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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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又一次同时开口，这默契程度不愧是兄弟。
明楼也被如同相声一样的场景弄的无语了，他扫了眼连水，问道：“下地府做兼职来了。”
连川一听，了然了，问他哥，“兼职什么了？”
阴司有时候会因为人手不够，找活人下来帮忙做些事情，其中最出名的就是生无常，除此之外，还有兼职阎王、判官，或是其他小吏的。
不过，连川对这种事情其实挺不理解的。阴间鬼□□棚问题已经这么严重了，刘季考个兼职无常都要和三千人抢，酆都鬼城据说扩建了几十次了，怎么阴间政府还要找活人来兼职。
连水一脸晦气：“阎王，我已经上班一个星期了，天天半夜被抓来审案，逃都逃不掉。”
阴间找活人兼职也不会随便找的，起码人品要过得去。
连水是连川的堂哥，比连川大3岁，算是从小带着连川几个弟妹长大的。这家伙，从小就不是一般人，三岁就定下了未来的志向——他要当一个野生动物保护者，并且一直为这么目标努力者，目前研究生在读，据说已经确定要留校读博了。从小学开始，他就一直在做动物保护的兼职，刚开始是救助流浪猫狗，后来上了高中后，会趁暑假寒暑假跟着民间团队穿山越岭的做动保。
用连川的伯母的话来说，她已经不指望儿子结婚了，只求别哪天带回来只猴子跟她说这是她儿媳。
说这话的时候，刚好是过年，家里人都在。连川还记得当时连水脱口而出，“金丝猴是一级保护动物，我不配！”
连川至今记得二伯母当时的脸色。
不过……
连川疑惑问道：“一般代理阎王最多兼职两三天把，你怎么干了这么久？”
阎王不像无常这样的小神，职责重大，轻忽不得。一般只有阎王换任，新任阎王到岗之前，才会找活人暂代。
“强征我的那鬼说，最近地府严打，上一任阎王贪污受贿，怕被发现就趁乱逃了。”连水一脸无语，“地府阎王居然是真的，还特么的还有公检法。我妈这几天找了各种大师想办法，结果大半都是骗子。最后还是你妈托关系，找了长庆观的邱正常道长，请他帮忙问了城隍，结果城隍说什么阴间没有辞职这种事情。靠啊，都特么有公检法了，就不能再加个劳动法吗？！！”
连川一听就知道，这也是受了地府裁员的影响。他回忆了下酆都大帝给的名单，果然在其中找到了潜逃人间的阎王。
时任第二殿楚江王的是一个叫做殷海绵的明朝鬼，据说活着的时候曾带着沿海的渔民一起抗倭，后来受党争牵连，被皇帝杀了。原本只凭他这一世的功德是不能当阎王的，但是他之前三世都是好人，要么是大孝子，要么灾时放粮、接济相邻。而他死后，正好上一任楚江王任期结束，于是就让他顶上了。
刚开始，他也是公正不阿的正直阎王，可惜阴间职场考验人啊，他最终还是被腐蚀了。
连川记得庆甲写的总结：繁缨棨戟，徒夸品秩之尊；羊狠狼贪，竟玷人臣之节。斧敲斫，斫入木，妇子之皮骨皆空；鲸吞鱼，鱼食虾，蝼蚁之微生可悯。*
耀武扬威，趋炎附势，贪狠酷虐，敲诈勒索，恃强凌弱，可谓是鬼渣代表了。
十天前这家伙借口出差，在去找南省城隍的路上，一口气把手下全吃了。目前还在潜逃中，地府虽然通知了各地城隍，但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连川安慰他：“实在不行忍忍吧，我估计最多也就做个半年时间。”
“咦，邱道长也这么说。”连水叹气，认命道，“实在不行，只能这样了。邱道长说，帮阴间做事是攒阴德的好事，虽然我活着的时候享受不了什么福利，但是等我死了，说不定还能转正。十殿阎罗第二殿楚江王连，听着挺威风的。”
连川心想，转正不了的，等你死了，阴司都破产了。
两人说话间，那边肇事鬼已经被阴差带走了，这会儿来了一群戴着安全帽的施工鬼，拉着一车纸过来补墙了。
连川凝神观察这一片的建筑，发现这些都是纸扎做的，难怪会被纸扎坦克一撞就破。
酆都的整体建筑都是用忘川河水烧泥砖砌成的，坚不可摧。不过不是每个凡人都买得起这种房子的，阴鬼们能多的还是仰赖阳间烧的纸扎房子。这些房子一般都被安置在外城，而随着酆都不断扩建，这里渐渐地多了纸扎街道、纸扎商铺、纸扎景观等等纸扎建筑。
眼见热闹过去了，围观的行人也渐渐散去了。连川看到不远处有家清吧，就提议过去坐坐。和明楼呆久了，他现在也越来越习惯喝酒了。
阴间酒吧看着和阳间差别不大，灯光昏黄，乐声悠扬，吧台后面的酒柜里放满了各式酒瓶，一个穿着西装马甲的外国鬼正在给客人调酒。
连水介绍，这只洋鬼是在华国死的，死后不想回老家，就留在了这里。不过外籍鬼在本地投胎手续特别麻烦，他闲着没事干，就干脆开了这家酒吧。
两人在角落找了张桌子坐下，连川把酒单递给明楼，让他随意点单。
“川儿，咱们不能喝啊！”连水连忙阻止。
连川没说自己能喝，只拍拍他的手臂，安抚：“他没关系的。”
明楼这时候瞥了连川一眼，没说什么，只克制地要了一扎啤酒。
连川给两人介绍了一下，只说明楼是自己的朋友。连水以为明楼也是阴司的鬼神，也没深究。比起明楼的身份，他更关心堂弟的现状。
“你呢，怎么也在这？”他说着，突然脸色一变，“你不会也被强征了？我去，这里再缺人也不能逮着咱家一只羊薅啊！”
他越说越激动，说到后面恨不得拉着弟弟抱头痛哭。
连川连忙安抚他：“我有点事要办，顺便旅个游参观一下，真的不骗你！”
连水不信：“这里还有旅游业务？”
“没。”连川黑线，“你知道的，我小时候能看见脏东西。”
他这么一说，连水就也想起来了。连川五岁前，身体不好，总是容易受惊，三天两头得跑医院。他隐约听他妈说起，连川能看见脏东西。不过，这话当场就被当医生的小姨给怼了。
小姨坚持认为，这只是因为小孩子神经中枢系统还未发育健全，等大一点了就好了。后来过了一年多，连川身体渐渐好了起来，大家也都相信了小姨的说法。
不过，连水这会儿却有了别的看法，“我记得你小时候好像被送到山上带了一年？我妈说你去少林寺习武了，难不成……”
连川点点头：“我跟着邱道长住了一年多。”
“你居然是大师！”连水激动，“我弟弟是大师！你会画符吗？啊，这么说，你前不久给家里寄的那些桃木牌，不是工艺品事真的？！”
“那是桃符，请一个朋友的长辈做的。你拿到了？”连川说着，又解释了一句，“我不是大师，只是稍微有点接触。”
明楼又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再说：你是人吗，兄弟都骗！
连川警告得踩了他一脚，让他别露馅了。
连水这时期期艾艾地问道：“川儿，那你和下面的关系怎么样？硬吗？”
连川沉默了，关系很硬，但是他也不能随便插手地府的事情。
“哎，算了！”见连川的样子，连水就知道答案了，他叹了口气，认命道，“反正也就半年，正好我刚完成一个项目，回家陪爸妈一段时间吧。”
看他这样子，连川也不忍。
16岁后，他这堂兄在家的时间就没有超过两个月的。他天生向往野外，每次问他，不是在那个深山老林里，就是在草原戈壁滩上。二伯母吐槽，家里的沙发长钉子了，专扎他的屁股。
“我帮你问问吧，辞职估计是不可能的，不过时间估计可以通融一下。”连川说道。
实在不行，他这边加把劲儿，早点搬迁完，早点让他哥下岗。
“川儿，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弟弟！”连水拉住弟弟的手，感动道。
连川嫌弃：“滚！”
“对了，过两天就端午了吧，你今年回家吗？回的话咱们兄弟正好聚聚？“连水问道。
连川想了想，就同意了。
他原本只和公司请了两天假，销假后还要再回去上一天班才能放端午假，不过周天纵知道后，干脆就让他端午之后再来上班，初二到初四三天算带薪假。
连川想到周姐和老黑越来越诡异的眼神，坚决拒绝了带薪假，只是请了三天事假。
说道端午，连水又忍不住骂阴司劳动法了，“端午都不放假！我原本还觉得人间调休令人发指，没想到死了之后连调休都没了。”
连川：“……”
连水呜呜哭：“996真他妈是福报啊！”
连川：“……”
他哥疯了，人间学者写论文的时候配拥有996吗？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