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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忧戏(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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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乩之术,需以乩童为引,一声令下则取永安之大局。乩童扶乩时,通常是面无表情且亳无意识的,以此证明自己被神明附身,获神力求祈福法。
……
成都寻着声音一路向北沿行。
这戏声他倒能听个大概,但这戏声为何会如此震耳却又不像是通过设备外放的杂乱,反倒显得如此清澈自然呢?
换种角度想,那个正常人会在半夜唱戏扰民还非选在这人烟稀少的偏僻小山村行动。
成都紧锁眉头,余光映在他那俊俏的脸上却反衬出他眼中的一丝怯意,毕竟在这愈发诡异的景象下何人能不打个寒颤然后一路小跑回家。
也许正是性子里的倔气和那堪比猫的好奇心驱使着成都继续向北前行。
一阵凉意吹拂到路边的枯木上:似乎在深处挂着个铃铛,“叮……叮”的声响在这诡意下显得格外空灵。
成都被这铃铛所吸引,全然不知戏声在某一瞬间戛然而止。他抬头定睛一看,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曾和冥时来过的三太子庙。
不知怎得,这路程邪乎似得缩短了大半……
还在庙里……成都后退了几步,仔细端详着这难以揣测的怪形建筑:与平常的神庙相差不大,可门外贴着的符纸却将这疑点暴露无遗。
“咒符?”成都脱口而出。但正当他在讲话的间隙时,庙里又响来那自然却又百般诡异的戏声。仔细听来,这唱戏者的嗓子比成都还要沙哑不少,就像是……含痰于戏。
这一次,他终于听清了戏词。
“妻负于神君,红绸断爱割舍离乩。”
成都惊起汗毛,汗水从鼻尖流淌至脖劲 。
迟顿半刻,腥味聚集在他身上,和着凉风慢慢扩散。直到黝黑蔓延至他的全身,伴随着符灵树风铃的响动,成都毫无动静的消失在了原地。无声无息的刹那。
颤栗间,成都猛得惊醒。
“原来是场梦吗……”视线随着他朦胧的意识向侧边移动。
成都想挪动身躯,可一股阻力阻挡着他。
戏声蓦然从身旁传来,成都这才意识到,身边的人不是冥时,而刚才的梦也不是虚幻的。
他被冷水灌体般直颤着,身子只觉得越发瘫软、无力。
戏声愈发靠近,直到在成都的耳边冷笑了一声,寒气刺进成都之阳体后持续到他再也承受不住,用尽力气发出一声无力的嘶吼才停止。“无啊。”
戏罢,寒气退散。成都大口喘着粗气,身体依旧如寒冰般僵硬。
周围又陷入一片寂静。
成都抬头看向屋顶因腐化而张贴的报纸,迟迟未能镇定,可这并没有缓和什么,报纸中因整容失败而在脸上留下一片青印的女生死死地凝视着成都。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报纸中的人动了一分。
“嗒……嗒……”,时钟的声响愈发清晰,成都望着画像越陷越深……可随着身体一颤,一张鬼脸惊现在成都面前:如同蟒蛇皮肤般干裂。
衪缓缓张开那早已布满干皮的裂口直到将嘴角咧到耳根,鲜血涌溅到成都脸上,血腥的气味让他一阵干呕,可无力的肌肉让一股浓痰卡到成都的嗓子里,只留那一阵干呕,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啊!”成都再次醒来。
周围的一切又是那么熟悉,而那诡异的戏声也同样没有迟到。
“你究竟要做什么……”他虚弱地吼道。
那鬼戏子依旧无应,继续重复着同一句戏词。
“冥时……她在哪……你把她怎么了!”
“……”
成都绝望地闭住眼晴,脑海中浮现出过往的旧事——几乎全和夏冥时有关。
从他同意和冥时回村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心,此生只认她一人,也只护她一人。成都自幼便失去了父母,他好不容易有了自己想去保护的人……
这时,他突然想起母亲临死前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满儿啊,若你以后遇到危险,就把自己的舌尖咬破,听懂了吗?」
“嗯。”成都低应一声,用力将自己的舌尖咬出鲜血,血液掺和着唾液流淌下来,那鬼戏子像是见到克星一般放声尖喊,随即慢慢消失。
成都长舒一口气。邪气退散,他的身体也恢复了自由。
看着空无一人的床边,成都陷入沉思。
“看来,我是必须要去那寺庙闯闯了。”
……
(与此同时,山边的一个小屋)
他看着眼前的女鬼轻叹道:“妈妈……看来,要去看看那个妻子了。”
“湘丽,需以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