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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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谢至的消息后，屈自厚连夜联系当地公安，赶去五金店抓捕张胜。
一开始，张胜还想狡辩，但是当警察从他私挖的地下室里找出赃物和账本后，他也无话可说了。
“倒卖赃物，私挖地下室，你可以啊！”年轻警察压着张胜反铐住他的手，一边笑呵呵地说道。
张胜是老江湖了，也不是第一次和警察打交道，这会儿一点也不慌，笑嘻嘻道，“养家糊口不容易，老婆孩子哪一个不要花钱，只能多找点营生。”
他这会儿还没意识到是老鬼那边暴露了，只以为有人举报他倒卖赃物。他早就研究过了，倒卖赃物就他这情况，操作得当的话，罚点款判个拘役而已。不用一年，他就又是一条汉子。
屈自厚这时正好把老鬼的牌位拿下来，他比张胜识货，一眼就看出这玩意儿有些年头了，是个老物件。
所谓神赖人灵，鬼神之事受凡间影响更大。这几十年来，地府风气已经比从前好了很多了。从前还是封建王朝的时候，鬼差与阳间酷吏没什么不一样，凡人只要上供，什么后门都能开。
因此，如果凡人意外结识某位鬼差判官，得到允许就会在家中供上牌位，每日香火不断，若有所求，就直接上香祷告，阴差听到后，就会帮忙。
屈自厚把牌位收起来，对那位警察示意一下，“把他送到我们那。”
“好咧。”警察点点头，就压着张胜穿过亮着红□□光的警车，朝街对面的一辆黑色SUV走去。
“等等，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张胜这会儿终于意识到不对了，连忙挣扎，但是他的两只手都被反拷着，根本就施展不开。他想大叫，斜刺里伸出一只手，用朱砂在他嘴巴上画了两笔，他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能浪费了。”突然出现的黑西装看看手上的朱砂，嘀咕了一声后，就又分别往张胜的两只手上画了两笔。
“唔……”张胜惊恐地发现一下子失去了对手臂的感应，不管他脑子里怎么想，但手臂却一动不动。
这些人是……
张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照着老鬼教他的法子，在心中默念口诀，召唤老鬼，结果却什么都没发生。他联系不到老鬼了。
“和鬼联手，绑架恐吓勒索，你倒是挺有做生意的头脑的。“黑西装从警察手里接过张胜，像抓小鸡一样拎着他的两只手，把人往SUV的车后座一扔，“你下手前怎么没让老鬼先去探探路，还是你以为全世界就你一个幸运鹅，看得到鬼？“
张胜：“……”
他只是被老鬼的实力糊了眼而已，说好的千年鬼王，人间菜鸡都不是对手呢！就这？
骗子！
“你注意点，小心别被人看到了。”警察无奈提醒。他和特殊部门合作过不少次了，和这些人都挺熟的了。
黑西装无所谓道，“看到就看到了，我老大能搞定。”
警察：“……做你老大真特么倒霉。”
黑西装耸耸肩，“做老大的下属，我们更倒霉。”相互折磨呗，都是飞升不了的现代修真者。
“你还在瞎逼逼什么呢，赶紧上车，老大说了要连夜审，不能耽误大佬上学。”就在这时，驾驶座的车窗降下，同样穿着黑西装的同事催促道。
“大佬为什么还要去上学啊！”黑西装咕哝了一声后，回头和警察打了声招呼，就弯腰上车了，“走了，回去加班了！”
……
第二天是周六，连川难得睡了个懒觉，心情倍儿棒。
王二今天做了水粉汤圆，甜口咸口都有。甜口的有花生馅和芝麻馅两种，咸口的则是猪肉馅与龙虾馅。水磨粉做的汤圆皮，滑溜细腻，一口下去，软糯粘牙。
很多人都觉得南方人吃点心，都喜欢吃咸口的。豆浆里要放虾米和酱油，粽子里加五花肉和咸蛋黄，月饼必须是酥皮陪着鲜肉馅。
但是，作为一个地道的南方人，连川必须要说，他咸口甜口都吃。
甜口的汤圆，一口咬下去，馅料哗啦啦的流淌出来，沾到舌尖，微微发烫，细细一抿，口齿生香。不会太甜，但也不会太过寡淡，吃起来还有花生碎粒，越嚼越香。而咸口的鲜肉馅，肉汁鲜甜，馅料被搅得上了劲，咬下去还有点点弹牙。
王二拿了一壶杏仁露问连川，“大人，甜口的汤圆要不要配杏仁露？”
五月底，上午十点已经很热了，连川刚吃了一个花生馅的圆子，就有些冒汗了。他想了想问道，“有什么冰镇的东西给我来点？”
“您刚起床怎么能喝凉的呢。”说是这么说，但王二还是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就给连川拿了一壶玉米须茶出来，虽然不是冰的，但是已经放凉了，也算聊胜于无吧。
连川接过来，自己倒了一茶盅，一口灌下，感觉清爽不少。
屈自厚就是这个时候上门的，一进院子，就看到连川碗里的四色汤圆，“正好，我也没吃早饭呢，还有吗，给我来碗？”
王二不方便见外客，在屈自厚进门前就回了厨房，这会儿院子里只有连川一人。
连川：“你要什么馅的，花生，芝麻、猪肉还是龙虾。”
“这么丰盛，我没那么讲究，每样给我两个吧。”屈自厚连忙说道。
连川：“龙虾里有蒜，肉馅里也加了葱姜。”
屈自厚虽然不是全真道士，可以吃荤食，但是葱姜蒜这些还是不能碰的。
“……你为什么要说出来。”屈自厚焉了吧唧地说道，“给我花生和芝麻的就行。”
看他这样，连川一大早被打扰的心情又愉快了起来。“那你等等。”说着，他起身朝厨房走去。
王二一直留意这外面，连川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把一碗六个素馅汤圆准备好了。连川一点时间都没耽搁，端上就出去了，结果远远地就见屈自厚拿了把勺子从他碗里偷了红皮圆子。
连川：“……”
该说算他懂事，没有直接拿自己的勺子偷吃；还是说他眼神准，精准地舀了个龙虾馅的。
“想吃你就直说，我又不会去告发你。”连川无语道。
“咳咳咳咳！”屈自厚刚把圆子吃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咬，就被连川吓得一口囫囵咽了下去。一点滋味没尝到，还被汤水呛了个半死。
好不容易把气管里的水咳出来，屈自厚涨红了脸怒瞪连川，“你故意的。”
连川：“我是那种坏心眼的人吗？”
屈自厚：“你是！”
……
屈自厚过来是为了昨天那事的后续。
他请连川把老鬼放出来，打算询问了一下有多少鬼从阴间逃了出来。
他其实昨天就可以要求连川交出老鬼。他们特殊部门，专门就是处理这类事情的，有专门关押妖怪厉鬼的监牢。按照流程，老鬼作为犯罪嫌疑鬼，也应该被逮捕归案，但是他却没这么做。
连川瞥了他一眼，进屋拿了一个汽水瓶交给他，“关里面了。”
屈自厚愣了愣，才称赞道：“你这……挺有创意的。”
连川：“你要在这里问，还是给你找个房间？”
“就这吧，正好宽敞。”屈自厚说着，就拧开了瓶盖，把老鬼倒了出来。
老鬼一出来就想跑，没飞出多远，就被屈自厚一剑扎在了地上。老鬼一见逃不掉，连忙认怂，“我投降，我认罪，求你不要打了！”
能不怂吗，昨晚他只是鬼迷心窍了一下，就被顶掉了一半修为。现在虽然那只獬豸不在了，但是眼前的剑修他也打不过啊。
他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所以就伸长两只手臂，殷勤地给屈自厚擦了餐皮鞋，“大人，您收鬼仆吗？您看看我怎么样，端茶倒水暖被窝我什么都能干哦~”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紧盯着屈自厚，不敢分给旁边的连川一星半点。
屈自厚嫌弃地踢开他的手：“老实点，有事问你。”
老鬼高兴地道：“诶，您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屈自厚看了连川一眼，然后问道：“最近地府出什么事情了？你们逃出来多少鬼？”
“三个月前，就我一个。现在就不知道了。”老鬼说着，就把地府破产，百万阴差即将下岗的事情说了下，“不想进油锅的，都在想办法逃跑。”
听到这个消息，屈自厚居然意外的平静，仿佛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他见连川惊讶，就解释了一句，“自从三界分离，就隐隐有传言了。且不说地府，就是天庭，也有五百多年没有传出消息来了。”
要知道，人间修士如果有事是可以上表天庭的。但是近五百年来，凡间修士就再没有联络上过上界天神了。即便请神符依然奏效，但修士们却再没有从符上感应到上神气息。
这就好像从前是人工客服，现在变成了机器人一样。
凡间已经千年没有修士飞升了，谁都不知道上界出了什么事情。
天庭都这样了，地府破产也就不是什么大新闻了。六道轮回本就是天道一环，没了地府，依然能运转。因此，屈自厚对这个消息接受良好。
连川却突然想到了酆都大帝，不知道他对天庭的事情知道多少。三千年任期即将结束，他回到天庭后，是不是也下不来了。
屈自厚问老鬼：“就你知道的，现在大概有多少鬼准备逃出来？“
听老鬼话里的意思，这个消息在下面也没有传开，应该只有少部分消息灵通的老鬼才知道。
“几百个肯定有的。”见屈自厚脸色难看，老鬼连忙说，“不过您放心，度朔山已经被封死了，其余通道大帝也重兵把守，他们逃不出来的。小的要不是运气好，正好感应到有人上供，也跑不出来。”
阴间厉鬼，就算只跑出来三两个，也能让人间大乱了。谁知道会不会有别的厉鬼，和老鬼这样找到空子逃到人间呢。
连川突然插话，“你昨天还说要告发同僚，今天就说不知道。难不成昨天是在骗我？”
老鬼一听到连川的声音，就打了个哆嗦，连忙说道：“小的就知道个大概啊，还没来得及参与！”
连川：“那就把你知道的那部分说了。”
老鬼闻言，连忙说道，“小的是催行司的一员冥差，只知道本司的判官与十三位同僚准备趁着公务之便，离开地府。“
摧行司是地府七十二司之一，当凡人在阳间作恶到了极限时，他们就会拍小鬼去捉拿那个人，一路摧行，让人赶紧到阎王面前受审。
是少数能去阳间执行公务的部门。
老鬼：“原本商量到了凡间，就抓野鬼当替身，骗他们替了我们的差事下去。野鬼都想投胎，一骗一个准。”
他说着还嘿嘿笑了两声，结果在连川的注视下，闭上了嘴，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这个方法虽然简单，但确实可行。阴司百万鬼差，等乱了起来，少了几个也不会被发现。
连川深吸一口气，准备过两天下去的时候，直接找酆都大帝告状。
后面，屈自厚又问了几个问题，见问不出什么后，只能作罢。
连川见状，就重新把老鬼收起来，到时候就作为伴手礼送给大帝吧。
……
屈自厚原本还想要在连川家蹭一顿午饭呢，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他得回去召集各门各派开会，应对地府厉鬼大逃亡。
“你们打算怎么办？”连川问他。
屈自厚：“先通知各地城隍吧，再下报地府，那他们严查。”
只是地府官场，不说也罢。
“哎，缺人啊！”屈自厚看了连川一眼，叹气。
连川眨眨眼，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人民公仆为人民服务。”
屈自厚：“……”
见连川不配合，屈自厚只能直说：“我看你人脉挺广的，有没有合适的朋友介绍过来？”
人脉挺广。
连川心中一动，说道：“还行吧，要是碰到我帮你问问。”
屈自厚大喜：“谢谢，到时候给你中介费。”
连川不知道屈自厚对自己的身份怀疑多少，不过看对方的态度，只要自己不说，对方也不会强迫他承认。
如果能保持这样的默契的话，连川觉得也不错，毕竟他也不想看到人间大乱。
“对了。”屈自厚突然说道，“我今天其实是和谢至一起过来的，我来找你，他顺路去拜访一个老友。”
“……龙女？”连川咽了口口水，“你们不会是想拉她入伙？”
屈自厚半点不觉有问题，“谢至用他的角担保，他这个朋友是条正直的好龙。”
连川：“……”
你就没想到，正直过了头的话就是灾难啊！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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