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皆邪，何谈起乩》风兮苍唐

6、忧戏(贰)

　　成都将一滴舌尖血收集在玻璃瓶中，必要时，它会救命。

　　望向床边，一滩黑水将床单染的黝黑，走近细看，竟是一团头发！发干的发梢紧密相拥，盘成一团毛球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

　　一袭凉意不禁涌来，青筋如同盘蛇般将成都的臂膀紧紧缠绕。

　　“这是……什么？”巨大的力量压着成都不断喘息，喉咙如同塞着一根手指般，完全喘不过气。

　　“阿哥!”朦胧中有一道小孩子的声音，随即喉咙里的异物感立刻消失不见。

　　“你是谁!”成都大声喊道，“你把冥时怎么了？”

　　……

　　“外面下雨了，阿哥。”

　　成都只觉得一阵头痛，意识渐渐模糊。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移动，而那并不是他。

　　随着雨越来越大，成都只觉得浑身湿碌碌地在不熟悉的路上慢慢向前，前进。

　　他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有一个女人，正在一点一点切割开自己的肚子……

　　“小姐，你在干什么？”一个仆人喊道，“小姐不要，快停手，啊!”

　　鲜血顺着从女人的皮肤流下，成都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她在笑。

　　直到天空轰隆一声，癫狂的笑声随着雷声戛然而止，他出现在一座宅子中。

　　“少爷，老爷说邀你去湘丽看戏。”

　　“什么？你……你是谁？”成都看着面前的陌生人，继续问道:“我怎么……会在这？”

　　听了何守堂的话后，丫鬟竟像没有听见似的，继续回道:“老爷找了个和许家小姐好生相似的戏子，正好也在湘丽，看在……”丫鬟停顿了几刻，犹豫道:“看在老爷的份子上，少爷就去吧。”

　　“可是我不是你们的少爷，也不认识什么许家小姐啊!”

　　“少爷!”丫鬟一下子跪在了地下。

　　“求你了，老爷的性子你知道，我们这些下人太卑微，老爷知道你不去，我们又要跟着受罚了。”

　　成都向后退了两步，低头道:“你先起来，你能再把事情说一遍吗?”

　　语罢，成都的意识忽地模糊了一下，等他请醒过来时，丫鬟依旧磕着头。

　　“你……”成都慢慢靠近丫鬟，只见一滩血忽然从丫鬟的额头处散开，越散越远。成都吓得跌坐在地上，直到鲜血爬至他的双眼。

　　他似乎听到了戏声。

　　「何守堂，我知道你心悦那个叫林华君的戏子，可她已死。”何老爷说道，“我给你另找了一个和她长得很像的，你娶了她，回府里当个妾吧。」

　　「可是我只想为华君讨个公道!」何守堂哽咽地开口。

　　「够了……我为你再找了一个戏子已是够仁慈义尽了，她就上场了，娶不娶是你的事!」

　　一滴泪从何守堂的眼眶里流下。望着面前空荡荡的戏台，一个身段极像华君的戏子突然登场，很是突兀。

　　「可她不是华君啊……」

　　随着听众的起哄声，戏子缓缓转过身来，“情郎苦寻觅，联姻难成礼。”

　　……

　　“啊!”成都惊吓道，暴雨还是未停。待他完全醒来，却发现自己跪在一座墓碑前。

　　“林华君之暮，”成都努力回想着刚才的梦境，“冥，是冥时的相貌!”

　　成都瘫坐在地上，仿佛被夺舍般痴呆着看着墓碑，接着狂笑不止。

　　“阿哥，我们大家……都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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