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释怀 ...
-
“菜来咯。”门外传来服务员的声音。
几大盘菜放在了桌子上，宋清清看到这一幕不免有些惊讶，“天呐，你们点了多少啊？把菜全点完了吧？”
“今天你们辛苦了，多吃点，吃不完打包。”李向阳喝了一口酒，嘴唇上沾有一些水渍。
大家晚上都没有吃饭，菜上齐就迫不及待的开动了。
屋子里冷气弥漫，烧烤的香味飘散在空气里，门外过路人的交谈声不断响起，马路上行人不减反增。
徐熙涵悲叹道，“为什么我们只放五天啊。”
高一放七天，高二放五天，高三放三天。
“放假完上去就考试，烦死了。”宋清清也埋怨道。
本来放松愉悦的气氛被考试而变的压抑。
李向阳开口：“放假就不要提这些了，等会儿吃完饭我们去唱歌怎么样？把其他人也叫上。”
李向阳的提议活跃了气氛，宋清清激动道，可以可以。”
徐熙涵也表示可以，李向阳转过头，眼神看向程昭，在询问她。
程昭对上视线，比了OK的手势。其他两个男生也都表示同意。
酒几人都没喝太多，毕竟是学生，几瓶酒喝完又向服务员拿了几瓶饮料。
李向阳趁着大家交谈时，去前台买了单。
“那就十点钟，夜色见。”沈亦抬手看了眼手表。
周野从路边取下自行车，骑到程昭跟前，“走吧。”
“你喝酒了，能骑吗？”程昭有点担心周野的酒量。
周野舌头拱了拱脸颊，“我的酒量没你想的那么差。”
程昭半信半疑的坐上自行车，在月初的时候周野就去按上了这个后座，修自行车老爷爷打趣道，“山地车按后座，有女朋友了？”
周野笑了笑，“还不是，迟早是。”
“小伙子这么自信。”老爷爷手没有停下动作。
程昭侧坐在后座上，手环上周野的腰，少年的腰劲瘦，手不安分的摸了摸，指腹下凹凸不平。
“周野，你是不是还有腹肌啊？”或许是酒精作祟，程昭比平时大胆了一点。
周野低沉的声音传来，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程昭，我不介意把你踢下车。”
闻言，程昭老实了一些，头靠在周野的后背上，路上寂寥无人，清冷的晚风吹拂着，散去了些酒意，让人清醒不少。
程昭回到家，主屋的门打开了，沈嫣走了出来，“阿礼，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和同学在外面吃饭，回来换衣服，等会儿去KTV。”程昭换上拖鞋，走进自己房间。
沈嫣跟在身后，面上担心，“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能不能不去啊？”
“周野跟我一起去，有他在，我不会出事，你放心，”程昭笃定。
沈嫣妥协了，“那你要早点回来，12点之前。可以吗？”
“好。”程昭答应道。
程昭出门，周野已经换好衣服站在门外。
树影斑驳，暖黄色的灯光透过树叶洒在周野脸上。让剑眉星眸的脸上显得柔和。周野身穿黑色短袖，随便穿了一条牛仔裤，简单的搭配却让人有些着迷。
“你还好看多久？”周野清冽干净的声音响起。
程昭回过神来，走向周野，撅了撅嘴，“我才没有看你。”
“那你站着干嘛？”周野扬了扬眉毛。
程昭支支吾吾半天，憋出一句，“看月亮啊。”
“哦，月亮，可是。”周野转身，抬头看着天，月亮被树叶挡住。话还没说完，嘴唇上传来一阵热意。
程昭急忙上前捂住周野的嘴，“走了走了，话那么多。”
两人没有骑车，嘉山小区距离夜色也就两公里的样子。
53分，包厢里已经有不少人坐着了。
“周哥，怎么比我们还晚啊？”周锦扬率先起头。
自从那一场篮球赛，周锦扬和周野熟络了不少，天天下课找周野打篮球。久而久之，变成了周野的一枚小弟。
“已经早来七分钟了。”周野回答到。
周锦扬上前，挽住周野脖子，撤到一旁，贴近耳朵轻声说道，“今天晚上李婉婉要来。”
周野眉头一皱，“她是谁？”
周锦扬脸上一副不争气的样子，“我们学校的校花啊。所有男生的女神。”
“别扯我。”周野拉下周锦扬的手臂。走到程昭身边坐下。
“哟，来这么早啊。”李向阳推开门走了进来，扯了下嘴角，笑了起来。
包厢里大部分是高一的同学，关系都挺熟，气氛比较活跃，“向阳，怎么来这么晚，自罚三杯啊。”有人开玩笑的说。
“再喝你们就只能来医院看我了。”李向阳摆了摆手。
包厢内响起一阵悲凉的音乐，众人沉默，视线投向拿着话筒的人。
被伤过的心还可以爱谁
没人心疼的滋味
我给你的爱已经被掩埋
我舍不得这样放开
一个体型偏胖的人，拿着话筒对着嘴巴，没有一个音唱在调上，更像是在吼，唱高音时身体向后仰，撕心裂肺的样子。
音乐不知被谁暂停，包厢内只有侯然的唱歌声。侯然慢慢站直，转头看向身后，一群人坐在沙发上，面色古怪的注视着他。
某一个角落里响起爆笑声，在坐的都笑了起来。
“侯然，你的歌声怎么还是没变，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
“我笑得肚子疼。”
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侯然没有觉得一点尴尬，而是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气氛被点燃，大家也没有顾虑，不管唱歌好不好用，都上去唱，有时被莫名塞了一个话筒。
这时，门被推开，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长了一张标准的鹅蛋脸，笑起来温婉动人。
“李婉婉，我靠。”
屋内的人都震惊，李婉婉是学校的校花，在高二十二班，学习成绩也是一等一的好。但是和六班没有任何关系，李婉婉会出现在这里是意料之外。
李婉婉朝屋内的人打了声招呼，“你们好。”
有些男生连忙起身让位置，想让李婉婉坐下。
静思走到李婉婉身边，拉着她坐在了周野边上。
从周野转学来，李婉婉就关注着，比起沈亦那副冷冰冰，只会学习的学霸，她更喜欢周野这样痞帅不羁的。
特地和静思做了朋友，得知他们要一起唱歌，自己也跟了过来。
从进门到坐下，周野只瞥了李婉婉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玩手机。只是一眼，李婉婉却觉得脸发烫，心跳砰砰快。
哪里有程昭好看了？周野觉得这群人眼睛瞎了。
李婉婉坐下，周野鼻尖充斥着浓浓的香水味，眉头不禁一皱。转头和程昭说了几句话，程昭点头后，起身坐到沈亦旁边。
李婉婉看着周野的背影，心里有些失望，自己是学校的校花，竟然都没跟她打招呼。才刚坐下一分钟不到他就走了。
李婉婉能当上校花，不仅是因为外貌更是因为家世。
李婉婉的母亲是wsp的品牌设计师，设计的项链，服饰都爆火，一条可以卖到几万十几万，父亲是海城有名的书记。
程昭的相貌不差，甚至要更好一点，但是对外没有说过自己的家庭情况，同学们默认是普通家庭。程昭性格外向，和不少人处成兄弟，在不少人心中认为校花应该是李婉婉那样，看见男孩子就害羞的。
宋清清告诉程昭这些时，内心在咆哮。去他妈的什么狗屁封建思想，看见男孩子就害羞，是不是看见自己爸爸也要害羞啊。
宋清清是学校里除了周野唯一知道程昭家世的，但程昭特地提醒过，不能往外说。
“李哥，你不唱一个啊？”侯然调侃道。
李向阳拍了拍大腿，起身，“唱啊，必须得唱啊。”
李向阳走道点歌的屏幕前，点了一首歌。侯然把话筒给他。
杜松混合茉莉的风回忆里被爱
那股悸动天色好红，
温柔好浓在胸口浮现你的面容，
一起活在这城市迷宫提起你名字。
李向阳坐在沙发上，靠着椅背，单手拿着话筒，包厢内五颜六色的灯光照亮了他的脸。李向阳低着头，眼底满是遗憾。
为什么会选这首歌？或许是在劝自己释怀。
年少时不经意的一次心动，就让自己溃不成军。
不能握的手 从此匿名的朋友
其实我的执着依然执着
与你无关泪自行吸收
唱到高潮，李向阳抬起头，看向程昭。程昭注意到，两人视线交汇，李向阳露出微笑，是释怀的笑容，他和自己和解了。
程昭弯了弯嘴角。
李向阳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她舍不得失去，但是做情侣，程昭接受不了。
一曲结束，有人在歌声中无法自拔，陷入自己的情困中。
宋清清：“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啊？”
“匿名的朋友。”李向阳把话筒给别人，回答道。
程昭轻声喃喃道，“匿名的朋友……”
十一点半了，不少人要回家了。
“我们选一首嗨一点的歌，一起摇，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怎么样？”
江南style的音乐响起，大家左右前后摇摆着，侯然的动作最大，险些扇别人一巴掌。
有些男生更是大胆，站在桌子上，程昭看着大家的姿势了笑出来。
周野就站在程昭旁边，手抬起放在她腰后，防止有人撞到。
李婉婉趁着大家都在闹，没人注意她，不动声色的走到周野旁边。
“你好，我是李婉婉，高二十二班。”声音嘈杂，李婉婉贴近了周野。
周野眉毛成倒八字，往程昭身边靠，“周野。”
李婉婉从周野眼里看到了嫌弃，垂在两边的手攥着衣裙，指骨泛白，“听说你的成绩很好，我有不会的题可以问你吗？”
“你可以问你们班的。”周野礼貌的拒绝。
“我……”李婉婉话还没说完，音乐结束，静思在另一边大声喊着，“婉婉，我们走吧。”
李婉婉迫不得已答应，“好。”转头和静思出去了。
程昭和周野走在人群的后面，走出大堂，李向阳笔挺的站在门外。
李向阳看了过来，走向程昭，看了眼周野，“我有些话想和程昭说，你可以先回避一下吗？”
周野双手插兜，狭长的眼睛轻撇了一眼李向阳，没有要走的意思。
程昭拉了拉周野的衣角，踮脚说道，“你先出去好不好？就说几句话。”
周野眼神里透露出一些无奈，长腿一跨走了出去。
“你还记得这个吗？”
“你好，我是高二七班的李向阳。”李向阳伸出手，脸上扬起嘴角。
程昭愣了愣，这是他们高一时定下的约定。
“我们之间如果闹矛盾了，或者关系有些尴尬，那我们就握手介绍自己，然后将那些不好的事通通丢掉，就当没发生过，继续做朋友。怎么样？”宋清清坐在椅子上提议道。
徐熙涵点了头，“这个可以啊。”
“怎么？忘记了吗？”李向阳歪头，看着程昭。
程昭的思绪被李向阳的声音拉回，随后露出笑容，握上了李向阳的手，“你好，高二六班程昭。”
两个人手分开，看着对方，露出开心的笑容。
周野在门外，看着他们握上了手，脸瞬间变黑，沉默不语。
程昭高兴的出来，和周野并排走在回家的路上。
李向阳站在门外，看着两人的背影，不知道男生说了些什么，程昭拉着周野的手臂左右摇晃，撅着嘴撒娇。
两人越走越远，背影隐没在夜晚之中。
李向阳叹了口气，程昭，我多希望你能向我撒娇，你可以依靠我，依赖我。我多希望往后和你白头到□□度余生的人是我。
但是我忘了，这只是我希望。
在周野来之前，程昭从来没有耍过小性子，她是友情里迁就别人的那一方。他们有什么要求，她都会尽力满足。但她却从来没有向他们要求任何东西。
周野转来之后，程昭变得不一样了，比以前更活泼了一些，也会闹小脾气，也会让周野拧瓶盖，让周野搬东西。
李向阳看的很明白，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了。与其羡慕着别人，不如让自己放下。
自己才是第一位。
人一生中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和喜欢的人没在一起，只能说是有缘无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释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