对对对,说正经的,”徐庆端坐起来,看了看白玉堂,“老五啊,正经的你说!”
      白玉堂略一思考,道:“正经的就是,他既然是太子,为什么皇上一定还要杀他?他既然有罪,那为什么那位姑娘冒死也要把他救出宫中?”
      蒋平接道:“我知道!”
      “你知道你说啊!”徐庆催促道。
      “他既是太子,那皇上就没理由杀他嘛!可是皇上要杀他,那就表示太子有罪。可是太子年纪这么小,又怎么可能犯罪呢?那么这个罪就必然来自于他的母亲也就是兰妃。”众人都被蒋平的分析吸引住了,听得极其认真。“那位姑娘冒死也要将太子救出宫中,就表示这件事情背后必有非常大的冤情。于是我们得到两个答案:其一,兰妃有罪,太子不该死。其二,兰妃没罪,太子也不该死。”
      徐庆听了半天,云里雾里的,最后一句却听清了,不耐烦地站起身来嚷道:“哎呦,你干脆说他不该死就得了嘛!”
      “是!他不该死,但是我们都该死了!”韩彰却听出了点味道。
      “怎么,为什么我们都该死啊!”卢大娘和卢方也站了起来。
      “你瞧,我们藏匿钦命要犯还不该死吗?”韩彰一语道破。
      “所以说嘛,我们就应该将他送交官府,这样子我们不仅不会死,还能发一笔小财。。。”蒋平话音未落,徐庆已经大吼一声猛的扑了上去,将蒋平按在桌子上。“你再给我死要钱,看我不打烂你的嘴!”徐庆天生神力,蒋平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只得叫道:“你放手!”
      徐庆愤而甩手,蒋平爬起身来,“要不然你说怎么办?!”
      “我。。。”讲到想办法,实在不是徐庆的强项,只得转向卢方:“大哥,你看怎么办!”
      卢方思索片刻,慢慢说道:“这孩子既然有冤,就把他留下吧。”
      徐庆闻言大乐:“对呀,我也是这样看法!咱们这几个大男人,难倒还比不上一个娘们吗!是不是!老五,二哥!”徐庆揽住白玉堂和韩彰的肩膀,笑得十分灿烂。
      “对,咱们把他留下来,而且设法替他申冤,也正好和开封府的包大人别别苗头!”白玉堂也轻声笑了起来。

      荒野中,阿敏一路走来,看到路人就上前问去往陷空岛的路,可是却一无所获。路边的茶棚里,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在监视着阿敏,而山坡上,一人一马远远伫立,正是奉命保护阿敏的展昭。

      开封府中,包拯来回踱着步子,忽然抬头喊道:“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备轿!”
      四人领命而去,公孙策上前问道:“大人意欲何往?”
      包拯道:“适才敏姑娘提到,梁公公曾于兰妃被杀之前报讯示警,事后,又协助她逃脱。若能找到此人,或可问出部分内情也未可知。”
      宫中回廊之内,大总管一行行色匆匆,与包拯擦身而过。包拯开口道:“大总管请留步!”
      大总管神色倨傲,瞥了包拯一眼道:“包大人要见万岁吗?万岁已经起驾回宫了。”
      “不,本府是来找大总管。”包拯上前两步,来到大总管面前。
      “包大人找我,有何见教呢?”大总管转过头去,并不看包拯。
      “不敢当,本府也是受人之托想跟大总管打听一位公公。”
      “公公?谁啊?”大总管眉头一皱,语气甚是不耐。
      “梁喜,梁公公。”
      大总管闻言,眉毛挑了一挑,“包大人找他干什么呢?”
      包拯答道:“其实也没什么,本府日前邻县办案,遇见梁公公的一位远亲,托本府给他带个手记。”
      大总管眼睛一转,摆手道:“包大人,不必费神了。”
      包拯神色一凛,心道不好,却还是问道:“怎么了?”
      “梁喜那个奴才,前两天喝醉了酒,掉进荷花池,死了。”

      六枚铜钱倾在桌上,公孙策看了看卦象,掐指一算,喃喃道:“地火明夷。。。”包拯近前问道:“怎么说?”“此卦太阳没入地中,又有诛灭之象,梁公公是被陷害的。”包拯略一思考,道:“那你再看看敏姑娘。”公孙策又卜一卦,卦象显示“泽天夫”,包拯不解抬头,公孙策解释道:“小人当道,不意之灾!”
      包拯闻言,惊愕不已。

      夜。小客栈。
      月光从雕花的窗户照进房中,说不出的深邃静谧,这便是阿敏投宿之处。白日在路边茶棚监视阿敏的那双眼睛此时又出现在客栈之外。看准了时机,这刺客纵身跃入屋内,明晃晃的长刀直劈向阿敏卧榻,哪知一刀下去,并无鲜血溅出,反倒是像砍在了棉被之上,刺客大惊,回头便要冲出屋子,可是身后逆着月光,一个挺拔的人影早已拦住了他的去路。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展昭白日里就发现了这名形迹可疑的刺客,于是悄悄通知阿敏藏到一边,打算给他来一个瓮中捉鳖。刺客慌忙间夺路而逃,展昭长剑直挑封住了他的去路。刺客无奈只得回身迎战,却又哪里是南侠的对手,没过三招两式便被展昭飞起一脚踢在肩头。缓过神来刚要起身,展昭长剑迅如闪电,早已直指刺客咽喉。
      “是谁指使你的?”展昭制住刺客,想要从他口中问出些什么,谁知那刺客一言不发,握住展昭的剑刃,直接抹上了自己的脖子,鲜血四溅,瞬间染红了雪白的墙面。阿敏在一旁又惊又怕,这次要不是展昭,自己焉有命在?

      “什么?杀手自戕?” 包拯听了展昭的描述,不由得叹了口气,“大好的一条线索,就这么断了。”
      “包大人,您看涂将军会不会与阴谋者有关?”展昭再三考虑,还是开口问道。
      “以涂善追杀太子不遗余力看来,他应该是个最可疑的人物。而且他有皇命作为护身符,纵有千般可疑,我们也只能暗访,不能明察。”包拯微皱眉头,事情棘手的程度超乎了他的预料。

      “那梁公公呢?”阿敏忽然想起了那个忠心耿耿的小太监,“他是最先知道内情的人,他一定知道一些消息!”
      “梁公公他已经死了。”包拯缓声言道,面色沉重。
      “死了?他是怎么死的?!”阿敏大惊失色。
      “据说是酒后失足,坠入荷花池而死。可是以现在的情况看来,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因而遭人杀之灭口才对。”
      阿敏双目含泪,满面哀戚,难以相信当日拼死护送自己出宫的小太监就这样死于非命。“梁公公。。。没想到你还是逃不过他们的毒手。。。”
      公孙策见状上前劝道:“敏姑娘,人死不可复生,你就不要太难过了。”
      阿敏经历了客栈截杀,猛然间又听闻梁公公的噩耗,这才觉得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危险,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包大人,我没有想到这幕后之人是如此的残酷,如此的狠毒。。。我该死。。。我真该死。。。”说着便已跪倒在地,“我不该对您言语放肆,包大人,求你原谅我吧。。。”
      包拯急忙上前扶起阿敏,温言道:“敏姑娘,你不必如此自责,本府并无责怪你之意。相反的,你舍生忘死护救太子,倒是令本府敬佩不已。”
      阿敏听了包拯的话,眼泪却更加止不住了。“包大人,你对我这么说,阿敏更是无地自容了。。。”
      “好了,不说这些。那幕后之人如此赶尽杀绝,太子亡命在外,实是叫人担心。因此本府认为,应早日将太子迎回府中,严加保护,再论其他。”阿敏看着包拯点头,这正是她心中最担心的事。
      “展护卫!你就去一趟陷空岛,跟五鼠要回太子吧。”
      展昭应了一声便向外走去,阿敏此时再也忍不住了,她快走两步拦住展昭道:“等一等,我也要去!”阿敏转身看向包拯,言语十分急切:“包大人,我等不及要见太子,我在这儿一刻也待不下去!再说陷空岛五鼠他们也知道太子是我的,他们要是见不到我,不见得会把太子交给他带回来。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想和展大人一起去!”
      “这。。。”包拯面露难色,公孙策此刻上前说道:“包大人,陷空岛五鼠与展护卫一向不睦,若展护卫只身前去,必遭刁难。若因此伤及太子,我等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包拯微微点头,“好吧,敏姑娘,你就跟展护卫一同前往,但是敌暗我明,未免暴露行踪,你们最好是入夜启程,乔装前往。”
      “谢谢包大人!”阿敏此时才露出了些许的笑容。

      夜晚的街道凭空多了些许肃杀之气,纵有几盏灯笼,那忽明忽灭的火光映的街道更加阴森起来。街边远远走来四个人,正是涂善和他的三个副将。四人在一间客栈门口停了下来,小二急急忙忙赶出来招呼:“客官。。。”
      “东风常向北,北风也有向南时!”涂善说的似乎是句暗语。
      “客官您要打尖还是住店啊?”小二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却仍是赔笑问道。
      “要一间上房!”涂善一甩披风,大步向店内走去。
      “客官,这是您的房间!”小二将四人领到一处,涂善一个人进到房间,小二跟在后面还想说什么,却被涂善的副将拎着衣服扔了出来。小二摸摸脑袋,瞪了瞪眼,恨恨的离开了。
      涂善进到房间,不知按了什么机关,房内的雕花软榻竟然凭空移向一边,后面并不是墙壁,而是一个暗道。涂善迈步走了进去,那大床又自动移了回来,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涂善却凭空不见了。

      那走廊的尽头原来别有洞天。涂善出了暗道,来到一处花园之中,没等他走上两步,一群卫士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涂善早有准备,立刻示出手中的一块令牌,卫士们看了令牌,又悄无声息迅速隐去了。
      “卫公公!我有急事要见王爷!”涂善大步上前,一名公公应道:“随我来。”

      “末将涂善,叩见王爷千岁!”襄阳王府的内堂装饰的富丽堂皇,涂善跪伏在地上,恭敬地磕头行礼。这间屋子涂善来过不知多少次了,但每次来还是心惊胆寒。
      “人带来了吗?”襄阳王是个须发全白,面露红光的老者,双目不怒自威,说话语气波澜不惊,却别有一番气势,这个一直威风八面的大将军涂善,见到他也是心中发憷。
      听到襄阳王这样问,涂善的冷汗立刻顺着鬓边滑下,只好硬着头皮开口,“王爷指的是。。。?”
      “太子的人头。”襄阳王仍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站立一边的襄阳王谋士季高瞥了一眼涂善,瘪了瘪嘴。
      涂善声音低了下去:“末将无能,请王爷恕罪。”
      “没用的东西,本王还能靠你建功立业吗?”襄阳王向后靠在太师椅上,一直半闭的双眼此时露出些许凶光。
      涂善伏在地上,一直没敢抬头,听到这句话,更加的诚惶诚恐,“末将该死,请王爷息怒。”
      襄阳王叹了口气,语气稍缓,“如今太子何在?”
      “在陷空岛,五鼠手中。”涂善如实答道。
      “五鼠?”襄阳王一挑眉毛,随即面露不屑,“哼哼,区区鼠辈,何足道哉?你为什么不先夺回太子,再来见本王?”
      “这。。。”涂善浑身颤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季高看了涂善一眼,向襄阳王开口道:“启奏王爷,陷空岛五鼠是以钻天鼠卢方为首的五个江湖人士,个个武功高强。尤其是那锦毛鼠白玉堂的武功,更可以与那南侠展昭并驾齐驱。要是太子落入他们的手中,那涂将军纵然是武功盖世,但是要想夺回太子,恐怕还要费一番周旋。”
      听了季高的话,襄阳王若有所思。涂善慌忙道:“季先生说的不错,末将实未料到,陷空岛的五鼠会半路杀出,横加干预。再加上开封府的展昭又处处和末将作对,这才使得末将顾此失彼,功败垂成,因此,特来向王爷请罪。”
      襄阳王听了这一番解释,方才点头道:“恩,起来回话吧。”
      “谢王爷!”涂善闻言深深松了口气,急忙爬了起来,垂首站立一旁。
      “可恶的五鼠!可恶的展昭!”襄阳王咬牙道。
      季高这时又有了鬼点子。“启奏王爷,那五鼠与展昭素来不和,只要是我们略施小计,使他们鹬蚌相争,我们即可坐收渔利。”
      襄阳王闻言,微微颔首,大为满意。

      展昭阿敏二人听从包拯的嘱咐,入夜方才启程,此时在野外一处稍作休息。
      阿敏见展昭一直在摆弄那堆篝火,没有要休息的意思,遂上前道:“展大人,你不睡啊?”
      “我还不困。”展昭仍旧没有回身。
      阿敏当下了然:“我知道你是在避嫌。如果这样的话,你去睡好了,反正我也不想睡。”
      展昭闻言抬头道:“你不累吗?”
      “说不累是骗人的。”阿敏在展昭旁边的石头上坐下,“可是我一想到太子,我一想到我姐姐临危时的托付,我就完全没有睡意了。”

      展昭不忍阿敏难过,好言劝道:“你不要担心,明天我们就到陷空岛了。”
      阿敏抬头看看展昭,勉强微笑道:“谢谢你。一定是我姐姐在天之灵保护,让我遇到你这么一个好人。要不然我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展昭想起她这些天的经历,不禁心下恻然:“你大概这辈子没有受过这些苦吧?”
      “是啊。自从我姐姐把我接进宫以来,我几乎可以说是享尽了人世间的荣华富贵。可是人生无常,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就连我姐姐。。。”阿敏想起兰妃,眼睛又湿润了,“我姐姐她一定连做梦都想不到,她怎么会不明不白的死去。。。”阿敏再也说不下去,低声抽泣起来。
      展昭考虑良久,方才开口劝道:“你放心吧敏姑娘,天道好还,报应不爽。这一切的冤和债都能要的回来的。”
      阿敏闻言抬头看向展昭,只见面前的人面色柔和,眼神清正,在他的身边,听着他说话,让人不自觉地便有一种强大的安全感,不由得擦干了泪水,重重点了点头。
      天边已微微泛出白光,展昭站起身来四处看看,向阿敏道:“天快亮了,既然我们都不想睡,那就继续赶路吧!”

      陷空岛上。卢府。
      卢大娘怀中抱着小宝不断的哄着,可是小宝还是止不住的大哭着。卢大娘神色焦急,向卢方道:“怎么办,怎么办?他再不喝奶的话,小命就没啦!”
      “前两天他米汤不是喝得挺好的吗?”卢方不解。
      “可是今天他不喝啊!你看看,哭成这个样子。。。”卢大娘心疼地看看怀中的孩子,又看看厅中的卢方蒋平和徐庆,气不打一处来,“哎!你们怎么还愣在这儿啊!赶快想办法啊!”
      “我有什么办法啊!我要是有奶啊,我早就挤给他喝了!”徐庆也是坐立难安,听到嫂子埋怨,更加挠头了。
      蒋平闻言也站了起来,“大嫂,我也没办法啊。我蒋平什么能偷,什么能骗,可偏偏这奶。。。”
      “你们这些男人啊,真是!”卢大娘气结,转身不理二人。
      “你看,这些年来什么场面没见过啊,三刀六个眼儿,眉头都不皱一下,怎么一个奶娃子那么难伺候呢!”卢方走到两个兄弟身边抱怨道。
      正当三人唉声叹气之时,门外有人喊道:“有奶喝了,你们看!”众人欣喜的抬头望去,韩彰牵着一头羊径直进了大厅。
      “一头羊你都牵回来啦!”徐庆兴高采烈的靠上去,“我来挤,我在家里就常常挤羊奶给我娘喝!”韩彰将羊交到徐庆手中,徐庆一看之下却大声吼道:“你干什么啊!弄头公羊来我怎么挤奶啊!”
      “它是公羊?!”韩彰围着羊上上下下的打量起来。众人又失望透顶的时候,白玉堂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低眉顺眼的妇人。“解决了!她刚生完孩子,她有奶!”
      卢大娘一看喜出望外,急忙把那妇人拉进门来,把孩子递到她手上。那妇人抱起孩子坐在偏厅的椅子上,便解开衣扣,准备喂奶。卢大娘只顾哄着孩子,待一抬头,却看见几个大男人都好奇的凑在一边,看这妇人给小宝喂奶。
      这还得了!卢大娘一声大吼:“看什么啊!没看过人家喂奶啊你!几个大男人,还一直看!”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低头讪讪而去。
      这时管家卢信来报:“启禀老爷,展昭和那位姑娘来要孩子了!”
      兄弟五人随即联袂而出,迎上展昭和阿敏。
      展昭抱拳道:“卢岛主,我跟敏姑娘是来要回孩子的。”
      “很抱歉,孩子不能交给你们。”卢方当即拒绝。
      阿敏闻言急道:“为什么?”
      “因为我们发现这孩子的身份不简单,所以不能随便的让你们带走。”卢方上前一步,语气波澜不惊。
      “可是那个孩子是你们从我手里带走的,你们本来就应该还给我!”阿敏感到不可理喻,上前争辩道。
      “敏姑娘,孩子若是你的,我们当然应该还给你,但这个孩子,不是你的。”卢方缓缓言道。
      “你凭什么说这孩子不是我的?”阿敏气结。
      “就凭他左脚心的朱砂痣。敏姑娘,这个孩子是当今太子,对不对?”
      阿敏听到这话,神色阴晴不定,不知该肯定还是继续否认。展昭见状只得上前道:“卢岛主,请快把孩子交出来!”
      “抱歉,恕难从命!”卢方对展昭的语气可不像对阿敏那样缓和。
      “你们。。。”阿敏一看双方闹僵,也手足无措起来。展昭见软的不行,便执起手中长剑,那卢府也不是善茬,不但五鼠齐出,还有两列家丁也持刀持枪的冲了出来,将展昭和阿敏团团围住。
      “你们这是干什么!孩子明明是我的,你们为什么要强留下来?!”
      “敏姑娘,不要误会,我们不会为难你。只是这孩子既然是当今太子,我们自然要知道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变成钦命要犯,又为何会落在你的手里?”
      阿敏正不知如何回答,展昭上前一步说道:“这是皇家的事,你们没有必要知道。”
      这句话可激怒了后面的四鼠,韩彰当下便站了出来,讽刺道:“哟~这你们听一听,皇家狗腿子讲话了!”
      “你。。。!”展昭闻言一怒,待要上前,只听韩彰又道:“干嘛,想咬人哪你!”
      白玉堂此刻也走上前来,指着展昭对韩彰笑道:“他明明是猫,你把他说成是狗,他当然生气了对不对?”
      “对,他是猫,三脚猫!”蒋平抢过话头,句句都是针对展昭,五鼠无一不仰天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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