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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运气与实力造就的天下第一绣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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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声,秋蕊香将那张清单拍在桌子上,咬牙切齿,“那两家伙就是来找碴的!什么信息都不给,就只说王爷讨厌红色!靠,讨厌红色有本事他大婚不穿礼服啊!”
惜双双很自然地递上一杯菊花茶给她下火,“什么信息都不给?尺寸都没有么?我们可没给连环公主做过衣服,没有留底的啊。”
“按说嫁衣这等大事,理应由我们绣庄亲自量身定做的,这次的准备也太诡异了。”武陵春也蹙眉。
“玉姐你能不能从宫里的线娘问来尺寸?”惜双双柔柔地问,送衣入皇宫这种事情,每次都是由曲玉管去的,因为她有着超强的记忆力,绝对不会记错是哪位娘娘哪位公主的衣裳。
“哼,在这个行业,嫉妒我们乞巧绣庄的不知凡几,你怎么知道她们给的是不是真实的尺寸?万一到时候做出来有什么差错,可是杀头大罪。”曲玉管冷哼一声,宫里的人能相信么?况且这次还是这么诡异的生意。
“就按我们做过的公主家的衣裳的平均尺寸做,然后让谣儿陪着玉妹一起去送货吧,不合身临时也可以改。”武陵春略一沉吟,当机立断。看着清单上,一季度要六套衣服,加上一套新娘礼服,从设计到制作,时间拖不得。
“陵姐你急什么啊,你看玉姐那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如听她说说。”归自谣示意大家看曲玉管,刚刚曲玉管虽然说的是实话,但是并没有不甘或者愤怒,也就是说,她早就有其他想法了。
“谣儿你那什么眼神啊,有什么都瞒得过你。”曲玉管没什么恶意地剜了她一眼,“虽然,宫里那群女人我不敢担保,这洛王爷想打什么心思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是见过连环公主的啊。”说完又瞄了一眼归自谣。
归自谣仿佛不见她那毒辣的目光,一笑,替她接下话来,“我明白了。只要玉姐你见过的女孩家,尺寸哪还用得着去量呢,对吧?”
“呀!归自谣,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怎么什么都知道!”曲玉管拍桌子怪叫起来。
“玉姐你也真是,明知道谣儿都会猜中,还要每次都玩一样的游戏。”拜星月忍不住笑,曲玉管最大的乐趣就是挑战归自谣的神猜,这样的戏码在绣庄已经上演了很多次了,偏生归自谣聪慧绝伦心思细密,每次都猜个八九不离十,把曲玉管郁闷得越挫越勇。
其他人也失笑,“玉妹你也真是的,让我们虚惊一场。”武陵春笑着摇摇头。
“我管他洛王爷多么权倾天下,皇帝老爷有什么阴暗心思,要从刺绣这一行来暗算我们乞巧绣庄,这点小手段我还看不上眼的。”曲玉管傲然道。就算她没有见过连环公主,用武陵春那个办法完全也可以应付过关,加上她出入皇宫也不少次数,想要旁敲侧击打听下一个公主的喜好身材样貌还是易如反掌的,更何况这次嫁衣是皇上亲自下的旨让乞巧绣庄负责,就等于有了一面通行令牌,想要什么资料都方便许多。
“不过我没想到今天凤栖梧和阳将军,竟然会为难上我们绣庄了……”这刁难的问题解决了,武陵春陷入思考究竟哪里得罪了这些不能得罪的主。
“陵姐你也别太在意,没准就是凤栖梧逍遥军师清闲久了犯贱,秋娘今天也见过他,这厮就是个祸害……”归自谣虽然知道此事不简单,却也不希望姐妹们乱想。
“没错,阳将军一身正气是假扮不来的,而凤栖梧言语之间多出挑衅,但看起来就是耍我们好玩,并不是要置我们于死地的。只是那厮的性子确实恶劣。”秋蕊香回忆起与两人在大厅的交锋,一肚子憋闷。
“谣儿你说你见过这两人,会不会是……”一直未出声的琐窗寒轻轻锁起了眉,道出了大家心里最不愿面对的事情。乞巧绣庄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抵不过洛王爷权倾天下啊,若这两人硬要缉拿谣儿归案,恐怕是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各位姐妹放心,凤栖梧与阳羡歌还没有吃饱了撑着要给六扇门白干活的雅致,我哥原是洛王爷随军医师,我跟几人也有些交情,只是我四年前既决定以死退出江湖,现在倒不方便再与他们相见就是了。”归自谣自信淡定的神情让大家终于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冲着谣儿来的,那些技术上的为难对她们来说根本不足为虑。
“切,跟朝廷有关那些人乱七八糟的想法我们揣测起来不过头疼而已,乞巧绣庄多年来奉公守法,怕他们不成!姐妹们别想太多,各自干活去吧!”曲玉管说话一向刻薄,这话说得却真有些恼了起来,她们勤勤恳恳奉公守法,到头来却要受着莫名其妙的挑衅,什么王侯将相,欺负一群弱女子,有意思么!
正在酒楼对酌的凤栖梧跟阳羡歌,忽然同时打了个喷嚏,对望了一眼,凤栖梧摸摸鼻子——“阿羡,我们这次,是玩过分了么?”
而另一边,我们英明伟大的皇帝、始作俑者,正对着临近大婚却丝毫不见喜气的准新郎摇头叹气——“云长,你说你怎么就不能有一点快做新郎的自觉啊?”
“微臣感激皇上赐婚,因此决定更加鞠躬尽瘁为国效力,这不正是皇上想要的么?”凉亭对面坐着的蓝衣男子丝毫不为所动,薄唇吐出来的字眼尖锐刻薄。
皇帝瞪了他一眼,“连环公主倾心你多年,而你已近而立之年一直未娶,朕赐婚也是问过你的意见的,为何仍是这般要死不活的鬼样子?”
“皇上与公主的厚爱,臣无以为报,朝政、婚姻,唯有尽心尽力而已。”蓝衣男子冷肃的脸并没有变化,回答亦是一板一眼。
齐天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苏幕遮本身淡薄功名,不过是为了雍朝的稳定而紧握手中兵权而已,他也明白他与连环公主之间并无爱情,但眼看他也没爱上其他女子,罢了罢了,只盼连环嫁过去以后,能用女人的柔情融化他吧!
自赐婚以来苏幕遮几乎每天都会受到这样的语言轰炸,而他每次不过是适时跟皇帝讨论一些朝政上的事情而已,对于准备婚礼这一部分,是完全不搭茬的。偶尔被皇太后联合逼急了,只说婚礼的筹备已经交给凤栖梧以及阳羡歌全权负责了,他对这二人很放心。
皇太后与皇帝气闷得吐血又怎样,这两个人也是他下旨去操办公主婚礼的,谁能对逍遥军师和平远大将军的办事能力不放心?
苏幕遮慢慢地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一口饮尽。梨花白入喉后的苦涩缓缓升上心头,合上眼睛掩去眼底汹涌的心情,手中的杯子渐渐被捏到变形。皇帝与皇太后的苦心,无言以对只为注定辜负——此生,他已不会爱上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