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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罚站 ...


  •   春来和夏雨看了看自家娘娘求救般的小眼神,又看了看怒火中烧的皇上,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出去,却听到皇上吼道:“滚出去!”

      春来和夏雨哪还敢停留,连忙退了出去。

      她们也觉得这次娘娘确实做得有点儿过分了,是应该让皇上好好教训一下。

      安嘉宝看形势不对,连忙可怜兮兮地看着云规道:“夫君,温温错了……”

      “你错哪了?”云规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床上的小姑娘问道。

      “我不应该总是给你闯祸。”小姑娘眨巴着眼睛道。

      “孤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就认识到自己的这点错误吗?”云规眯了眯桃花眼,眼底危险之色一闪而过,幽幽问道。

      小姑娘想了想,“还有……还有不应该装晕吓唬你。”

      “还有呢?”云规抱着手站在那里。

      安嘉宝想了想,还有吗?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还有什么吗?

      小姑娘不太确定地抬头看了眼郎君,迟疑道:“应该……没有……了……吧?”

      云规气得到现在怒火都还在噌噌往上冒,怕再说下去,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说了什么伤人的话。

      他深吸了一口气,直接揪着小姑娘的后衣领,把她提到一堵白色的墙面前,让她面壁思过,“你什么时候认识到自己的全部错误了,就什么时候用膳睡觉。”

      说着走到小姑娘旁边的圆桌,拉了把椅子随意地坐着,唤屋外守着的人送了热茶,自己倒了一杯,慢条斯理地喝着,大有和她耗到底的架势。

      陶易徳匆匆带着大夫进来时,就看到陛下坐在桌子旁看着书,而娘娘正背对着门口,站在一堵墙前面。

      时不时地抬起小脚踢一踢墙,不然就是悄悄地挪一挪,偷偷摆弄着旁边开得正好的栀子花。

      而陛下轻轻一咳,娘娘又自觉地挪回原来的地方,把额头抵在墙上,轻轻撞了撞,好像十分无聊的样子。

      “主子,大夫已经带来了。”陶易徳看着已经醒来,还生龙活虎的娘娘,“这……”还需要看吗?

      “过来——”云规没有回答陶易徳的话,而是对着整个人都有气无力地靠在墙上的小姑娘道,“安温温,过来坐下。”

      小姑娘一听,是在叫她,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云规旁边,眼睛弯成小月牙,舒服地长舒了一口气。

      云规看着她这缺心眼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了一声,扔了手中的书,对那个中年大夫道:“过来给她把脉,再看下脖子和后脑的伤。”

      那中年大夫何时见过如此有气势的人,就是坐在那里,浑身的威压也吓得人不敢抬头乱看。

      以他多年的从医经验来看,这些人一看就是惹不起的达官贵人,连忙点头应了,提着药箱哆哆嗦嗦地走到安嘉宝身边。

      大夫把帕子垫在贵人纤细的皓腕上,把了把脉,然后又抬头去看贵人脖子上的伤。

      他这才发现,眼前看病的是一个长得十分精致又天真浪漫的小姑娘,瞧那一身的衣物首饰,一看就是普通人家穿不起的。

      就连他经常唤他去看病的李首富家里,他也从未见过如此华贵的衣物和首饰,而李首富家小妾的一条裙子够他们全家一年的花销,所以这贵人身上的衣物他想都不敢想。

      中年大夫不敢再看,连忙低头,没敢靠太近,隔着一段距离去看贵人脖子上的伤。

      他也没敢随手乱碰,只是用眼睛大致看了看,然后又唯唯诺诺地让安嘉宝拨开脑后的头发,他看一下脑后的伤。

      安嘉宝看不到,十分自然地转过身,背对着云规,软软糯糯地使唤道:“夫君,我看不见,你帮我弄一下头发呀!”

      中年大夫:原来是夫妇!第一眼,他还以为是叔叔和侄女。

      这两人的年龄差的有些大吧?不过转念一想,有钱又有势的人家,老夫少妻也不奇怪。

      就像那李首富,都七十多岁了,不还是纳了五房小妾,还个个都比他小,第五房都足足小了他五十多岁,这么一看,这贵人也不足为奇了。

      云规:……

      这缺心眼的玩意儿!他都还没有原谅她,她倒好,就敢使唤他了。

      可是手还是十分听话地帮她分开脑后的头发,谁知才一碰,小姑娘就像炸毛的小奶猫一样,缩着小脑袋,怕疼地喊:“夫君,你……你轻一点儿呀!”

      “别动!”云规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瘦削的肩膀。

      一只手固定住她乱动的小脑袋,另一只手轻轻地拨开她脑后的头发,把今早被撞过的地方露出来,对那大夫冷冷道:“你过来看一下。”

      那大夫赶忙跑过去,站在适当的位置,细细看了一番,退后说道:“这位贵人,您夫人脑后和脖子上的伤并无大碍。”

      “贵夫人属于易受伤的体质,所以脑后的伤会比常人红肿得厉害,也好得慢一些,估计要十多天左右,只是……”

      那大夫说到这顿了顿,然后继续低头说道:“只是贵夫人脖子上的伤看上去像人为所致,伤得有些重,可能要好得慢一些,估计要一个月左右才能痊愈。”

      云规帮小姑娘捋了捋脑袋后面被他拨乱的头发,想道,和宫里的太医说的差不多,只不过李绔那老头倒是人精,故意避重就轻,没敢提小姑娘脖子上的伤是人为的。

      他想到刚才小姑娘不分轻重地拿自己身体胡乱开玩笑,心里不放心,收回放在她小脑袋上的手,问道:“她身体没事吧?”

      那大夫想了想刚才把的脉象,小心翼翼地答道:

      “贵夫人面色红润,身体康健,也并不见任何隐疾,脉象缓和,跳动有力,比小大多数郎君的脉象还康健有活力。”

      “可见贵夫人应是家里从小娇养长大,且一直都有大夫为其调理身体,所以贵人可以放宽心,无需……无需过多担心。”

      安嘉宝:!!!!

      这大夫是在说她比男的还健康有活力吗?

      云规放心了,见小家伙被大夫的话弄得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郁闷地看着他。

      云规还在生气,瞪了她一眼,让她安分一些,对一直候在旁边的陶易徳道:“陶易徳,带他下去领赏钱。”

      就冲这大夫说小家伙身体健康,他心情好,自然要赏。

      那大夫千恩万谢地磕了头,跟着陶易徳下去领赏,他激动地想,这贵人一看就有钱有势,给的赏钱肯定很多。

      没想到出去后,那面白无须的老管家竟拿了一锭十两的黄金给他,这可真是……出门撞大运了。

      以前他收到的最贵的赏钱,也就是李首富家赏的一两银子,还是刚好赶上李首富最受宠的小妾生了个儿子。

      也就这一次,后来都是随手赏他几枚铜钱,最多也就赏了五枚铜钱。

      那大夫开心地提着药箱走了,觉得家里婆娘和孩子的伙食又可以改善一些了。

      屋里因为刚才还有人在用,所以春来和夏雨又重新打扫擦洗了一遍,床单被罩也换上了她们自己带的,桌上的点心和茶也是她们现做的。

      被赶出去的客人,陶易徳重新为他们找了一间上等房,又赔付了三倍的房钱,那两人起先还不敢收,是陶易徳强递过去的。

      有些事情,总要把尾收好了,以免给两位主子落下口舌。

      因为皇帝从来不用宫女,所以这次就只跟了春来和夏雨,还都是伺候安嘉宝的。

      她们两个把客栈做好的饭菜端上来时,正听到皇上在唤娘娘:“安温温,孤有说你可以坐下来用晚膳了吗?”

      安嘉宝假装听不懂,自己拿了筷子,无辜地扎着大眼睛:“夫君你自己刚才让温温坐下来的呀!”

      云规:!!!!

      他是让她坐过来看病,她倒好,蹬鼻子上脸,错误没有认识到,就想着吃?

      “过去站着!”云规把她手里的筷子抽走,指了指墙边的位置,沉声道。

      安嘉宝也有点儿火了,还很委屈,她这是为了谁?

      虽然一部分是为了她自己,但她开始完全就是为了他,才出的气。

      他倒好,不夸她就算了,还罚她。

      安嘉宝小脾气一上来,偏坐在那里不动,把头一偏,不看他,赌气道:“我偏不过去!”

      云规:……

      孩子太难管教怎么办?稍微说重一点儿就委屈,不说又天天上蹿下跳,头疼!

      云规对已经摆好膳的春来和夏雨吩咐道:“你们先出去。”

      春来和夏雨看了看要哭的娘娘,又看了看皇上,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出去了。

      云规放下手中的筷子,捏了捏鼻梁,缓和了语气,无奈地看着背对着他生闷气的小姑娘,缓缓问道:“温温,你还是没有认识到自己错哪了吗?”

      “哼!我除了和她们吵架,还有故意吐血骗你,其它都没有错!”小姑娘双手抱着胸,重重哼道。

      云规强硬地把小姑娘的小脑袋转了过来,手放在她的下颌上,让小姑娘看着自己的眼睛,再次问:“你知道孤为什么这么生气吗?”

      小姑娘不理他,也不看他,把眼睛垂了下去,避开了他的视线。

      “温温,身体是不能拿来胡乱开玩笑的。”云规也不强迫她了,把放在她下颌上的手放在了小姑娘的发顶,轻轻摸着她柔软的头发。

      他沉默了一瞬,似是十分艰难地出声:“温温,如果今天胡乱开玩笑的是孤,孤说自己已活不了多久了,甚至可能会随时死去,你会怎么想?”

      小姑娘猛地抬头,娇声斥道:“夫君你在胡说什么呀?你怎么可能会……会……”

      她说不出这个字,光是想一想,眼泪就已经落了下来。

      云规把放在小姑娘头顶的手拿了下来,用指腹帮她擦了脸颊上的泪珠,柔声道:

      “温温,你看,你连说都说不出口,更何况孤,还听你在大堂里拿自己的身体胡乱说了那么久,你知道孤有多生气吗?”

      “夫君,我错了……”小姑娘吸了吸鼻子,眨着刚哭过,清澈见底的大眼睛,认真地道歉。

      她把小手放在云规的长袍一角,撒娇似地拽了拽,突兀地来了句:“但下次我还是会这么做的。”

      刚拍了拍小姑娘的头,想夸她乖的云规:“嗯?!!”

      安嘉宝依恋地蹭了蹭头顶的大手,气愤地说道:“她们说我无所谓,她们明里暗里地讽刺你老,我就忍不过去!”

      然后又握紧了小拳头,圆圆的眼睛里冒着怒火道:“我才不要看着别人欺负你!他们要是敢欺负你,我就打死他们!”

      云规好笑地戳了戳气得像只小青蛙的小姑娘,把她的小脸戳得泄了气,笑道:“啧!你连只虫子都不敢踩,就敢说打死谁?”

      安嘉宝似是想到什么,清澈无辜的双眸里罕见地带了恨和杀意,认真道:“我会的,他们要是再敢欺负你,我真的会杀人的!”

      云规内心一震,并没有感觉到开心,反而是担心。

      他想到了大婚那天,小家伙为了救他,明明害怕得要死,却义无反顾地把手里的剑刺进那廖清原的身上。

      他把安嘉宝搂在怀里,像安慰一只炸毛的小奶猫一般,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不安的情绪,不放心地叮嘱:

      “温温,你不需要为了我杀谁,你只需要快快乐乐地、肆无忌惮地活着就好。”

      你想杀的人,我会帮你杀。

      而我想杀的人,我会自己杀。

      安嘉宝没有答应,也没有说话,她就这样静静地、乖巧地靠在云规的怀里,搂着他的脖颈。

      她想,为什么每一个人都想让她做一个快乐的小姑娘呢?

      每一个人都在拼尽全力地努力,就为了能让她活得肆无忌惮、无忧无虑。

      可是,他们从未想过,若是他们不快乐,若是他们为了自己那么辛苦,那她真的能快乐吗?能肆无忌惮地活着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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