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狂想曲》席羽

4、班主任的反思

　　第二天，这个爆炸事件开始在校内流传。直到此时，肖悦才清理出整个事件的始末。原来是因为她出事了，才牵连到邵渺，也因为邵渺藏书才有了班主任对自己的拷问。
　　他是无辜的吧，虽然他比较狂傲，性子有些轻佻，而肖悦对他基本上又没什么好感，但她绝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尤其是在她看了那封所谓的情书之后更是坚定的相信他。
　　现在，全校的学生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男生像躲避瘟疫一样地绕着他；女生更是对他避而远之，还在背后指指点点。就连那些老师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异样。
　　在这些人里还有三个人没有因为这个事件而改变对邵渺的态度。班主任荀莫希和肖悦是知道实情的，另一个就是邵渺的发小儿袁子了。
　　李敏还曾经为此苦心劝导肖悦要远离他的魔爪。对此，肖悦也只能一笑置之，往哪逃呢，他们可是同桌啊。再说，这根本不能怪邵渺。她居然有些同情他了，竟盼着真相能早日大白，还他一个清白。
　　而邵渺呢，性格中本就有部分安静的因子，在发生了这个事件后，连日来更加沉默了。走到哪，想到哪。一副事不关己、莫测高深的样子，任凭别人如何揣测。这倒让人以为他就此转了性呢。也恐怕只有和邵渺同桌的肖悦才知道他有多难过吧。
　　这只是旁人眼中的邵渺，但真实的他呢？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思索中，悔恨、内疚一直萦绕在心头，怎么也挥之不去，一连几天他都没有睡好觉，连训练时也没了往日的激情，还不小心扭伤了脚，差点就不能去参加比赛了。
　　“肖悦，麻烦你帮我问问邵渺的语文作业写完了么，我还等着交老师呢。”当肖悦拿着扫帚走到刘微时，她突然拽住肖悦，小声的说道。
　　肖悦刚要说干嘛不自己去，后来想起现在是特殊时期，也就应承了下来。
　　她绕到自己的座位，对邵渺说道：“语文作业写完了么，刘微就要去交作业了。”
　　邵渺看了肖悦一眼，什么也没说，从座位中抽出一个作业本，啪的一下就扔在肖悦书桌上了。
　　肖悦被她的举动激怒了，要不是看你蒙受奇冤，我才不会让你，肖悦恨恨地想。嘴上只是哼了一声，便拿起作业交给了刘微。
　　晚饭后，肖悦与袁子在操场转了一圈，正从教学楼西侧进门。果然，又看到邵渺独自一人坐在台阶上发呆。
　　这是第几次？肖悦已经记不住了。他的心里很苦吧。
　　袁子上前搭了几句话，便拉着肖悦走了。
　　直到几天后，真相大白。事情才得以缓和，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同学们照样与邵渺说说笑笑，不再相避，仿佛从未发生过这件事情一样。
　　他们的态度变得太快了，竟让肖悦有些迷惑，他们怎能当做从未发生过一样呢，他们不晓得曾经那冷淡的态度会深深的刺伤一个少年的心么。这让肖悦对现下看似团结的班级体表象下涌动的暗潮，头一次有了认识。
　　不过对邵渺来说，这却是最好的结果了，不是么？最起码，他的友谊又失而复得。
　　只是在肖悦看来，这样的友谊实在是太脆弱、太不堪一击了。
　　那个最近一直被大家咒骂的色狼、禽兽、人渣，其实是食堂里新来的一个厨子。因为当天晚上多喝了几两酒，在如厕时正巧赶上一个人外出的江春晓，于是色心大发，干出了猪狗不如的混帐事。
　　后来，人被抓了，食堂被勒令整改，学校被记过。江春晓也办了转学手续，早就不知所踪。事情似乎就这样结束了。
　　荀莫希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他相信这种事并非自己的学生所为，但他也不可能站出来，澄清这种谣言。毕竟已经涉及法律了，在公安机关没有调查出结果之前，谁都不可能轻易下结论。
　　这些个年轻的孩子们啊，是不是太年轻了，非要经历些磨难，敲打敲打他们，才会真正地成长呢。
　　希望邵渺的承受能力够强，这件事并没有对他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也是，这个时候的他们，喜欢一个人也就是一种感觉，能深刻到哪里去呢。
　　想到此，另一个倔强的孩子又现出了脑海。这事本来与她无关的。
　　从来都不知道她会有固执和特立独行的一面。她的心太善了。在所有人都因害怕或是鄙视而远离邵渺时，唯独她不。在自己强大的言语攻势和‘残酷’的刑罚中，她都没有交代所熟知的一切。通过这个事件，他更加深入的了解了这个学生，一个内心异常强大的学生。
　　是不是对她有些不太公平呢。
　　那天突然听到这样的事情，内心烦躁到了极点，在本应纯洁的校园里，竟然会发生这样不幸的事。到底是谁如此丧心病狂？
　　这些个年轻的学生被异性吸引本也正常，但若说他们因此干出这个事情，是他绝对不会相信的。
　　警方在江春晓和她同学的口中，获知了一个重要线索。最近邵渺频频向江春晓表达爱意，情书是一封接着一封。当然也有其它男生向其表白。但江春晓似乎只对邵渺有意。于是乎，邵渺就被列为了重点怀疑对象。
　　当他看到那封约江春晓夜里见面的情书时，的确被震住了。教了邵渺两年，字迹自然是很熟识的。这真的很象他那略显飘逸的字体。
　　在他的坚持下，警方才没有直接找到邵渺了解情况。
　　当然，这也与江春晓口中一直声称的“坏蛋不是邵渺”有关。否则警方怎能就如此交给他来处置呢。
　　自然，这事被他包揽了下来。据江春晓交代，那个色狼是一个个子稍矮的胖子。他的心有点谱了，就外形上说，邵渺就应该被排除了的。
　　无论如何他不会相信一个学生会做这种事情，而且被怀疑的学生还是他带出来的。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怎么办？当下，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许找到邵渺了解情况会更直接，但不了解情况的邵渺会坦承一切么。于是他就想出了一招搜桌记。如果今天邵渺又写了情书而又没来得及送出去的话，会在哪里呢？只要拿到实证，他就无法抵赖了。
　　万万没想到，这封信会从肖悦的书桌中搜出，他又被震了一下。打开信一看，瞬间明了，这信上的字体与警方处的那些信上的是一样的。而且信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他在为昨天失约的事道歉。果然不是他。
　　既然信是在肖悦的书桌被发现，那么也就是邵渺把这信交给肖悦，托她带给江春晓的呀。
　　本以为叫她过来，她会好好交代呢，谁知，这个看似温和的学生竟有着如此固执的一面，明明知道，却宁可受罚，也不肯说。
　　哎，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她了。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只想早日调查清楚给邵渺开脱嫌疑。对于她扯后腿的行为多少有些生气。
　　于是他利用了她，使用了一出敲山震虎的计策。搜查出情书的事，邵渺是知道的。如果此时叫她回去带话，让邵渺过来。邵渺应该会以为是她打小报告吧。这样也许不用绕弯子，他就会说实话的。
　　果然，一切都不出他所料，邵渺认罪态度良好。在他缓缓说出江春晓的遭遇时，邵渺那种悲伤的神情，真是让他痛到了骨子里。只是到了这时他也没忘，另一个受了伤的学生。他假意让邵渺带药膏给肖悦，就是为了向邵渺传达肖悦‘什么也没说’的真相。毕竟他们是同桌，还有很长的时间相处在一起。这有利于班级的团结。至于自己，哎，因为此事，形象尽毁呀。还有机会挽救么。他已经不期待了。
　　这里有必要说一下荀莫希治服学生的秘密武器。通常对于学生的惩罚，无外乎那几种，比如：罚钱、罚站、打板子、背书、抄写等等。但这些都不特别，几乎每个学生都有过这种经历。相对于九班班主任荀莫希独创的这招来说，差的就不是一大节了。罚钱，罚得不能多，也不能少；罚站，最是不痛不痒，毫无用处；打板子，轻了不管用，重了又不行，手心痒痒一阵就又会故态复萌；背书、抄写的确能让人印象深刻，但是过了也就忘了，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荀莫希的这招，凡是有幸用过的，无不刻入骨髓、直疼到心里去。对此，他本人可是有着切身经历。因为他就是被母亲的这招吓大的。当然了，这个招数，非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用的。
　　具体方法嘛，已在上文交代，此处略过不提。感兴趣的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