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4 章 初遇尔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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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雾绵绵的湖上，若隐若现着一艘不大的船，船头坐着两个悠闲品茶的人。身边小厮打扮的人正不停地揉着睡眼，嘴里不断地嘟囔着什么，惹得坐着的人笑声不止。
“尔期，你这个老指责我们虐待的受气小媳妇还真是个活宝，这一路行来倒让我们不觉得无趣了。”还好还好，把茶给咽下了，不然可就要喷了。
说话的人一身靛青暗纹交领长袍外罩对襟长衫，一根同色发带将发高高束起，手握一把折扇，扇尾挂着一只黄褐色貔貅，由于背对而坐，让人瞧不清面容。相对而坐的是一位年轻人，一根青灰色纹竹发带将墨发随意地束在脑后，身上虽然穿的是普通质地纹绣祥云的素色广袖长袍，却把这普通穿出别样的气质，尽显不凡之气。再观他的样貌真要用一个词，也就只能用普通二字形容。如果不是他本身的气质和那和煦的笑容，单这张脸，真得能让人很容易便遗忘了。可偏偏他总是嘴边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让人瞧了如沐春风，似乎再糟的心情都变得明朗。
而这些如若分开来单看也真的是一般，可是这些在他身上一组合，不得不说他真的很难让人将他忽视不见，尤其是他那双似乎会说话的眼。
他放下手中的茶盏，慢慢地拉回视线，对上说话的人，却也只是笑而不语。
“松海公子，不要仗着我家公子不会说话辩驳您，您就欺负我们老实人，好得您现在是靠我家公子生活。”被指责为“受气小媳妇”的人见自家公子没有什么表示，便自个儿反驳了。
“维多，你才跟你家公子几天，就知道他老实了？你连他姓啥叫啥都还不清楚，也不怕他将你卖了。”瞧着他的模样，似乎来了兴致，被唤“松海公子”的人继续逗着他。
维多挠了挠头，真给难住了，他的确才跟公子不久，所以还不知道公子叫啥。
正当他尴尬之际，他家公子适时递给他一张白纸。可别看他现在的身份是下人，好得他家以前还是有点小钱，也念过些书，所以字他还是认得些的，也是这样，公子才将他留在身边的，“尔期。”原来他家公子叫尔期。
“还有我怎么记得是我因救你们主仆二人受了伤，才不得不住在船中养伤的？”严松海倒是存了心要捉弄他。
“你本来就是我家公子朋友，帮助朋友本是应该。”
“你……”
一张白纸出现在了严松海的面前，他看了眼上面的字：你饶了他吧，毕竟是我们天未亮便把他叫起来了。
“好了，好了，听你家公子的不与你闹了，这儿也不用你伺候了，赶快回去睡你的，免得又说我们虐待了你。”尔期的话倒也管用，严松海便真的不再捉弄他了。
“尔期，你会把他宠坏的。”摇了摇头，看着他说。这一次不用让他写，他懂唇语。
“无妨。”就两字？没别的？
严松海也不指望他多开口，嘻皮笑脸地扯开了话题，“给你说件趣事。”他真的很想从他脸上看到别样的表情，哪怕是一点，可是他还是那副风淡云轻的菩萨脸，一点好奇的样子都没有，让他有点错败，“你就不能给个你很想听的样子？”
“说你的事。”（作者有话说：为了方便大家阅读，就用对话的形式来表达尔期无声的语言了。）
“败给你了，和你这么多年朋友，早该习惯你的性子。慕连仕御最近动作很大……”虽然早知道他不会有什么别的反映，他还是不放过任何机会，可是……算了，他还是那个他，“他有意拿下叡侦社。”
“叡侦社？”对于这个名词倒让他来了兴趣，所以难得的他扬起了个微笑给严松海，“他就那么沉不住气？”
“他还用得着沉不住气？只怕是听说了什么。”严松海很明确地分析着。
“是你又听说了什么才对。”尔期的注意力虽还在“叡侦社”上，但也还不忘指出重点。
严松海一脸“你什么都知道还用问我”的幽怨表情，再拿起茶杯猛往嘴里灌，似表示自己的不满。
“这船也终于有目的地了……”
下一站——辉都。
今日的官道似乎特别的热闹，不断有马和马车或奔驰或缓缓慢行经过，时而扬起的尘灰让一旁客栈里的人议论不断。
“今天的官道似乎有些反常。”
“听说了吗，那都是赶去竞拍酒澜楼的。”
“哦？那可是块宝地，怎么？那家老板舍得卖了？”
“舍不得也没法子，谁让他家出个败家子了。”
“恭老爷子还真是……”
……
知情的不知情的都凑到一块八卦着辉都的这件大事。
的确官道上之所以这么热闹皆因这酒澜楼而起，在这只要提到“酒澜楼”那是没有不知道的。这酒澜楼出产的酒可是传承了百年的配方秘制而成的，这酒更是遍布安忻大陆，百年未衰。可是传到恭老爷子这代便每况日下，原因无它，便是他那败家子惹的祸。不学好，无心于自家的酒坊，每天大肆挥霍，听信旁言以次充好败坏自家品牌声誉，惹上了不少的官司。甚至于连送进皇宫的贡酒都出了问题。气死了恭老太爷，气病了恭老爷子。恭家可谓灾祸不断，负债连连。也因此恭老爷子不得不变卖家产，忍痛卖了酒澜楼。
“对不起，对不起……”小厮打扮的人不停地向对方道歉。
“你个小崽子，不长眼是吧。”抖着满是茶渍的衣服，那人冲着小厮骂骂咧咧。
“对不起……”
“弄坏老子的衣服你赔得起吗？”那人依旧不依不挠。
“我……公子——”被骂的人无助地向自家公子求救，又焦急地看着门口。
大厅里的人都看热闹似地看着他们这一处，只见那位衣着素色的公子脸上挂着一抹让人一看就舒心的温和笑容。可是这“让人”的“人”可不包括那主仆二人面前的人，他依旧发难，即使那主仆二人都满是歉意的模样。
“我们赔你钱。”修长的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写道。
“原来是个哑巴，我说让你们赔，你们赔得起吗？”不能怪他有此一问，谁让这对主仆的着装那么穷酸，也怪不得他瞧不起他们。
“你这是什么话，我家公子……”正待维多发话反驳，便被自家公子制止了，也只好努努嘴，不高兴地将脸别开。
尔期自袖中取出一锭银子递到那人面前，那人疑惑地看了看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大方地拿出钱来，看他那样也不像有钱的样子。
“想不到你这个穷酸哑巴还拿得出这么多钱来，该不会……”
“是谁家放出了狗让他朝人乱吠了？”一声听不出喜怒的女声落入了每个人的耳朵。
循声望去，只见从楼上下来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上着简单的雪白色绸衫，下穿嫩黄色罗裙。没有多余的点缀，只在腰间挂了件用红绳结成缀着流苏的球型佩饰。她的头上只是简单的梳个了发式，头饰则用了佩饰的相同样式作装点，流苏随着她下楼的动作轻轻飘荡。而她的面容不能用形容绝颜的倾国倾城，只能用精致，的确是精致。因为一双清明的眼而活了的五官用精致来形容最恰当不过了。
“哪来的臭……”后边的话还未出口，一双筷子便直直向他飞来，然而却未伤他分毫地插进他旁边的墙中。那人则吓得跌倒在地，一身狼狈发不了话。
“以后开口前先想想是不是人话，不要让人误以为是谁家的狗披着人的外衣出来乱吠了。”
“哈哈哈……”全场的人都哄笑起来，那人见状不敢多言，灰溜溜地愤然离去，连银子都忘了拿。
“不用谢我，只是他吵到我休息了。”清明的眼淡淡地扫了眼他修长的指，在他要动手写“谢谢”前她先开了口。
尔期收回了要沾水的手，顺势一揖，给了她一个真诚的笑容，算是道谢。心下觉得眼前这位姑娘不简单，他无意地瞥了眼楼上，又笑了。
“你该好好调教下你的下人，太容易惹事。”善意地对他提完忠告，也不等他的回话便留下依旧看热闹的人群，转身回了二楼。
真是个特别而又不简单的姑娘。
尔期脸上依旧是一贯的表情，只是眼中多了抹别样的神色。
“尔期，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消失很久的严松海摇着折扇，终于又出现在了这对主仆的面前，而他的出现又引来了维多的极大抱怨。
“松海公子，你这是上哪去了，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要不是那位姑娘相助，我家公子……公子你不要阻止我……”维多最后还是止了口，因为自家公子有些不高兴了，虽然公子还是那一贯的表情，而且带着温和的淡笑，但是他就是感觉到了。
严松海在维多满是抱怨的眼神下理亏地摸了摸鼻子，讪笑，“看来刚才我错过一场好戏。”
维多在旁小声地碎念，重新给尔期倒杯茶，眼睛瞄了瞄楼上的方向，刚才的姑娘好有气势。
二楼包厢内——
“邺叔你害我没筷子吃菜了。”进门后的叡笙第一句话便是先为筷子的事抱怨。
独邺坐在原地也只是叹了口气，尔后又不解地问她，“为什么会去帮助那对主仆？”他很了解她，她不会无故地去管闲事。
“没有为什么，是他吵到我了。”没了吃饭的兴致，她随手拿了本书出来看。
见她不愿解释，独邺也便放弃了再次寻问，起身出去吩咐小二进来收拾。出去的时候顺道看了眼楼下的那一桌三人，在对方发觉前又关上了房门。
“看出什么了吗？”埋首在书中的叡笙向回来的独邺丢去一问。
独邺愣了一下方回神，“他们很特别。”只给了这一评价他便没再说什么，而这“特别”也许就是叡笙出手的原因了。
叡笙放下书，也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曹叔他们应该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吧。”
“是的，就等我们抵达了。”
叡笙思索片刻便决定进城去，“现在去该能赶上好戏才对。”
独邺有些不明白她所谓的“好戏”是指什么，但是他知道的是此刻叡笙清明的眼中有着算计的神情，看来的确是有“好戏”。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4 章 初遇尔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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