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美人（GL）》欧泡时间到

8、第 8 章

　　余清秋愤怒于王朗的人渣行为，一时半会儿却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在家怒砸枕头。发了一通脾气之后，才隐隐感觉到脸颊的疼痛。
　　她坐到镜子前，这才发现她的一侧脸颊已经肿起来了，陈鸿德那一巴掌很重，连嘴里都有一股血腥味儿。
　　眼泪又扑簌落下，她自小家境优渥，父母疼爱，一路顺风顺水，从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今天全凭着求生本能逃了出来，此刻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哭了一会儿，自己安慰自己，没事的，总有一天要他们全部付出代价！那个陈鸿德再敢来，就把他往死里打！还有这个王朗，明天就叫公司把他炒鱿鱼！
　　她现在只要安心的准备毕导的戏就好……
　　下一刻她打开手机，一条最新娱乐八卦新闻弹了出来——
　　“余清秋深夜酒店与神秘男子激战！”
　　虽然知道是标题党，但是看到几个关键词她的心忍不住一颤，点击进去，是她在酒店跟王朗争吵的画面被人拍到并发到网上。那个角度很刁钻，只看到她的脸，王朗只有背影，而当时王朗的体态恰好有些畏缩，仿佛很怕她，且视频里只其他话语听不太清，只有一句“女演员不能拉屎是不是”格外清楚。
　　网友A：【纯路人，公共场合大喊大叫，这年头什么素质都能当明星？】
　　网友B：【看视频不带脑子的吗，肯定是酒店设施服务没到位，不然一个女演员怎么会这么不顾形象呢？公司怎么回事，这种事应该由助理来处理啊，怎么都没看到人！华耀娱乐什么时候倒闭？！】
　　网友C：【就她遇到问题了？怎么没见男演员其他人说什么，就余清秋自己事多，名气小小脾气不小，摆什么明星架子。】
　　网友D：【回复网友C：我发现有的人真的到处打拳，不挑男女对立真就不舒服？】
　　网友E：【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愿称余清秋为‘拉屎斗士’！她向大家证明了一件事，小仙女也是要拉屎的！为女演员拉屎代言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时之间各种关于她消化系统方的话题热度直升，热搜第一的词条赫然“余清秋拉屎”五个大字。
　　更让她生气的是，公关团队竟然还没有动作，任由这种词条冲上第一！她打电话给助理小何，对方也是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她还没来得跟助理发火，另一条新闻又跳了出来——
　　“某三字女星恶性伤人事件，警方已受理报案！”
　　她脑子瞬间空白，下一刻，便听到警笛在她家楼下响起。
　　……
　　日子如流水般缓缓流逝，自那天以后冼书凝就再没回来过，仿佛一切又回到她未来时的模样。要不是隔壁房间还放着一点她的物品，余清秋都快怀疑是不是自己精神出了问题幻想了一个人出来。
　　她那天一时情绪上涌，说什么“离我远一点”之类的，说完当时就后悔了。
　　明明知道冼书凝只是站在一个不知情的人的立场，明明知道是在关心她，为什么自己要说那种话呢，将人拒之千里之外呢……
　　可话都说出口了，怎么好收回呢？
　　她在家里演练，到时候冼书凝出差回来她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来缓和一下。
　　是跟她装酷还是苦肉计呢……
　　比冼书凝先来到的是周渺的电话。
　　“上次广告片子品牌方那边已经过了，觉得效果很好，想再续约。”
　　“是吗，”余清秋嘴角止不住地上扬，连声音都欢快了许多。“那是当然，毕竟我可是上过VOGUE封面的人，这点小广告……”
　　周渺：……
　　周渺：“李银的拍摄技术和审美也深得品牌认同，可惜他工作室被封了，换一个团队就不知道还能不能照亮你的美了。”
　　余清秋听到“李银”心里一咯噔，李银？好像就是上次拍摄的那个白头摄影师。
　　她小心翼翼地问：“工作室被封了？什么时候的事啊，为什么啊？”
　　“他团队的问题，好像是有个员工涉嫌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吧，警方来查的时候发现工作室营业执照也有问题一起封了，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说这个了，除了这个品牌的广告，还有几个剧本，我发给你看一下。”
　　余清秋讷讷应道，却忍不住走神。
　　李银团队总共就俩员工，化妆师胡姐看着就不像胆子大到违法乱纪的人，是谁有问题一目了然……报应这么快就下来了？
　　她摸摸自己的后脑勺，还没有完全消肿，右胳膊做大动作时也仍有不适，这一切都在提醒她，一切都是真的。
　　莫名的，她想到了冼书凝。
　　这段时间也在想她，但是这一刻，非常、非常想念她。
　　……
　　冼书凝这段时间忙得脚打后脑勺，连吃饭的时间都省了，直接外卖送到办公室，一顿管一天。终于到了扫尾的部分，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都开始畅想去哪里约饭。
　　刘鸿达跟人约好饭局，想起还有一个小同志，转头找冼书凝。
　　其实不用费劲，冼书凝无论是站是坐，她都是人群的焦点。冼书凝外形确实十分出众，一群人忙得蓬头垢面精神萎靡的，她也一样，但她就像是开了滤镜似的，格外有一种朦胧的破碎美。特别是她独有的那种书卷气，总能让人一眼就看到她。
　　确实是个美人。难怪陈新知那么捧她。
　　刘鸿达眼睛转了转，露出笑容走到冼书凝身旁：“小冼啊，还在忙吗，别太累着已经扫尾了，放松放……”
　　“松”字还没落下，冼书凝抬起头来，她手里的手机在放着……电视剧？她这种工作狂也看电视剧的吗？而且貌似是时下很火的仙侠剧……
　　“刘经理？”冼书凝叫他。
　　“哦，没想到你也爱看这类的电视剧啊哈哈哈哈。”刘鸿达干巴巴的笑两声，实在是冼书凝平时的形象完全不像是会看这类电视的，看来骨子里还是小女生啊。
　　“话说回来，今天结束之后大家一起去郝贵楼聚个餐，上次你没吃到啊那个水煮石斑鱼是真不错，”刘鸿达又凑近了低声补充，“顺便跟你引见一下华耀的领导，以后都是资源。等下回酒店梳洗收拾一下，穿漂亮点，知道吧。”
　　说罢还挤了挤眼，拍拍冼书凝肩膀走了。
　　冼书凝低垂着眼，看不清她什么表情。
　　她关掉电视剧，开始写今日工作总结。
　　手机这时响了起来，她瞥了一眼，看见来电显示愣了一下，随后快速接起。
　　“你好。”
　　“呃……你好，书凝，是我……”“嗯，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你工作还没结束啊？”
　　“就这两天了。”
　　冼书凝听余清秋说话期期艾艾的，忍不住有点担心。
　　“怎么了吗，是检查结果不好吗？”
　　“诶？没有没有，我一切都好！”
　　余清秋感觉到冼书凝对她还是挺关心的，似乎跟以前没有变化，稍稍放下心来。
　　“书凝我跟你说噢，那个银匠工作室被封了！”
　　这件事冼书凝早就知道了，可听到余清秋欢快的声音，还是附和她：“是吗，这么好。”
　　“对呀！简直大快人心！我告诉你噢原来是……”
　　余清秋在电话那头叽叽喳喳，冼书凝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在键盘上慢慢地敲打着，时不时应两声。
　　这一刻她看起来分外宁静美好。
　　陆人甲进来时刚好看到这一幕，不禁再次感叹，这样的美人不能签下来真的会成为他心里永远的痛的。
　　……项目收工，任振海也打了电话来，再三确认一切正常完美收官，很是高兴，特地批了冼书凝七天长假，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陈新知那边没什么大动静，邮件只回了个收到。
　　冼书凝回到下榻的酒店，简单洗漱了一下开始收拾行李。她的东西本来就不多，轻松装好，换了一身很休闲宽松的运动套装。
　　出门跟刘鸿达会合时，刘鸿达眉头一皱：“小冼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冼书凝：“这样舒服。”
　　刘鸿达：“舒服是舒服，但场合不合适啊，今天跟华耀高层吃饭呢，说是说聚餐还不是应酬，你也是代表我们风行的形象，这样也太不得体了，陈新知没教过你这些吗？”
　　冼书凝手指微不可查地攒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刘鸿达还在那儿说：“也是现在你们年轻人不讲究这些了，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刘经理，”冼书凝打断他。“我现在去换一套。”
　　刘鸿达这才满意，催促她快一点。
　　不一会儿她换了一身利落的职业装出来，刘鸿达哽了一阵，心想，这姑娘还挺叛逆，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郝贵楼楼如其名，不仅装潢豪横财大气粗，菜单价也贵得令人啧舌，菜品创意新味道好，在B市颇有名气，很受富豪小资们欢迎，但凡宴请，首选就是这家。而且据说背景实力雄厚，自从二十年前开业以来风头无两，一直没有能完全与之抗衡的对家。
　　洗书凝将行李放在前台那边，前台小姐姐一脸歉意婉拒：“不好意思女士，我们这里不能存放行李噢……”
　　这时大堂经理匆匆走来，连忙帮冼书凝把行李放到收银台后面角落里，赔笑道：“新来的，培训不到位……”
　　冼书凝微微摇头：“没事。”
　　她走后大堂经理对惶惶不安的前台小姐姐训道：“这次好好记住了！大小姐都没认出来！想不想干了！”
　　“我以为那照片是P的……”
　　“P的P的，我看你是想挨批了！”
　　冼书凝推开包厢，里面已经坐了几位近一个月共事的华耀员工，陆人甲朝她走来：“冼小姐，怎么只有你？”
　　“刘经理去卫生间了，很快就来。”
　　“好的好的，随便坐，我去接我们领导来。”
　　冼书凝找了个离门口较近的位置落座，不一会儿便进来一个服务员，端了前菜进来，除了一些零嘴，还有一小碗新鲜饱满的车厘子，放在离冼书凝近前。
　　“天呐，不愧是郝贵楼，前菜上车厘子！壕无人性啊！”
　　冼书凝拿了几颗，将水果转到几位同事那边。
　　手机震动几下，是余清秋发来的微信，又在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她拍了几张车厘子的照片，发送过去，还在编辑文字，便听到刘鸿达爽朗的笑声传来，下一秒一群人推门而入，正是刘鸿达和陆人甲，还有几个中年男子一起。
　　她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收起手机站起来，摆出职业微笑听刘鸿达跟那几位华耀领导介绍她。
　　那几位看到她也是眼前一亮，打头的一个穿蓝色西装外套的地中海反应跟陆人甲一模一样，立马伸手跟冼书凝握手：“你好你好，冼小姐，早就听小陆一直说风行这次来了个美女审计师，我开始还不当一回事呢！百闻不如一见，冼小姐如果有进演艺圈的打算一定要来我们华耀啊！”
　　后面另一个男人也附和道：“是啊，年年见李高义那个老家伙，今年总算有美女来洗洗眼睛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提到李高义，刘鸿达笑容停了一瞬，随后岔开话题，开始就坐。
　　席间他们大肆讨论基金股票政治这类男人都爱说的事，冼书凝见惯了这种场面，纵然心里觉得无聊透了，还是能时不时搭上两句。
　　然后开始敬酒。
　　这是冼书凝最讨厌的环节。
　　倒不是她不能喝，只是很讨厌这种喝酒的方式。
　　特别是刘鸿达特别热情地“引荐”，地中海端着酒站起来，直直地伸到冼书凝面前要跟她碰杯，她笑一笑意思意思抿了一口。
　　刘鸿达又很不高兴地“诶”了一声：“小冼啊，人家高总跟你碰杯，哪有就喝一口的道理。”
　　地中海也凑上前来，很夸张地一口喝光杯里的酒，把酒杯倒过来晃了晃：“冼小姐我可干了，你随意啊！”
　　“那怎么行呢，长辈都干了小辈哪有就喝一口的道理的，”刘鸿达估计是喝上头了，跟平常和蔼的模样大相径庭，很强势地端起冼书凝的酒杯往她嘴边送。“来，小冼，你跟高总喝一个，高总明年还跟我们续约，对不对高总？”
　　“哈哈哈哈对对对……”
　　刘鸿达见冼书凝还没有动作，眉头再次皱起：“小冼怎么还不喝，你们陈新知就这么教你的？”
　　冼书凝面无表情地看着刘鸿达，慢慢伸手接过酒杯，当着他们的面放在了桌上，一字一句地说：“陈总说，女生不想喝酒的时候，是可以不喝的。”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刘鸿达眉毛一竖刚要说话，郝贵楼大堂经理突然出现，端着一盘烤鸭从两人中间插入。
　　陆人甲问道：“我们没有点烤鸭啊？”
　　大堂经理笑呵呵地说：“啊这道菜每次冼小姐来都要上的，也是我们大厨拿手菜，每天限量的，也请各位贵客品尝品尝。”
　　转头又问冼书凝：“冼小姐要饮酒吗，今晚要不要叫司机送您？”
　　冼书凝：“我自己开车，稍后要去接一个朋友。”
　　所有人一时都蒙了，刘鸿达脸色有些难看，高总马上大声笑道：“不不不，冼小姐说了，女生不想喝酒的时候可以不喝的，哈哈哈哈哈哈，既然晚上要开车那确实不宜饮酒了。”
　　此事就此揭过。
　　没有人再强迫冼书凝喝酒，冼书凝沉默地吃了几口烤鸭，然后见桌上地转盘慢慢转了一圈，那碗快要见底的车厘子又转到了她面前。
　　聚餐结束，大家看上去宾主尽欢，结账时刘鸿达跟陆人甲还上演了“抢单”大戏，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不少人再拿眼偷偷看冼书凝。她没有说话，径直走到前台，就在大家以为她要把账结了时，前台小姐姐马上弯腰把她的行李拿出来，毕恭毕敬地递给她，还贴心地问她需不需要帮她提到门口，被冼书凝拒绝后脸上仍带着温和的微笑，然后转头问陆人甲和刘鸿达：“请问是微信还是支付宝呢？”
　　最后还是陆人甲结的账。
　　走出郝贵楼，门口停了一辆银色的保某捷，一个迎宾员见他们一行人出来，立刻迎了上去，接过冼书凝的行李放进后备箱，将钥匙双手递给她。
　　高总见此意义不明的笑了一声，突然说：“哎呀刘经理也喝酒了不好开车吧，冼小姐要不要送一送刘经理。”
　　刘鸿达立刻大声道：“诶不用不用，都不顺路的。”
　　冼书凝看他们一眼，露出很表面的“歉意”的微笑：“实在不好意思，确实不太顺路，还要去接一个朋友，就先失陪了。”
　　一脚油门驱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