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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冰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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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肖悦与邵渺之间的矛盾逐渐升华;邵渺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借机打压肖悦,什么脏活、累活都让她来干,还反复挑着她的毛病;而肖悦也以‘作业上不帮扶、考试时不帮助’的两不政策来回敬他。
“肖悦,怎么值日的,马马虎虎的,再这样,就罚你扫厕所。”
“那纸片是你故意扔的。”
“谁看到我故意扔了?今天你是值日生。”
“你要觉得不满意,就罚呗,反正又不是没罚过。”
“从明天开始你去扫厕所。”
“啥时开始你顶替袁子,变成了卫生委员?这周可是周行他们那组扫厕所。”
“好,那就下周开始。”
“下周是六组。”
“我不管,反正咱们组扫厕所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呃,男厕所也算么。”
“你想去,我也不拦着。”
“你……”
“喂,这道题怎么做?”
“不会。”
“说谎,看,你明明做出来了。”
“我做的不一定对。”
“没关系,你教我。”
“我怕好心当成驴肝肺,教错了,你反而会怪我。”
“我会尽量不把你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走开。”
“你教我。”
“偏——不。”
正在专心考试的肖悦,被邵渺突然伸过来的手吓了一跳,“你干嘛。”肖悦用唇语说道。
邵渺没有回答,右手指了指肖悦的试卷。
肖悦明白了,心里冷笑道你想抄我就给你抄么,凭什么?我努力地学了那么久,才有了今天的成绩,你想不劳而获?美得你。
肖悦冲邵渺友好地一笑,同时又摇了摇头。不仅没给邵渺抄的机会,反而把试卷捂得更加严实了,气得邵渺在那干瞪眼。偏又拿她没有办法。
袁子在他们后排,苦笑着摇摇头,真是一对宿世冤家。
“哇,下雪了。”好多女生轻声尖叫起来。
肖悦下意识的望向窗外,只见鹅毛般的雪片纷纷洒洒,轻得不盈一握,就像美人细嫩的腰肢。她的嘴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最后一节课自由活动,咱们去楼西头坐坐吧。”
“好。”肖悦很爽快的答应了袁子的邀约。
坐在楼梯上的肖悦,脸被冻得红红的,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而袁子却像是个机器人,坐在旁边一动不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空。
“袁子,你怎么了?”肖悦开口问道。
“今天,家里来电话,说妈妈的身体更加不好了。”听着袁子的话,肖悦不禁感同身受。父亲母亲生病,她也是很着急的。
“妈妈刚怀孕六个月,就生下了我。那时的我真如小猫般大小。从小体质就不是一般的差,妈妈费心费力地养大我,我活了,她反倒把自己的身体给熬垮了。后来她又接连生了妹妹和弟弟。身体也就更差了。”
“每年,她都要去北京做检查。一去就是十天、半月。”
“后来,爸爸为妈妈分忧,从亲戚处找来了一个丫头当保姆。全家人都对她很好,吃穿用度无一不精。却没想到她最后竟和爸爸……”
说到这,袁子顿了顿,脸上现出悲哀之色。
“不知从何时起,那个保姆就转变了身份,俨然成了这个家的主人。她开始不停地刺激妈妈,欺负妹妹和弟弟。对我也是不停地打压。而这些,爸爸和奶奶好像从来都看不到。我讨厌这个家,这个肮脏的家。”
“每周五放学,我都不想回去,我不想面对他们,可又不得不去面对。我想反抗,却苦于没有那个能力。”
转头的瞬间,肖悦看到袁子的脸上已挂上一串晶莹的泪花,比雪还耀眼。刹时,她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个好友。她从未想到,袁子的家庭竟这般复杂。虽然自己的家里穷了些,可是和袁子相比,自己的生活却是简单而快乐的。
她攀上袁子的肩,只说了六个字:“一切都会过去。”
“也许吧。”
“快,擦擦吧,要不然啊,结成冰就有得受了。”肖悦故作轻松地说了这么一句,还自认为很幽默。没成想,袁子不仅没笑,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肖悦哪里知道袁子心中所想,不禁慌了神。
她的话不经意间触动了袁子的心弦。
袁子心想自己的心早就结成了厚厚的冰块,怎么样也化不掉了。
“九班的同学操场集合,带上工具扫雪。”班长赵瑞的命令适时宣布,肖悦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庆幸道这命令来得真是及时,不然还真不知怎样安慰她呢。
“走吧,我们也去。”肖悦拉起袁子就走。
雪后的天空,纯洁得一丝不染;触目所及,均被一层厚厚的白雪所覆盖。极致的蓝与极致的白相互映衬,带给人一种错觉,仿佛这个世界就如蓝白两色般简单。
肖悦喜欢的就是这股子干净劲。无论这个世界有多么的肮脏,只要白雪降临,世间万物都会受到它的洗礼,也包括———人心。
“一组的去那,二组的在这,三组的……。”
区域被划分,每个人都找到自己的位置,尽心的扫起雪来。说扫雪还不如说是玩耍更确切些。
众人不顾天气的寒冷,带上厚厚的手套,抓起地上的雪,使劲的攒起来。
呯呯呯……,呼啸声不绝于耳。
被大家的情绪所感染,肖悦也试着攒了一个,还没完成。呯的一声,胸口就绽放了一朵大白花。
她生气的望去,发现邵渺正不怀好意的冲着他笑呢,手中那个雪球又渐渐形成了轮廓。
她用力将雪球扔出去,也没看有没有丢中,就急忙地蹲下身子又抓了一捧,开始做起来。
邵渺,你这个小心眼,不是要报复么,尽管放马过来吧。我肖悦何时怕过你啊。肖悦对着邵渺是一阵冷哼。
呯,又一个雪球扔了过来,这次正砸肖悦脑门,冰得肖悦是牙关打颤,浑身一阵哆嗦。
不远处,传来邵渺邪邪的笑声。
呯,肖悦反扔回去,没成想净砸到了邵渺的脸上。雪块一点点的掉落,贴近皮肤的雪瞬间化成了水,滴滴哒哒地流个不停。眼睫毛上形成了一层水雾,邵渺难受地眨巴了几下,那表情就像孩童般天真。让看到他的人无不捧腹。
后来,众人都玩疯了,做完雪球就一通乱扔,也不知是张三打中了李四,还是李四打中了王五。
最后,还是班长下了谕令,众人才开始从高涨的情绪中缓过神来。开始认真地完成起今天的任务。
下课时,雪已经扫得七七八八了,每隔几米,就会见到一个臃肿的雪人,有鼻子有眼,似模似样的。直到几天后,雪人才渐渐化净。
回到教室时,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个狼狈模样,又忍不住让人大笑起来。
邵渺与肖悦对望了一眼,也释怀地笑了。
转头再看看袁子,此时的她又恢复了狂人本色,一丝不苟地埋头整理着工具。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肖悦坚信。
这一天,是肖悦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了。笑得那样单纯,没有负担。
游手好闲的吴宫极其无聊,自习课上,一会儿故意拽拽肖悦的辫子,一会儿又踢踢她的凳子,以前他就好搞这种小动作,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多动症,弄得肖悦一阵心烦。冷不防地回头敲了吴宫的手一下。疼得吴宫是疵牙咧嘴,大声骂道:“你个贱人,真下狠手。”
“嘴巴放干净点。你是不是有多动症啊,有病就要赶紧治,千万别耽误了,弄出个脑瘫、中风啥的,可就晚了。”
“多动症跟脑瘫、中风有啥关系。”吴宫同学天真的问道。
“你的手脚由哪支配?”肖悦开始充当导师循循善诱道。
吴宫自信地说“当然是大脑了”。
“那不就是了。”占了便宜的肖悦开心地笑了起来。
邵渺和袁子也不禁婉耳。这个肖悦,真得变了。嘴巴够刁,骂人不带脏字。
“你个贱人,嘴巴竟变得这般厉害。”吴宫气得用力袭向肖悦,抓住肖悦的辫子就不松手,疼得肖悦不停地抬头。
“混蛋,松手。”肖悦高骂道。
“叫哥哥。”
“混蛋。”
“你说谁混蛋?”吴宫的力道又大了几分。
肖悦,忍不住尖声叫了起来,疼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别闹了。”极有威摄力的话自邵渺口中说出。惊得吴宫一下松开了手。
肖悦愤怒地盯着吴宫,心中想道,臭蜈蚣,你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吴宫想回骂肖悦,在接触到邵渺冷酷的眼神后不得不缩回了脖子。
肖悦一脸自得的望着吴宫,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说真的,还真得谢谢邵渺。虽然他说话时显得很生气,但她知道那句话是冲着吴宫说的。
每每想到这,她都会开心地笑起来。也许,他们之间的结已经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