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铲屎官》二鼠

38、第 38 章

　　流民的聚集地人山人海，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粮食被送进仓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就像他们一个个都蹲在地上，撅着屁股，把掉落在地上的米粒一颗一颗捡起来。别看都是孩子，能做的事情可多了，许寒不禁感慨，这些孩子放在他们那个世界还都是一个个熊孩子呢。
　　真该让这些两脚吞金兽也来这里过过苦日子，这样就知道他们日子的幸福了。女孩们帮着孟大夫调制去虱药，三个大夫琢磨了几天，琢磨出来了目前为止最好的方子。可以降低虱子的成活率和活跃度，再用滚烫的布巾裹头，可以直接捂死虱子。
　　穷奇感受到他的想法，撇了撇嘴，“你就别想了，这是不可能的。要是真有可能我都想把你带去我那个世界，体会一下生活的艰辛，这样你就不会天天犯懒。”
　　许寒噎住了，“我觉得我已经很厉害了。”
　　他指着一个壮士的男人说道：“就这样的，我现在那一挑六，换作以前根本想都不敢想。我之前就说过，但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你不能拔苗助长呀！”
　　三头身傲娇的哼了一声，算是认同他这个说法，转头看向分到布巾的孩子，在大夫的教导下，把布往头上罩。看他们的一个个被烫的丝丝直叫大家都笑得眉眼弯弯。六岁至八岁的孩子跟在之前已经做习惯的小伙伴身边学习如何看火，看到火要熄灭，就丢进去一两块煤炭。人啊，只要有事做，就会被转移视线。何况如今还有这么多粮食打底，一个个充满了希望，眼神都是亮晶晶的。这块流民聚集地早已不是荒凉的村子了，随是都能听到孩子们欢乐的跑来跑去，有的跟着念书，虽然口齿不清，但一个个都很认真。有的头上包裹着除虱子的布斤，摇头晃脑的，围着羊锅前直流哈喇子。
　　看着那一张张稚嫩的笑脸，晚来的那些流民们，麻木的表情也变得生动，孩子们的欢乐最能打动人心，被强制剃了光头的文乐，和一众男子蹲在河边洗羊毛，看着妹妹和孩童们欢闹在一起，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感动。
　　“乾坤覆载，日月光明。
　　四节来往，八节相迎。春花开艳，夏叶舒荣。丛林秋落，松竹冬青。雾露霜雪，云雨阴晴。晦暮昏闇，晓螟霞生。”一个孩子跟着念道： “雷雹规电，霹雳震惊。
　　冰寒冻冷，暖热温凊。五岳嵩华，霍泰恒名。”看他练得非常熟练，向来已经不是头一回。看到身边刚来的小伙伴呆头呆脑的，就撞了撞他，“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快跟着你呀，虽然一开始不懂是什么，但多念几遍就懂了。我爹说这可是念书呀，这可是贵人老爷家的公子才能做的事，现在有好心人叫咱们不学就是傻子。”
　　新来的孩童们愣在原地，回头去看父母，他们停下手里的活计，用鼓励的目光回望，一个孩子小声念起，三个五个孩童凌乱跟随：“乾坤覆载，日月光明。四节来往，八节相迎……。”开始还磕磕巴巴，后面越念越顺，也越念越大声。
　　稚子之音扣开了紧闭的心门，仿佛一股涓涓细流滋润了干涩的土壤，不论男女老少，皆跟着大声念起。念着念着，痛哭出声，仿佛要哭尽这一路的恐惧、心酸和失去亲人的悲痛。
　　曹珏站在树下，体会着百姓们的喜怒哀乐。孟大夫坐在一旁休息，高大夫和钱大夫为了药物的配伍又吵起来，更远一些的地方许云执笔记录下这一幕。浮躁的心沉淀了，她抬起头，把泪水逼回眼眶，耳中听着朗朗的读书声。不管身在何处，总能看见这些可爱又坚韧的百姓。既然上天让我来到这里，我总要为他们做点什么的。
　　许寒背书的声音和大家念书的声音交织在一块儿，看到小娃娃们都这么努力的在学习，他本背完两段想休息也不好意思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学习。三头身还在一边跌跌不休的说道：“你看看那些孩子，他们想要学习都没有机会。在这个古代人学习的都是有底蕴的家族，你呢，我给你免费找了那么多书，你都不知道珍惜。你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看看这些流民，再看看你自己，是不是觉得要幸福多了。”
　　“行了行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我这些日子还不够努力吗？你之前还说要劳逸结合的。”
　　穷奇呵呵笑道：“因为我看你最近还挺轻松的嘛，还有压榨的空间，想想你想要学习的功法，要不我就帮你淬炼体质，要不就加重学习，你自己选一样。”
　　“什么叫做淬炼体质？”
　　“就是炼体，把你弱鸡一样的体质一下子拔高，而且不会有任何副作用。”
　　许寒一拍大腿，来的精神，如果有这么好的方法还没有副作用，他为什么不选择呢？要是能一下子就变成天才，他干嘛还要选择这么每天慢吞吞的学习来折磨自己。
　　不过因为之前被三头身坑了好几次，他再一次问道：“当真没有副作用？”
　　“没有，就是稍微有一些痛而已。”
　　许寒放心了，他这个人有一点好就是比较能忍痛，不像他那个发小，神经比较敏感，手上稍微扎出一点血就痛得鬼哭狼嚎。他拍拍胸脯自豪的道：“我要选择淬炼，不就是一点点痛嘛！”
　　“不就是一点点痛？”穷奇鄙夷道：“你要知道淬炼一旦开始不到锤炼完毕，中途是不能结束的。你知道你们那个世界女人生孩子的疼痛是几级吗？”
　　许寒道：“听说是十级，最痛的那种，不少铁血军人都受不了。”
　　“嘿嘿，这就算痛了，我说的淬炼是这种痛上再叠加20倍，你受得了吗？”
　　许寒大惊失色，赶紧拒绝道：“那算了，我觉得读书挺好的，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颜如玉。只要读书我什么就都有了。”天呐，十级疼痛再叠加20倍，他就算没有痛感，也不敢去试啊。果然捷径不是那么好走的。
　　三头身悠悠的看着他，许寒说话都结巴了，“我，我再背一段压压惊。许寒一口气背完后就嚷着要喝水，“艾玛喝死我了，果然一下子背两篇，太费口水。你说咱们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成天在男主和女主身边晃悠，他们到底有没有察觉到咱们的存在？我总觉得二皇子其实已经早有怀疑，毕竟咱们先前在京城里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再加上之前上朝那么一推一拉，是个人都会怀疑。”
　　穷奇道：“怎么。你不想再隐身了，不怕被他们当做妖怪杀死？”
　　“我对他们又没起什么坏心眼，再者我跟女主来自同一个地方，指不定还听说过对方呢！”许寒翻白眼说，“要是对男主有歹意，早就就动手了。二皇子心细如尘，其实早就发现咱们了，你没察觉之前在王府里，咱们去找吃的时，总能在厨房里找到热乎乎的食物，还都是用大盆装的那种。看来二皇子对咱们的食量很有估量。”
　　三头身点点头，“你这么说好似也对，那就找个机会摊牌吧。不过现在不急，等到他们办完正事从南方回去再谈也不迟。”
　　“嗯嗯，就这么说定了。唉，我真是过够了，这种偷偷摸摸的意思。吃瓜群众做久了，也想当个有名有姓的配角。不过咱们该怎么说？要是让他们知道，咱们跟个变态一样在身后偷偷摸摸跟了他们这么久，你说男主会不会把咱们打死？”
　　“哪里只跟着他们，咱们还看了不少皇帝的戏好不好？还有文武百官，哪里有好戏，哪里就有咱们。”三身吐槽许寒，“你就不能别那么实诚，就说咱们突然就到了这个世界，就是二皇子遇上许云的时候，不知身在何方？早去哪里，看到有人就跟着他们来了。”
　　“行吧，虽然这么听着好似也有些不对，但也没有其他更好的说辞。”许寒点点头，“那咱们就在这里安心等着一道回去吧。”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裴三娘子都没等来父亲的消息，她心中急切，虽然父亲说会给他们找一份好亲事，可她不想被困在后宅，即便要在后宅她也是要当一个人掌权的。裴三娘子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生出了这样的野心，或许在很早以前，她就知道自己是个不安于世的。或许是父亲迟迟没有把给她的人收回去，让她有了妄想。或许是亲眼看到二皇子是个任用贤能的人，一个。没有任何来历的书生都能成为二皇子的心腹，那她一定也可以。或许她可以真的妄想一下二皇子的正妻身份。不过她得有投名状，头她现在根本就掌握不了裴家的核心，要是能知道幽静的消息就好了。
　　她不会像王二娘子和四妹妹那样傻的对男人投怀送抱，这只是下下策，即便成功了，也会是一辈子的污点，被人看不起。她要让二皇子心甘情愿娶她。裴三娘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满满的心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自己都被自己的大胆给吓了一跳。但这个法子要是成功，希望还是很大的，她若是没记错，有个叫王岩的地头蛇，打听什么消息都能知道。她将小丫叫过来，这般那般叮嘱了一番，小丫听说后脸都白了，“娘子你多金贵的人啊，怎么可以跟那些地痞流氓混在一块，这是若是叫夫人知道趁机拿捏你的婚事，即便老爷爷不会来帮你。夫人为了四娘子的事正在火头上的您，这不是深深的往抢口上撞？不行，这件事奴婢就算要死也不会让你去的。”
　　裴三娘子比她更明白这件事要是被人知道的严重性，可为了他的将来，他不得不做，于是安抚道：“小丫，你我虽然是主仆，但感情情同姐妹这件事我原本也不想瞒着你。我想争一争二皇子正妃的位置，我也知道自己是庶女，身份肯定不够，但我要是能被二皇子看重呢？从之前的事就可以看出二皇子不是个爱美色的，他要娶的妻子是能跟他一同站在一起面对风雨的人。而我自认为不是个蠢的，要是能真的帮上他这件事未必不能成。”
　　“可老爷不是说会给娘子找到门当户对的亲事？”
　　裴三娘子的嘴角掀起一抹嘲讽：“爹的话能信？当年他不是也哄骗阿娘说说他对王氏女并不喜爱，一定会将阿娘的儿女当成嫡出的来养，阿娘信了他的话，可你看看我的日子。滴滴莫名其妙就死了，父亲连屁都不敢说一声，还警告不让我查下去，他明明知道是夫人动的手，为的就是不让弟弟得到父亲的喜爱，因为会坏了大哥的前程。我原先并不知道是这件事是阿娘临死前告诉我的，从此我对父亲就再也没有了期待。
　　只要王家在一天，父亲就不会违逆夫人的话。别看他现在答应的好好的，你信不信，等过几天他就会立刻就会抛到脑后。二姐姐已经和夫人撕破脸，说就算要死也不回家拿鳏夫，我知道她的性子，她这是破釜沉舟，能不嫁人最好，要是父亲真将她嫁过去，她绝对不会活着。可那桩婚事已经定下来，虽然是口头婚约，那也是两方约定的，父亲最好面子，丢不起这人，你说二姐姐要是死了，嫁给那鳏夫的人是谁？
　　所以我一定要趁二皇子还在江南时得到她的认可。”
　　小丫不懂去找个地痞跟得到二皇子认可有什么关联？可她没有三娘子这么聪明，想必娘子心中早有成算。她这辈子的荣辱跟娘子绑在一起，娘子要是过得不好，她日日子一定更差，见娘子决意已定，她也没办法阻挠，“可咱们以什么借口出去呢，前段时间杨紫刚出过门，夫人那里已经有所不满了。”
　　“大姐姐不是快要成婚了吗？我就说去给他买些他喜欢的东西。你放心，有了二姐姐那一闹，夫人现在头疼的是四妹妹的事，没什么闲情功夫来管咱们。”
　　小丫想到这里也笑了，“奴婢听说夫人给四娘子找了两个十分严厉的嬷嬷，四娘子不肯学规矩，在地上打滚，被嬷嬷严厉的批评一顿，甚至说她一点都没有世家女的样子。这话是当着夫人的面说的，你没瞧见，奴婢从来没见过夫人的脸会有那么难堪。”
　　三娘子惊讶了，“这二位嬷嬷有什么来历，夫人居然也得忍着？”
　　“说是王家找来给四娘子学规矩的，两位嬷嬷曾经是宫里伺候太后的人。”
　　三娘子恍然大悟，心道有了王二娘子那一出，又有四妹妹闹了一场，估计现在整个江南的人都在看世家的好戏。王二娘子已经被送去了庄子上，最后能得个什么结果她不知道，反正不会有什么好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