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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一路向西 ...

  •   第二天一大早,宾馆前面停了辆越野车,这种车也叫陆地巡洋舰,底盘高,淤泥路能走,野外的续航能力也很强。吃完早饭,贺兰瑾催他们装行李,这些粗活都是柴胡干,霍然双手抱在胸前,负责监工。忙完后,柴胡气喘吁吁,羡慕地看着霍然说:“真好,文物修复师可以啥也不干,动动手指头和嘴皮子就行。”
      贺兰瑾出来了,嘴里叼着半颗苹果。她换掉了昨天的阔腿牛仔裤,现在穿的黑色紧身牛仔裤、棕色马丁靴、束腰军绿色纯棉T恤,防晒衫,头发在脑后随意地用抓夹夹住,脸上只涂了防晒霜,眉毛都不用画,纯天然野生眉。
      “她这人特讨厌,但是长得贼好看,是吧?”柴胡悄声对霍然说。
      贺兰槿催促道:“不许骂我,上车。”
      柴胡坐到后排,霍然坐到副驾驶。贺兰槿把车开出城区,往西行。两个小时候到了一个加油站,加满了油,柴胡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后继续上路。又走了半个小时,柴胡问贺兰槿累不累,换他开。贺兰槿用嘲笑的口气说:“忘了你上回撞死过野猪了?”
      柴胡泄气地往后座一躺,懒懒地说:“姐,不是我说啊,你这人真讨厌。你知道赵乾那帮人背地里怎么说你的吗?”
      “别背地里说啊,有本事当面讲!姑奶奶给他脸了。”贺兰槿看了眼霍然,这小子丹凤眼、悬胆鼻,下颌线清晰。“你多大?”她问。
      “二十多岁吧。”霍然拿出身份证,“23。”他肯定地说。
      贺兰槿有点吃惊,心想靠不靠谱啊,这小子自己多大岁数都记不住。“去蜀地那次,我和你差不多,也是23。”她又说。
      柴胡接茬道:“你当时比他小。我还记得你22岁生日在乐山大佛脚底下过的。”
      “两位谁比较年长?”霍然问。
      “我大,我大她这么多。”柴胡用手指比了个“六”。
      “那怎么……”霍然抿了抿唇,瞥了眼贺兰槿,她的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多而密,皮肤晶莹剔透,再看看柴胡,小麦色肌肤,不注重保养,有点糙。
      “喊她姐是吧?”柴胡心有余悸地说:“因为没喊她姐的都叫野猪吃了。”
      惊得霍然张大嘴巴。贺兰槿干笑两声,“柴胡,不要瞎讲,文物保护事业需要小霍这样的年轻血液加入,你给孩子吓跑了,你招新吗?”
      荆棘沟在黄河石林附近,越野车沿着盘旋山路上升,黄沙滚滚,劈山开地,说不出的雄浑壮美。柴胡拿老式相机拍风景照,贺兰槿叫他省着点用胶卷,柴胡耍赖说得练啊姐,这老机子咱不会用,待会儿演砸了就不好了。车往上开就没有信号了,霍然拿出纸质地图,人工导航。
      越野车开到镇子里,在镇上加了油,吃了饭,办了住宿,三人起身步行前往荆棘沟。徒步走了两公里,黄河挡住去路。霍然见河面没有船,问怎么过去?贺兰槿淡然道:“有船。”五分钟后,河对岸出现一条很像小竹筏又不像的东西。霍然问:“那是羊皮筏子?”“对,没见过吧?”贺兰槿笑着拍拍霍然的肩膀,“待会儿你坐前面。”
      贺兰槿的接应人是个风水先生,叫刘奎,羊皮筏子一靠岸,他就向贺兰槿伸出双手,热情地同她握手。“兰姐是吧?我是刘奎,陈哥让我在这儿等你。”此人长脸、满脸麻子、鼻尖通红,传说中的酒槽鼻,还塌。
      “刘先生好。”贺兰槿笑着握住他的手,“您等好久了吧,辛苦辛苦。”柴胡和霍然也学着贺兰槿和刘奎握手。“我是柴胡,火柴的柴,胡椒面的胡。”“霍然。”
      “都是好后生啊。”刘奎喜欢别人叫他先生,脸颊笑出两条很深的法令纹。“知道兰姐要来,我提前三天准备了,请上筏子。”
      羊皮筏子在黄河里漂浮着,四个人坐在筏子上,欣赏沿河的景色。黄土被水流削成峭壁,呈现险峻之势。柴胡戳了戳鼓鼓的羊皮筏子,扯着眉毛说:“哟呵!这有补丁,这玩意儿不会破吧?”
      刘奎看了眼补丁,解释道:“不会破,放心。”
      霍然又说:“羊皮筏子缝缝补补,很正常,只要封口结实就不会进水。”
      “这个小伙还是很懂行的嘛。霍去病的后人,了不起。”刘奎说。
      柴胡嘶声道:“哟呵老刘,有眼力价啊。霍去病有没有后人咱不知道,有的话,差不多得是小霍这样的。”
      “我怎么样?”霍然问道。
      “你看你这小脸,俊的啊,你这身板,挺的呀。霍去病什么人,开疆拓土的大将军,十八岁封的冠军候,那气魄,那风姿!不是我说啊小霍,你要扮上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扮什么?”霍然问。
      “古装啊!回头咱去镇北堡影视城,咱去那儿拍古装照。我越看你越像那个男明星。”柴胡拍着脑门,“想不起来了!特仙那个。演的那个什么……仙侠剧,叫什么来着……哎哟我这脑子!”
      贺兰槿哑然失笑。
      霍然不以为然,报之以微微一笑。
      贺兰槿仰头望着湛蓝的天,问刘奎,“那个董家塬,那里现在是一片荒地?”
      刘奎叹口气道:“那可不就是荒地。东西嘛,肯定没有,有也被挖了,那里都被挖过几茬了,有东西政府还能不管嘛。”
      “跟犁地似的,到底几茬啊?”柴胡问道。
      “解放前没人管,军阀割据,土匪横行,这片乱着呢。那些个兵痞山匪动不动就来村里抢粮食,抢女人,稍有反抗就杀人,后来遇上荒年,粮食颗粒无收,兵匪就来抢牲口,没了牲口,村里人哪还能活啊,逃荒的逃荒,饿死的饿死。这还不算,这帮豺狼不知从哪里听说村里有个汉代古墓,于是打起了盗墓的主意,董家塬墓就是那时候被洗劫一空。”
      “那是第一次被盗,后来又发生了两次盗墓,一共三次,抢劫的文物据说不下百来件,有些流落到了民间,有些流落到了海外,只有少部分被上交给了国家。”
      刘奎停了下,像是想到了可怕的事情。“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盗墓的人据说受到了惩罚,得了一种怪病,皮肤溃烂,吃什么药也不见好,生病的人用手指抓拍皮肤,最后活活把自己抓死了。大家都说,这是墓主人的诅咒应验了……”
      “解放后才保护起来,不过也没法保护了,里面没有东西了。”刘奎望向古墓的方向,说到了自己的专业领域,“我纳闷的是,那块墓的风水并不好啊,好墓都是背靠山,水环绕,它正好反着,而且穴眼卡在断层里,两边又没有依仗,前面对着荆棘沟,并不适合建阴宅啊。那帮盗墓贼被诅咒,多半和风水有关啊。”
      山顶有座黑黢黢的建筑,贺兰槿问那是不是堡子?刘奎说:“是个堡子。村里有个堡子,为了防土匪建的,现在没有人住了。不过……那地方也邪门的很。”
      柴胡打了个激灵。霍然眼睛发亮,流露出好奇的表情。贺兰槿淡定地说:“讲讲。”
      刘奎深吸一口气,说道:“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堡子不是不住人了嘛,就有孩子在那儿玩,那里面虽然不住人,房子都还在,因为是土坯结构,年久了有点半塌不塌。大人们都知道是危房,不让小孩进去,可是那么多孩子哪盯得住啊,有孩子就失踪了。”
      “会不会被人贩子拐走了?”霍然问道。
      “那就不知道了。”刘奎指了指岸边被荒草覆盖的小路,“董家塬墓从那儿上去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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