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李宝娜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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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ay Kids》出道战首集拍摄时，沈青祉也在现场。
之前就通知过，大约十四五名女练习生被选中去表演舞台，本来以为不会有她的事。因为名单里多半是参加过Mixnine、Sixteen或者在其他节目有过曝光的孩子，况且放眼望去，都是实力过硬的王牌，轮不到她一个不住宿舍，月末排名想挤进20都费劲的“走读生”。
在公司拍摄前采时，她还远远瞧过，没有特别在意。结果中途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总之成员上有变动调整，在声乐老师热情举荐下，她被临时加塞放进了女子2组。
舞蹈是以前练习过的，除了走位需要多花些时间记住，暂时不存在很大的障碍。只有家里面最不好处理，沈青祉最开始以“金昇玟开始住宿舍了，我要给他带饭”之类的拙劣理由搪塞，但排练时长总是不可控制，拖到后半夜的次数越来越多，父母明显开始颇有微词。
虽然也没有要故意阻拦她，毕竟他们一直觉得她只是在头脑发热地置气，早晚会意识到自己在走一条无可救药的弯路，并走回他们安排的光明正轨。但她还是挨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说教：“你还没腻味吗？交换项目的申请要开放了，多把时间放在作品集的准备上吧。”
又是这样，出门还要看眼色，他们对她自讨苦吃去找的“小爱好”没有任何关心，只在冷漠地等待着她乖乖妥协的最终结局。沈青祉懒得争辩：“这几天帮我向学校请假。”
“你真的要去表演？你会跳舞吗？”妈妈像是有点惊讶：“好吧，至少告诉我们在哪家电视台，爸爸妈妈到时候去接你。”
“不用，公司有车。”她套上鞋子，忽然觉得沉沉的郁闷，果然心里还是有气：“而且，我告诉你们很多次了。”
只是没有人想听而已，或者话题会在三句话以内重新扯回她的校内成绩，和没拿到金奖的国际大赛。
想想也很搞笑，因为他们明确表示对“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并不感冒，第一个认真看她月末考核视频的是昇玟妈妈。她甚至会夸奖她做的比金昇玟还要好，为什么简单的鼓励对于与她血脉相连的人来说，就好像变得很困难？
被她突如其来的怨念攻击，妈妈奇怪地看她一眼：“你哪里有？我是没印象才问的，平时也不从来没听过你具体讲，到底整天在那个公司干什么……我还没说你呢，你先激动起来了。”
沈青祉摔上了门。
“姐姐怎么了？脸色好差。”眼前有只手来回晃了晃，是有娜关心地凑到她身边。她是沈青祉面熟的练习生里年纪最小的孩子，虽然才14岁，也已经出落得窈窕娉婷：“还在紧张吗？姐姐刚才在舞台上表现得超级棒，比平时在练习室里那样做的还好呢。”
她回过神：“嗯，谢谢你。”
只是心情有些奇怪，她低下头，腿上穿着一条品味和质地都难以言喻的棱格裙，被套上的渔网袜更是雪上加霜。她至今还是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穿着满身脏旧的破烂，被不知道使用过多少次的、到处飞粉的化妆刷扫过脸蛋，完成了人生中镜头前的初舞台。
从来没有人告诉她，要十几个人挤进一间待机室，墙壁又脏又旧，遍地是会绊住脚的三脚架与电线，连短暂坐下休息的地方都找不到。要知道，她从有记忆、不，从出生开始就再没接触过这种细菌遍布的地方！
想到今天经历过的一切，她眉心突突直跳，看来爸爸妈妈的反对确实有些远见。渔网袜不知道是什么鬼材质，蹭的她小腿皮肤发痒；要是她这幅土的掉渣的鬼样子被投放到大屏幕上，她宁可去跳楼。
金昇玟不是有洁癖吗？他是怎么忍受这些的？
“呀，你那是什么丧气样子！”申留真兴冲冲地跑过来，疯狂摇晃她的手臂：“我们的配合度完全疯了好吗？光是站在那里台下的尖叫声就超级大了，但你唱歌的时候能把那些声音全部镇住诶！？PD nim眼睛都亮了，我看得超级清楚——我们真的有可能在这里直接出道吧！”
不是她打不起精神，实在是空气里廉价的发胶味太呛人，她迟迟没有平复过来。之前看她面如菜色，大家主动把唯一一把塑料凳子让给她坐，这会儿也硌的她浑身难受：“要直接出道的另有其人。”
本来就是给男团制作的出道综艺，她们只不过是来走个过场形式PK而已，女孩子们的年纪还都太小了，更别说她甚至是被临时塞进来的。沈青祉话说出口，自觉有些扫兴，好在大家并不是很在意，还在叽叽喳喳地议论着节目的剪辑时长，期待播出时的曝光量。
彩领和礼志姐姐似乎有些失落，孩子们又围上去闹闹哄哄地安慰，甚至已经转头打趣起男子组：“灿哥等了七年了，这次我们就让让他吧！”
周围还都是staff和摄像机，彩领急睁大眼，做示意噤声的手势，礼志姐姐倒是先笑了。沈青祉想起前段时间凌晨离开公司时，撞见她还在练习室跳舞的画面，于是碰了碰她胳膊：“还会有机会的，PD今天都特别地夸你了。”
“哦——难得听青祉说这种话呢。”结果她转过身，紧接着矛头一转，话题忽然惹到她身上：“完全sweet呢？谁在造谣说我们青祉脾气不好来着？”
“诶呀，不要戳穿她，她在走cool girl concept。”
“可是明明就很可爱啊？”
不知道谁的手凑过来捏住她的脸，沈青祉怒气冲冲地掀起眼，那家伙又乖觉地松开了。奇怪的是，被包围住的感觉并不难受，她甚至觉得那股反胃的脂粉味道都挥散掉了，只剩下女孩子们天然的香气。礼志姐姐在摸她的脑袋，她别扭地侧过身子，这次没有直接躲开。
“青祉xi订的外卖到了，备注说是staff们今天都辛苦了，麻烦签收一下~”门口忽然有人喊。
她从早排练到晚，哪有空订外卖。沈青祉警惕地抬起头，就见一堆工作人员提着好十几大袋子饮料，多是咖啡、柚子茶之类的包装，似乎还有点心盒子，总之开始在屋子里到处派发。
她正皱着眉了解情况，饮料已经递到了她手边，她听到申留真震惊地吸气：“哇塞，你给所有工作人员都准备了吗？我们、我们也能够沾光？”
虽然她平时在公司确实经常请客，但还不至于豪横到这种程度。身边的工作人员开始对她点头致谢，沈青祉被这张扬的作风雷的头皮发麻：“我没……”
“小青祉，快过来给我看看。”玄关聚集的人群散去，妆容精致的年轻女人径直朝她走来，浑身的珠光宝气，像这间屋子单独创建的图层：“你看你，要来Mnet录制也不叫你爸爸告诉我一声，我临时只来得及准备这些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地替她让出位置，手里的冰镇饮料淌下水珠，沈青祉觉得那像是她额头滚落的黑线：“……你还不如不做。”
“没大没小，怎么和姑姑说话的？”
这位打扮的像花孔雀的贵妇人，是其实也就比她大了不到十岁的表姑。她身后还跟着几个西装革履的助理，似乎还有被拉来领路的不知道什么领导，声势浩荡，好不吓人。沈青祉不情不愿地站起身，结果又被她直接按回去：“诶唷，青祉长大咯，这张小脸随便胡乱画画都还能这么漂亮，啊哈，你穿的也……是哪个妆造团队在负责？以后电视台不要用了。”
十分显然，她那娇生惯养大的表姑年轻气盛，还处于喜欢到处行使权力的嚣张阶段。沈青祉现在头更痛了：“您安静点行不行？太浮夸了……”
“怎么开始嫌弃我了？不是要给大家送东西嘛，拜托照顾我们小青祉，所以才亲自来看你一眼的。”表姑啧了一声，又怜惜地摸了摸她的脸颊：“过得什么苦日子，都饿瘦了。”
“我很好。”沈青祉身子躲出半米远，生硬地抗拒：“我们还要收尾拍摄。”
“好好好，我现在就走，不打扰你和朋友们。真是的，不领情的丫头。”她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手，终于想起来似的，朝投来注视礼的工作人员微笑示意。她身形高挑，转身时都气派，临走时一句话也掷地有声：“有事帮忙，不要不好意思，随时来找姑姑啊。”
“……”下辈子都不想再见到那张明媚张扬的脸了，每次她出现的场合，沈青祉都只会变成她的玩具。
工作人员装作无事发生，待机室从死一样的寂静恢复平常，其实也只用了十几秒的时间。她很快又被围在中心，只不过这次是拷问：“搞什么，青祉原来是现实版李宝娜吗？”
“李宝娜是谁？”第一个问题太刁钻，沈青祉一头雾水地反问。
“就是继承者们里的角色，Krystal前辈饰演的，家里是开娱乐公司的。”
“Krystal前辈又是谁？”她停了停。
彩领替她解释：“就是S.M公司的秀晶前辈，是F(X)的成员，我们还练过前辈的舞呢。”
舞蹈有印象，人脸还是对不上：“哦。所以S.M entertainment是Krystal前辈家开的？”
她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但身边的人都笑倒了。申留真还在锲而不舍的追问，沈青祉对她这时候主动来填满空白音轨而心怀感激，尽管她压低声音的样子显得鬼鬼祟祟：“嗯，青祉，难道说，你姑姑不会是Mnet的……台长之类的吧？”
印象里表姑只是拿了CJ集团的股份而已，于是沈青祉摇头。她好像显得有些诧异，转而又陷入沉思：“看来是我脑补过度了。那种程度的话，我应该识时务一点，征求你的原谅。毕竟我彩排的时候扯你衣服，中午往你餐盒里丢我不爱吃的菜，啊，感觉会被恶剪。”
她摆着手指细数的样子有些好笑，沈青祉抿起唇。她却飞快注意到她的面部表情变化：“哦，没有生气？我不会被恶剪？那我安心地享用这些点心了？”
“……嗯，我的那份也可以吃。”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李宝娜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