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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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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的滚烫的草药在漏雨的屋子里漫出又苦又涩的气味。我躺在夏色的怀里,看他鬓角青丝,似若半梦半醒,顺带好好欣赏下他的盛世美颜。
传说天神下凡,若不是吹倒草木,就是大放金光照人,一个两个眼睛瞪如金铃大小,就像庙堂里摆放的严肃的小金人。
佛日:我镀金,神日:我镀金,顺带普渡众生,让白的更亮,灰的也发蒙。
但夏色吧,咋就这样不同呢。是那种清新脱俗,不落尘埃的好看。英俊又挺拔。
肤色白皙透着微微苍白,露出点正缠身的病态。但这不妨碍我看他一眼,就想偷偷啄他一小口的点点欲望。
若是他愿意呢?
我想得挺美内心欢腾不已,夏色在一旁忙上忙下,给草药罐子扇风,偶尔添把柴火。
破了洞的窗外雷声大作,雨滴落在我们处身的边上,有的甚至溅到了他的衣衫。但没有溅到我的。
这地方不大,我被他找好了没雨的地方放下的。
我咋咋呼呼,却还是会因为他温柔细致,体贴入微,心里挑动不完的欢喜。
他取了药勺,一点点渡药予我。
药太苦了,我却没忍心漏掉半滴。
在破庙养了几天,因祸得福倒和他多处了几天,对他的了解也深了许多。
“夏色,你最喜欢吃什么?”我冲着他笑的大方。
在他面前,我可以放肆的欢笑。
我知道了他嗜甜,嗜酸,却不喜太酸。村口那条半大小蛇也差不多一般嗜好。仔细想来,云胡糕就应很是与他心意相称。
“夏色,你真的是一只千年树精吗?”我问,他回之以浅淡的一笑。
“谁知道呢,我看着不像吗?”
“像。”我答。但嘴里吐出的并非内心里的大象牙。
你要是只树精,那长成这样,得把村子里的小小少少的树精郁闷成什么样?
他们可能会说。我是树精吧,我以后会不会变成夏色那样的白天鹅呢。
反正我觉得随便吧,世间许多事务纷杂不堪,真假难辨,盘根错节。寻觅起线索又令人心烦,若不幸窥得几分,也可能会被真相灭得连渣也不剩。
我不太想做一个被真相大雷劈焦的妖怪。我现在馋的很,只想尝一尝外酥里嫩的烤鸭。半个也行。
我说了后半句。“烤鸭,你想吃吗?”
他答:“我这些年都吃素的。白菜,萝卜,馒头。”
“你要来一顿吗?”
“嗯嗯!”我点头,有什么能比吃上夏色亲手做的一顿饭重要吗?更何况烤鸭本就是我的幻想。
简陋的案板上,锈红的菜刀被夏色用的出神入化。
我在一旁发表着自己的拙见。
“夏色,多放点酱油。没酱油炒的白菜不香。”
“好的,知道了,再放点小葱怎么样?”
“嗯嗯”。我点点头。他在一旁翻炒着白菜,最后加了小撮盐。其实当初涉世未深,不曾有人教导,原来炒白菜不必放这些酱料,也不必炒的有半个时辰那样久。
可当初的饭菜香就这样慢慢溢出来,宛若他们口中所说家的味道,温暖眷恋,恍若我们这般模样过了许久。
他愈发好看,愈对我好,我愈不想放过他。
我看着他,眼里笑意更盛了,灿烂的都要滴出泪花,他张开怀抱拥住我,十分有礼节,恰到好处。
他以为我是害怕疫病身死,而自感无能为力。
“好了,好了,我在这呢。”
“有什么不舒服的,和我说便是。”
我轻轻点头,伏在他胸口,瞥见他肩胛泛着红,好若一个字。
蹙眉锁紧,血红的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