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时间之外的来客》只叹丹心如流血

4、第 4 章

　　这种眩晕他很熟悉，也早摸索出了应对的法子。法兰克林趁着最后一点清醒飞快地搁下了刀叉，向后一靠，似乎是放松一般，便那么靠上了椅背——谢天谢地，教师座位好歹还有个椅背。

　　这是他最后一个念头。
　　然后他看见了——一处破败的棚屋，一个人在大喊着什么，另一个人也在叫喊。两个人的声音混杂，交织成一片极高亢的杂音，饶是法兰克林再努力，也什么都听不见。

　　然后有人冲了过去，伴随着一道红光和几乎是暴怒的声音，法兰克林终于勉强听清了他们在说什么。
　　“小天狼星·布莱克！”

　　他猛地恢复了意识。
　　他依旧靠在椅背上，许是时间太短，还没有人发觉他的不正常。法兰克林感觉到视野里一片不正常的光亮的模糊，他使劲眨了眨眼，感到一阵刺痛，大概是冷汗滴到了眼睛里。

　　他慢慢坐起身，胃口全无，却勉强自己吃下了那根鸡腿。

　　——

　　邓布利多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法兰克林正在逗凤凰福克斯。
　　虽然他的脸上显不出不耐来，但邓布利多还是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抱歉......抱歉，与摄魂怪交涉实在要耗费太多的时间。”

　　在这用过一顿叫人昏昏欲睡的大餐、本应该安寝的时刻，能够叫法兰克林来找他的一定不是小事。于是邓布利多没有问，静静等着法兰克林开口。
　　法兰克林却没有做声。

　　他似乎是在努力地思考如何表述，他的手轻轻拂过凤凰火红的尾羽，福克斯发出了一声鸣叫，像一阵轻柔的嗡鸣。
　　“我看到了，先生。”法兰克林终于低声说。

　　邓布利多锐利的蓝色眼睛透过半月形眼镜望了出去。他很清楚法兰克林绝不会是看到一些莫名其妙或叫人无法理解的东西就在他的办公室里守一个小时的人。
　　但他依旧保持沉默。他相信法兰克林会给他解答。

　　“我看到了布莱克，那个通缉犯......小天狼星布莱克。”法兰克林思索着，慢慢说：“他......似乎在攻击哈利。”
　　邓布利多的神情严峻起来，他慢慢地向前倾了身子。

　　“能看到在什么地方吗？”
　　“这不是关键，”法兰克林轻声道：“这不是关键，教授。”

　　他似乎在迟疑。邓布利多没有做声，耐心地等待着。
　　最终，法兰克林说：“我看到了布莱克的咒语。那是一道红光，他解除了哈利的魔杖。”
　　这一句已经足够让邓布利多明白法兰克林的意思了。

　　“你说，他解除了哈利的魔杖，”邓布利多修长的指尖对碰到一起，轻声道：“然后......却什么也没做？”
　　“我想是的，”法兰克林回答他。

　　“但是，”他立刻补充：“这并不能证明他就是个好人。有可能他想要解除魔杖之后用更加残酷的方式折磨哈利，有可能他需要骗取哈利的信任以做些什么，也或许他的的确确做出了那些事，却并不想要杀了哈利......有很多种可能，他是无辜的只是其中之一。”

　　“我知道，我知道......”邓布利多沉思着说：“我知道，但这也证明了我可能犯下了一个错误——让一个无辜的人在阿兹卡班呆十二年，这是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法兰克林。”
　　“先生，”在邓布利多话音落下的一刻，法兰克林便立刻出声提醒，似乎生怕他忘记似的：“无论如何，你现在不应当生出这些猜测的。若我想的没有错，小天狼星布莱克原本应当是哈利需要解决的——不论他有罪抑或无辜。”

　　邓布利多看着法兰克林，有一瞬间，他看上去似乎很想要说什么。
　　但长久的沉默后，他只回答：“好吧，法兰克林。”

　　三年级的开始，笼罩在“不详”的阴影下。
　　开学的前几日一向是兵荒马乱的。他忙得团团转，想必哈利他们也是一样，于是开学之后的第一次碰面，便是在走廊上的偶遇。

　　哈利远远的望见法兰克林，惊喜地抬起手跟他打了个招呼，法兰克林也回应了他们，停下脚步，等着他们过来。
　　离的近了，他发现，哈利和罗恩是一副闲适的样子——刚刚下课不久，时间的确充裕——那个小女巫，赫敏，却半拎着一个明显装满了大部头的书包，不时急促地看看表，看起来似乎在赶时间。

　　他们停下来闲聊了几句，而赫敏似乎真的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要去做，对法兰克林问好之后向上拽了拽书包带，急匆匆地离开了。
　　她离开之后，罗恩明显变得吞吐起来——像是想问什么又拿不定主意一样。

　　法兰克林注意到了：“想说什么就说吧，罗恩。”
　　罗恩脸上的雀斑涨得通红。

　　“法兰克林，就是......”他犹豫了一下，而哈利似乎知道了他想说什么，正拼命拽着他的袖子：“就是，前几天，我和哈利上了特里劳妮教授的占卜课......”
　　前半句说出口明显让罗恩松了口气，后半句也就流畅的多了：“教授说哈利有不详。”

　　哈利哀叹一声，他很明显的不想叫那种欲言又止、迟疑不决又包含着同情的眼神在他身上多落一道，尤其是在这人算是他的朋友时。但他很显然想错了。
　　法兰克林看上去若有所思。

　　“西比尔·特里劳妮吗。”他说：“我听说过这个人。她的确有些天赋在身上，而且我怀疑她的天赋连她自己也没完全摸透——”
　　罗恩看上去似乎紧张的快吐了。

　　法兰克林忍不住笑了一声。
　　“没事，”他安抚似的说：“我想，一年一度的死亡预言是不会在她的天赋这个范畴内的。并且，我想，她的天赋其实并不是那么适合教学......”

　　法兰克林看起来若有所思。
　　“其实真正高明的预言家几乎全部都是先天的。这一行对天赋的要求太高了——如果没有天赋，我怀疑你们在她的课上唯一的可能收获就是一打死亡预言。”

　　罗恩显然是拼了命才让自己忍住不笑。
　　法兰克林看起来更加若有所思了，并且迟疑不定。

　　两位学生也看得出来他有话想说，于是静静地等待着。
　　法兰克林没有让他们等很久。

　　“我想，”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说：“你们想上我的课吗？如果想，我去找特里劳妮教授谈一谈，把你们要过来。炼金术这一行也挺吃天赋的，碰巧，你们的天赋都不低。”
　　两个学生看起来兴奋的闪闪发光。

　　许是终于能够摆脱死亡预言，也或许是因听到自己在炼金术这门神秘的学问上面有天赋而兴奋，他们当即答应了法兰克林的意见。
　　也差不多是上课的时候了，学生们不得不跑去教室，而法兰克林转了脚步，预备履行自己的承诺，向特里劳妮的塔楼走去。

　　特里劳妮教授看上去像一只闪闪发亮的巨大甲虫。她的眼神从水晶球上面移到法兰克林身上，然后站起身，轻柔地说：“威尔逊教授......不，不要说，让我猜猜，让我猜猜你的来意......啊，一个请求，是吗？”

　　法兰克林看起来毫不惊讶她能够立刻搞明白他的来意，点了点头。
　　“一个真正的先知.....”特里劳妮教授以她那特有的飘渺的声音说：“一个真正的先知......我想不到拒绝的理由。”

　　“谢谢。”法兰克林对着特里劳妮点了点头。屋内的闷热以及浓烈的叫人犯恶心的香味让他几乎一刻也再呆不下去，但在离开之前，他还是停驻了脚步，提醒她：“教授，不要叫我先知，我是炼金术的老师。”

　　“并且，我不认为校长会让一个算不上先知的人教占卜课——只不要让任何人相信你。”
　　浓厚的香味熏得他犯恶心，他再也呆不住了，没有管身后一声什么玻璃破裂的声音，大步踏出了占卜教室的门。

　　在法兰克林将哈利和罗恩的课程改换之后（“哦，我真没想到你们居然不叫我！”赫敏说），他们两人便异常期待第一节课的到来。

　　也正因为法兰克林的学生实在太少，他得已将这节课安排在原本的占卜课的时间，并没有给两个学生的课表再造成什么变动。
　　法兰克林选的教室在一处小塔楼上面，当哈利和罗恩跟随法兰克林给他们的路线一路气喘吁吁地爬到地方时，他们惊愕地发现，他们似乎置身在一间小仓库中。

　　四下大概是有人清洁过了，一丝灰尘也没有。塔楼只有一面窗，在窗下阳光照射的地方摆着几只看起来就很舒适的布艺沙发、一块毛茸茸的地毯以及一张小茶几，茶几上还搁着一壶茶和一些点心。

　　但阳光只照到了一小片地方。
　　在更多的阴影处，横七竖八地丢着各种各样的器具——磕坏了一个角的水晶球、被扯下一条胳膊的模型、碎裂的棋盘，还有更多的，他们见都没见过的东西。

　　这些东西有的很古怪，有的很常见，囊括了四海八荒、东南西北的各种器物，哈利甚至怀疑他所有认得出的东西都能在这里找到。
　　这些东西只有一个共同点——它们全都是坏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