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妖怪劝我飞升》想撒欢

24、第二十四章

　　连川白天还要上班，因此又找了两个小时候就打道回府了，剩下的交给毕这几个不用睡觉的。

　　睡觉前他习惯性地刷了会儿手机，就见老黑已经添油加速地把自己偶遇连川双胞胎大哥的事情发群里了，还感慨自己活这么大，就没见过长这么像的双胞胎。要不是确定连川在平阳，他都以为那是连川本人了。

　　这会儿都快两点了，没想到同事们各个都是夜猫子，纷纷要求连川发他哥的照片，让他们也涨涨见识。

　　连川只能装死，照片是不可能发的。

　　等第二天上班后，再被问到就直接摊手耍无赖：“你们看我就知道我哥长什么样了？我们同卵双胞胎，一模一样。”

　　同事们都是职场人精，见状也不会没眼色的扒拉不放，大家哈哈说笑了一会儿后就各干各的了。

　　连川松了口气，正准备开始干活，结果一抬头就见窗外飘着一只肉嘟嘟粉嫩嫩甩着长鼻子的小怪物。

　　见连川发现自己，小怪物甩甩鼻子，示意有事要说。

　　连川叹了口气，过去把窗打开，然后带着伯奇去了洗手间。

　　这楼里恐怕也只有洗手间隔间没有监控了。

　　伯奇蹲坐在马桶盖上，嫌弃地直甩鼻子：“大人怎么在这里上工，气味太难闻了。”

　　连川这时也想起int大楼诸邪退散的设定，“你怎么过来了，这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吗？”

　　“大人放心吧，这里只是气味难闻了一点。”伯奇小声解释，“就好像人类不会主动靠近一坨屎，拿着旧印就能吓退外神一样。但只要我能忍，这里就和普通地方没什么两样了。”

　　这形容太生动了，连川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他不禁感慨：“你知道的还挺多，克苏鲁都懂。”

　　伯奇嘿嘿笑，得意道：“人类的梦里什么都有。别看我们伯奇只是小妖怪，但要论对人类的熟悉，我们说第二，没有妖怪敢论第一。“

　　这还骄傲上了。不过连川想想觉得也是，食梦貘成天出入人类的梦境，估计不管什么破下限的玩意儿，这群兽都见识过。他不应该因为伯奇长得小，又是个女孩子就觉得她天真又纯真。

　　“对了，大人，我这边找到了一些线索。”伯奇很快就说起了今天过来的目的，“是从一个人类小孩的梦境中发现的。大人，我给你回溯一下。”

　　等得到连川同意后，她就吹出一个泡泡，把自己和连川一起罩住。

　　白雾涌起，很快便笼罩住这一方天地。连川下意识地召唤出魂灯戒备，就听见从白雾的深处传来怪异的声响。

　　梦到底是什么，很多人对于梦最深刻的印象可能就是童年时候的尿床梦了。

　　梦中突然尿急，然后到处找厕所，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就地解决。还没来得及感受排尿后的爽快，就感觉屁股底下又湿又热，突然惊醒，才发现自己居然尿床了。

　　所以，就有人说，梦其实就是有目的的解除意象困恼的潜意识运作。

　　如果一个人有什么困恼的话，那么他的梦一定会一遍一遍的重复他的困恼，期望在这意象的世界中得到解决之法。

　　“大人，请跟我来。”伯奇说着，就一马当先跑进白雾之中。

　　连川迟疑了一下，才跟了上去。他大概明白，这会儿应该是重现昨天伯奇穿梭梦境的画面。

　　往前走去，迷雾渐渐变淡，那怪异的声音也逐渐清晰起来。

　　——居然是脚步声。

　　连川挥开迷路，就看到一个一身名牌的少年带着8个穿着黑西装的精英男主昂首阔步地走进警察局。

　　仿佛电影分镜一样，下一秒，他们就出现在警局的走廊上，周围路过的警察们纷纷停下来震惊地看着他们。甚至夸张到有人吓得文件都拿不稳，飞了出去。

　　少年双手插兜走在漫天飞舞的白纸中的画面，就好像电影里黑|道大佬穿过广场鸽群一般，逼格瞬间拉满。

　　连川：“……”

　　伯奇细声细气解释，“大人，这是梦。”

　　所以无论多么怪诞无逻辑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梦中画面又是一转，到了一个办公室里。一个黑衣人把一份文件拍在桌上，少年倨傲地仰起下巴，“看到我身后的人了吗？全是我们梁家聘请的精英律师。快点把谢哥放出来，不然我就告你们非法拘禁见义勇为的正义公民。”

　　办公桌对面的人看不清脸，因为他脸上被贴了张纸，纸上写了三个大字：老古板。

　　老古板双手交握放在桌上，声音也是古板的，“不行。我们查不到他的身份信息，不能放人。”

　　少年：“我谢哥是世外高人，没有户口很正常，放人！”

　　老古板：“不行！”

　　少年：“放人”

　　老古板：……

　　连川：“……”

　　看着已经陷入无限循环的两人，他若有所思地和伯奇对视一眼，“你是怀疑那个谢哥是獬豸？”

　　伯奇认真：“是的，大人。您看没有身份信息，还见义勇为主动把自己送到局子里，这样的人要么只存在小说里，要么就是妖怪了。”

　　连川，“你对人类了解还不够啊。没听过有嫌疑人主动去警察局打听案件进展，自投罗网的吗？”

　　伯奇震惊地瞪大眼睛：“真的有这么蠢的人吗？”

　　连川默默伯奇的小脑袋：“不要对人类的智商下限抱太高期待哦~“

　　不过，连川也觉得那个叫谢哥的很可疑，“你能找到这个梦主人的位置吗？”

　　伯奇点点头：“可以的。大人。”

　　两人说话间，那边的画面又一次有了变化。

　　还是那间警察局，这一次少年化身成了飞虎队，带领手下直接从直升机上空降，破窗而入。

　　他们把枪对准过来阻止的警察们，扣下扳机，一张张白色的大网砰砰砰地砸到警察身上，把人捆了个结实。

　　少年：“走，跟我去解救人质！”

　　其他人：“是！“

　　然后他们就迷路在警察局复杂堪比迷宫的走廊上了。

　　连川：“……”

　　少年，你的梦好拉胯啊！

　　连川没耐心再看少年的中二梦，于是对伯奇说：“我们出去吧！”

　　既然有了线索，连川干脆下午请了假，和伯奇一起回盛昌找人去了。

　　他们找人就已经用了七八天时间了，长离传消息出来，南方的结界又裂了一个口子，这次虽然没有什么妖怪被卷走，但事情已经不能再拖了。

　　……

　　梁适周出身豪富，从小到大就没受到过打击，直到一周前。

　　一周前，他送一个女同学回家，回来的路上被一群混子给包围了。那群人应该是看出他穿的都是顶级大牌，想要敲诈一笔。但是他梁适周可不是什么软蛋，当场就一拳砸了过去。

　　梁适周是正经学过的，通常来说三四个人不在话下。可他没想到这群混子不讲武德。他好不容易打趴了眼前的一波，外头又冲进来七八个人，各个都穿着黑背心，纹着麒麟花臂。好在没拿什么武器。

　　为首的那个人，抛着一个打火机，吊儿郎当地说道：“你打了我兄弟，医药费得赔吧。“

　　梁适周呸了他一声，“你们抢劫，局子要去一趟吧。”他指着拐角的一个探头，“这里有探头。”

　　老大：“那玩意儿早坏了。”

　　梁适周：“……”

　　既然如此，还能怎么办呢。

　　少年人的世界总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梁适周举起拳头又砸了出去。

　　老子，宁死不屈。

　　宁死不屈的少年，在三分钟后被KO。

　　就在他以为今天要交代在这的时候，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从外头冲了进来。少年一进来，就变成了一只头顶独角的山羊一样大的怪兽。怪兽对着混子们就冲了过去，把所有人都砰砰撂倒。

　　他动作太快，那些混子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

　　把人干趴后，小怪兽就拿角一个个触碰那些混子。等所有人都被他碰了一遍后，小怪兽就回头对准了梁适周。

　　“……我，靠！”梁适周双腿直打摆子，这是激动的。

　　就在梁适周以为小怪兽也要对自己来这么一下的时候，巷子外又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小怪兽看了眼身后就变回了人形，下一秒警察冲了进来，包围他们。

　　梁适周傻傻地看看少年，又看看警察，最终闭紧了嘴，什么都没说。

　　在被带去医院处理伤势之前，他忐忑地和少年交换了下姓名和微信。少年的话就和他的长相一样又冷又少。

　　“谢至，没有微信。”

　　梁适周：“那我怎么联系你，你可是我救命恩人，请一定让我报答你。”

　　顺便开启他的少年奇遇，从今天起他就是都市御兽少年了。梁适周在心中暗戳戳地补充。

　　谢至默了默，说道：“我会去找你的。”

　　梁适周又问：“我保证不会说出你的身份的，但是那些人……”

　　谢至：“我已经模糊了他们的记忆。”

　　牛掰！梁适周惊叹。

　　原本梁适周以为，谢至作为见义勇为的一方，应该录个笔录就能被放出来了。谁想等他处理完伤口去派出所录口供的时候，谢至居然还在里面。

　　理由是：没有任何身份信息记录。需要等警察排除掉他间谍、犯罪嫌疑人的可能后，重新办理户籍。

　　梁适周当时恨不得抓着谢至的衣领大喊：“你刚才会什么不跑啊啊啊啊！”

　　接下来几天，梁适周每天都要去一趟派出所，催促警察放人。他还求家里长辈帮忙疏通关系，起码先把人捞出来。但是无奈谢至不肯，一定要按照流程办事。

　　梁适周回家后，也找了独角的、发音与“谢至”相似的妖怪，很容易就查到了獬豸身上。所以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只神兽虽然脾气不好，动不动就揍人，但本质还是仁兽，在不触及底线的前提下，遵纪守法是种族特性。

　　今天放学后，梁适周像往常一样直奔派出所，没想到才出校门就被人堵上了。

　　“梁同学？”来人看着二十出头的样子，很帅，特别是那双眼睛，水润透亮干净明澈。

　　“啊，你是？”梁适周警惕问道。

　　连川笑着自我介绍：“我是连川，獬豸的朋友。”

　　梁适周更警觉了，“真的假的，我凭什么信你。”

　　连川叹气：“他刚从老家出来，我们接到消息有点晚了，就和他错过了。这几天我们一直在找他，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你和他有过接触。”

　　梁适周：“你从哪里打听的，和什么人打听的？”谢至的事情，知道的只有警察还有他的家人，梁适周是不相信他家人会出卖他。至于警察，那是有规定的，不能随意透露公民信息。

　　连川早料到了这一点，于是示意他往边上僻静处走，“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梁适周回以白眼，“你当我傻啊！”

　　连川想到他做的那些中二气十足的梦，觉得这孩子确实挺傻的。“这里这么多人，有什么事，你随便叫一声大家就都听到了。”

　　梁适周一想，也是。而且话都到这份上了，他要是不去，显得自己很怂似的。

　　于是，他头一昂，书包一甩，率先往小树林走去了。

　　连川：“……”

　　这孩子真好骗，他就没想过树林里还有埋伏吗？

　　好在连川也不是真的要做什么坏事，等人到了树林里，就让毕在梁适周面前显出形貌，“这是毕，如你所见，他是个大师。”

　　这是连川在听伯奇说起，梁适周的梦里出现过獬豸的原型后决定的。对付一个中二少年，有什么比把他带入一个奇幻世界更方便的呢。

　　然而，他们还是低估了中二少年的脑回路，“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谢哥的仇人。”

　　连川：“……”

　　“我是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梁适周扔下这句话后，就脚底抹油冲出了小树林。

　　连川、毕：“……”

　　明楼也从一颗树后走了出来，“这就是你说的，听你的？”

　　连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