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人情书》暖暖的弦

4、一见钟情的背影

　　大学还有一个月开学，以斯慕的高考成绩，已经收到了国内外多家录取通知。
　　还有一个月，秦倾看到女儿快有自闭倾向了，要是再关在家一个月怕是真的自闭了。最后竟又将她丢给了裴骁。
　　裴骁把早点放到斯慕面前，“这一次，我一定好好照顾我的小助理。”
　　“老板，你这是要折我的寿啊。”斯慕将裴骁今日行程安排发到他手机里。“九点有个国际视频会议，现在八点五十。老板你有十分钟的时间进会议室，”斯慕说着就去去打印室取会议材料，走了几步又停下，转过身提醒裴骁，“是1号会议室，老板别走错了！”
　　裴骁忍不住笑出声，“小屁孩。”
　　春暖花开，清风徐来。春天给人的感觉是温柔，春风和煦，万物生。
　　江宓开年好运连连，跟开了挂一样，片约不断代言不断，这无疑是与裴骁有关。过完年差不多半个月没有见到裴骁，休息期间忍不住打了裴骁电话，“我想你了。能不能来片场看我？”
　　“位置发给我。”
　　江宓没有想到裴骁答应了，高兴坏了，何素看在眼里，没有多说。
　　方导的这个剧是古风，选景在阑城郊区。故事讲的是一个盗墓家族的姑娘为了喜欢的人下墓。然后与墓穴的主人共用一个身体穿越回到古代。与王爷，师父，青梅竹马还有剑客之间的爱恨情仇。
　　斯慕贴着车窗看外面的风景，虽然是阑城人但从没开过这里，就是一个仙境啊哟喂。
　　“老板，还是你牛逼。那部小说我看过，里面描述的画风很唯美，也只有实景才能诠释出来。估计要不是你给的投资，他们只能绿幕抠图。”
　　“我知道！”裴骁说的知道是他知道斯慕喜欢那部原著小说。所以答应江宓来探班不过是为了让斯慕亲眼看一看她喜欢的小说拍成剧的过程。
　　“切，不知道矜持一下啊。”斯慕显然误会了‘我知道这三个字。’
　　到片场时，江宓正在拍坠崖的戏，她没用替身，一遍过。方导喊停休息。见裴骁来了起身相迎。
　　林野把带来的东西以江宓的名字发放给大家。
　　“裴总，大手笔呀。”
　　“可不是，这都托了宓宓的福呢。”
　　片场的人一唱一和，江宓吃不消这么多人调侃，红着脸躲进裴骁身后，更加引起一阵骚动。
　　“撒狗粮啊这是。”
　　……
　　要说被强塞狗粮的人该是斯慕无疑，她躲在车里压根没敢下车，这会才醒悟过来自己为什么要跟着来呢。
　　“江宓？”
　　斯慕都快等睡着了，外面突然传来裴骁的声音，带着急切。斯慕鬼使神差下车，就看到江宓晕倒在裴骁怀里。
　　“裴总，是鱼子酱。”江宓的助理小钰拿起食盒，“宓宓姐鱼子酱过敏。”
　　斯慕看着裴骁怀里的人，呼吸困难似乎只能喘气吸不进气，露出来的脖子和手臂上是大片的红疹。
　　“不可能，”斯慕摇头，她收集的资料里面没有江宓鱼子酱过敏这一说。
　　“这么重要的信息怎么会漏掉？” 裴骁这话是冲着江宓助理说的。
　　斯慕却被他的大声吓了一跳，同时也当成是他对自己的指责。“老板，对不起。”斯慕的这声道歉太小声太没底气，就连她自己都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何况是混乱嘈杂声之下的裴骁。
　　人命关天，裴骁抱起江宓，“林野，开车。”
　　方导无奈摇摇头，本来今天裴骁来探班是好事，没想到闹这么一出。“今天就这样吧。”
　　演员，场务，杂役陆续离开，最后只剩下斯慕一个人在原地发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斯慕的腿都站麻了，于是蹲下身，她在等，等裴骁多久才能想起她，想起她被他丢在了荒郊野岭。
　　“到此为止吧！” 最后的最后，斯慕不等了，拨通了斯仁的电话。也答应了他的提议，出国。
　　晚饭的时候，斯慕的手机响了，是裴骁的电话，可笑的是斯慕却不想接了。迟来的关怀？亦或是没有数落完的指责，都不重要了。
　　电话连打了十个。然后斯仁的手机响起，斯仁直接打开免提。
　　“斯总，我是裴骁。阿慕回家了吗？”
　　“在家。”
　　“对不起，斯总。我把阿慕落下了，真的对不起。”
　　是幻听吗，斯慕居然从裴骁的声音里听出了被隐忍着的哭声。
　　“不打紧，毕竟人命关天。你女朋友没事吧。”关乎女儿，斯仁在接到斯慕的电话时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查了一遍。他怎么可能不懂女儿的心思，让她自己看清楚远比横加阻拦来的干脆。
　　“没事了。斯总，替我跟阿慕说一声，对不起。”
　　电话挂断的那一刻，斯慕也把这份暗恋画上了终结符号。此时此刻旁观着自己从头到尾做的一切，竟很想发表一下观后感的，那便是年少无知不懂爱，犯傻自溅太荒唐。
　　事实上，上了车之后，裴骁就发现斯慕没有跟上车。江宓陷入昏迷，林野已经将油门踩到底。裴骁随即就给斯仁打了电话且发了定位。
　　斯仁很快就到了，但是他故意把车停远，等着斯慕主动打电话过来。虽有心疼，但是斯仁还是选择让女儿多些磨炼，毕竟终有一天她要学会自己飞翔。
　　出国之前，斯慕去了医院。
　　江宓很意外斯慕会来。
　　“抱歉，是我不够细心。没有了解的你对鱼子酱过敏。”
　　“我到鬼门关走了一趟，你轻飘飘的一句抱歉能成吗？”
　　“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我所说的抱歉，是没有经过你的允许私自收集你的喜好。至于一盒鱼子酱到底能不能让你去鬼门关一趟，你自己心知肚明。”
　　斯慕说完该说的，转身离开。
　　“斯慕，裴骁是我的。我不会屈服于任何人任何事，我不会放手。”
　　“那就，祝你们百年好合。”
　　斯慕最后一次看阑城的街，灯，蓝天白云。再会了。
　　斯仁和秦倾把斯慕送到机场，斯仁本来打算用私人飞机亲自送女儿，斯慕拒绝了，既然要学着长大，那就从此刻开始。
　　裴骁到机场的时候，斯慕已经去了安检口。
　　“连道别的机会也不给了么？小没良心的。”裴骁忍着心痛。
　　斯慕最后留给裴骁的是她拖着行李箱的背影。
　　“阿慕？” 那个背影？裴骁心中陡然升起一抹怀疑，于是拨通电话给林野，“查一下江宓代言的香水广告，那场机场背影戏有没有用替身。”
　　五分钟后，林野回复，那场戏江宓耍大牌，嫌弃机场人太多离开了。斯慕在机场接表姐，临时救了场。
　　裴骁好恼自己，居然会犯这样的错误。丢了魂一样的走出机场。
　　机场在的广场有一排露天休息厅。秦倾坐在裴骁一出来就能看到她的位置。
　　“裴总，聊几句。”
　　“秦阿姨。我……我们换个地方？”
　　“不用，就在这里。”，秦倾快五十的女人，岁月却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斯慕逆天的颜值就是遗传的她吧。而此刻优雅的坐在遮阳伞下的客椅子，平添一抹风景。
　　裴骁走过去，坐在秦倾对面。
　　秦倾干脆利落不兜圈子，“斯慕喜欢你，有多久我不知道，我发现的时候是她十二岁生日，你跟裴懂被我邀请来她的生日宴。”秦倾没有停顿，“她太小，她的喜欢也承载不了什么。我没多过问。直到她吵着要去你公司给你当助理。我和她的爸爸已经察觉到了，然而她正处在叛逆期，管教只会适得其反，所以我们答应了她的要求。”
　　“是因为喜欢，才到我身边的？”
　　“她还是太小了太天真了，她的认知里非黑即白。喜欢就要得到手，不喜欢了就撒开手。”
　　“是我辜负了她的喜欢。”
　　“情窦初开的年纪，跌跌撞撞，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今天跟你说这些，一来是为了解释之前那些无厘头的做法。二来是跟你道歉，那孩子闹了你那么久。现在她走了，你也可以清净了。”秦倾拍了拍裴骁的肩膀以长辈的身份。然后起身离开。
　　裴骁像被点了穴呆在原处。
　　老板……老板……
　　老板……
　　老板……
　　裴骁的耳边缠绕着这一声声的呼喊，眼眶湿润，雾气凝结成水珠，夺眶而出，滚烫滚烫的沿着脸颊滑落。
　　花澈几乎猜到了结局，来到机场把在失魂落魄的裴骁捡了回去，带他去了灯火阑珊。
　　“阿澈，我疼。”
　　花澈拆开了一瓶解救给裴骁，“喏，止痛的。”
　　裴骁将酒水灌入口中，那架势要一口气喝完，花澈赶紧阻止，“裴总，格局太小了。多大点事你这样痛不欲生的。”
　　“很大，事情很大，我承受不起。”
　　“是你的，跑不了。再说她都追着你十多年了。就不能换成你去追她呀。”
　　“你知道？”裴骁抓住花澈的领口将他拽到自己面前，那眼神里带着杀气，满眼写着：你他妈的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花澈无奈，爱情啊真他妈的牛逼，连裴骁都栽跟头了，见裴骁抓着自己不撒手，弱弱的说道，“小女生的崇拜嘛！”
　　“阿澈，我是瞎了吗，为什么没看出她的心思？”
　　“没看出就对了，兄弟，她才成年一个月啊。在此之前你要是真的对她有那种想法才是畜生呢。”
　　“是这样的么？”
　　“是了是了。”花澈不耐烦了，有给裴骁开了一瓶，毕竟何以解忧唯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