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寻芳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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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濮秘境，神秘幽谷，周边山壁洞穴参差有序，青瓦红柱，这就是殷红蝶的所，在虹琉亲手设计、大家的共同建设下，那交错的洞穴外已有了飞阁流丹的雏形。
纵横交错的道路红绸为饰，若是在夜里还会看到树枝上挂着的灯火萤火耀耀，不过白日里幽谷的绿意芬芳也是一种舒眼美景。
这次虹琉又带着一批上好杉木来继续族落建筑群的建设，他刚把木材储存好便想着找现任的族长汇报下他此次外出所收集到的情报。
“凝露呢？”虹琉叫来一起帮忙修建族地的小辈询问，但对方并不清楚凝露现在在哪，只是说之前见到人时还是在山族长。
“虹叔找凝姐姐有什么事呀，我刚好要过去找她，可以转达。”刚巧这时路过一个平日里与凝露关系不错的小辈，她听到虹琉在找凝露便好意帮忙。
“不必，待我交代完这边的事便过去寻她，你先去吧。”他想等交代完木材的制造形式再去也不迟，这种事还是单独说为好，不然一个两个都想跑出去那就麻烦了。
见他不需要帮忙，她就离开了。
不知道凝露在哪就先往族长居去寻找，幽谷深处最显眼的便是立在山壁前一定距离外的一座碧瓦朱甍的建筑，这就是族长的居所。
自凝露接任族长便在虹琉的建议下住在了这里，经过一段时间的修缮，此时的族长居已然如新。
居内除了变动了几种家具外并未有什么改变，穿过居所来到属于族长居所的后花园，眼前一亮。
“凝姐姐！你真的在这呀。”只是先来着一赌，居然真的找到了人。
红绸缠绕的枫树挡不住院中的芳香艳色，群芳之中，年少的族长坐在梨花方椅上擦拭着君影双刀，并没有要挥动的意思。而她的附近，一颗颗虫茧挂在花枝上隐约有了破茧的迹象。
其实凝露这几日都没怎么出去，一年前他们将长辈们留下的虫卵孵出了一些活着的，蝴蝶就是这样卵多但生命力强的很少，十存一是多数。如今这些幼虫也都茧化，不日之后便会破茧成蝶，为了幼崽的安全她这段时间守的很紧。
“曼儿？”说实话，虽然她们很熟，但见到朋友来找她凝露还是很开心，毕竟自从有了目标又当了族长，她已经很少能跟朋友们一起玩耍，尽管她们一如既往的亲昵可还是能感觉到一点点的疏离。
她这个朋友有点特殊，叫曼儿只是爱称，正如她叫凝露但大家喜欢叫她凝姐姐一般，曼儿的真名只有一个曼字，大家便在爱称上给她曼多加了个儿字。
“是有什么事吗？”凝露收起刀问道。
“没事就不能找凝姐姐玩吗？”曼咯咯一笑，随后拿出几颗形状不一的浅赤殷红珠塞到了凝露手里。
“这是我们这段时间结出的红珠，都给你。木樨他们几个也应快到结珠的时候，到时候再把他们的也拿给你。”
“谢谢。”凝露看着手中的红珠很是感激，当时她怕自己结出的不够便向他们求要，朋友们知晓了她与别人的约定并未责怪她，反而还主动相助。
照他们的意思，恩人救了她那便也是他们的恩人。这多亏了这些朋友，离三年之约已过一年，还不到半数，她便已经攒了一大半的珠子，照这种速度，接下来的一年半绰绰有余，肯定会提早完成约定的数目。
“刚刚，我过来的时候遇到虹叔了，他好像有事找你，说是一会过来。”
曼告知一会虹琉回来的事，凝露点点头，往旁边瞟了一眼好像看见了什么，惊喜的拉着曼往那边走去。
两个少女围在一株淡粉月季前，盯着花下已有微小裂口的虫茧满是期待。
“它是第一个破茧的呢，还在动，好活泼，这是银华吧？”曼问道。
“嗯，是银华，看她这样活泼，明早我们就能再见到她了。”凝露推算着时间，仔细想来应该大清早就会出来。
等这群孩子全部破茧成蝶，再过几年就会化形成人形幼崽，以前爹娘总说孩子长的快，现在她才有了些体会。
“全新的幼崽，有些期待他们的翅膀是什么样的。这就是生命呀......十八年前我们就是这样破茧成蝶的。怪事，明明还年少，怎么有种真当娘亲的错觉。”凝露不觉说道。
“长兄如父，长姐如母，凝姐姐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还记得这群小家伙孵出来的时候围着咱们叫娘亲，纠正了它们好久才变过来。”想着这些幼崽刚出来的时候，曼不觉笑了起来，但笑着笑着不免心感悲怆，明明几年前的她们还正处在享受天伦的年纪。
感受到肩膀的温度，曼扭头便能看见凝露笑意，明明一样是强颜欢笑，却依旧能让她感到温暖。
凝露又怎会不知这隐约的悲伤，她不会忘记，也不会让人忘记，但她不会沉沦。长姐如母，这话倒也不错，身为他们这些存活的小辈中最大的一位，有身负族长之责，却也必须尽到责任，好好照顾这群由她们自己孵化的蝴蝶幼崽。
月露和月蜜是好东西，可以帮助幼崽修炼加快化形的速度，这种饮食方式代代相传，她自己就是这么长大的。
但是以前跟着长辈们外出收集，这些东西毫不稀缺，可如今只有他们也并非人人都能提炼教好的品质，而且他们自己修炼也需要这些，东西平分下来也就是刚好，还是要出去再收集些存着。
凝露觉得近期还是要再组织一次外出集月蜜的事，然后谷内成熟的蔬果也要收集储存，河道也要清理，还要做好涨水的准备。族人的文武课业，至少刀法上她都是要提点一二的。幼崽化蝶还好，等到化形成人肯定要有住所，还要认真考虑居住分配的，当然一会还要听听一会虹叔有什么事......
要做的事越想越多，凝露不由得开始头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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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凝露便独自外出往族地外的花开极胜灵地为即将再见的孩子们收集食物。
明镜满天穹，月色正好。
芳华之中，属于蝶族的秘法施展，点点流彩月蜜与月露缓缓飘落于不同的瓷瓶中，未等多久便取得了完整的两瓶。
正当她返回之际，在路过一片蓝花将谢之地时看到一个披着黑袍的人影。百濮深邃山林鲜少有人类立足常驻，就算有也不会进入如此深的地界，凝露心觉异样便走近一查。
她自认自己轻盈无声的脚步除了修为比她高的人外便不会被察觉，可就在靠近是那穿着黑袍的人便转过了身。
人影回头，凝露才看出面前是个少年，看白嫩模样应该年纪不大，像是比她小上几岁，而且浑身透露着一种异样的文弱之气。
或许是这种稚嫩文弱的模样本就能让人主动减小敌意，凝露此刻将是危险之人闯入的猜想按下，觉得面前的少年更像是偶然迷失的路人。
“你怎么停留在地？是迷路了吗？”凝露好心问道。
只见少年后退半步，凝露以为对方是因为她的突然出现而受到了惊吓，便慌张解释起来：“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这里属于丛林深处，野兽繁多，你在这会有危险，我可以带你出去。”
“真的吗？姐姐。”同样在打量着凝露的少年忽得露出微笑，像是在感激一样。
凝露伸出手，说道：“随我走吧。”
少年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上前去跟在了凝露身边，许是他选择相信这个对他而言亦是突然出现的女子。
为了不暴露自己不是人类的事而吓到人，凝露领着少年在深林里徒步穿梭，出于对这里的熟悉，凝露并没有带着少年走上弯路。
跟在她身后的少年往后看去，不知是是什么引起了他的注意，又或者是他想要记住什么。
凝露停下了脚步，她看着少年问道：“后面有什么值得你在意吗？”
少年的行为引起了她的提防，之前她确实有些相信这位少年只是迷路，但现在她不这么觉得了。
“荒芜人烟的深林，姐姐怎么也会出现在这？还对这里这么熟悉，是住在这里？”少年反问道。
“小弟弟，你...不是偶然迷路的，是吧。”少年的话更让她怀疑，他所默认的迷路并未偶然而是故意为之，凝露隐隐在面前这位书卷气的少年身上看到了鹰的影子。
她质问道：“你来这是想寻找什么？某个东西还是某个人？”
“哎，还是被姐姐发现了呀。”少年露出苦恼的神色。
眼下知晓凝露不好糊弄，便选择从实招来。
“我来这里是来取流彩月蜜的。”他说道。
少年的从宽令凝露有些意外，她询问道：“月蜜不是寻常人能知晓的东西，你是何人？是谁告诉你这里能寻到月蜜？”
“原来月蜜真非凡物，姐姐知道这些，那你一定不是凡人吧？”少年先是惊讶而后又是惊喜，似乎是怕自己跳脱的表情引起误会，便平复心情解释道：“在下只是一介书生。是听一个人的指引才寻至百濮，一求流彩月露。”
“为何想要月蜜？”凝露又问出一个问题，出于谨慎，她目前不会对少年给予太多信任。
少年犹豫了一会，从身上拿出了一个东西。
“我曾有幸得到这个小家伙，但它一直没有动静，我都想放弃了，直到不久前我遇到一个很神秘的人，他无所不知。那个人让我来这里，寻找一位寻芳主人，说是她能够帮助我。”
少年委屈的解释叫人听来确实真诚，但他话中的几个关键却叫凝露有所疑虑。
“所以是那个人让你来求月蜜？我能看看吗？”
面对凝露的请求，少年没有拒绝，他将手掌打开伸到了她的面前。凝露接过少年手心上的东西，谨慎的眼再度柔和起来。
这东西不是宝石之类的死物，而是有着微弱生机的虫卵，属于同类物种又有着孵卵经验常常照看孩子的凝露难免对它产生了怜悯，这是一种动物天然的母性。
“可怜的孩子，它停止了最后的生长。”凝露轻柔抚摸着这颗比普通同类要大的虫卵似是想给予它力量，但始终无奈。
一声叹息，凝露眉头微皱：“可怜的小家伙，月蜜能做的只有维持她的生机，无法让它真正孵出。”
真是可怜，困在虫卵中不知何时才能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
“那姐姐你可认识寻芳主人？”少年询问着，看样子及他很在意口中的这个人。
“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我从未听说过，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你恐怕是被骗了。”寻芳主人，比起名字更像是代号，凝露不知晓是谁，就算是族内的历史她也完全没听过有这个称呼的人。
她将灵虫卵还给少年，想了想还是取出刚才收集的一瓶月蜜一同放到了少年的手中。
“给，每隔一段时间便在卵上滴上一滴，不要饿着她。至于她怎样才能孵化，这我无能为力。”出于对同类幼崽的关切，凝露还是选择放过这名少年的冒然闯入。
少年打开瓷瓶，看着瓶中流动着微芒的甜蜜满是欢喜。
“多谢姐姐！”
看样子这少年认出了瓶中的东西，也不知是聪慧猜出，还是本就知道。不过这无所谓了，她想，或许这第一次认识便是最后一次。
“怎样来到便怎样回去吧，不要再来了，莫要打扰深林的宁静。”她礼貌驱赶着人，头也不回的一跃而起迅速消失在了少年眼前。
少年收起虫卵与月蜜，披着黑袍顺着来时之路回返，渐渐走出深林，消失在了暗中观察的凝露眼中。
待少年不见身影凝露便回了族地，送出月蜜她还有月露可以凑活，大不了再寻一处地方采集便是。
回到族地她便往山壁栈道，于虹琉住所外与之说起刚才的事。
“虹叔，我刚才在深林里遇到了一个男子，他说他是来找人的。”
“来这里找人？”虹琉脑中敲响警示，难道又是他落下踪迹导致被人跟踪？一年多前的悲剧他不想重演。
“嗯...是一个少年，他是这样说的.......”
凝露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一翻，随着她的描述虹琉眉头越加皱紧。
“寻芳主人是谁，虹叔你知道吗？我从未听说过这人，难道是某位祖上的江湖称号？”凝露实在想不出来，只能问问看唯一的长辈。
“世上没有这个人，但可以是你。”
听到虹琉的话，凝露愣住。
“嗯？”
她不太理解虹叔的意思。
明白凝露的疑惑，虹琉不做隐瞒，直接解释道：“这些年我在外打拼，将自己的出身来历都做了伪装，寻芳主人是以前我为自己建立的产业伪造的一个暗中的首领。如果你想，这个寻芳主人便是你，或者说，从一年前开始，在虹叔心中她就是你。”
突来的一句表忠心令凝露顿觉茫然，她没有参与过虹叔的打拼，怎好意思承受他的成果。
不过，这么一讲或许这次外人的闯入依旧与虹琉脱不了关系。
“有多少人听你提过这个不存在的人？”她问道。
“只寥寥几人，而且就算提起也只是一笔带过，不会有人在意才是。难道是这一年密集的打听江湖事才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虹琉不禁自省起这一年命手下一同帮忙收集江湖情报的事。
如此便是有虹琉的原因，但凝露又怎能责怪？虹叔在外漂泊，为他自己为在他手下想要在人间平凡生活的妖创造一个庇护，这本无对错，被人莫名关注当属无心之举。
真正该思考的是那个暗中的有心者，他的想法，他的目的。
凝露深吸一口气，抬头望起天上的圆月。
“既然虹叔心中的寻芳主人早已是我，那么那位有心人所要寻找的便是我。既要接触江湖，解决江湖事，那被江湖找上也是理所应当。我应该早有准备才是，是我天真了。”
心中已有决定，月光下凝露回过身笑着问道：“虹叔当年为何会想到寻芳主人这个江湖名号？”
“是最初闯荡人间时的有感而发，不想放弃，不想就那样回返。芳华开谢，江河连绵，谁非过客，花是主人。”虹琉向前缓步走去，望着前方碧瓦回想过去满是感触。
“花是主人......”
凝露顺着他是视线看去，从碧瓦移到住所的后园，夜色下一只小小的红蝶从花丛中爬出，挥动的翅膀在花园中缓慢飞舞。
“迷蝶寻芳，花为何开，蝶为何来，世间广大，人各有志，做自己的主人，便是一生最好的回报。老族长还有云裳姨，他们只是担心你，大家从不厌恨你。”
少女的话让虹琉红了眼睛，这是属于长辈的脆弱，也是感激，是因理解，是因开解。
少女主动别开脸，微笑道：“寻芳主人...不错的称呼，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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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神莫测的异朽阁，少年褪去了遮掩的黑袍，露出原本的深沉。
东方彧卿拿出凤凰眼泪凝结的天水滴摸索着，这次一探百濮，虽未找到某样想要的东西，但也有所收获。
百濮哀牢秘境确实存在却难以寻到入口，至少还是见到了一年多前跟在白子画身边的蝶妖，按那蝶妖所言，这天水滴并未养废，只是她虽良善但貌似并不好骗。
看来要对付长留上仙还需另想办法。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寻芳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