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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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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前一后上了船,贺然拿起竹竿戳入水中,小船便晃晃荡荡地往前挪动起来。
任悠悠知道他是在照顾自己的肩伤,所以自己撑船到对岸,回来的时候再让她划。
她坐在船头四下张望了一会儿,觉得十分尴尬,便没话找话的指着贺然的腰间配饰说道:“你这香袋很别致,是在厽都买的吗?”
贺然低头看了看她,“是一位好友送的。”
任悠悠见香袋里鼓鼓囊囊,又因他找黎叔买香料,便猜测道:“哦,那…里面装着什么,香料?”
“一只玉刻短哨。”,说着,贺然用力一扯将香袋卸下,递到她面前问了声,“你想吹吹看吗?”
任悠悠只是好奇想看看而已,没想到贺然这么慷慨,竟让她对着哨口吹一下试试。
“我?不合适吧。”
“放心,我没用过,干净的。”,贺然以为她嫌脏,便急忙解释道。
他心一慌,连带着小船也左右晃了下。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任悠悠双手摇成了拨浪鼓,“算了,好吧。”
她接过短哨仔细端详了会儿,只见这上头刻着个“泽”字,这用玉雕琢的哨子她还真没见过,因此捧在手里小心翼翼,生怕摔落在河里弄丢了。
贺然却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甚至指导起她如何吹响,“手放在这里,对。”
“嘀——嘀——哈哈,这么响,感觉都有回声了。”,任悠悠在现代时做过一段时间的体育委员,还曾带领着同学们早起跑操,那时体育老师也曾给过她一个哨子,用来调动大家的积极性。
但她也只做过一年体育委员,上了高中以后学习任务重,就连跑步的时间都没有了。
刚才她试着吹了一下,倒像是回到了少年时代一样。
“这也是别人送你的吗?”,任悠悠举着哨子问他。
贺然点了点头,“嗯。”
任悠悠想起刚才在家里,王竹琴说她小时候总黏着贺然和王穆顺,便好奇起原主以前是怎么和他们相处的。
她托着腮眨眨眼,试探着开口道:“贺…贺然…你能跟我说说以前的事吗?就是有关于我们小时候,我,你,表哥一起的那些日子,是什么样的?”
贺然听她叫自己的名字,一瞬间还有些恍惚,但是很快就放松下来,笑了笑调侃道:“首先你小时候是个很懂礼貌的孩子,虽然顽皮了些,但…从没直接叫过我的名字。”
“那我都叫你什么?”
“贺三哥哥。”,贺然说这四个字时,莫名一脸骄傲。
“哥…哥哥?”
任悠悠是个孤儿,她连自己的爸妈是谁都不知道,就更别提兄弟姐妹了。
这陡然听贺然说出哥哥二字时,她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嗯。你那时候不爱绣花写字,总跟在我身后让我教你打弹弓,捕鱼还有捉知了。我嫌你跑得慢,因此总不肯等你,你便追着我叫哥哥。”
“咳…幸好我不记得了。”,任悠悠是真的庆幸自己失去那段原主的记忆了,要不然她回想起来真的会脸红到爆炸!
贺然见她的头已经埋到了膝盖里,便不再提以往那些丢脸的事,反宽慰她道:“不记得就不记得吧,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那你在家排行第三,前面还有哥哥姐姐吗?”,任悠悠好奇地问道。
“有…”,贺然说完有这个字后明显情绪低落了一阵,紧接着小船靠岸,他将竹竿传给任悠悠后轻身一跃,勉强笑了笑,“好了,你回去吧。”
任悠悠站在船上看着眼前的少年郎,虽身形矫健步伐有力能言善道,可总觉得他的眼神里有着说不出的沧桑。
“嗯,贺…三…对不起,哥哥二字我实在叫不出口,以后我可以直接叫你贺然吗?你也可以叫我悠悠。”
贺然闻言眉梢一动,点头笑道:“当然。”
回到家中
任悠悠将房门锁上,坐在床边褪去上衣,只见肩头一块青紫,肿起的部位隐隐刺痛。
她咬着牙给自己上药,沾了红花油的棉布轻轻点涂在伤处,由于磕破了块皮,她忍不住“嘶”地一声叫出痛来。
“悠儿,你可有什么衣服要换洗的,赶紧送下来,我好一并拿去洗了。”
王竹琴在楼梯口高声唤她。
“等等,我一会儿就来!”,任悠悠手脚麻利地换好了干净的衣裳,又将那沾了灰的脏衣服捧在怀里下了楼。
河边上,任悠悠轻轻将衣裳展开抖了抖,想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不能沾水的东西,可就在她抬手的一瞬间,一个小小的玉块滚动着滑进了河里面。
任悠悠看着瞪大了双眼惊呼:“啊!短哨!”
她连忙跪下去,将手伸进河里去捞,可这玉下坠的速度太快,瞬间就没影儿了。
王竹琴见她神色如此紧张,遂问道:“什么东西啊?”
“是,是贺然的玉刻短哨,我送他过河的时候拿在手里玩了一会儿,竟忘了还给他。”,任悠悠跪在河边,双手捂着脑袋,内疚不已。
王竹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皱眉道:“哎哟,这玉遇水下沉,此刻已经看不见了,也不知上哪儿捞去,怕是再也拿不回来了。”
任悠悠当然知道拿不回来了,可她刚承蒙贺然搭救,就弄丢了他的珍爱之物,这不就是妥妥的恩将仇报吗,那以后还怎么面对他呢。
“他说这是一位好友送的,他日日带在身上,想必十分重要,却被我失手坠入河中…”
“唉…你也不是故意的,待明日他来找黎叔买香料,我好好同他说说。若是易得,咱再想办法买一个还给他,若是不易得,那也只好诚心致歉了。”,王竹琴见她都快把头皮抠破了,便连忙走过去安慰道:“想来他与顺儿如此交好,应当不会过分为难你。”
“金玉易得,情义无价,就算咱们买了新的给他,终究也不是旧友之物,只怕他不会收的。”,任悠悠接连着叹了十几声的气,眼睛还死死盯着短哨落下去的位置。
次日
任悠悠因肩伤疼痛,今日就没去沁与楼摆摊,她一夜未眠,满脑子想着该如何向贺然道歉。
巳时,隔壁黎叔已经在叫卖了。
任悠悠从塌了的砖石上攀爬了出去,蹲在路边静静等着贺然过来。
她想了想,毕竟是自己犯的错,不该让娘亲替她来说情,还是得自己面对才显得诚恳。
“悠丫头,你今儿怎么还没出去?”,黎叔端了张藤椅准备出来晒太阳,却见任悠悠靠着墙愁眉苦脸。
“我昨儿不小心摔了一跤,胳膊受伤了,今日不去摆摊了。”
黎叔掸了掸藤椅上的灰,一屁股坐了下去,“那你怎么不在家里歇着,翻出来做什么?”
“我在等人…”
任悠悠话音刚落,视线就被一双黑靴给吸引了,她缓缓抬头望去。
来人双手背在身后,俯身弯腰也在看她。
“等我吗?”
“贺,贺然!”,任悠悠在见到他的一瞬间,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却因起猛了头晕,一个站不稳往后退了两步。
贺然见状,伸手扶了她一把,并笑道:“怎么,还真的是在等我?”
在他来之前,任悠悠曾在脑子里过了无数遍,想着该怎么解释这个意外,才不会让他太生气。
可现在他人就站在面前,任悠悠却磕磕巴巴地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说起了…
“是…我,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嗯,说吧。”
贺然松开搀扶她的双手,又缓缓背在身后。
“我,对不起!”
任悠悠高声喊着对不起,双眼一闭,还猛地给他鞠了一躬…
这一动作,吓得贺然接连着倒退了好几步,也吓得黎叔从藤椅上弹了起来!
许久之后,贺然才敢走上前来,蹙眉问了句:“怎么了?”
“那个,你的玉刻短哨,它…它被我弄丢了。”,任悠悠缓缓直起身子,愧疚地说道。
“丢了?”
贺然没有心理准备,低下头检查了一下香袋,发现里头确实是空的。
“嗯,掉进后门的河里了…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是拿衣服过去准备洗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它就滚了出来,速度太快,我根本追不上,一眨眼就看不见了。”,任悠悠快速地解释着,因为她怕自己说的太慢,贺然不听解释直接走了,“我知道它对你一定很重要,也知道花多少钱都买不回来,但…但我还是得厚颜说一句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贺然闻言垂下头叹了声气,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对不起,我…”,任悠悠见他眉头紧锁,一脸惆怅,便忍不住又道了声歉。
可她话音未落,贺然便打断道:“没什么,丢就丢了吧。”
“啊?你…你不生气?”
说实话,任悠悠觉得他已经气疯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已经丢了还能怎么办,只能说它和我的缘分只能到这儿了。”,贺然摇摇头,笑得很勉强,,“好了别想了,至少香袋还在,不是吗?”
任悠悠垂首看了看那个香袋,用料倒是还可以,只是针脚差了些,但贺然每日都戴在身上,足以证明这女子对他来说举足轻重。
“这…是同一个人送的吗?”
“嗯,她送的。”,贺然摸着香袋点头道。
不知怎的,任悠悠在意识到他心有所属后,莫名一阵失落。
感谢观看,鞠躬~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